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彦
接近清明,但沙洲的气温总是犹豫不决,缓慢地移动脚步。就像已经到了老年的老妇人一样,只要寒风一吹,就能找回探索的脚步。(莎士比亚。)(季节。)
而我在闲暇之余,总会急不可耐地去捕捉春的气息,寻觅离我越来越近的春的脚步。这不,前几天还有薄薄的冰花覆盖,鱼儿们急得在冰与水的迷魂阵里团团转。才几天的功夫,冰层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风伴着柳丝飘舞,满塘的鱼儿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那些刚刚孵化出世的小不点儿跟在前辈们的身后,挺着大大的脑袋好奇地探视着未知世界,只是不知道它们能不能适应这沙洲忽冷忽热的恶劣气候?我只有在心底默默地为这些新生命祈祷,希望在下一个春天来临之时还能看到它们调皮的身影。
柳树是春天最早的使者,只要它的枝头染上一抹鹅黄,那么沙洲的春天就不会远了。而苍老的沙枣树还沉浸在去岁的忧伤里,偶尔伸展一下慵懒的身躯。那些连翘、山桃、榆叶梅都偷偷地将身体蜷缩,时刻防范着伺机而来的沙尘暴。其实,各种植物要在沙洲安家,甚至开花结果,都是要经过一场场劫难的,也只有经历过风暴的考验才能将春天紧紧地攥在手里。最不起眼的沙柳这时候会和苍翠的松柏联手,秀一曲天地合一的奏鸣曲,让灰头土脸的沙洲拥有一首生命的赞歌。
而我要说,沙洲的迎春使者既不是粉粉的山桃花,也不是拖着大红长裙赶时节走T台的榆叶梅。只要你稍有一点儿耐心,就会发现山脚下有一丛丛不起眼,不招人注意的迎春花在默默地开放。你看它们,或直立,或匍匐,枝条下垂,羞怯中绽开笑脸:黄黄的花瓣,中间一根细细的蕊,五六瓣围在一起,显得格外可爱,就像一个个报春的小喇叭。它们不会畏惧刺骨的寒风侵袭,用小小的身体点缀着沙洲的早春,那小小的花瓣给早春带来美好的开端。
沙洲的春天也是孩子们带来的。在广场上、山脚下奔跑的孩子,手里拽着长长的线,跟着蓝天上飘荡的风筝奔跑着、嬉闹着,惹得年迈的爷爷奶奶也会随着他们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蔚蓝的天空下,风筝会随着孩子们手中的线上下翻飞,看那翱翔碧空的雄鹰傲视沙洲的冷风,风越大,飞得越高。美丽的蝴蝶、鼓着眼睛的蜜蜂,还有拖着长长身子的大蜈蚣,在风的怀抱里跳着迎春的舞蹈,展现着各自的魅力。这时候,洁白的和平鸽也会飞来凑凑热闹,鸽哨声声,伴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会让你觉得沙洲的春暖花开就在眼前。
随着迎春花的脚步,一些草们就会睁开睡眼,用灵动的脚步丈量脚下的土地,努力地用一点点的绿给沙洲披上绿装。蓝灰色的洋槐树挺着高大的身躯,努力呵护着脚下的草儿和小树苗。于是,水里的荷茎赶着抽出新枝,将小小的荷叶藏在水面下等候出水的时机,引来一群群的鱼儿围着它们打转,嬉戏。岸边的杨柳也不失时机地舒展枝条,吐出一片片卷着的叶子,让沙洲的天空染上一抹色彩。山桃花也不再矜持,在微风的吹拂下,羞怯地将粉白的花瓣开放,犹如一朵两朵的小伞次第撑开。樱桃也会将一簇簇小红灯笼偷偷地挂上枝头,只等着暖洋洋的太阳来扯起它的红盖头。
这个时候,我总会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机,拍上几张沙洲的春色,让它陪伴我的日子,也会暗暗在心里祝福几句。接下来的日子,沙洲的春天会越来越热闹,桃花会来抚慰你的相思,樱花带你拽一拽丁香姑娘的紫裙子,黄灿灿的连翘会给你送来满城黄金甲。至于怎么走进春暖花开的三月,迎接姹紫嫣红的人间四月天,嘿嘿,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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