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士兵突击》导演姜洪磊发关于“《士兵突击》十周年”的微博瞬间网络爆出,“士兵突击十周年”话题阅读了1.5亿、7.5万条评论。
回顾近十年来军旅剧,《亮剑》、《士兵突击》红火一把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雪豹》、《我是特种兵》系列、《火蓝刀锋》等一批军旅剧纷纷上映,将军旅题材的电视剧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一段时间成为荧屏风向标。然而,现如今,“不抛弃,不放弃”信念仍在耳边,十年来,军旅剧却难再现现象级剧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军旅剧变化多样 现象级难再现
军旅剧是中国电视剧中一种比较重要的类型,是指反映部队军人战斗、生活、感情的一种电视剧类型。从1983年山东电视台拍摄的第一部军旅剧《高山下的花环》至今,中国军旅剧已走过30多年的历程,创作了一批较好的作品,其中,既有反映人民军队为打赢未来战争而进行艰苦的探索,也有反映和平年代军人对自身价值的执著追寻,以及重大突发性事件和其他独具意蕴和价值的军事生活领域,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观赏性。军旅电视剧在一段时间内达到繁华的顶峰,但随着电视剧题材的不断丰富以及观众喜好的变化等,军旅剧逐渐降温。
1.从战争到和平 军旅剧视角逐渐年轻化
从1999年开始,军旅剧开始发力,尤其是2000年成为当代军旅现实题材电视剧“丰收年”,据《全国收视调查报告》显示,《突出重围》和《壮志凌云》的收视率分别达到10.49%和9.27%,《女子特警队》高达13. 87%。这几部电视剧的推出,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观剧热潮,反过来更加促进了当代军旅现实题材电视剧的发展繁荣。此后,我国当代军旅现实题材电视剧几乎每年都有大部头的作品推出,如2001年《鹰击长空》、《中国仪仗兵》、《仰望昆仑》、《西线兵车行》等,2002《导弹旅长》、《中国轨道》、《军港之夜》等,2003年《DA师》、《归途如虹》、《我们的连队》等,2004年《最后的骑兵》、《长空铸剑》等,2005年《亮剑》、《青春正步走》、《我心飞翔》、《水兵俱乐部》等,2006年《士兵突击》、《热带风暴》、《沙场点兵》、《垂直打击》、《石破天惊》等,2007年《中国近卫军》、《陆军特战队》等。其中,《士兵突击》成为当时的经典记忆级电视剧。
随着《士兵突击》的火热,反映现当代军人形象的军旅剧逐渐崛起。2008年《海天之恋》,2009年《我的团长我的团》、《绝密1950》、《狙击生死线》、《雪豹》等,2010年《激情燃烧的岁月》、《零号国境线》等,2011年《国防生》、《大学生士兵的故事》、《我是传奇》、《十一级台阶》、《我是特种兵》系列,2012年《麻辣女兵》、《火蓝刀锋》、《虎胆神兵》、《血战长空》等,2013年《战雷》、《国防生》等,2014年《舰在亚丁湾》、《火线英雄》、《神犬奇兵》等,2015年《特警力量》、《反恐特战队》、《天生要完美》、《青春集结号》等,一大批军旅电视剧脱颖而出,此类电视剧更加关注新兵蛋子的军营生活,如何从一只“菜鸟”历练为成熟的“老鸟”,成为剧中焦点。例如《我是特种兵》系列,塑造了一批有着正直、刚毅、热情、勇敢等英雄品格的真正的“中国偶像”,揭开了中国最精锐部队的神秘面纱,把中国当代军人的“军魂精神”传递给每一位观众,缔造属于青春的军旅传奇,充分展示了现代军人的风采与魅力,风格日臻成熟。
2.从老戏骨到小鲜肉 陆海空没有什么拍不了
眼下,小鲜肉、老干部当道的时代,无论是偶像剧还是农村剧亦或是军旅剧,“颜值”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词。因此即便是军旅剧,颜值也要过关才能受观众喜爱。从《激情燃烧的岁月》、《历史的天空》、《军人机密》到《士兵突击》、《第五空间》、《国防生》、《我是特种兵》,尤其近两年的《天生要完美》、《青春集结号》等一系列军旅剧中,从李幼斌、张丰毅、李雪健等老戏骨到王宝强、谷智鑫、段奕宏、吴京、任天野、徐佳,再到李佳航、杨紫、焦俊艳、经超等90后小鲜肉纷纷亮相,老戏骨搭档小鲜肉 ,军旅剧变得越来越年轻,充满活力。除此之外,军旅剧军种范围也愈发广泛,陆军、海军、空军、特种兵、女兵等等不一而足,人物形象也越来越鲜明、生动。
从战争年代的英雄主义到和平时期的奋斗精神,军旅剧角色类型不断增加,情感更加丰富,人物形象更加立体。无论是《亮剑》中外表粗犷、言行粗糙却霸气外露的李云龙,《历史的天空》中粗犷豪放、野性十足的姜大牙,《激情燃烧的岁月》中铁骨铮铮的中国军人石光荣等,还是《士兵突击》中老实木讷、脑子一根筋的许三多,《我是特种兵》中桀骜不驯的大学生士兵庄焱,《战雷》中叛逆的高等他们,以及《天生要完美》中个性张扬的90后蔡米、《麻辣女兵》中叛逆少女汤小米等角色,人物形象更加鲜明有力,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么遥远、那么“高大上”,逐渐变得“接地气”了。
从宏大历史背景中的军人成长轨迹,到现代军营中90后新兵蛋子的摸爬滚打,从战争年代到和平时期的军人形象的转变,无不随着时代的变化,视角发生着转移,军旅剧正回归青春,一大批反映新时代军人形象的军旅剧脱颖而出。
由此,随着军旅剧题材变种翻新,愈发多样,受众也越来越广。以往的军旅剧最有把握吸引的就是男性观众,年龄集中在50后至70后。相比家长里短、婆婆妈妈这种大众题材,军旅剧对女性观众的吸引力非常小,但从《我是特种兵》之火凤凰、《麻辣女兵》开始,当代军旅剧的女性观众群有所拓展,90后甚至00后的观众也多了起来。
3.从不苟言笑到轻松快乐 军旅剧娱乐化越来越浓
近年来,生活剧中大量加入轻喜剧的元素,让观众看家长里短也笑得合不拢嘴。军旅剧也不例外,这也使得比较枯燥的军营生活变得特别有趣。近年来军旅剧在力求还原当下军营生活的背景下,加入了更多幽默娱乐元素,更具时代气息。
《麻辣女兵》中,汤小米的不受管教成了米蓝的心病,为了让女儿能被训练得“规矩”一些,米蓝把汤小米抓进军营,死死按住,而小米则处处闹事儿,绞尽脑汁想要逃跑,成了新兵连的刺儿头兵,一场麻辣母女之间的麻辣战斗就此展开。《火蓝刀锋》中,蒋小鱼每一集每一句都有亮点,耍嘴皮子的功夫可谓出神入化,时常蹦出诸如“呜哩哇啦思密达,你的我的各自回家”等搞笑段子,配上变化丰富的卖萌表情,逗得电视机前的观众感觉各种欢乐。《我是特种兵》中,6位特种兵战士的对话时不时蹦出一两句搞笑的话,如“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报告,我去看看外面的牛被吹死了没有”,笑料一箩筐,其中有不少让人捧腹大笑的环节。《天生要完美》中,一批个性反叛强调自我的“90后”大学生走进特殊的军事训练营,在与“80后”教官们斗智斗勇,十八般武艺悉数上演,让人啼笑皆非。
从不苟言笑到轻松欢乐,军旅剧在在剧情展示上,一改严肃刻板的军人形象,开始从人性出发,张扬个性,角色更加鲜活,人物更加生动。在奇幻、基腐当道的电视剧市场,逐渐受到收视主力——年轻女性观众的关注和追捧。
二、摆脱束缚 国产军旅剧或能迎来新的高峰
随着时代变化,军旅剧呈现出年轻化、娱乐化、高颜值等众多变化,但却难再有类似《亮剑》、《士兵突击》等经典现象级军旅剧的出现。深究原因,创作禁区多、缺乏好故事、过度娱乐化等成为军旅剧不得不思考的问题。或许,摆脱束缚,国产军旅剧可能会迎来新的高峰。
1.创作禁区多 军旅剧创作缩手缩脚
虽然军旅剧中人物换着花样出现,但是不免让观众疑惑:很多军旅剧看上去还是长得差不多。国产军旅剧雷同较为严重,基本上在剧情中止步于军演,反派人物最多就是个毒贩子,基本上不会有大范围的武装狙击的场面出现,相比国外同类题材的影视剧,可以任意加入谍战、政治、反恐、情色等热门元素,国产军旅剧禁区颇多。
首先,当代军旅剧对军事装备的审查和把关非常严格,现代武器及装备在剧中的展现必须有度,所以,很多剧中,基本上就是几辆坦克、几杆枪就把观众给打发了,有的剧中甚至完全没有武器装备。其次,军旅剧的拍摄难度特别大,因为大部分戏势必要在军队中拍摄,要和军队“借场地”、“借武器”,这一门槛也是很多制片人难以达到的,所以,众多军旅剧的出品方中不乏某某军区的身影。第三,军旅剧的审查关卡特别严格,一般来说要经过三道审查关卡:总政艺术局,地方广电局,广电总局,三重审查下来,电视剧经常会面临伤筋动骨的命运。如此多硬性条件的出现,让军旅剧创作变得缩手缩脚。
2.有料有颜才好看 模式雷同缺乏吸引力
尽管在《太阳的后裔》是否划分为军旅题材电视剧上争议颇多,但是其创作模式值得学习。《太阳的后裔》采用编剧“联手”创作的方式,两位编剧一男一女,女编剧负责女人感情戏,男编剧负责男人戏和社会话题,不同风格编剧的通力合作,成就了该剧多重的观赏维度,将“军营”和“爱情”两个元素做到了极致而又细腻的体现,既迷倒了大片青年受众,又彰显了军营男儿血性。
对比国产军旅剧,除了打仗就是军演,军营生活要么简单粗暴露肌肉,绝对兄弟情、战友情,缺乏女性色彩;军人爱情要么风花雪月干撒狗粮,在铁血中硬生生塞进柔情角色,总有不切实际的感觉。所以,想要创作出好的故事模式,可以学习《太阳的后裔》的创作模式,大胆地打破原有“俗套”和定势思维的“枷锁”,不断创新,灵活吸纳各种流行文化元素,大胆嫁接各类精彩故事题材,把更多的军队“好故事”包装出彩,满足观众的需要和审美。
军旅剧中除了要有好故事,也需要有一定的颜值和演技才可以。当下影视界小鲜肉异军突起,老干部也不甘示弱,纷纷霸屏。当代军旅剧想要占领一定的市场,需要紧随年轻观众的喜好,适当引入高颜值的帅哥美女明星,打造一些朝气蓬勃、阳光灿烂、青春浪漫的影视作品。由演艺精湛的偶像明星演绎的真挚纯情、甜蜜浪漫的爱情故事,最能吸引年轻一代观众的目光。所以军旅剧,也急需这类颜值出众、素质优秀的演员来拉高受众的关切程度。
除了颜值出众,演技出众也必不可少。《太阳的后裔》中宋仲基、宋慧乔的帅气靓丽无疑是该剧吸睛的重要看点,但是他们优秀的素质,包括成熟的演技、丰厚的知识修养、亲和力等,无不成为最为吸引观众的热点,他们在剧中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爱国情怀,令人感同身受,同步倾情。所以,颜值重要,演技更重要。
3.避免泛娱乐化 丧失军旅剧内涵
“军中三宝”热血、青春、正能量是军旅剧的镇剧之宝,但是如果过度娱乐化,就不免丧失军旅剧的核心内涵。《我是特种兵》之火凤凰中,女兵与教官谈恋爱,吵架成家常便饭,性感衣着随时出现,种种“泛娱乐化”的做法,极大引起了观众的不满和反思。女兵们头顶书、腿夹纸,观众们的心也凌乱了,大量吐槽也随之而来,“这是女兵训练吗?“天上人间”岗前培训吧?”军旅题材影视作品这么做是尊重事实,还是哗众取宠?不免让人猜测。
同时,过度审丑也不得不成为一些军旅剧中被吐槽的梗。如果说把草根英雄的幽默、滑稽一面放大,平凡怯懦、粗豪强硬、越界犯禁的真实一面呈现,这种丰富立体的艺术形象对观众而言更具亲近性,自然会受到观众喜爱。但是,类似抗战剧中手撕鬼子一类的过度夸张的剧情出现,如一个游手好闲、满口粗话的乡间混子不经意间成了抗日的英雄,举止怪异的厨子戏子和痞子摇身一变成了抗日的卧底,不禁有种怪异的感觉。
真正优秀的“新军事题材电视剧”,不应该靠噱头吸引观众,更不应该靠虚构离奇的故事或女演员的性感漂亮提高收视率,以牺牲“新军事题材电视剧”的真实性和艺术性为代价,过于追求商业价值和市场效应的做法,低估了广大观众的鉴赏力和欣赏水平,未来的路只会越走越窄。
热血、青春、正能量的“军中三宝”是军旅剧的镇剧之宝,远离狗血虐心,不玩腐萌基情,老老实实甚至略带残酷地讲故事、谈人情也能够激起观众的情感共鸣,好故事、好演员、精湛的演技同样可以收获观众的喜爱。国产现象级军旅题材不少,少的是永恒不变的正能量导向,很多时候,最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就是简单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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