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福粗货、细货、耍货，大阿福以及兔儿爷们

【展览】国家艺术收藏捐赠奖项目:粘土的生命——无锡惠山泥塑艺术展

【时间】2019年6月6日至2019年6月16日

【地点】中国美术馆

门神2018作者:陈刚

说到惠山泥人，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大阿福”。近日，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全国艺术作品征集与捐赠奖项目:泥塑人生——无锡惠山泥塑艺术展”，以清代至当代50余位艺术家的120余件作品为素材，辅以工艺介绍和视频资料，全面梳理惠山泥塑的历史脉络和艺术特色。大阿福是惠山泥人，惠山泥人不只是大阿福。

泥塑是中国传统雕塑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一大类是寺庙中的宗教人物造像，如敦煌的佛菩萨造像和宋代的晋祠彩画。现在，泥塑经常被用来制作寺庙里的雕像。用于玩掌的小泥人玩具也是一大类，惠山泥人就是代表之一。

大阿福50年代作者:高水准

中国的泥塑玩具历史悠久，《东京梦花记》中有关于泥塑玩具“磨合罗”的记载，记载了北宋开封的生活。镇江博物馆收藏有宋代泥塑儿童剧，表现生动，有《吴军宝成祖》、《平江宝成祖》、《平江孙荣》等。平江是苏州的别称，和是泥塑工匠的名字。明代张岱《陶安蒙艺》中有苏州虎丘泥人和无锡西山泥人的记载。西山与惠山相连，西山泥人可以算是惠山泥塑的前身。

乾隆下江南，惠山泥人工匠王春林献泥人五尊。这是关于早期惠山泥人的重要记录。清末，慈禧太后过生日，惠山艺人周阿生、陈与一批泥人在盘合作，将自己奉献给皇宫。民国时期，惠山泥人发展迅速，成为许多地方的流行产品。新中国成立后，1958年成立了“无锡惠山粘土兵工厂”。迄今为止，该厂是惠山泥人的主要生产者和继承者。2006年，惠山泥人被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刘海在20世纪50年代扮演金蝉作者:王锡康

惠山泥塑分为粗货和精品。这里的厚度指的是工艺，不是艺术效果。“大阿福”是粗货的代表。先把粗货做成模具，再把模具翻过来制作泥胚，手绘出颜色。另外还有蚕、猫、花、车、虎等。，具有典型的玩具属性。

过去，儿童玩具统称为“游戏用品”。陕西凤翔泥塑、河北玉田泥塑、太昊陵泥塑都有明显的地方特色，色彩较少，笔触广泛，细节描写简洁，造型简单。惠山泥人和北京泥塑代表“男妓”，既有童心，又有满足城市居民需求的精致感。他们使用多种颜色，细腻的笔触，细腻的细节和优雅的描述。

惠山精品泥人，主要指手捏戏，脱离了玩货，成为纯粹的装饰品。细货手重，打泥、揉泥、捏脚、捏身、装头、开相、装鸾等工序约15道。依靠惠山地区黑粘土优异的强度和硬度塑造出非常纤细的手指而不开裂断裂。手持戏主要是展示京昆戏场景和一些佛道形象，两三个人为一组。前面提到的王春林和周阿生的作品就属于这一类。由于人物造型比例准确，抓住了戏剧高潮时人物的典型动作，画面生动，期待出场，使其看起来像一个剧场。

断桥1985作者:于香莲，王楠贤

在手捏戏和玩货之间，还有一个“小板戏”的泥塑，把人物的身体用模具扣上，然后用手捏的方法把人物的四肢和头部的一部分做出来，画的很精细。既保持了手持戏曲的细腻，又提高了制作效率，有一种小孩子玩货的感觉。

惠山泥人除了有粗有细之外，还有其他地区泥人所不具备的各种艺术风格。惠山泥人第一位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柳家奎将惠山泥人的工艺特点概括为“全延展、细还原、色爆”，突出了造型圆润饱满的主要特点，用对比色构筑典型人物。这可以算是惠山泥人的整体风格，有几种风格:以高标、周作瑞为代表的“天津帮”(因为他们在上海学泥塑技艺的时候老师是张传仁，天津泥人)，以王木栋、柳家奎为代表的“学院派”(受正规艺术院校教育，造型精准)，以及以蒋霄云(擅长塑形)为代表的“佛像雕塑派”、以蒋子贤、王锡康(擅长手执戏文)为代表的“传统派”、以刘(在粗制滥造的基础上加强装饰风格)为代表的“装饰派”，新泥人不断创造新的风格。

赵匡胤1990作者:王木东

惠山泥人艺术的丰富也是其高度市场化和与时俱进的产物。充分的竞争使得惠山泥人产品丰富，多子女祈福，蚕猫保蚕避鼠，春牛祈福丰收，满足不同需求。手戏发展很大，因为苏南喜欢在各种仪式上展示这样的泥塑。惠山泥人制作也率先引进现代石膏模具，降低成本，提高生产效率。民国时期，惠山泥人从业者成立行业协会，可见从业者多，利益纠纷多，需要行业协会协调各方关系。20世纪40年代末，宋代以来技术水平较高的苏州泥人在市场竞争中失利、消失，惠山泥人在江苏脱颖而出。

1949年后，艺术家们迅速而敏感地发现了时代的变迁。著名艺术家高标率先改进阿福的传统形象，将带有宗教色彩的平面阿福形象立体化，成为一个完整、健康、符合时代特征的阿福形象。柳家奎先生根据“我爱北京天安门广场”的含义创作了同名泥人作品，三兄弟姐妹歌唱祖国的形象，成为反映新生活的代表作。

我喜欢20世纪70年代的北京天安门广场作者:柳家奎

高度商业化也促使惠山泥人生产高度分化。手捏、泥塑、制模、彩绘各司其职，连会画画的都不会画，会画画的不会。没有一个代表能代表惠山泥塑的全部技艺。这些都是惠山泥人过去的辉煌。

当惠山泥人在中国美术馆端午期间吸引观众的时候，在上海举办的世界最大的手工模特展——神奇节，吸引了一个冷门的市场用户——手工爱好者通宵排队，形成了一个壮观的局面，只为先冲进会场，买下心仪的手工作品。相对于手工经营的火爆市场，泥人作为商品的表现是相当落寞的——一度，惠山泥人厂的拳头产品是“石膏卷笔刀”，支撑了惠山泥人行业五六百人三十年，占工厂产值的90%，利润的100%。惠山泥人依赖的剧情故事不就相当于他们现在在做的母动画故事吗？泥人演戏曲和演手工动画有什么不同？也没用，给买家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为什么一个是市场宠儿，一个是需要保护的文化遗产？

摘窗帘剪衣服作者:于香莲、王楠贤

从前的市场宠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后于时代的需要？现在市面上几乎所有的惠山泥人都在阿福圈打转，而且粗制滥造的产品也不少，是可有可无的旅游纪念品。虽然从这次展览可以看出，惠山泥人的从业者一直在进行新的创作，但新的创作已经在市场上消失了。

我和北京泥塑的几个传人聊过。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在中小学教学生画“男妓”。一旦品种丰富，就逐渐被叫停，不好卖。从长远来看，继承传统风格和创造新风格都会出现问题。传统艺术的种子虽然播在孩子们的心里，但种子仅靠播种是很难发芽的。如何才能投资细分精准的市场，找到自己的定位，恢复市场的活力？包括惠山泥人在内的所有传统文化传承人都应该深入思考。

文|新优生

图片来源|中国美术馆官网

本文发表于2019年6月14日北京青年报C版《绿色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