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编剧是谁 专访｜《安家》编剧六六：我敢这么写，因为是真事

作者:报社记者杨雨婷

电视剧《安家》开播以来，人气和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这是自2009年《蜗居》以来第二位以“房间”为主题的编剧。

姚科媒体买了日剧《卖房子的女人》的版权后，找到了六六个。“他们希望我能写一部作品，回应10年前的《蜗居》，也就是说10年，中国社会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个“十年后的回应”感动了刘浏。为了这个“回应”，“安嘉”特意请了海青和郝萍扮演一对买了房子的医生夫妇。他们曾经主演过《蜗居》，在里面他们为房子工作。

“安顿下来”海报

在创作这部剧的过程中，刘浏采访了很多房地产中介行业的人，从公司董事长到普通业务员，发现创作中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设定主角。“谁是我剧中的主角？寻找原型是最痛苦的。做了这么多采访材料，你发现每个人都有故事。”她引用了链家创始人左晖的话。“他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改变了整个行业的格局。这样的人肯定值得写，但我该不该把笔触放在这样的人身上？”

“很多人都跟我说过，说‘房地产行业的人学历都很低，为什么985还要卖房？’，但你知道吗？很多房地产公司的领导都是欧美留学归来，说的是地道的英语。”说，“如果从故事的角度来看，一个哈佛毕业生回去卖房子，是不是更有吸引力？因为你的人物很具体，所以我最后选择了一个普通人的代表。为什么？这取决于你屁股坐在哪里。写东西的人一定要永远记住，你的屁股要和大众坐在一起。"

“你写这个人物，观众在生活中每天都能遇到，或者当他们觉得自己是剧中人的时候，就会产生共鸣。我们每天都在写和白，激发别人对那种生活的好奇和向往，但并没有脚踏实地，可以尽情享受。但如果你写一个普通人，每天忙着三餐温饱，各有各的苦，这就是这个社会的人的故事。"

“安嘉”开始合影。当时，这出戏的名字叫《卖房的人》，刘流在后排左三

66年《安家》设定在她熟悉的城市上海。另一方面，她笑着说，上海的精英白领，进楼的时候是安吉丽娜和洪辰，在地铁、公交、超市里小心翼翼的生活，却不是“李疏芬”和“王建国”。“上海这个城市很有意思。你永远看不到坐在你办公桌对面的人是农村人还是城市人。”66这样总结。“英雄不管从哪里来都是从哪里来的。”像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似乎是“房屋如锦”的地方，人们最有可能靠自己的奋斗和才华改变命运。

“方丝金”这个人物的原型是刘流从大量采访的人物中挑选出来的。年轻，聪明，脚踏实地，对顾客有吸引力，有着家族的伤疤和旺盛顽强的精神。接到这个剧本后，孙俪很快决定出演。这是一个和她过去演的大小姐不一样的角色。她没有金手指挂机，也没有贵人帮她做主，祝福她的家人。她咬紧牙关，从底部一路向上挣扎。对于这个角色，从造型到人物的日常细节，意图随处可见。六十六提到剧中服装都是淘宝买的，“561件”。

相比《蜗居》，目前《安家》呈现出一种带有轻喜剧色彩的群体形象。但对刘浏来说，她不认为这是一部轻喜剧。“因为犀利，很多正在发生的真实故事都很刺激，但是语言风格比较幽默。当观众看到小楼去了样板间厕所发现没有水的时候，观众笑的很惨，但是他面对顾客那一刻是多么绝望？有时候喜剧往往由眼泪组成。”

六六，图片来自六六微博

[对话]

“真正想在事业上做到最好的人，一点都不复杂。”

论文:故事围绕着房产中介的生活和工作展开。创作初期的素材是怎么收集的？

66:这个其实比较容易。因为这个行业有个特点，专业技能比较低。我觉得在我写作的过程中，最痛苦的是，专业技能高，学历高的人很难准备。比如一个博士，一本心灵之书，我准备了两年，为了学中医自己也读了硕士。但是房地产中介行业的孩子有一个特点。其实他们比较简单，他的目标也很明确。从技术处理上来说，其实难度比专业技能相对容易一些。

房地产行业的特点是门槛很低。和写作一样。如果你懂几个字，喜欢写作，就可以开始写了，但是有没有人买你的作品就另当别论了。然后你就可以在房地产行业好好说话好好工作，就已经可以开始在这个城市工作了。他的起薪会更低，因为他们是基于商业佣金制度。能否拿到生活所需的钱，取决于你是否适合这份工作。有的孩子天生特别适合，房子就像一个迷人的原型。她说事业第一年就被吓到了，第一年就拿了30多万。她特别适合这个职业。

孙俪装饰的房间像织锦一样

论文:从前面几集可以看出孙俪对这个角色的刻画，其中有很多细致入微的细节。能否谈谈你在这次合作中对她的一些观察？

66:其实我是从孙俪的朋友圈了解她的。我和她有些共同之处。我们的生活圈子很简单。我不社交，她也不社交。我们送的朋友都是家里做饭带孩子的。其实我觉得“路很简单”，真正想在事业上做到最好的人，一点也不复杂。每天出去社交，混圈子，去酒吧的人都上不了顶，或者说能上，也站不了多久。

报纸:这仍然是一个注意力集中的问题。

66:她很专注。据说她很快就决定拿剧本了，在我和老板讨论她的合适性的时候她就决定拿了。我们讨论的时候，她有很多想法，问了我很多问题。最有趣的是，她问的问题完全超出了我的视角。比如她会质疑这个角色的合理性，为什么她是这样的角色？但是你知道我写的人物是我面试的，所以这个人是讲道理的，不讲道理的。我没有考虑，我只是提出来，没有考虑她为什么这样。

但是后来孙俪就很搞笑了。她找了个星盘，给这个人算了一下命理星座，发现她是这样的。我笑死了，觉得她的研究方法很有意思。不管怎么说，她必须为这个角色找出行为的基础，所以她是一个非常细心准备的人。在我们开始拍摄的六个月前，她已经开始背诵她的台词了。她不仅背诵了自己的台词，还背诵了对手演员的台词。她是一个极其勤奋、投入的人，不盲目接受剧本。如果没有遇到喜欢的，就不玩了。在这方面我和她差不多。没遇到喜欢的角色就不写了。价格再高我也没感觉，就是写不出来。我说这其实和爱情一样。我不爱你。你当总统没用。

安嘉剧照

论文:就编剧而言，很少有人喜欢你遇到喜欢的题材就写，没遇到就不写。怎么才能保持这种平静的心态？

66:我不冷静。我写剧的时候你就知道和VC一样。我的剧还没出就没人会买了。在别人买你之前，你必须是一个好玩家。所以我每次写剧都要花五六年，三四年当赌局，那我怎么敢打这个赌？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能听别人的意见，你要发自内心的喜欢。因为你听别人的意见，如果你写完之后别人不给你钱，那你也不是很痛苦，你觉得你的创作失败了。然后自己写的。我就是这样。我的眼睛不好。我打赌是因为我喜欢。输了就输了。就好像我爱过这个人。离婚了，就离婚了。离婚不能否认我过去爱过他。

“我敢写，一定是因为它存在。”

论文:电视剧播出以来，出现了一些争议。比如朱珊珊这个角色，观众普遍报道这样的人在中介公司两年没被炒，这是不是挺不真实的？

66:看到后面，你会很喜欢朱珊珊，她会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再说了，这个演员演的那么好，朱珊珊的傻逼那么真实。相信你在这个行业的时候也会发现，不是每个记者都很优秀的吧？还有人总是踩不住重点，每次写都被杀，对吧？

孙嘉瑜装饰了朱珊珊

《华尔街日报》:另一个争议是，每个人都提到，女主人装饰这所房子是为了出售t台房子。观众质疑房地产不太可能费这么大劲去卖一套t台房？

66:我觉得观众最有意思的是他这辈子买房子一次，最多两次，然后他质疑谁？质疑采访过一千多套房屋买卖故事的人，是我觉得特别不能理解的。因为我敢写，一定是因为它的存在，上海有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做这项工作，把旧的和小的房子改造成新的，并以很好的价格出售。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消费群体。你一定要注意龚贝贝和她老公是谁。他们是医生，时间很宝贵，工作很忙，没时间布置。如果眼前出现一栋装修得很好、符合他们意愿的房子，他们愿意付钱。相信现在上海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论文:相比于原《卖房子的女人》，对房产中介行业的展现有些好奇和夸张，而《安家》则超越了房产中介行业的范围，涉及到更多社会普遍关注的问题，包括家庭纠纷和第三个孩子出轨等一些问题。这部分是你创作过程中最有表现力的部分吗？

六十六:其实我很难说这部剧是编剧。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适应，所以不擅长定义适应。姚科当时买了版权，要我写一篇关于中国房产中介的报道。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要我写一部作品来回应10年前的《蜗居》，也就是说这10年来中国社会发生了哪些变化？我想写这样一部剧，是因为房价形势和人们的生活表达。但是我只能写我想写的剧本，但是他们有版权，所以我觉得我得用一点，不然我不尊重别人，花钱买，你也没用。于是向原版权人借了一些元素。就我个人而言，我已经把原著的日文部分全部去掉了，因为在中国不可能发生。我带了一些可能感同身受的部分，可以从中学习，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

住宅海报

《华尔街日报》:正如你刚才所说，如果你想对10年前的《蜗居》做出回应，你认为继《蜗居》之后的10年里，中国社会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尤其是说到买房。

66:个人认为房价应该不是未来困扰中国人的问题，大城市除外。因为人口在减少，幼儿园的数量在减少。所以，未来最早有房的人去世后，他们的房产就交给孩子了，房子应该不是未来的问题。

论文:你的期待和十年前大家的焦虑很不一样。但目前在“落户”上，似乎还能看出买家的焦虑。

66:焦虑的原因是中国人把房子当成自己的“家”，你焦虑的不是房产而是“家”。比如要不要写媳妇的名字？这涉及到家庭关系:以后我们会和睦相处吗？要不要同居？所以，我觉得把我们所有的焦虑都归咎于房子或者房价是不公平的。

论文:在买房卖房的故事中，其实你真正想谈的一件事，就是中国人对家的概念？

66:所有的问题其实都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国外，没有婆媳关系的问题。在国外，不存在“一对夫妻必须买一套父母住的房子”这样的问题，大家也不是住在一起的。所以这个问题是中国特有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只能写中国剧，不能写好莱坞剧的原因。你们文化背景不同，理解不同。

《安顿五个儿子》

《华尔街日报》:在这种情况下，“定居”这个名字确实比“房子的卖家”更贴切。

66: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文化观。前两天遇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一个中国台湾人娶了一个日本老婆。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这让我很惊讶。他说他婆婆在他们家养老。她已经80多岁了，和他们住在一起。我说在mainland China也是这样，那里的女孩照顾她们的父母。他说没有，他说我老婆因为我把她妈带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因为我的观念里有“孝”，日本人没有孝文化，老了都去养老院，孩子也不管。我觉得老人太穷了。你看，也就是说，这个日本女人嫁给中国男人之后，文化根基就变了。日本文化中没有“遗产”和“孝顺”两个概念。你没看过日本人写的把我家房子给我孩子的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日本，父母要把房子留给孩子，孩子要交高额的遗产税和现金，没有人能负担得起。

“孝文化的丧失是一种遗憾。”

报纸:你刚才提到了房子在中国家庭中的重要性将来可能会降低。和中国人一样，家庭和房子的概念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那么你认为在未来，房子重要性的降低会改变家庭的概念吗？

66:我想是的。我觉得我儿子这一代，他们的“孝顺”观念会淡化。因为现在是世界村，世界文化对中国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但在我个人看来，孝顺父母是中国高度文明的象征。因为父母知道，对孩子好是自然的。如果你对年幼的孩子不好，他就活不下去，自然会被淘汰。所以，爱母亲爱父亲是很自然的。

但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从自然向人性转变，这就是文明的表现。你什么意思？人类为什么要群居？为什么要互相照顾？是因为人类，从上帝赋予的能力来看，既不爬得很高，也不跑得很快，也没有很强的捕猎能力。你只能分组行动，最终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可见这里照顾老人和孩子的重要性。什么是中国文化中的孝道？孝这个词是教育的发源地。我觉得在中国文化中失去孝道文化会很可惜。

罗进(左)扮演徐文长

论文:如果房子在家庭中的重要性降低，我们维护家庭观念的方式可能会失去很多经济联系，变得更加纯粹的情感羁绊？

六十六:我觉得未来家的概念会比较弱，尤其是微博、微信、网络电话这样的家庭联系。其实父母和孩子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关系以后会越来越少。所以我也很担心以后的家庭观念。房子可能还是买的，但是家庭观念可能比较淡薄。有时候，我们会慢慢倾向西方社会，松散地结合，逢年过节聚一聚，偶尔打个电话。我觉得这可能是未来家庭的正常状态，不像过去三四代人生活在一起。

报纸:你有早期儿童教育背景。基于你的关心，能否给年轻父母和中国家庭一些教育建议？如何在未来保持父母与子女或几代人之间“家”的凝聚力和亲密度？

66:这很难，你知道吗？之所以难，是因为孩子越来越独立了，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我们的文化转型接受了西方的影响，就是把孩子当做独立的个体来尊重，这在中国几千年都是不存在的。我们曾经认为孩子怎么会有自己的个性呢？父母不应该说了算吗？现在不行。现在你要问他的心理感受，尊重他的想法。我问儿子，我妈老了你会和她在一起吗？你过去需要问这个吗？这是必然的，尤其是我只有一个儿子。你知道我儿子说了什么吗？我得问我老婆同意不同意。我说你为了一个还没有出现在你生命中的女人，得罪了一个已经在你生命中的女人。划算吗？其实现在孩子都变了。

论文:近两年来，包括这部《安家》在内的《一切都好》、《欢乐颂》等多部作品，都以一个美好母亲的身份出现。美丽的房间出生在一个可怕的出身家庭，她一直在努力摆脱家庭的束缚，这是我很想听你说的。

66:因为我告诉你实话，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我相信这么多故事的重复已经证明了这种事情在中国是正常的，而不是不正常的。我采访的这个原型的主人公很有意思。她给我讲了他们家的故事，说她妈找她要钱，还说你哥穷到昨晚吃泡面。她说:我哥吃泡面，我妈觉得对不起他。大学三四天饿的时候经常喝点白水，我妈也不管。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我差点哭出来。所以你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中国父母对儿子那么认真。我写这个剧的时候也觉得她原型的故事放在这里了，你稍微加减一点不合适，我就如实的放进去了，甚至是在采访的时候。

报纸:我们之前谈过“孝”。你以为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很本质的一部分，但同时又把房间这个角色写得像织锦一样。那个“孝顺”对她来说是个可怕的咒语。其实也是一个有趣的对比。你对这部分创作有什么考虑？

66:我能做什么？她摆脱不了出身家庭。你说你很难断绝关系不回家。当初你和家人保持联系是因为她爷爷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好感。爷爷走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弟弟，对她还不错。人是有感情的吧？其实你看这个剧，另一个角色，徐阿姨。徐阿姨是典型的爸爸妈妈亲戚。他妈妈跳楼了，他和他爸爸分手了。和家人决裂的人幸福吗？一点都不开心，没有家。于是，方终于把哥哥带到了城里，和他们一起创业的是徐阿姨。为什么？因为他渴望有一个家，渴望找到一个家，而最终，这个家就像一个锦缎帮他解决。我觉得大家可以说好像很果断，说为什么不和家里人分手？你为什么坚持下去？但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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