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大衣箱

全场鸦雀无声，我和姐姐早已泪流满面

奶奶的后备箱很神秘，锁了好几年。我小的时候一直很好奇里面锁着什么。奶奶从来不亲自打开，也不允许别人打开。按照村里的习俗，“男成村，女成箱”，奶奶把大箱子的钥匙交给姐姐保管。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姐姐打开的。

几天前，经过大金的反复询问，我姐姐从南方带着她奶奶的行李箱钥匙回来打开她奶奶的行李箱。

奶奶有两个行李箱，一大一小，是她结婚时的嫁妆。一百年过去了，现在的行李箱颜色斑驳，油漆斑驳，放在奶奶去世前的一个小山洞里10多年了，没有人碰过，上面积满了灰尘。

毫不奇怪，我和妹妹年轻时穿的是旧被褥、破布和衣服。是奶奶的大行李箱让人越想越多。虽然姐姐说里面有一捆捆的旧粗布，几包丝绸锦绣制品，两床新的蚕丝被，但是大家都知道奶奶这一辈子都是无私的，不会舍得给孩子用一些织布和蚕丝被的。有人不信。依稀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小哥哥不知道要找什么。他怀疑自己把它放在奶奶的后备箱里了，于是向奶奶要钥匙。那时候外婆总是低着头不吭声，惹恼了旁边的外公，训斥他。慢慢的，大家都知道，奶奶的大行李箱打不开，几乎提都提不起来。奶奶一提起就动情。私下里，表哥跟我们开玩笑说，奶奶的后备箱里可能有无价之宝。

无论里面藏着什么，都会在这一刻向世人揭示。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个小山洞，他们都笑着期待着。就连远方的表姐也抱着两个孩子回来，眼巴巴地盯着姐姐。

姐姐无奈的笑了笑。前一天晚上，她在和我窃窃私语。奶奶告诉我，盒子里的东西是给我们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我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想过。现在回想起来，外婆那天的表情真的很严肃，很信任，也很尴尬，似乎充满了说不出的秘密。盒子里到底锁着什么？

到底是锁着什么？他们一直围着盒子，几乎无法抑制去看它的兴奋。是的，这个秘密隐藏了太久，久到每个人对它都有无限的想象。

有人把我妹妹挪到长凳上了。姐姐吁了口气，踏上石凳，右手拿出随身携带了十几年的沉甸甸的铜钥匙，左手握着古铜锁。钥匙插进钥匙孔时，姐姐的手微微颤抖。她一点一点地把钥匙推进去，尽力慢慢地打开锁着的铜锁。外婆去世已经16年了，她终于打开了锁。她多么想哭啊！但是在这么多人这么多双大眼睛面前，有那么一瞬间，她忍不住又哭又气，低头忍住了。毕竟这些都是亲戚。

盒子打开的时候，就像姐姐说的，三五捆旧粗布，几包丝绸锦绣制品，两张红绸被子，都是奶奶织的。这并不神秘。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的，一个个仔细看着，什么都没发现。看到盒子底部只剩下几个包裹，我姐姐把它们都拿出来打开了。都只是没绣过的旧衣服、鞋垫、枕头，甚至摸过那些旧衣服的口袋和角落，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不说！！眨眼间，大金手里多了把剪刀，伸手拿起一条崭新的被子，一刀就剪了。听三叔厉声说:“别动，这些是给她妹妹的！”声音哽咽。

“是的，”大哥哥说，“这些旧衣服是大姐的衣服，这些没做完的鞋垫、枕头和画的画也是大姐的。旧粗布、丝绸锦绣货和丝绸被子都应该嫁给姐姐……”

他们口中的姐姐是奶奶的独生女，也是我们的母亲。我妈远嫁的时候，姥姥姥爷都不愿意。毕竟只有一个女儿，我不想让她嫁得那么远。那时候肯定是吵吵闹闹，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我妈带着几件贴身的衣服就一个人走了。本来只是一瞬间的挫败感，但是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妈妈难产去世了。

不知道坏消息来了奶奶怎么看。她是如何不情愿地把女儿用过的东西和准备好的嫁妆一件一件放进盒子里的。直到现在，这种说不出的爱和痛，这种母亲的心，都被我们打开了。全场鸦雀无声，我和姐姐却早已泪流满面。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