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时,我趁机瞥了程诺一眼,发现她很快擦干眼泪,拿出课本,试图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能哭红肿的眼睛分明泛着水和光,预示着她的悲伤,让她像受伤的小鹿一样虚弱而无辜。
我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白纸,写着“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请告诉我”,然后把纸条递给她。
“没什么,只是我妈好像意识到我早恋了,我昨晚就过夜了。”
回到纸条上,一句简单的话,轻描淡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我明白程诺只是装坚强,明明是个软蛋,却伪装的刀枪不入。
“没事,我快毕业了,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反对。”我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但是我妈说我最近成绩下降了一点,我就害怕了。”
程诺后来说了很多,说她害怕上不了大学,谈恋爱真的会影响学业,但她不想分手。
“没事,你想多了。如果你太紧张,你就打不好。况且成年人总觉得早恋影响学业。你看,没有早恋的,还是人渣。”
我偷偷回头,看见她展颜的笑容,就放下了心。
认识快两年了,每次她不开心,我都会给她发安慰短信。直到她脸上的阴霾散去,我的世界才会再次阳光灿烂。
程诺,我心中的白月光,是一个被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女孩。
02
“张成,你不高兴的时候,有你说话就好了。”
下课后,程诺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瓶冰红茶,并告诉我很多关于昨晚被她妈妈想起的事情。
“张诚,真的谢谢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在我身边给我解释。”
“没关系,说谢谢,怪怪的。”我假装受不了她这么客气,做了个满地鸡皮疙瘩的鬼脸。
程诺建议她男朋友放学后请她吃饭,但我笑着拒绝了,心里的苦涩无法停止泛滥。
“你约会,我凑什么热闹?另外,我不做电灯泡。”
“为什么不每次都去说自己不是电灯泡?作为好朋友我们怕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已经听过上千次了。有时候,即使它已经到了我的嘴边,最终也会被我吞掉。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的爱只会成为她的负担。那样的话,做她最好的红颜知己!
有些友情其实是暗恋。
03
我永远记得程诺闯入我的世界的情景,就像一道微光,划破黑夜空,照亮我在黑夜中行走。
高二下学期分班的时候,因为性格不合群,选择了文科班,打算做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
其实我很喜欢心里的激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靠近同学。选择文科,也是出于私心,多想着女生一点,叽叽喳喳,也许我可以和她们聊聊。
大概是我真的不适应,但是嘈杂的环境让我越来越沉默。一个人走在学校里,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总是让我感到难过和窒息。
县一中作为省级示范高中,是当地最好的高中。课堂教学率先采用国外高效课堂模式。十名学生组成一个小组的圆桌会议,以促进相互交流和讨论。
我进入文科班的第二个月,当我重组时,程诺成了我的组长。
她发现我从来不主动找其他同学说话,总是一个人去。课后她会主动找我聊天,和我分享零食。当我挠头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我会坐在我旁边,教我怎么做。
她就像一个温暖的春风,融化了我心中的冰雪,让我的世界在春天绽放。
渐渐的,我不再自我封闭,会主动找同学聊天。程诺和我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04
很多恋人不是从朋友开始的吗?
我暗自心想,我要把程诺从一个朋友变成一个“女朋友”。
但是我没有机会说我喜欢什么。
我们成为好朋友后,我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从高一就在一起了。那个男孩分班的时候去上科学课了。
她有她自己的幸福,我就不打扰她了,把她当朋友照顾就好了。
我对她加倍的好,好到超出了好朋友的界限。就这样,你可以冒充她的男朋友。
她有胃病,疼的时候会缩成一团,苍白的脸会变色,额头会冷汗。每次咬紧牙关死去,她都痛得泪流满面,一句话也没说。她生病的时候,我也和她一起疼。
她总是忘记带胃药。她爱帮助人,但从不麻烦别人;她总是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有胃炎的时候总是喝冰水。
没关系。我会帮她记住她不记得的事情。如果她不自找麻烦,我会自己帮她。她不关心自己。我会照顾她的。
我会关注她胃药的名字,去县医院给她买够一个学期的药。冬天非常冷。我五点半起床只是为了早点到教室给她拿杯热水。
她不开心,所以我会是她倾诉烦恼的树洞。
我是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时喜怒哀乐的见证人。
男生惹她生气,我逗她开心,她和男朋友感情深厚,我退居二线。
我嫉妒,我疯狂,她所有的情绪都在为另一个人波动。
那个人,他的名字不是张成。
05
她永远不知道,我也不想听到她和她男朋友的美好回忆,那不仅仅是撕裂我心中伤口的刀,更是让伤口化脓发炎的毒药。
她从来不知道。当我虚伪的笑了笑,说一直祝她和他幸福的时候,我心痛到麻木。
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心里的魔鬼不停的喊着,诅咒他们分手,但最后理智总是占了上风。
我们做朋友快两年了。我无数次试图向她表达自己,最后选择了放弃。
我害怕被拒绝。毕竟他比我先遇到她。
不说了,至少你可以以朋友的名义关心她;说,也许连和她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有50%的几率,我不敢赌,潜意识里知道胜负已定。
有些感情,见面太晚,注定是注定的。
06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对我说:“我考上了复旦,我妈默许我和他在一起。谢谢你,张成。”她忍不住抱着我的脖子,高兴得上蹿下跳。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劲,放开了手。
那是我生命中离她最近的时刻。
“不是说谢谢吗?你又忘了。”我苦笑。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请你吃饭赔罪。”
那一天,我们回忆起成为朋友以来的每一点,感受着命运的奇妙,班里最活跃最孤独的人都成了好朋友。
毕业那年夏天,我们说了太多的再见,但大多数都再也没有见过面。
现在大学毕业了,好像是昨天发生的。
后来她不小心给我打了一次电话,问我喜不喜欢她。
“他说你喜欢我,我说这不可能。张成,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程诺,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挂了电话,心想,你说“不可能”,我们当然只能做朋友。
可能是她男朋友对情敌天生的敌意,也可能是她事后发现我的关心超越了朋友的距离。总之,她慢慢开始疏远我,最后我们彻底断绝了联系。
07
但是现在,越想越后悔。我开始想象,如果一开始我跟她表白,或者后来她问的时候趁机承认,我们会不会有未来。反正她最后变成了陌生人,承认自己未来可能有一半的机会参与。
但我知道,爱的法则中从来没有“如果”的前提。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机会弥补。
我明白我的后悔是没有意义的。自责的前提是假设选择的自由,但是我的爱从一开始就帮不了我选择。
我在一开始匆忙回答爱情问题的时候就失去了机会。
我不想做你的朋友,但最后也做不了你的朋友。
程诺,请开心点,别让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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