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正文/萧红
爷爷总是有点不一样。他喜欢流泪。同时,他忘记了过去的重要事情。比如他以前讲的一些故事,现在讲了一半就说“记不清了。”
一天晚上,他又生病了。这次病后,他说:“给你三姨写信,请她来。我没见过她四五年吗?”他让我给去世五年的姑姑写信。
那次离家很痛苦。当学校带着通知信来的时候,我爷爷一天天的变了。
爷爷睡着的时候,我会躺在他身边哭,就好像爷爷离开我死了一样,一边哭,一边抬头看着他凹陷的嘴唇。如果我死了我爷爷,我就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好像他死了,世界上所有的“爱”和“温暖”都会空空。我的心是用丝线绑的还是用铁丝绞的。
我想起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妈妈去世后,爸爸打了我,娶了新妈妈。这个妈妈很有礼貌。她不打我就骂我,指着桌子或者椅子。越是客气,越是冷淡,越是疏远。
“去院子里玩吧!”我爷爷说了这话以后,就打我的头说:“喂!你以为这是什么?”一个金色的橘子落入我的手中。
晚上不敢上厕所。我说:“妈妈,跟我一起上厕所吧。”
“我不去!”
“那我害怕!”
“怕什么?”
“怕什么?怕鬼神?”父亲也说话了,从眼镜上方看着我。
冬天,我爷爷已经睡着了,光着脚,开着扣子,和我一起去外面的厕所。
开学的时候,我迟到了四天。三月,我又回家了。我在外面喊,小哥哥喊:“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当大门打开时,我密切注意着我祖父住的房子。果然,祖父的脸和胡子从窗户里闪过。我跑进房子,边跳舞边笑。但不开心,只是难过,爷爷的脸更黯淡,更白。当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他流泪了。他连忙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嘴唇说:“爷爷不行,我不知道早晚...前几天没摔...我摔死了。”
“怎么掉的?”
“就在里屋,我想去接自然的电话,招呼人,也听不见,按门铃也没人会来,得爬。还没到后门,腿就发抖,心跳加速,过了一会儿才摔倒。我的腰没有断...老了有什么用!爷爷八十一岁了。”
“爷爷八十一了。”
“没用,活了八十一岁还是爬在地上!我想你看不见爷爷,但我没有摔死,我慢慢爬上了木筏。”
离开的那天和回来的那天一样,窗外闪过我白脸的轮廓。
在院子里,我回头看着爷爷的脸,走到大门口,在那里我仍然可以看到它。出了大门,被门扇打断了。
从这个时候起,我爷爷就和我永远断绝了联系。虽然那次和爷爷说了再见,但是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说。我回来看我爷爷。这一次,喇叭在门前吹着,椽子比房子前面还高。马车离家很远的时候,我看到高高的白色椽子,号手们在凄凉中号哭。马车停在了喇叭口,大门前的白旗和对联,庭院中心的彭羚,许多人都在吵闹,号手们发出了哀嚎。
这一次,我爷爷没有坐在窗前,而是睡在主房的木板床上,躺在那里没有灵魂。我想看看他的白胡子,但是怎么看呢?把他脸上的纸拿掉。他的胡子、眼睛和嘴巴都不能动。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从爷爷的袖子里摸过他的手,他没感觉到。爷爷这次真的死了!
外公放棺材的那天早上,正是后院玫瑰盛开的时候。我拉了爷爷的被子,抱到灵。小号手在灵前吹大喇叭。
我害怕,就尖叫起来。
“喂!”半英尺厚的黑色棺材盖被盖上了。
吃饭的时候,我喝着酒,用爷爷的酒杯喝着。吃完饭,我跑到后院的玫瑰树下,摔倒了。蜜蜂和蝴蝶在花园里飞来飞去,绿草的凉意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但她十年前就去世了,妈妈。母亲去世后,我还在花园里扑蝴蝶;这次我爷爷死了,我却喝了酒。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一直在和我父亲战斗。同时,我认为人是残酷的东西。父亲对我没好脸色,对仆人没好脸色,对爷爷也没好脸色。因为佣人穷,爷爷老了,我也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完全没有安全感的人就落到他手里了。后来,我看到新婚的母亲落入他的手中。当他喜欢她时,他和她一起笑。他一生气就骂她,他妈也渐渐怕了他爸。
母亲不穷不老,也不是孩子。她怎么会害怕她的父亲?我打算去拜访我的邻居。隔壁的女人也怕男人。去舅舅家,舅妈也怕舅舅。
我只知道遥远的生活。我想如果我爷爷死了,也就没有人同情我了。如果我爷爷死了,剩下的都是狠人。
我喝着酒,回忆着,幻想着...
以后我要去人群而不是家里,但是我在玫瑰树下颤抖,人群中没有爷爷。
于是我哭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哭了。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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