陈恂敏 番禺劫案首嫌陈恂敏双面人生：悍匪与知识分子

陈敏敏的藏身之地“波华陶瓷”

陈敏敏取款时抓拍的视频截图

文字/图形羊城晚报记者罗平来自云南瑞丽

7人犯罪，开了9枪。一条命一千五百万现金被抢。我得到的是21年的逃犯。

2017年1月5日15时06分，在云南省瑞丽市统一建材市场被围捕的新中国成立以来金额最大的武装抢钞案头号嫌疑人陈曜旻看不到一丝紧张。他站在离缅甸边境只有几公里远的一家商店里，平静地告诉警察:“从1号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怦怦直跳，感觉你来了。”

21年来，陈敏敏一直以“莫一志”的笔名生活。他是警察眼中的“悍将”，是婆婆眼中的“孝子”，是女儿眼中的“慈父”，是邻居眼中的“知识分子”。陈敏敏在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后面扮演了怎样的“双面人生”？近日，羊城晚报记者赶赴云南，探寻“一错再错，千古恨”的悲凉之路。

老邻居“莫眼镜”

四面环山，蓝天白云。中国与缅甸接壤，城市人口约10万的瑞丽市是缅甸珠宝运往内地的集散地。从市区联合建材市场，沿着人民路走几公里，就是越境到缅甸。

1月5日星期四，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瑞丽统一建材市场老门卫廖远，听到鸡叫就起了个大早。

今天早上，轮到他值日了。一大早下楼的时候，廖远遇到了住在二楼209室的莫一智。他们习惯性地互相打招呼后，廖匆匆下楼。他害怕因接管得晚而被责骂。

一场秘密逮捕正在一个已经几年没有发布消息的小镇进行。围捕犯罪嫌疑人陈曜旻的广东省和云南省警方，在辽源市建材市场附近被伏击了几天。保安廖远看不透这一切。

根据交接班制度，辽源刚刚在1月5日下午换班。他后悔错过了让他至今胆战心惊的一幕:他的老乡广西莫燕京，一个和他很熟的老邻居，竟然是一起特大抢劫案的“头号”逃犯。

两个人，从老家到边境地区瑞丽，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

监测显示，1月5日15: 06: 10，一辆黑色SUV缓缓驶进建材市场北门的博华陶瓷店门口。车子安全停下，大约六个便衣走进正在装修的店铺。一切，猝不及防。

警察问，你叫什么名字？

47岁的莫一志戴着黑框眼镜，平静而直接地回答:陈少敏。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另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从1号开始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我有预感你会来。如果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会合作的。

戴上手铐，出去，进去。15: 17: 58，黑色SUV抓人车离开建材市场，整个围捕过程不到两分钟，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这时，发生在1995年12月22日的广东番禺——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一起持械抢劫钱财案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在手机上看新闻看到“21年后广东番禺1500万抢劫案头号嫌疑人被绳之以法”的廖远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什么？他？不戴眼镜？广州番禺特大持械抢劫案头号嫌疑人？真的是他吗？

廖远揉了揉眼睛，回头盯着新闻画面，确认是他，“不要戴眼镜”。天啊，他是嫌疑犯！廖远回忆说，今天早上看到这个消息，他知道了休克的整个故事，就像触电一样，从大脑跳到了脚下。

知识分子和砖家

2017年1月4日中午，湖南人陈春声在瑞丽统一建材市场自己的店里泡了一壶茶，慢慢喝着。在过去的一年里，瑞丽房地产市场的波动影响了他和他附近商店的建材业务。

陈春声的公司开在统一建材市场中间。上午10点左右，知性的莫一智来到门口喝茶聊天。建材市场，大家都叫莫一志“莫眼镜”，他的“博华陶瓷”店就在市场北门。

这一天，喝了几杯茶后，莫一志对陈春声说:几年前，200多万客户的债务被没收。我拿回去会提前给你一两万。莫一志说他名下还欠别人几十万，但是装修是要花钱的，等债务收回来了，他会把市场上朋友邻居的钱一笔一笔还上。

莫一智的发言让整个市场的人放心了。对于这个建材市场上的老住户，他们都在关注着莫一志和他的妻子杨，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2004年6月，莫眼镜装饰公司开业。他带着妻子杨和姐夫杨秀文，在建材市场租了两条铺面，专门做瓷砖和装饰设计。

他身高一米，瘦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爱穿运动装，看起来“斯文”。陈春声从心底里钦佩这个自称是广西孤儿的人:他思维清晰，见解非凡，头脑灵活。

从2000年到2017年1月5日，陈春声认识这个“广西孤儿”已经17年了。他看着知识分子“飞黄腾达”，从一个贫穷的瓦工一路走到今天。

“莫眼镜”最开始是和别人贴砖，一大早就走；后来条件稍微好一点，买了自行车骑。认识妻子杨后，他背着她去上班；后来，我开了一辆电动车。“莫眼镜”虽然生意越做越大，但从来没买过车买房。

四川人梁华(音译)的门面与新开张的莫眼镜店相对，他对早年贫困生活的“细节”有着清晰的了解。“他和妻子生了三个女孩。他们过去常向我借钱。我过去常向他借钱。他很有礼貌，帮助他不要成为一个盲人。老莫是个特殊的信贷员。”

众所周知，莫眼镜店新装修公司的注册人其实是他的小舅子杨秀文。在商界，杨秀文称他为兄弟。当他需要签约或者核实身份的时候，杨秀文出面；在家庭内部，他的妻子杨负责家庭事务。她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尽职尽责地养了三个女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化名“莫一志”的陈曜旻和妻子女儿在统一建材市场生活了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发现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人家只知道莫眼镜有个远房表妹偶尔和他一起工作，未婚单身的时候会吵架。没人知道，那是另一个逃犯，陈海强。

2016年11月29日，与莫眼镜吵架后被拉开。没有人确切知道他们为什么发生争执。回到案子后，莫一志手下的一名装修工人对羊城晚报记者评论说:“老莫没有及时发现表弟情绪异常，闹大了。这就是导火索。”

结案的目标已经锁定在云南

在陈少敏和陈海强消失的21年里，仍然没有关于人们去了哪里的消息。2016年9月，广东省公安厅再次下达追捕任务。陈曜旻和陈海强的名单已发送给广州市公安局番禺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董培。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专案组大致确定两人藏匿在云南。

调查此案的警方表示，2016年12月底，当专案组准备前往云南时，云南警方向广东通报了陈海强被捕的消息。被绳之以法的陈海强没有向警方透露任何有关陈少敏的信息。“他有些手足之情。”

2016年12月25日，这是一个西方流行的圣诞节，一直被称为莫一智的陈曜旻来到瑞丽市人民路的自动取款机前进行交易。实时交易画面，ATM抓拍。这个正面视频截图是瑞丽警方发给广东的。经过仔细辨认，广东番禺警方迅速锁定:是的，很有可能他就是陈曜旻。

为了成功抓捕最后一号嫌疑人，广州番禺警方向瑞丽派出警力。锁定陈曜旻后，警察在他位于团结建材市场的商店附近伏击了他两三天。然而，他被发现在广泛的活动。

1月4日晚，当两地警方准备伏击时，董培预感到抓到它的机会不大，暂时改到第二天。据专案组分析，陈曜旻在中缅边境待了一段时间，怕他有枪。在被捕前，董培特别指示被围捕的警察注意他的双手。因此，总共制定了三项逮捕计划。

第二天下午，建材市场保安廖远上午交班后，粤滇警方联手突袭，不到两分钟就成功结束，完成了21年抢劫运钞车案。围捕时，不到200米外，住在建材市场出租屋209室的妻子杨正准备骑车去接女儿放学。

这天晚上，下落不明的妻子和女儿等了很久，那个男人莫一志没有回家。第二天，杨从弟弟那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他告诉我要照顾好三个孩子，要独立自主。哥哥被带走了。他不是莫一志，是陈敏敏。”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到这时，杨才知道，她的丈夫莫燕婧既不是广西人，也不是孤儿。他是1995年广东番禺武装抢劫案的头号嫌疑犯。21年来，除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表哥”，他什么都瞒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