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奇迹】当我们讨论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时，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我们谈论人类和动物的根本区别时，我们确切地知道动物是谁。不管是野生群还是研究室群，它们的差异和变化都不大，都在等待基因随着自然选择慢慢进化。

唯一的例外是人工驯化的选择。我们喜欢的蔬菜和水果谷物都是几千年来精选饲养的家禽、家畜、水产品和宠物也是如此。

人工选择的力量这么大，看看千奇百怪的狗就知道了。

但是即使是最大和最小的狗，基因上还没有生殖隔离，他们的生殖隔离只是体型。

同样，当我们把人与动物相比时，我们派出的那个“人”是谁？

——是在城市努力工作的上班族吗？

——还是富油的阿拉伯王子？

——还是生活在现代原始部落的布什满山人(San)？

——还是Hadza？

我们可以把古人比作贤人。例如，可以把钻木取火的苏仁和“疯狂电神”尼古拉特斯拉进行比较。

总之，他们之间的外貌体型差异不大，但能力差距太大。我们选拔的代表大到可以影响“人和动物的根本差异”。

人与人之间巨大的不平等现象是如何产生的？是不是天生的？如果不是，为什么存在？

博学多才的贾雷德戴蒙德(1937-)挑战了这个问题。他在UCLA工作，是跨学科研究的“通识”，在进化生物学、鸟类学、人类学、历史、地理、语言学等领域都有重要贡献。1997年，他出版了一本名为《枪炮、病菌和钢铁》的著作，讲述了人类不平等的背后故事。

戴蒙德的故事始于25年前(1972年)，当时他正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研究鸟类的进化，偶然遇到了该地区一位年轻的土著政治家耶里。

丽丽忧心忡忡。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原住民是200多年前的石器时代。欧洲人带来了眼花缭乱的知识和物品，但他们是“原始的”

人”。

带领族人走向自立、自强、崛起是这个年轻政治家的初心和使命。

耶利提给戴蒙德的问题简单而朴素：“为什么你们白人制造那么多货物运到新几内亚，而我们黑人却几乎没有属于我们的货物呢？”。

这个问题戴蒙德思考了25年，1997年他用上面那本书给出了回答。

线索来自于西班牙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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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纪，是西班牙征服者创造军事奇迹的世纪。科尔特斯带领600人征服人口1500万的墨西哥阿兹特克帝国；皮萨罗指挥168人征服人口约600万的秘鲁印加帝国，这是军事史上最惊人的奇迹。不仅如此，被俘后的印加皇帝和将军们，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征服者欺骗戏弄，也是人类史上的奇迹。

客观上，在皮萨罗跟印加皇帝相遇前，侵略者带到美洲，经由墨西哥向南传染的天花已经重挫了印加帝国。

印加帝国还在青铜时代，没有枪炮、没有马匹、没有钢铁。

在皮萨罗带来的火绳枪、高头大马、长枪利剑、钢铁盔甲以及军事指挥技术面前，印加帝国几十万“手无寸铁”的军队被连打带吓唬，魂飞魄散、溃不成军是必然的。

戴蒙德并没有把这个胜利荣耀给征服者，反而指出皮萨罗就是个猪倌出身的文盲，他的胜利是可耻的，本质上是欧亚文明发展的结果。

皮萨罗利用了航海、军事、枪炮、刀剑、诡计等等，都要归结到欧亚文明的起源发展，其中没有任何一样是皮萨罗本人的发明。

文明为什么偏爱欧亚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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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的馈赠。

只有欧亚大陆才具有适宜发展农牧业的野生动植物组合，包括小麦、大麦、水稻等优质高产作物，以及牛、羊、猪、马、狗、鸡、鸭、鹅等牲畜家禽，有的适合食用，有的还可以作为畜力加以利用，或者用于军事。相比之下非洲有高粱、非洲稻，但牲畜只有驴，它的斑马无法驯化；美洲虽然在玉米土豆上占优势，但它只有羊驼。

更重要的是欧亚大陆得天独厚的东西狭长的同纬度地理条件，都从事相同的种植养殖。这使得哪怕是相隔千山万水的两个村庄，他们之间的种子种畜物资交换、种植养殖技术交流乃至社会生活方式交流，都有天然而强烈的必要性。这种交流交换之下，粮食和物资很快就富足起来，人口就增加了，更精细的区域分工和行业分工就会自发出现。甚至，疾病免疫力也增强了。

各个地方还会不断地发明出各种有利于交流交换、冲突和控制冲突的办法，例如集市、城市、文字、货币、国家以及宗教等等，这些重要发明在起初都会极大地促进商业、手工业、农牧业的繁荣。容纳大量陌生人的人类文明就此点燃和传播开来。

人比动物多一根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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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人并不是表面那样子，人的身后藏着秘密。

戴蒙德给了“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一个启示，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的东西，也许就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的最重要线索。它就是：智力劳动和传承。

因为：

早期人类面对自然灾害、食物短缺、疾病和其他物种攻击等，也会非常棘手，他们的表现不会比猿类强出太多，不会像今天的人类巧施魔法轻松脱险。

但是他们逐渐发展了一套语言符号工具，使得除了亲历亲为的“见识”，还可以有道听途说的"见闻"、“知识”。同时由于有可以公开透明的行动计划，“智力劳动”变得可以剥离和度量。

智力劳动激励了每个个体，使得人类文明不再封闭保守听天由命，而是开放进步日新月异。

每一场围猎、每一番迁徙、每一件工具、每一份食物、每一出游戏里面，都蕴藏智力劳动，有过程、有结果和有激励。这是一个正反馈，不断地激励智力劳动，而创造的知识流传开来、传承下去，文明就渐渐长大。

老年人成为了活的图书馆，陌生人的见闻也可能是宝贵的财富，人与人彼此的需要是天然的互利的。只要通信和交通支持，社会规模越大智力劳动越踊跃，文明就生长得越快。

于是，相比动物，所有的人都是作弊的、“开挂”的。他们比动物多一根脐带，这根脐带连接人类文明——人类所有知识的总和。

敬畏和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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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讨论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时，可以沿着“智力劳动和传承”这个线索，继续在认知神经、分子生物学以及比较心理学的求索。

但是，对这个"根本区别"不需要有太强的预期，人在生物意义上只是比黑猩猩进步了一点点。这一点点导致人类有了高级语言，以及互相之间可以建立基于符号的信息连接。

真正使人类独一无二、不可一世的是后面连接的(万年/1000亿人)文明，只要可以建立稳定连接，任何人都可能是最强大的人。

皮萨罗只是个贪婪的冒险家，占领印加帝国十年后（1541），他被他的亲密战友杀害。

耶利的心里可以有些宽慰，作为生物意义上的“人”，他们并不落后，白人也并不先进，他们的区别仅在于那根“文明脐带”。

可是，如何接纳耶利同族这些“文明遗珠”，给他们平等的文明脐带，依然是前途未卜。

不仅如此，皮萨罗那样“不把人当人”的“妄人”，也还比比皆是。

无知是狂妄的底气，骄傲的现代人，需要保持对文明的敬畏和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