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彭宇 天津彭宇是扶人还是撞人?法医虚拟解剖还原真相

许云鹤案件的现场

案例审查

2006年南京彭宇案，2009年天津许云鹤案...是年轻人推倒老人后拒不承认，还是老人摔倒后勒索做好事帮助别人？这已经成为社会舆论的热门话题，甚至引起了人们关于老人是越来越糟还是坏人越来越老的热烈讨论。“先拍照，再助人”也成了给做好事的人的一条忠告。2017年6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一位官员发文:“近年来，路人围观遇险群众的类似新闻在各地不断重复，每当出现类似新闻，彭宇案就会再次被纳入公开讨论范围。一时间，帮助人似乎成了困扰人们多年的中国式问题。提供帮助怕被对方咬。不提供帮助，就会面临良心谴责。连这个话题都还上春晚。”十年后，当我们重复这句老话时，我们可以看到这种事件在人们心中的持久而深刻的影响。

彭宇因为证言和上级证据的相关规定败诉。由于科学和严谨的司法专业知识，许云鹤败诉了。事发三年后，在许云鹤案二审期间，斯健受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委托，运用“虚拟解剖”和“损伤生物力学重建”等技术，创造性地还原真相。鉴定人陈一九、陈建国再次勘察现场，收集鉴定原始资料，运用最前沿的方法，在法院多媒体的基础上，对鉴定原则和依据进行判断和论证。许云鹤低下了头，在法庭上无言以对。

被媒体称为“将关于社会道德滑坡危机的大讨论推向高潮”的许云鹤案，在科学证据的支持下，经过依法审判，终于告一段落。此案也位列“2012年人民法院十大典型案件”之首。

是帮助人还是打人？谁在说谎

把帮助别人的人说成是打击别人的人，往往会被认为是冤枉好人，道德谴责的声音就会上升；打人者如果作为帮助者为自己辩护，会被认为道德败坏，公然撒谎逃避法律责任。2009年天津许云鹤案就是这样一个分不清真假的案件，受到媒体和公众的广泛关注。真相是什么？直到事件发生三年后，法医给出了答案...

李正东，高挑犀利，看起来更像刑警。但他从事法医工作已经五年了。近日，他利用“损伤生物力学重建”技术，及时努力还原了一起杀人案的真相，让山东高院在对一名死刑犯进行审查时“将一个人置于刀下”。

五年前，他是复旦大学的研究生，损伤生物力学重建的研究课题是他的研究方向。导师为原司法部司法鉴定所所长、现党委书记、国家“法医创伤学损伤机制重建”研究项目负责人陈一九。

2012年的一天，刚上班的陈一九接到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领导的电话。“找到你不容易。只有拍下这个案子，真相才能揭晓。”

电话里提到的案例就是媒体广泛关注的许云鹤案例。三年来，该案受到各级政法机关的高度重视。尽管有一审判决，但仍存在困惑和争议。尤其是一审判决后，媒体持续关注此案，舆论持续发酵，甚至颠覆了传统文化对勇者的定义，这无疑是二审法院的“烫手山芋”。

就这样，陈一九接了案，让他的学生李正东参与。

“案件发生在2009年10月21日，当时许云鹤涉嫌与王修智发生交通事故。双方在调查中各执一词:许云鹤认为王修智摔倒在隔离护栏上，下车救人；王修智认为许云鹤的车撞倒了自己李正东说。

对于这种情况，现场监控，没有；也没有撞击痕迹。

“这次事故恰好是监控的盲点。那是交警验车三天后，车已经洗过了。应该说没有直接证据还原事故现场。据说有证人在场，但由于种种原因不愿出庭作证。”李正东说。

本案一审法院判决“许云鹤承担40%的民事责任”。是正义的判断还是冤枉好人？有媒体将其报道为“天津版彭宇案”，也有媒体直接打出“助人为乐被砸10万”的标题...

x光胶片

“当时舆论压力很大，法院提供的材料少得可怜。我们邀请了上海医学界最知名的骨科专家和法医专家进行咨询。所有人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恢复真相并不容易。”李正东回忆说，“陈先生带我们整理了前一案的三个争议点，在剔除了前两个争议点之后，又为第三个关键点寻找鉴定技术上的突破。

第一，保险杠高度高于膝盖和撞击的争议是站不住脚的。陈一九认为:车前紧急刹车自然压下，撞上时高度可以匹配。

第二，护栏的高度。许云鹤声称护栏“大约有1米高”，所以身高不足1.6米的王修智如果想越过它，很容易摔倒。为此，陈一九等专家前往现场进行实地考察，发现护栏高度只有50厘米，因此王修智穿越并不困难。

第三，王修智的右小腿骨折是碰撞造成的，还是摔伤后摔下来的？陈一九决定用“虚拟解剖”和“损伤生物力学重建”的手法来还原真相。

三维重建图

“这项技术的核心是用人体数据建立正常状态和损伤状态的模型。通过比较两者，加载不同的损伤条件，模拟损伤形成过程。”虽然当时这项技术还处于科研阶段，但他们决定尝试一下。李正东接了工作。

这是一个重复的、漫长的、枯燥的过程。

“幸好当时医院保留了王修智案发时拍的CT的电子数据，非常完整，是我们3D建模的关键。我首先为王修智的右腿建立了一个受伤模型，然后利用他左腿的数据，通过镜像(对称反演)的方式建立了右腿受伤前的三维有限元模型。”李正东说。

有限要素模型

下一步是模拟比较外力作用下人体损伤的过程。“假设，验证，否定，再假设，再验证，再否定，我们从不同的方向，根据不同的强度加载损伤状态，前后加载100多次，中间不留灰色区域，争取整体验证对比。过程完整，不留盲点。”李正东说，经过这个过程，王修智的伤害模拟逐渐变得清晰。

根据这些完整的实验数据，陈一九做出了判断:王修智腓骨头骨折是直接由撞击形成的。

“陈老师认为，一方面，下落的位置不一致，力的大小不符合下落的形状；另一方面，图像显示胫骨呈现倒T型骨折，符合撞击伤的形态。”李正东说。

生物力学最直观地模拟了许云鹤案的事故现场，其说服力不言而喻，完全避免了以往依靠“经验判断”而备受争议的尴尬。二审中，陈一九亲自出庭，现场呈现了生物力学模拟的事故现场。面对这一切，许云鹤沉默了...

法院最终认定伤害的事实属实，并根据各自的事故责任，承诺赔偿王10.86万元。

法院判决后，舆论对鉴定结果给予高度评价，认为是科学的力量寻求真理，还原事实，澄清了纠缠在法律与道德之间的双重问题。在审判现场外，坐在轮椅上的王修智留下了眼泪，对非法穿越隔离带造成的事故表示遗憾，并对法医找到真相并获得法律赔偿表示深切感谢。

五年过去了，陈一九先后担任司法鉴定所所长、党委书记。学生李正东也是久经沙场的法医。但是许云鹤案给这两位法医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份的改变。

“发现真相是我的法定职责。在这种情况下，导师以身作则，教会了我眼见为实严谨细致的实践精神，也给了我不畏困难的工作勇气。”李正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