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天使 徐克不忘黑泽明

在一场向黑泽明致敬的电影放映会上(由杜琪峰主持)，徐克谈到了他非常尊敬和欣赏的电影大师。其中，他选择了黑泽明的电影配乐作为自己的主题，现在他组织并录制了相关的演讲，让大家都能看到这位香港导演眼中的黑泽明电影音乐。

以下内容将写在徐克的第一份声明中。文章比较长，阅读前可以收藏。

看黑泽明的电影音乐

我不喜欢用任何风格来形容一个导演和一个配乐的合作，这似乎限制了他们之前的创作，不公平。事实上，在一个导演和他的配乐艺人几十年的合作中，你如何用一种风格概括他们所做的事情？把他们的作品分成几个字甚至一种风格是不公平的。

但是在黑泽明的电影音乐中，我们真的可以读到一些共同之处。黑泽明在处理音乐时绝对没有遵循正常的方法。比如在很宽的画面里，他不会给你很宽的音乐，反过来会给你很单调的音乐，所以你可以看到他对事物的视角是很不一样的。简单来说，其实就像电影《混沌》一样，你可以像《指环王》或者《然而》那样说，他选择的是非常单薄的音乐，甚至不是一种自然的音乐，而是一种用在舞台上的音乐，让你觉得整个故事世界都发生在一个舞台上，非常“能演”。这绝对不是熟悉的自然或电影效果，不管你喜不喜欢，这是黑泽明想给你看的。其实很多人对他的做法争论不休。黑泽明与几位优秀的音乐家合作过。我会用几部不同的电影，希望能谈谈他电影中的配乐特色...

混沌

混乱(1985)

在《混沌》的开场，我们可以看到黑泽明有着非常不同的音乐处理手法。画面看到的是没有动的东西─ ─人不动，马不动，给观众一种完全固定的视觉效果。音乐方面，他不想给我们很大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很阴郁凄凉的味道，带着对世界的悲悯之情，用的是日本民族乐器。此外，这部电影的配乐由武满彻管理，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日本电影作曲家。他还为电影《沙丘之女》配乐，现在已经去世了。

另一方面，一开始用这种音乐也不正常。明明是英雄图，英雄人物都像娃娃。这种感觉实际上在黑泽明之后的电影中出现过很多次，所以杜琪峰只是说黑泽明电影中的镜头没有动。这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那么第二段也是很“变态”的一段。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强调节奏的画面，音乐也是。然而，黑泽明完全使用可以播放的音乐来注入画面...

《混沌》结尾，也用能居的音乐进行处理。这时剧情说整个皇室都死了，人去楼空。图片看到的是站在远处的一个双目失明的王子。这部剧有一个空白的空房间供观众体验。这是一个即将走向死胡同的残余，没有办法做到。

一直以来，这样的场景总是伴随着强烈的音乐，包括和整个乐团一起演奏，甚至强调节奏感，因为作为一种市场效应，音乐必须对场景做出这样的安排，这让观众在这一刻感到兴奋和激动。然而，黑泽明在这里使用相反的方法。反过来，他想让观众感到苍凉，一种古典的、舞台的音乐，让你觉得是一种“飘”，并不代表你激动，也不代表你感受到剧情的激烈。至于整部电影，观众可以看到，黑泽明其实是在强调他的民族特色。他的整部电影以能居的音乐结束，观众最后看到几个人站在悬崖边，其实有一种能居的舞台效果。黑泽明似乎打算用能剧来结束这部电影。

另外，不知道大家最后是怎么解读佛像的？就我而言，黑泽明的许多电影实际上有一些难以理解的笔触，评论家和观众可能有他们自己的理解方式。对我来说，佛像也是一样的意思。我理解的佛陀形象，表现的是一种人间悲剧的感觉，而菩萨慈悲、电影故事所在的一代人，其实需要的是一种善良的品质——一种善良而基本的人性。但是，我搜索了一下，发现没有这个东西。那是我的解释方法，可能和大家想的不一样。这就好比《2001泰空漫游》最后一部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有很多不同的解释。我还记得2001年的一个晚上，有朋友建议我们不妨一起重温一下这部电影，然后在网上交流一下看法。其实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

同样，黑泽明晚年的电影实际上已经超越了一个导演的水平。就像他说的“就像天上的云俯瞰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他把自己提升到了一个不需要证明自己在电影市场地位的位置。他用另一种语言告诉大家，他的电影是一种境界。因此，我们没有介绍黑泽明电影的情节或技巧有多新颖，而是把观众带入了一个境界，所以有时我们会说我们无法理解他的一部电影。但是，有一天，在某个瞬间，你发现自己突然懂了这部电影，你会发现自己看懂的时候好激动。

事实上，黑泽明早在《罗生门》和《红胡子》中就对舞台进行了处理，但没有《混沌》这部作品那么统一和大胆。影片也贯穿了表演音乐的始终。黑泽明不仅将电影提升到境界层面，还在《梦想》中继续考验他的观众。整部剧连剧情都没有，观众看到的纯粹是考察体验。很多人说这部电影有些部分根本不用那么冗长，但另一方面，很多人真的很欣赏。到目前为止，学者或评论家对这部电影有很多不同的解读，所以我想分享一下这个经历会很有趣。

野狗

野狗(1949)

然后我想说说黑泽明(音乐:早坂文雄)的《野兔狗》，也希望通过运用刚才《混沌》中黑泽明的意境和超验处理，转移到一种非常原始和世俗的表达方式。《野狗》属于黑泽明的早期作品。比较《野狗》和《混沌》很有意思，因为所有的剧都来源于比较。

《野狗》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便衣特工丢了枪。故事开始不久，他根据相关线索找到了丢失的枪。但其实这个故事背后，我想说的是二战后的情况。这是一部1949年的电影。战后，日本经济低迷，人民生活困苦。《野狗》开头，从黑白电影的角度来看，那些人很美，视觉上也很舒服，人们穿着白衬衫黑西装，整洁漂亮。但是，影片进行了十分钟后，镜头把观众引向了另一个真实的世界，而这张图片配上了特别的配乐，让整个世界有了不同的解读和解读方式。

那是关于主角俊郎去下层阶级找枪的过程。里面所有的音乐都来自日本作曲家服部哲，以及他所有的原创作品。黑泽明为什么使用这样的音乐？当时日本在20世纪40年代入侵中国和东南亚时，就采取了“大东亚共荣圈”的理念，日本政治也只是在当时露了马脚。然而，事实上，当时日本国民的经济状况很差。在这一幕中，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俊郎扮成士兵去寻找丢失的枪。当时，他目睹了生活在下层的贫困群众。黑泽明用他的眼睛展现了战后人们的生活，尤其是虚假的形象──配乐是繁荣的爵士乐，包括歌曲《夜来香》。这里的音乐只是反映了当时政府给人民的一种错觉。所以观众在屏幕上看到的是一些活得不体面的人，听到的是另一回事。我相信这些音乐在当时一定很受欢迎，所以把这些音乐放在屏幕上一定很讽刺，好像在向大家展示这个国家对外侵略的背后，人民的生活一点也不好。

在电影的最后，俊宏终于在小花园里抓住了犯人。然而故事发展到这里，两人都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和身体创伤，可以说已经筋疲力尽，画面中只有两人倒地。从大环境的社会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看到，由于时代的变化，这群人被迫走向了绝望的境地。在这一幕中，黑泽明安排一群孩子经过并唱歌，这是一首优美的儿歌。一方面，孩子们唱着关于自然和展望未来的歌曲，另一方面，两个苦苦挣扎的成年人完全是在讽刺。结果犯人突然悲痛欲绝，忍不住哭了出来。

喝醉的天使

也是战后的电影，拍摄年份近，所以我觉得《Le Angel》(音乐:早坂文雄)和《野狗》这两部电影关系密切。相对而言，这部电影对现实社会问题关注较少，但也略具轮廓。

故事的背景也是二战后，一个污水池旁边的小区一直没有清理干净。我觉得这个污水池恰恰体现了战后人民的价值观。这个社会充满了声音和狗。另一方面，人性中许多珍贵的东西被认为是不重要的，可以反映当时的社会状态。这部电影开篇的音乐也很特别。另一方面，其实在最开始，主角俊弘三夫尼还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美男子，但他是一个暴徒，相当于一个社区的小头目。然而，由于他所在社区的健康问题，他患有肺病。那时候得了肺病就相当于绝症，所以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逐渐衰退，逐渐接近死亡。敏郎悲歌的身体无疑降低了他的个人价值，甚至开始到处被包围。他在社区购物不用付钱。但是，他生病后，他的“大哥”不再信任他，甚至他的地位被别人取代，他开始接受别人的挑战。但影片配乐使用了非常轻快的华尔兹，这也是非常讽刺的处理方式。

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是一种很私人的感觉。故事发生在1964年，当时我还在中学三四年级。当时，我很早就在九龙的李生剧院看了这部电影，大约是早上10点。当时电影刚上映，已经记不清当时抱着什么心态了。可能之前和家人相处不好。我一怒之下离开了家，来到这里看电影。记得当时还和家人住在观塘。当时我就跳上车出去了。我去了弥敦道的李生剧院，看到剧院开门了，所以我买了一张票去看。我坐下来，一打开画面就放下了。

那是我的第一部黑泽明电影。刚开始看到主角俊郎的背影，完全看不到他的正面。有了配乐，一方面觉得音乐很有东方气息，另一方面又有很浓的西方音乐色彩，甚至带有爵士的味道。负责配乐的人叫佐藤胜，他曾与黑泽明合作过多次。这段音乐让观众在熟悉和不熟悉这个角色之间徘徊。然而，当下一段音乐再次开始时，

说到这里(音乐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看到敏郎悲歌从岔路口捡起一根树枝，扔了上去空决定去哪里。树枝一扔，音乐又出现了。单从音乐来说，就像是告诉观众，俊郎本来就是一个很友好的人，非常友好可亲，观众会觉得很喜欢接近他。

就我个人而言，这个效果真的很神奇。看完电影，记得从电影院出来，印象很深刻，特别是那段音乐。我从来没想过电影的音乐可以这样。相信这部电影的音乐一定会影响到后来的很多电影，包括当时港台的很多武侠片。甚至节奏感肯定会影响很多武侠片的拍摄手法，剧中人物的动作节奏与音乐的关系。有趣的是，黑泽明电影的音乐也增加了幽默感。如果你继续看这部电影，你会发现每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背后都有一点原始音乐的讽刺─ ─就像开头一样，当你看到像敏郎悲歌这样的人出现时，你可能还在思考他是不是一个凶狠的小偷。树枝倒下时，音乐变得细致而友好，让你觉得这个角色值得信任和认可。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位意大利导演塞尔吉奥·莱奥内，他的“意大利面条西部”系列电影，包括最熟悉的“护卫三部曲”——《一把美元》，1964年，《多要几块钱》(1965年)、《好的、坏的、丑的》(1966年)，都聘请了音乐作曲家恩尼奥·莫瑞权德合作，他也改变了很多西部电影的音乐创作，很有意思。

回到这部电影，另一个说俊宏走进一个农民的房子，想喝点水。农夫起初对他很友好，一旦他发现敏郎悲歌身上有一把剑，他就立刻把他赶走了。他还指责敏郎悲歌说，“是你们这些热爱战斗和杀戮的人让我们的村庄不安。”农民说的是当时的一群职业勇士。雇佣他们的师傅一旦失势，这群勇士就要活在民间，可怜。然而，在剧中，敏郎悲歌当时并不太明白农民的意思，所以当他再次走进村子时，他发现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氛，主题曲又出现了(徐克此时哼着相关的曲子)。这是一首非常好的音乐。后来我和James J.S.Wong经常说这首曲子很棒，能把幽默感带入紧张的气氛中。而且里面还有一种很苍凉很情绪化的效果，一点都不容易做到。尤其可以关注一下鼓点，有一种无政府状态的感觉。当村里的人打开门窗看敏朗米姆拉时，音乐被拉了起来，只留下一种不安的紧张感，而这种静态空的音程只是用来在另一首音乐出来时带来强烈的效果对比。

可以说，这首曲子不仅气氛紧张，还表现出了俊郎的性格──一个不落俗套，有很大自由，又很谨慎的人。镜头看到狗咬人手掌的时候，音乐完全发挥了幽默感，正好和这只调皮的狗相匹配。非常有趣。所以《心棒》的音乐很符合人物的心意，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相反，如果这部电影的音乐使用了非常严肃和紧张的语气，那么《有了心棒》现有的解读角度就不再是这样了。但正是因为这部电影使用了这样的音乐，《心之贴》的人物形象才更加突出。

所以看完《心棒》，在我13、4岁的时候，我简直愣住了，心里只有一句话:“可能是电影部吧？(电影怎么能拍成这样？)“这部电影真的不像传统的日本电影，更像是中国电影，但你看清楚了，其实可以说他发生在一个非洲村庄。事实上，因为黑泽明在电影中所做的已经超越了文化的限制，他在电影中把人性放在第一位，所以没有文化领域的限制。

我很贪婪。实际上，我想就此打住，但后来我发现黑泽明的电影音乐太丰富了。在这里，我想更多地谈谈黑泽明电影中的歌舞场景。

黑泽明性感的狗和马

我们记忆中的黑泽明电影音乐往往很苍凉，很侠义，很有气势。但是，我们很少谈到他的歌舞场面。对于我们现在的业内导演的拍摄，他们往往喜欢歌颂这些场景，因为国粹，要表达自己的民族，就要拍得漂亮，但那时候的黑泽明就像1961年的《心棒》。歌曲和舞蹈是不同的。女舞者漫不经心地为敏郎悲歌表演，非常有趣；此外，《乐天使》还有一段非常狂野的歌舞，这是另一个样子。女歌手在舞台上疯狂地唱歌，但与在舞池里跳舞的敏郎悲歌相比，他病了，当时他的脸实际上就像一个魔鬼，这产生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效果。

还有《野狗》，里面有一个特工，也是由俊郎扮演的，在寻找丢失的枪的过程中去了一个娱乐场所。当时女主角和一群女人跳舞，肉香。惯性地，很多导演在拍摄歌舞的时候很少向观众展示另一个层面的东西，但是黑泽明就不一样了，就像《野狗》的场景一样，一群舞者在舞台前表演再性感也不过是一堆背景里的肉，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些女人汗流浃背。它们绝对不是一幅美丽的图画。黑泽明想向观众展示舞者的生活一点都不好。

我想说，黑泽明经常有上述幽默感。今天，当大多数导演还在考虑如何用“漂亮的人和漂亮的衬衫”来拍这些场景的时候，相反，黑泽明是在20世纪40年代和60年代，当时大多数电影实际上很多，他们也炫耀漂亮的包装和考虑市场效应(事实上，当时有流行歌曲，大量偶像带来了新的想法)，但黑泽明也想向观众展示商业背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