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法学院教授丹尼尔·马尔科维奇(Daniel Markovits)发现,他教的学生,包括他自己,都受益于“精英体系”。
这样的制度本身不仅把普通孩子挡在精英圈之外,还迫使新富阶层加入严酷的终身竞争,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
资料来源:外滩教育
用大牛自己的话说,他是精英体制的产物。
1987年夏天,丹尼尔·马尔科维奇(Daniel Markovits)从美国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一所公立中学毕业,前往耶鲁大学报到。
此后在伦敦大学经济学院、牛津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法学院等多所大学就读近十五年,学位证书厚厚一叠。
今天,他在耶鲁法学院教书。教书的学生和他们的青年时代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大多来自精英家庭和顶尖大学。
可能有人会说,除了少数见不得光的录取,大多数情况下,顶尖大学还是会按照标准程序进行录取。
如果一个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能被录取,自然会显示出他的实力。似乎对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但这些人可能没有注意到,择优录取制度已经把普通家庭的孩子排除在外了。甚至在他出生之前,他就注定要玩一场失去一切的游戏。
数据显示,越来越多的年轻精英会在班级内部寻找另一半。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两个高学历的夫妻之间的婚姻关系往往更加稳定持久。
不仅如此,这种类型的婚姻加剧了经济不平等,也让他们的下一代很容易获得其他阶层的孩子享受不到的特权。
相比之下,中产阶级的准妈妈面临着更高的离婚风险和经济负担,因此她们往往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研究表明,母亲的产前压力会降低孩子的教育水平和智商分数。此外,影响是巨大的:
如果一个孩子在出生前就接触到高水平的应激激素,那么到了7岁,他的受教育时间将比普通孩子少1.1年,语言智力分数将降低5个百分点。
因此,富裕家庭的婴儿在出生时很可能比普通人的婴儿“强壮”。
虽然所有父母在孩子身上花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但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增加得更多,尤其是来自精英家庭的母亲。
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孩子的哈佛或芝加哥MBA毕业生,约有一半会选择离职或兼职,为育儿贡献更多时间;
因为那么多精英女律师辞去母亲的工作,顶级律所不得不把这种情况列为“潜逃风险”之一。
长期的、高质量的陪伴,高额的学费对于顶级的学校教育资源,让有钱人的孩子在学业成绩、语言表达、情感认知上处于不可逾越的领先地位。
此外,在校外时间,差距再次扩大。
几乎所有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都会参加大量的课后课程,通常由许多专业教师辅导。显然,这种“福利”并不能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因为它需要难以想象的巨额支出。
以曼哈顿的Veritas导师代理公司为例,这是一家由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生经营的,为美国客户服务的导师机构。
基础学术课程的学费是每小时600美元。每个学生家庭支付的费用从5000美元到15000美元不等,有些家庭甚至高达10万美元。
令人惊讶的是,Veritas并不是市场上最贵的导师。
为纽约学生开设的90分钟Skype辅导课程费用为1500美元,至少需要购买14门课程才能注册。
教育投资的结果是富有成效的,富裕家庭的孩子在教育的每个阶段都几乎胜过其他人。
所以无论录取标准多么客观精确,录取过程多么透明,精英大学本身都是向富人倾斜的。自然,大部分精英的工作都被富裕家庭的后代垄断了。
即使有少数幸运的人,因为他们过人的才华和努力,也只是帮助精英制度证明其所谓的“公平”,这与之前的贵族血统制度有很大的不同。
利用“择优录取”的规则,“新贵族”找到了世袭怠慢的路子,普通人比不上。
02.
疲惫的新贵族
然而,有收益也有成本。即使是制度的“受益者”,新贵族们也露出了不可掩饰的悲壮面孔。
上幼儿园之前,精英家庭的孩子要加入学校名额和成绩的竞争大军。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申请人就读于最有竞争力的学前班。
如今,纽约、波士顿和旧金山的精英家长通常为他们的孩子申请10所幼儿园。
每一份申请都意味着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测试,比如写作测试、评估测试、面试——被评估人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这种激烈的竞争过程,在申请中小学的时候是重复的。
尽管父母有时不愿意让孩子接受过于残酷的培训和筛查系统,但择优录取的规则总能让父母继续愿意敦促孩子“回到正轨”。
帕洛阿尔托高中和亨利·江恩高中可以说是精英体制赋予的“甜蜜诱惑”。
帕洛阿尔托高中
这两所学校都是硅谷数一数二的公立高中,SAT的学生平均分在全国排名前10%,60%以上的毕业生可以进入顶尖大学。
但是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
帕洛和冈恩过去十年的自杀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四到五倍,有些学生选择躺在铁轨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名学生描述说,教室里大约每20分钟就会听到火车汽笛声,就像“电影《饥饿游戏》中每当有孩子死亡时,就会响起枪声”。
这可能很难相信,但是富裕阶层的高中生比其他阶层的同龄人更容易吸毒和喝酒。临床上患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概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2到3倍。
同样,大学生患抑郁症的可能性是千禧年的两倍。即使你得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年轻人的痛苦也没有减轻。
一项针对高层银行家的调查显示,应届大学毕业生在工作的第四年几乎总是会变得“一塌糊涂”。
巨大的竞争压力和高强度的工作将年轻人才推向崩溃的边缘。
正如一位亚马逊员工观察到的那样,充满鸡血、批评和竞争的公司文化产生了戏剧性的效果:“几乎所有的同事,我都见过他趴在桌子上哭。”
有了孩子之后,极其昂贵的教育支出,尴尬的时间和精力,甚至会让精英家长感到几乎枯竭。
困境循环往复,无人可逃。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院长最近在给毕业生的信中指出:
精英律师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悖论:
更高的工资意味着更多的工作时间,更长的工作时间需要更高的工资来证明。
一方的成长必然导致另一方的成长,无限循环。
这个系统是为谁服务的?他感叹,真的有人愿意活在这个体制里吗?
03.
这场没有赢家的比赛,
为什么没人喊停
显然,不同阶层的人都在受苦,但人们往往很难接受这一点。
无论如何,新贵们能力超群,表现出奋斗精神,让人很难感受到特权。
因此,无论社会不满有多强烈,择优录取规则下的精英制度都保持了良好的声誉。
这还不够。顶层收入的大幅增加和贫富差距的不断扩大,产生了“萝卜棒”的作用,使极其激烈的竞争合理化。
毕竟这些有钱人的故事里充满了努力和公平竞争,似乎给别人创造了很多机会。
《哈佛商业评论》对高收入群体进行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62%的高收入人群每周工作时间超过50小时,35%的人每周工作时间超过60小时,10%的人每周工作时间超过80小时。
其中四分之一拥有《哈佛商业评论》定义的“超高薪工作”,工作时间更长。56%每周工作70小时或以上,9%工作100小时或以上。
高级管理人员自己通常认为,虽然他们“工作起来像狗一样”,但他们有点以自己为荣,这证明了他有能力承担超高强度的工作。
所以,如果有人想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或者平衡工作和生活的权利,就会被认为是“懒惰”、“没有上进心”,甚至会有负罪感。
相对而言,中产阶级无疑是一个受伤害更大的群体。他们被剥夺了获得更多财富、更好教育和工作的机会。最后,比赛中的失败者也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受到指责。
丹尼尔指出,精英制度从根本上重塑了人们的生活:从出生到死亡;从家里,学校到工作。
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必要的、自然的、不可避免的形象,把自己的意识形态投射到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它控制着人的想象力,禁锢着人的批判能力。
然而这个时代的悲剧在于,精英制度刚刚成为问题本身。
作为这一体系的研究者和建立更加平等的社会秩序的倡导者,丹尼尔不得不承认,要消除目前的不平等,就像当初推翻贵族统治一样困难,简直是“一部涉及所有文明的作品”。
但他坚信,即便如此,重建一个平等的社会秩序也会让所有人受益。
改革者可以从教育和工作两个领域入手,精英制度在这两个领域有着最深的根基:让教育更加开放和包容,同时扩大中层和收入岗位。
这样精英阶层就可以用自己可以接受的地位和收入下降换取合理的休息时间,中产阶级就可以获得更多更好的教育和工作机会。
这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然而,认识到精英制度的本质和不公正是我们可以采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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