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少其 近现代美术史中的赖少其

从美术史研究的角度来看，中国现代绘画从古典形式向现代形式的转变大致有四种类型:一是以齐白石、黄为代表的传统雅化风格；二是以徐悲鸿、蒋为代表的中西经典融合；三是以林风眠为代表的现代中西融合；第四，赵望云、关山月等。提倡和实践直面现实的艺术素描风格。虽然在当前学术界关于如何改变中国艺术转型过程的讨论中，这些类型存在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现代艺术史序列中，每一种类型的领导者都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代表甚至大师。

除了这四种类型并存之外，我们注意到还有一批具有“军旅生涯”的画家和具有特殊地位的画家，他们影响和改写了现代美术史的进程，特别是在新中国。但是，人们往往只记得他们过去的绘画和成就，而忽略了他们的特殊经历——服兵役。其中，石鲁和赖少其可以说是这一特殊群体的代表。不幸的是，北方的石鲁从1959年完成作品《北移》到1982年文化大革命期间精神失常去世，享年63岁，一直受到不公正的批评。新中国成立后，南方的赖少其一直受到“反右”和不公平待遇的影响，但一直在苏沪皖担任艺术领袖和管理者。晚年回到广东老家，进行“兵隐改革”，在没落的那一年变成了蝴蝶，造就了近代史序列中不可忽视的一代人。

赖少其1915年出生于广东省普宁县石霞乡，1936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校。受老师李华的影响，他从1934年开始致力于木刻创作，曾被鲁迅先生誉为“最有斗志的青年木刻家”。1939年参加新四军，皖南事变时被捕，关押在上饶集中营。越狱后回到苏北解放区，先后担任《苏中日报》副刊主编、新四军第一师宣传部文艺科长、八纵队宣传部部长。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南京军管委文艺处处长、中共南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南京市文联主席。1952年后任中共华东局文化委员会委员、华东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上海文联副主席、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国画院筹备委员会主任。1959年长期担任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文联主席、省委书记、省美协主席、省书协主席，后任省政协副主席。他于2000年在广州去世，享年85岁。

▌木刻:从救亡的刀痕到新徽州版画

20世纪30年代中期，受鲁迅倡导的木刻艺术的影响，赖少其在老师李华的指导下致力于木刻创作。他还编纂了第一部在新兴木刻史上引进日本版画技法的《创造版画法》，出版了多集《现代版画》，并在广东各地举办木刻展览，激励广大民众投身于抗日救国的民族斗争。在此期间，赖少其与鲁迅多次通信，送来近百幅木刻作品和文章，现收藏于上海和北京的鲁迅纪念馆。在赖少其早期的木刻作品中，《自我牺牲的音乐》代表了他对木刻艺术的终极思考和艺术追求。这些写意和近乎抽象的木刻作品在创造性、艺术手法和艺术表现上都十分突出。虽然有些幼稚，但是很纯洁。画家在迷茫和彷徨中寻求生活和艺术的出口，奠定了艺术的追求和梦想。从此他建立了一种大无畏、大智慧、大率直、大正直、大气魄的精神品格之美。

鲁迅给赖少其的信

20世纪50年代，赖少其领导着上海的文艺界，尽管工作繁忙，但他仍然坚持创作一批富有生活气息的彩色版画。1959年赖少其调任安徽后，他在版画方面的艺术成就最为突出。他尊重和研究传统，继承和发扬“徽派版画”和“新安画派”的艺术遗产精华，创作了一批反映时代主题和历史题材的有特色的大型版画作品。他培养了一大批艺术人才，开创了徽州艺术的新纪元，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传统。他不仅是“中国版画新徽派”的主要创始人，也是当之无愧的旗手和安徽书画艺术的杰出代表，他深入皖南调查、收集和印刷《套印短帖》，研究古徽州版画和三雕的传统艺术。他带领和组织版画深入生活，亲自选题，参与集体创作了一批有特色的大型多色版画，分别于1960年和1979年两次在人民大会堂安徽厅展出，受到中央领导和艺术界的高度赞扬。

1939年赖少其版画《抗战之神》35×24.5厘米

赖少其的版画作品继承和发扬了明清徽派木刻彩印的民族艺术精髓，大胆运用和发挥了东西方版画艺术和中国画技法的特点，展示了他的艺术追求和创新奋斗精神。精致的线刻、粗糙的刀切面、西方油画丰富的色彩和瑰丽的构图，使大型画面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充分表达当代历史的主旋律和现实生活的新风景，形成震撼艺术界的“中国新徽州版画艺术”风格。这些由赖少其独立创作或与其他艺术家共同创作的大型史诗木刻作品，成为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的辉煌作品，在世界木刻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赖少其木刻版画《百万名师过大江》164×91厘米，1979年制作

▌花鸟山水:从我的苦心写作到苍凉的欢乐

赖少其是20世纪中国画家中一位既关注传统又向往现代的重要画家，这使他在美术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他的画是新与旧、洋与土、古与今等各种艺术元素结合的产物。

关于花鸟，赖少其在50年代向明末花鸟画大师陈老莲学习，体会到构图和技法的美。他还去龙华苗圃写生，有叶和神，有雌蕊和韵。到了广州后，我一次又一次的去学习，蝴蝶飞舞，更有趣。此后，他向金农、王冕和王千学习梅花。此后，他不断写生，创作了大量造型优美的花卉作品。他喜欢在凋零的岁月里画出色彩斑斓、生机盎然的花篮。他还从虚谷画鱼，纸上追鱼，纸上画生活的张力和声音中学习。用山水的方法写花鸟的趣味、技巧和表现手法，取材于许多家庭，由小见大，生动感人，形成了独特的花鸟艺术风格。

承德山庄，赖少其的一道风景，写于1986年

《赖少其无题风景》写于1998年

在山水，早在五六十年代，就深受一代宗师黄先生的影响。热衷于追唐寅、龚贤等古代大师，“新安画派”的成穗、梅清、戴本孝等大师，感受构图的气势，理解传统的内涵。他讲究“师法自然，师法自然”，多次去黄山写生。他的作品生动活泼，具有新安画派的古老风格。他将中国传统水墨画技法和早期木刻技法与西方绘画的色彩和光线相结合，形成了自己的中国画山水艺术特色。

1986年，赖少其70岁回广州定居，画风改变，自称“丙寅变法”。他走遍了整个粤南，感受着环境和时代的巨大变化，内心激荡着艺术创新的冲动。特别是他在访问日本、美国、法国进行文化交流时，仔细观看了莫奈、梵高、塞尚、雷诺阿、高更等世界著名印象派艺术家的技法和色彩，强烈震撼。他以积极的理解灵感进行了新的探索，充分利用西方绘画颜料来增强色彩质感，使作品更加丰富多彩，淋漓尽致，带回了原始的趣味。

赖少其的花鸟画《绿影》写于1996年

赖少其花鸟“红花还需绿叶相助”，64×41.5厘米，写于2000年

赖少其80岁后，他的《衰退期的改革》作品完全丧失了说话和生活的自理能力，他以极大的毅力坚持在临终前完成。他用自己绚烂的色彩和轻松的线条，描绘着梦里黄山和榻前的花。他对生活的强烈信仰、对自然的依恋和对艺术向往的呼唤都融入到他的作品中，给人以巨大的冲击和震撼，赢得了艺术界的广泛赞誉和高度赞誉。但是，晚年回国时，他孤独寂寞。他的作品的市场情况也是，很少发行，赝品很多。晚年“丙寅变法”后，作品很少见到，真正的阶级却很少。然而，赖少其并没有因为这种孤独而停止探索。他既借古开今，又打通中西。他既有焦墨的干巴巴的写作模式，又有强烈的印象主义色彩。他善于将中国的笔墨图式与西方的平面构成相融合，将唐宋的青绿与西方的水粉相互作用，使中国书法中的虚实与西方木刻的黑白相得益彰。从表达视觉感受和精神寄托的角度出发，通过有机地统一几乎不协调的绘画方法，他最终找到了最合适的视觉形式来表达他晚年作为革命诗人的敏锐观察力和饱满感情:“泼墨无边，写在天上，写在心上”，这极大地增强了他的精神，成为一个超越地域特征的当代人。

赖少其的《黄山海门梦游》370×147厘米。2014年11月，中国嘉德拍卖价格为3910万元

这些作品大多没有画，一般只能分为山水和花卉。在赖少其这里，花开得如此灿烂、美丽、壮丽，还有山河；而山川之云，又是如此迷离缥缈，丰富深邃。画家达到了画与自我统一的状态，人被遗忘了。绘画状态与生活状态、生活理想、生活精神高度契合。赖少其的暮光之城作品是生命的最后绽放——深沉、苍劲、苍翠、苦涩、苍凉、静谧、快乐、辉煌、灿烂，卷走了不平凡的风格，染尽了生命的夕阳光辉——这种明亮的触感不仅属于他自己，也属于中国画艺术。正如梅默生先生所评论的，赖少其的意义在于他以一种真正现代的开放观念和思维面对“传统”；用时代精神诠释“古典”的人格审美理想；用一种本质的精神之眼，我们看透了美好的本质和表达的对象。他用这些作品做的是真正的传统现代诠释。

▌书法版画:人都老了，谁更有冬后之心

中国画的笔法在于书法艺术，书法已经成为衡量一个中国画家艺术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赖少其的书法，行书自王羲之，身强体壮，苍老灵动，中间灵动，但自得风流，无装饰，无任何俗尘；李凯源于二七，清代还研究过金农和尹炳书。他的《靳东身心》一书，凝重而沉郁，雄浑而凝重，朴实而笨拙，风凛然

赖少其在1978年写了书法

赖少其练习书法多年。早年曾反复研究王羲之的《兰亭序》，后又研究郑板桥、邓史茹、尹炳书、金农。晚年研究《石门颂》、《大王碑》，深入韩立、魏碑传统。训练出来的行书跑偏自然，身体强壮；隶书坚强细腻，苍白凝重；漆书《金东新体》端庄朴实，方正变化，尤其是技法，形成了他固有的书体飘逸。在一批凝聚了他生命余晖的充满魅力的书法作品中，他表达了自己的深情，达到了生命执着精神融入痕迹的最高境界。

赖少其也擅长篆刻，学习篆刻，如徽派的邓、浙派的吴昌硕，印书端庄工整，线条粗大，笔力刚健，颇有、韩枫的精髓。

此外，赖少其博览群书，擅长画诗，风格新颖，不拘一格，格调高雅，精神饱满。画面上融合了壮丽的山水、厚重古朴的书法、生动传神的诗词，远眺宽阔的画卷让人感受到明亮强烈的气势效果。插图显示了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艺术魅力。

赖少其在1987年写了书法

赖少其先生的一生开始是一名革命者，结束时是一名艺术家，但他却因艺术而不朽，这多少有点传奇色彩。他的艺术道路源于五四新文化与古代回族文化的结合。1990年后的海外之旅进一步升华了他的艺术模式。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几乎用了一生的时间在临终的时候，却以惊人的毅力在新中国创作了一批中国画，像百米冲刺的最后一搏，回归自然，成就最后的辉煌。

本文是根据刘天骐在陕西Xi的文章《我标记了美妙的环境，煞费苦心地写来纪念现代美术史上的赖少其》编写的，原文刊登在2015年2月号的《收藏》上。※

本期《集锦》微信编辑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