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中国近代史》是张开元先生的散文集,收录了他新世纪以来的讲话、序言、评论和出版物,以及在一些重大历史纪念日上写的文章。这些杂文不是游戏笔墨的闲言碎语,而是张开元先生晚年的思考,超越了他的人生经历,符合当下的弊端。当读者第一眼看到这些文章时,可能会觉得语言很平实,意思很好理解,思想上也没有什么令人震惊的地方,比较平淡。但熟悉张开元先生、中国近代史研究、当代中国大学生思想状况、当代中国学术和社会思想的一些知识的人,不会这么看。相反,他们将从这些文章中看到一种相当宏大的学术思维模式,并且没有发现任何秘密的批判力量。张开元先生,生于1926年,今年94岁,这让我想起了经常被引用的一句诗:

不要轻轻地走进那个美好的夜晚,

老年应该在日落时燃烧和咆哮;

愤怒,对光的消逝的愤怒。

这篇散文集的标题取自书中的一篇文章的名字。如果只给这本集子起个总名,那么第一本《读书做人》、《历史的正义》、《史学的品格》等。,可以作为书名,其中《读书做人》是张开元先生2005年给学生的一篇演讲,当时在网上广为转发。然而,这本书取了一个更小更学术的名字:《走出中国近代史》。什么是“走出去”?为什么“出门”?

《走出中国近代史》随笔

任何一个在中学接受过历史教育的人,都能说出中国近代史的各个阶段,一个是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的“旧民主主义时期”,一个是从五四运动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新民主主义时期”。然而,自上个世纪以来,学术界对这一以五四运动为分界线分为近代和近代的历史命题进行了反思。直到20世纪80年代,在张开元等众多学者的努力下,这个问题才逐渐得到澄清。现在人们一致认为1840年到1949年这段时期是现代史。罗志天先生也对此进行了论述,称之为改革开放后中国近代史学科“最显著的变化”。张海鹏主编的《中国近现代通史》也涵盖了1840年至1949年这一时期,十卷本作者众多,出自张开元先生之手。

那么,如何“走出去”?在这篇文章里,张开元先生总结为八个字:上下延伸,横向交流。前者从时间维度上强调历史的连续性,承认近代史是古代的延续。“第一件事就是走出这80年或者110年,至少在基础知识和学术视野上延伸到清史乃至明史;同时应该延伸到1949年,因为旧中国的社会结构及其经济、政治、文化……并没有因为新中国的诞生而立即消亡”。后者从空维度强调局部与整体的内在联系,认识到中国近代史也是世界历史的一部分。

走出僵化的时间范围和空局限于一个领域的局限,是张开元先生关于“走出去”的论述。他本人当然是实践者,也是开拓者。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这辈子在学术上做了两件事。第一,中国对辛亥革命史的研究推向世界,外国研究引进中国;二是让国际教会大学史研究进入中国,让中国研究走向全球。”

如果“走出近代史”作为一个学术问题已经基本达成共识,那么就有必要将我们的注意力从学术问题转向社会问题。这当然符合张开元先生关注社会、关注青年学生的取向。本论文集收录的其他文章大多不直接谈近代史,有的谈历史学科的价值取向,有的谈治学之道,有的谈某个特定的人或事件,有的谈知识分子的立场标准,有的谈读书做人。张开元先生不厌其烦地说,知识分子要有社会良知和批判本能;要以超然的态度对待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建立“理性爱国主义”;要反思过去的苦难,不要跌回自我的大灾难;知识分子要以“真实”为命根子,不要学别人,等等。这不是常识吗?难道不是“旧常态”吗?为什么晚年还需要一个老先生苦口婆心的说话?这恰恰说明“走出中国近代史”在理论上基本完成了使命,但其社会价值和社会心态尚未实现。当我们不需要再重复这些“常识”的时候,就说明我们真的走出了中国近代史。

张开元先生有一句名言,常被引用:“历史是走到尽头的过去,史学是永无止境的航程。”中学时因为写了一篇表达进步思想的作文被开除,给了他参加抗日战争军队的机会。抗战胜利后,他进入金陵大学学习农业经济,出于类似的原因,他在毕业前跑到解放区。80年代成为当选大学校长,90年代申请“留学”,年近70。几年前,他主动辞去“高级教授”一职,备受瞩目。这不是和他的话很像吗?不断的结束自己的过去,却不断的在个性、思想追求、人生境界上航行,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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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次发表于2020年6月10日的《中国阅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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