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到了四十岁还没嫁出去,你就娶我好吗?”
许多年后,人们还记得梅艳芳对张国荣说的这句话。
1982年,初出茅庐的梅艳芳签约华星唱片,遇到了已经出道五年的张国荣。
那一年,梅艳芳19岁,张国荣26岁。
梅艳芳一开始对这位同事的印象是:英俊啊!但是好高冷!
后来因为共同外派出国,两人相互熟悉起来。而真正成为亲密好友,还要到1984年,他们一起合作了一部电影《缘份》。
戏里,梅艳芳帮张国荣追到了女神张曼玉,而戏外,张国荣欣赏梅艳芳的重情重义,梅艳芳则觉得哥哥特别体贴!
1985年,张国荣的第一次演唱会,就邀请了梅艳芳做嘉宾。后来,梅姑才知晓,这不是公司刻意安排,而是哥哥想把自己介绍给更多歌迷;
同样的,1986年梅艳芳的个人首场,也邀请了张国荣做嘉宾。
1986年,一部以梅艳芳为女主的戏即将开拍,当时男主的选择有很多,比如郑少秋、刘德华等。
但梅艳芳特别希望张国荣能够出演,可惜当时两人已经不在一家公司,操作起来颇为困难。
于是,梅艳芳提出她为张国荣所在的公司拍一部电影,换取张国荣与自己的一次合作。这一事件被称为“人质交换”。
而张国荣也明知道这是梅艳芳的戏,他只是一个陪衬,但他还是来了。
就这样,有了这部凄美绝伦的爱情大戏——《胭脂扣》
如梦如幻月 若即若离花
1934年,那时香港的妓院还并未禁封,姹紫嫣红的姑娘们与恩客尚有许多风流韵事。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南北行“陈十二少”(张国荣 饰)和妓女“如花”(梅艳芳 饰)之间的故事了。
那日,妓女如花在金陵酒家为一众公子哥唱曲,正唱到“纵是一回眸也风流”,就有一位风流儒雅的公子款款踱步而来,还不疾不徐接了句“愁对月华圆”。
如花打趣道:“哪来那么多愁啊?”然后粲然一笑,这一笑,仿佛笑到了陈十二少心里,让他魂牵梦萦。
动情的十二少,便成了怡红楼的常客。
一开始,如花拿出了对付普通恩客的手段,欲拒还迎,让十二少有如“干煎甲鱼”一般苦等。
不料,十二少偏是个深情种子,他在怡红楼大放鞭炮,并送上二层楼高的对联——“如梦如幻月 若即若离花”。
再几日,他更是送上了价格相当昂贵的西洋钢丝床。就连别院的老鸨也忍不住对如花说:“我做老鸨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十二少这般的温心官人。”
如花终于动心了。那个孤傲高冷的青楼女子,从此有了软肋。
然而古往今来的历史都告诉我们,妓女一旦动心,就是悲剧的开始。苏小小、杜十娘、柳如是无一不是前车之鉴。
为了能够从良,十二少让如花见了自己的母亲,却换来了陈母的一顿嘲讽:
“你可知道这乳前龙井,是要用处女的乳来滋润,你和我都不是了……我们陈家,三代不交河下人。”
如花如果想要跟十二少在一起,维持两人的生活开销,就只有重新操起那皮肉生意,但要她委身于其他男人,却是万分痛苦的。
如花也想过让十二少去唱戏养家,但雍容华贵的公子哥,自然是吃不来那跑龙套的苦,陈家更是决不允许儿子当个戏子。
两个人能做的,似乎只有依偎在一起,慵懒的抽着鸦片。
百般无奈下,如花想到了殉情,如果不能一起生,是否可以一起死?来世再做夫妻。
三八一一,我在老地方等你,如花
时间到了1987年,大香港早已斗转星移。
一日,报社记者袁先生临要下班,却有个女子来登报,她一身旗袍打扮,颇为古典,又有几分楚楚可怜。
那女子说:“我想登‘三八一一,我在老地方等你,如花。’”
袁先生好奇,与其多聊了几句。却不料,走到哪儿,这女子都如影随形。
更吓人的是,她聊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走的时候是23岁,现在是1987年,五十几年都已经过去了……”
大晚上的,这可把袁先生吓得不轻!
原来,当年如花和十二少果真一起殉情自杀。
在1934年3月8日的晚11时,吞下鸦片的如花早早到了地府。
她左等右等,却等不来那个约好共赴黄泉路的十二少。这一等,就是五十多年。
袁先生和女友阿楚同情如花的身世,想要帮她找到十二少。可谁知道十二少能在哪里,是已经投胎,或是尚在人间?
几番周折,袁先生终于找到了当年的旧报纸,上面赫然写着:
如花魂断怡红,阔少梦醒偷生。
原来,十二少压根没死,他被抢救回来之后,就再无寻死念头。
而如花,她不但让十二少吃了鸦片,还让他喝了掺着安眠药的酒……她还是怕,怕自己心爱的人“死不掉”,留自己一人黄泉苦等。
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无畏的,却也是自私的。
曾说好同生共死,却最终各怀心思。
既然十二少没死,那他现在何处?
影片的最后,如花在剧组片场见到了跑龙套的十二少。
曾经那样风流的、英俊的、愿意为心爱之人一掷千金的十二少,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迈的、邋遢的、每天在地上倒了就睡的流浪汉。
偌大的家业已经被他败光,子女也与他断了联系,真正的晚景凄凉。
如花唤醒了沉睡的十二少,对他说:
“胭脂扣,我戴了53年,还给你,我不再等了。”
遂转身消散在云雾里,只留得身后的十二少声声挽留……
芳华绝代 与你同共
梅艳芳曾说过,之所以希望张国荣来演十二少,是因为如果不是张国荣,她就不会让别人这样亲密地抱着她。
比起情侣绯闻,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交心的好朋友好兄妹。
“很多人都以为我很tough,只有在哥哥面前,我可以完全做回自己,做回一个女孩子,不必装成很硬朗的样子,因为有他保护我,他真的是很疼很疼我的哥哥。”
梅艳芳如是说。
很多年后,人们依然记得十二少和如花的凄婉爱情,也记住了梅艳芳和张国荣之间的无双友情。
2002年,香港红馆极梦幻演唱会,梅艳芳最后一次邀请张国荣同台演出,共唱一首天王天后级别的《芳华绝代》!
唯独是天姿国色 不可一世
天生我高贵艳丽到底
颠倒众生 吹灰不费
得我艳与天齐
据说是根本毫无彩排的合作,全凭多年默契和台风。二人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当真是芳华绝代,天姿国色,不可一世!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从文华东方酒店一跃而下,生死两隔;
同年12月30日,梅艳芳因宫颈癌病逝,40岁的生命魂消香断。
张国荣与梅艳芳这对挚友,选择了同样的年份,离开这个世界。仿若是成全了十二少与如花的一世情缘。
若有来世,再续前缘,可好?
谨以此文,怀念张国荣先生。
17周年,继续宠爱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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