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绘画无关。照片来自网络。这个故事纯属虚构。)
到了工业园区一看,原来是大片的黄色泥地。(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工业园,工业园,工业园,工业园)
蔡局长双手叉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身边的人:“这是基地,正在规划,万事开头难,下面有难处,领导干部才应该来考察嘛。”但雅林对这些还没入门,甚至不知考察为何物,只知道吃饭时吃饭,见当地领导时见领导。乡领导请吃饭,村领导也请吃饭,这个地方看来不错,能吃上很多野味。但有一种菜雅林不吃,那是整个儿的蛤蟆,看着四只僵硬的脚,雅林就害怕。
乡干部吃饭时小心翼翼地陪着,对司机,对雅林、小陶都非常客气。反而村干部很放得开,不时还拿小陶、雅林开个打擦边球的黄色玩笑,比如有一道蒸笼芋子排骨的菜,外面包了荷叶,村干部就说,来,我先给你们两个妹子开了,说着就去打开荷叶。
另一个村干部就接着说,想得美,轮得到你开!其他人便趁机嘻嘻嘻哈哈地笑一回。
这时,坐在另一张桌上的蔡局长好像听见什么了,他将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对乡长书记大声喊:“这都是一些什么干部?要注意点形象嘛,要有点儿素质嘛,在女同志,特别是没结婚的女同志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
乡长赶紧过去传局长的话,交代大家文明用餐。这时蔡局长又发话:“让雅林过这边来吃,要保护未婚女同志,不必上级下级分得那么清楚了!”
其实雅林倒觉得无所谓,心里还暗笑,我早就被死刚平开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听蔡局长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儿感动。
喝酒时,蔡局长又总是提醒她少喝点;睡觉时,又叮嘱小陶要点蚊香,山里蚊子多。雅林很留意这些细节,觉得局长真是个细心人。
第二天夜里,小陶让雅林先去洗澡。雅林说声谢谢,就将手伸向窗台外,想将衣服收起来。
小陶说:“你去洗就是了,别磨蹭,这个我来,这样节省时间。”
雅林说:“那等会儿我洗好了,直接裸体出镜?”说完还一手叉腰走起了猫步。
“那也没人看,你有的我都有。”
“好,听你的,你的比我长得更诱人,才不在意我这型号呢。”
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小陶将雅林的衣服收起来,搁在椅子上,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出门去,一会儿,就和蔡局长一起进来了。
小陶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放在床上,然后和蔡局长坐在床沿上,分析起什么问题来。
蔡局长说了句:“就这几个数据,能说明什么问题?”小陶说:“我还有一本本子,落在车上了,我这就找司机去。”小陶跑出去了,蔡局长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胸前,只好慢慢等着。
他感觉已被胭脂气包围,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又打量起这间有着女人味的房间来:床下摆着一双尖脚高跟的女鞋,靠墙而立的衣架上挂着两只小包,几样女人的衣服包括乳罩被随意地搭在油了朱漆的椅手上。
浴室里的水声小了。雅林洗好了澡,她拭去了身上的水滴,又拭去了镜中的雾气,然后对镜中有着白皙皮肤、娇小身躯的女人认真欣赏起来。
都说做了女人之后,胸会更大,屁股会更圆,可雅林捏了捏胸前隆起的小堆堆,并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变化。她想穿衣服,想起并未带干净衣服进来,就将浴巾胡乱往腰间一扎,开门出去。如果是以前在女生宿舍,她完全可以扭动腰肢,全裸出镜,但想到自己和小陶还不是特别熟悉,就只裸露了胸前的两堆并不十分自信的肉。
雅林学着古代出浴美女的样子,娇羞地退着步往外走,然后她闭着眼睛,一边徐徐转身,一边往外打开一条玉臂,嘴里以娇滴滴地声音喊着“相——公——”喊完睁眼看小陶的反应,却只见蔡局长坐在床沿上。
雅林一时僵立在那儿。蔡局长埋下头去,以响亮而干脆的声音喊起口号来:“向后——转!往卫生间里——走!”雅林尴尬地退回卫生间,等小陶来救急。这时只听蔡局长又以他洪钟般的声音说:“雅林,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这就走了,等会儿你好好骂小陶一顿,屋里有男人也不告诉你一声。好了,你可以出来了。”接着就是“嘣”的一声关门声。
雅林穿好衣服,小陶回来了,劈头就问蔡局长呢?雅林想来个兴师问罪,可小陶又往外走去,一心只想找蔡局长。看来局长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才来找小陶的,而小陶来不及告诉雅林。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雅林更觉得蔡局长是难得的好人,要不,刚才一男一女同处一室,而美女上身全裸,他还不趁机揩点油,甚至做点更出格的事?
刚平就惨了,逮不着雅林,几天都闷闷不乐,在去市里上班的路上,他头脑里总是回放着和雅林缠绕在一起的情景,他也时时想起雅林说过的“明天我就嫁给你”之类的话。
可现在雅林做了蔡局长的秘书,会不会往老虎嘴里添食呀?到时人家将你的手指头咬得鲜血淋漓,你才明白怎么回事。也难怪刚平会这么想,毕竟秘书、小蜜和情人都是同义词。
想到这一层,刚平就仿佛真的看见雅林躺在局长怀里,局长正饿虎似的在雅林水一样的肌肤上啃呀啃,然而,每一口都像是啃在刚平心里,啃得刚平的心刀绞似的疼了,玻璃似的碎了……
筱笙比刚平早一天赶到了报社,他决心将开通民生热线的建议跟丁社长提一提。可是要去找丁社长,必先从杨社长的办公室门前经过。
筱笙犹豫,如果径直从杨的门口过,会不会让杨不快?但如果要再去跟杨废那些话,又觉得实在没意义。还是先去找江诗、捡生他们吹吹牛?那样就不好脱身了,让他们知道自己一来就找领导,会不会让那些清高的文人小觑了?还是不妥。
最后,筱笙就走进了小乔的办公室,准备先夸夸她的衣服,再作打算。结果一进去,险些和杨牧撞个满怀。杨牧对于筱笙提前到位,褒贬态度不明。他说:“那个小……小……”筱笙说“小郑”。
“对,小郑,其实你不必急着来上班,还没研究给你俩安排到什么部门呢,这样,你再去见见丁社长,看他的意思。”杨牧的提议正中筱笙的下怀。筱笙对杨牧和小乔笑笑,高兴地退了出来。
丁社长还是那样热情。筱笙坐下后,小乔进来倒了茶。丁社长对筱笙说:“没了就自己添,以后是自家人了,不用客气。我在生活方面是不太烦劳他人的,生活上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文人性格,不讲究,是不是,小乔?你服务好杨社长就好。”
小乔嗯嗯地连声应着,然后悄悄退出去,看上去,她比在杨牧面前温顺多了。
筱笙就有点不明白了,分明丁社长才是老大,为什么让小乔去服务副社长呢?太谦逊,太低调。不过,丁社长又不像是个不讲究的人,看他刮净胡子后的青色的腮帮和下巴,看他那瘦小的脑袋上架得很端正的细边眼镜,看他一身笔挺的西服,简直太讲究了。
丁社长直了直身子,他的头几乎要贴着墙了。筱笙注意到丁社长头上的一幅字:“文章合为时而作。”丁社长则注意到筱笙正关注着这幅字,于是话题就由这幅字引出来了。
“文章只有为时代而著,读书人干预生活、积极入世才有了可能,否则就应了古人的话,‘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些多他一篇不多,少他一篇不少的文章,写与不写,没什么两样,不如让自己和他人落得个清净。
读书人就要有责任感,使命感,要有‘舍我其谁’的担当,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是不是?我们办报人就更应如此,这是我们职业的性质。
这家报纸在我手上,先后编发了‘商界良心’系列和‘学界良心’系列,报道了心系家乡的商界学界人士的感人事迹,很振奋人心……不过这不值一提,只想勉励你们年轻人能做出更多益于我们伟大的时代和我们可爱的家乡的事来。是不是?”
丁社长讲得慷慨激昂,筱笙听得两眼发光。他在校时,甚至听到有人用“病入膏肓”一词来评论这个时代,如今听到“伟大的时代”一词,特别提气。他不禁在心里为丁社长鼓起掌来。
“丁社长,听了您的话,我浑身是力量,恨不得马上投身到工作中去!”
“那你想怎么干?不妨说说。”
“我来报到之前,倒是想了想。您看咱们的日报能不能添加个‘民生热线’栏目,通过我们的关注和监督,为百姓办些好事实事,解些燃眉之急,事情不必惊天动地,只要受百姓欢迎,就很有意义。好比他们在辛辛苦苦种庄稼,我们也可以提供些气象情报啊,为庄稼地赶赶麻雀啊,您看……”
丁社长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来,两条瘦长的腿开始来回丈量这间办公室,又好像总也丈量不出结果来似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一边踱着步,一边说:“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也了解过别的地方的经验和教训。做新闻的,必先做‘真人’, 既是‘真实’的‘真’,更是‘真诚’的‘真’。
有的地方开头做得不错,后来怎么回事?做不下去!不是不想做下去,实在是有些敏感问题,上面不让我们去碰,我们碰了也管不了,最后怎么办?只能管管哪条街道拥挤呀,哪条街道脏乱差呀,结果是将城管的发动起来了,将菜农果农谋生的路子掐断了,你说,这是为百姓办好事吗?”
丁社长说完,踱回了座位上,一屁股狠狠地坐下去,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也许正直的人都是这样。
“哦,还是挺复杂的,看来理论和实践,真不是一回事。那我们就……”筱笙认为领导已否定他的建议了。
“你是被这困难吓倒了?哈哈哈!”丁社长摆一摆手,好一阵大笑,“年轻人,不要一想到困难,第一反应就是撤退嘛,你这个建议挺好,这样,我们容易做的做一些,有点难度的想办法又做一些,想了办法还做不成的那就不做嘛,这样总比逃避要好啊,是不是?”
筱笙拼命点头,觉得领导就是领导,一套一套,怎么说都有理。这次谈话挺顺利,筱笙的岗位也很快定了下来,他和刚平都安排到新闻中心去了。筱笙在报社六楼有了一间和刚平合住的房间,虽不大,但总算在这样一个地级市里,有了自己的居所了。
他推开窗户,视线从楼下道旁树的顶上越过,可以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下鳞次栉比的楼房,以及楼房之间留下的横七竖八的街道。一只鸟儿被过往的车辆惊动,发出愉悦的鸣叫,扑啦啦地扇动着翅膀从树缝里飞出,奋力地往别处的树上飞去了。筱笙感觉自己也是一只鸟儿,是不是也能在这个城市上空留下几声让人愉悦的鸣叫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禁微微一笑。
此后有一个月,日子是忙碌而平静的。《临都日报》最近都在宣传一条电话号码,那就是“民生热线”。筱笙和刚平两个年轻人还变着花样来使之更引人注目,比如正式开通那天,前50个打进电话来的有小礼品什么的。
夜里呢,他们会和江诗、捡生去楼下炒田螺,辣得嘶嘶啦啦的,然后对着啤酒瓶子一阵猛吹,怎一个爽字了得。有时他们也会邀小乔的,但她好像在和谁拍着拖,总是没空。就几个臭男人在一起,倒是更轻松自由了,谁也不必装出另一副样子来取悦异性,所以他们什么都能谈,什么都敢说。
江诗和捡生是那种有家室,但又不愿过早被家束缚的人,还有点留恋单身时代,好像是一头扎进了坟墓的人,又伸出一只手,想再抓住点儿坟墓之外的空气。
时间稍晚,他们的妻子就会打电话来问这问那,他们呢,心里高兴,嘴里又要借着酒气骂几句,似乎这样才时髦,要是对老婆唯唯诺诺,那还叫年轻人吗?还叫有自己的生活吗?
话题自然也会说到筱笙和刚平女朋友的事。两个过来人会告诫他们,你们这样两地分居,肯定会变的!刚平说,不会的,她是我女人了,她还担心我会变呢。
而筱笙就惨了,被他们好一顿批,你这样是嘴边的肉留着给他人吃,你没种?生理有问题?被他们轮番一轰炸,筱笙本来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迂腐。
筱笙寻思着如何叉开话题。
夜宵摊是露天的,在“中国人民很行”——筱笙总会将“银行”想成“很行”两字——门前,有一个偌大的停车场,夜间就被这些摊主占用了。他们搭起了一个个只有顶没有墙的帐篷,为的是防止雨点突然造访。如果不是看见一张连着一张的桌子,这里极易让人想到难民营。
不过筱笙似乎对破败情有独钟,穿新衣都不自在的他,喜欢逛老街,看古书,买二手用具,所以他对这个随意拼凑的用餐环境,感到舒适且亲切,就像儿时抱着奶奶的破棉被就能睡得特别香一样。不开口说话时他就听周围的人讲方言:“捞班酿,贼锅茄资宝米有租所,舀都舀八等。”
“‘米有租所’是什么意思?茄子煲怎么啦?”筱笙终于想到了一句话来叉开话题。临都是个地级市,各个县都讲客家话,大同小异,而临都市区属方言孤岛,讲西南官话,类似四川人讲的那种。
“啊,他说,老板娘啊老板娘,你当我们是老虎还是豺狼,你这个茄子煲实在差火候,没有煮熟也敢端来我们尝!”江诗一边用面巾纸揩着油光滑亮的嘴巴,一边卖弄起了他即兴作诗的本事来。
捡生很配合地笑出了声,也许是嘴唇辣得有些麻木的原因,正常的“呵呵呵呵”的笑声被他笑成了“活活活活”,这么一来,四人都大笑了。
报社是个通讯发达的单位,在这里,筱笙知道了大哥大、BP机,接触了英特网,拥有了电子邮箱,注册了QQ号。这个太时髦了,他的同学大都还没去用,以致QQ上闪动的都是些陌生人。
他将这些写信告诉了秦苗,希望秦苗也去学学这些高科技,那样他们就省去写信寄信的麻烦了,何况书信一来一去周期也实在太长。
其实秦苗也开始琢磨这些玩艺儿了。在研究生楼里,她的导师有一间办公室,有电脑,有网络,而导师又总喜欢让她来帮忙写论文、论著,所以,几乎与筱笙同时,她也有了电子邮箱,有了QQ号。有时我们会有这么一种感觉,新鲜事物永远比瘟疫传播得更快!因为瘟疫到来,我们会防御,而追逐时尚的东西,我们都生怕要落伍。
当他们有了对方的邮箱和QQ号之后,最大变化是,睡眠时间可以最大限度的压缩。人的潜能真是无限可挖。原以为这个年龄得有7个小时的睡眠才行,而他们可以晚上聊到0点、1点、2点。而那时候的网络常有掉线的现象发生,那才是最要命的,整个晚上连QQ表情里的一个红唇、一朵玫瑰都没等来,简直无法入睡。
筱笙的办公室在四楼,而宿舍在六楼,电脑上的小企鹅没亮的夜里,他人在宿舍,心却下沉了两层楼,他甚至会对刚平说,唉,瞧我丢三落四,又忘东西了,我得下去一趟。跑下去,等老半天才打开电脑,企鹅还是黑白的——这网络,真是要命!
八百里外的省城,同一轮月亮将清辉洒在窗前,有一个女学生坐在电脑旁,她是秦苗。秦苗深得导师器重,给了她这个办公室的钥匙,这里有电脑,方便她查阅资料,写论文。当然,她在写着论文的时候,QQ也在“挂”着。
我给“挂”字加了个引号,怕今天的人习以为常了,要忽略了造词者这一神来之笔。当时秦苗、筱笙这些人可觉得太不寻常了,太有创意太有智慧了。你看电脑上的任务表不说任务表,而是说“菜单”,为什么说菜单?因为它让你开胃让你“吃”了不想放下,而不是让你厌烦的任务。
QQ开着闲置在那儿不说闲置,而是说“挂”,就像一进门要脱帽、脱外套挂在衣帽间一样,挂好了你才有回家的轻松,这不能说是“闲置”,因为你的心思还全在那儿,甚至像筱笙一样,睡了还要爬起来看看能连线了不。
这天晚上,秦苗问了一遍又一遍,笙,在吗?笨蛋,在不在?再不浮出水面,我不理你了!而筱笙的网络出了问题,秦苗发给他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见。秦苗以为筱笙在和她捉迷藏,也潜水去了,让筱笙也急一急,但是,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筱笙还没出现,秦苗真担心他要出什么事,因为自从他们QQ聊天开始,他们无论多晚,总要说上一句晚安,然后发一张血红的嘴唇、大红的玫瑰或两只紧紧相拥的企鹅的表情文件,才肯睡去。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导师竟抱着枕头、被单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秦苗将QQ关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耷拉着头的年近四十的男人。导师进来,将枕头、被单扔在沙发上,然后将自己也摔在沙发上,不吭声,只喘着粗气。但尽管他看起来生这么大的气,还是很小心地将额上的一缕儿头发从一边绕到另一边——他有点秃顶。
秦苗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给导师:“韩老师,发生什么事啦?喝口水吧!”韩老师看着秦苗,秦苗今晚穿一袭白色的裙子,像天使的洁白的羽毛。韩老师一手接着了开水,另一只手搭上去,抓住秦苗的手:“秦苗,你真是个好女孩,谁娶了你不知会有多幸福,可是你知道吗?哎……我都不知从哪里说起。”秦苗说:“你端着水,喝口水再说吧。”秦苗赶紧将手挣脱出来。
韩老师用很低沉的声音向秦苗述说着他家那本难念的经。他说他与妻子是指腹为婚,他说他出生在新社会,却惨遭旧制度的迫害,妻子没多少文化,难以沟通不说,还经常疑神疑鬼认为他外面有人。他问秦苗:“你说我外面有人吗?咱们做学问的,可能那样吗?刚和她吵了一架,她说想通了,要和我离婚,你说我要不要和她离,秦苗?”
秦苗觉得这个事来得突然,也不知怎么说好,就劝他,不急着做决定,等冷静了你们再好好谈谈。
韩老师又说:“你帮我分析分析,坐下嘛,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知识女性聊聊,可命运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呢?偏偏安排一个性格、文化差异那么大的人在我身边,让吵架成为家常便饭。”
秦苗在电脑桌前坐下,等着听韩老师倾诉。韩老师挪动屁股,腾出一席位置,说:“秦苗,你就坐这里,和老师坐近一点聊聊,也许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些。”秦苗想,不就是聊聊嘛,用得着坐那么近?
“韩老师,我能听到,你说吧!”
“秦苗,你说,离婚后,我能找到与我心灵相通的亲密伴侣吗?”
“我涉世不深,不敢乱说,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吗?那你早点休息,冷静冷静,什么问题也能解决的,我也回去睡觉了。”
“今晚就陪老师说说话吧!”
“哦,不行,小梅还在宿舍等我的夜宵呢,她交待了要带夜宵她吃。”
韩老师突然起来拉秦苗的手: “陪陪我吧,明天我会让小梅原谅你的!”
秦苗挣脱了:“不,你应该早点休息。”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没忘礼貌地说地声:“韩老师,好好休息,晚安!”
韩老师走到窗前。研究生楼下那一片被路灯光映得泛黄的空地上,一会儿就出现了一袭像天使洁白的羽毛的白色裙子,一会儿又消失了。他懊恼地抱起枕头被单,慢慢地踱回了家。一个穿睡衣的女人开了门,问,怎么就回来了?论文写好了?韩老师说,得到许可,推迟两日完成。
秦苗免不了要和韩老师打交道,就像雅林要围绕着蔡局长来开展工作一样。不同的是,秦苗对韩老师逐渐有了厌恶和鄙夷,而雅林对蔡局长却有了信任和钦佩。
雅林在工作上很快上路了,她能从领导的一举手一投足中领会领导的意图,领导看表她就起身送客,领导提包她就通知司机;她也学会了似是而非甚至答非所问地应对来人来电,她不说不行而说正在研究,她不回答领导在还不在而是先问对方是谁什么事。
蔡局长在办公室呆不住,过了些日子,又带着雅林到省城去开会了。这次只有他们两人去,司机送他们到临都火车站,就回去了。不过雅林不紧张,用蔡局长的话说,不相信领导也要相信军人。再说了,她光着上身从卫生间出来,蔡局长都能坐怀不乱,还担心什么呢?
会议之余,蔡局长还要抽空见朋友。他突然对雅林说,你会演戏吗?雅林说没学过,你让我写剧本或许还能憋出点什么来。蔡局长说,不会咱们就学,事在人为。雅林一头雾水,演戏干嘛呀?蔡局长说,来这里之前,我有个在这边经商的同学约我见面,他说他要带小蜜,让我也带一个,我哪有呀,这样,今天你给我演演,假的,放心,无非当他的面牵牵手,送送秋波,他们离开后,咱们又恢复各自的角色。
雅林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蔡局长说,你不知道,老同学怎么也不相信我没个情人,如果不带,他就认为我端官架子,再说,这次和他打交道,还有望引资,这也是工作呀。蔡局长说完,就自个儿呵呵地笑了,也不再问雅林的意见。
人约黄昏后,夕阳的余辉将东湖公园妆扮得安详淡定,温馨浪漫,全没有闹市中的浮躁与吵杂。蔡局长和朋友约好了在东湖公园旁边的一家会所见面。只需绕湖走几百米的路,蔡局长牵着雅林的手,散起步来,俨然上演着一幕“黄昏恋”。
不,哪是牵手,分明是“拽”。蔡局长像部队里走正步似的,挺胸抬头,神气十足。斜晖被垂杨柳撕碎了,零零星星地撒落了一地,直晃人眼。鼻子里吸进来的是湖里的泥腥味和从锻炼的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这光影,这味道,让雅林几欲晕眩,加上这么一路紧追慢赶,又让她担心双脚要被皮鞋硌出几个血泡来。
路边有一群男女在跳交谊舞,雅林就想到了在钨矿厂举行舞会的事,也想到了刚平“预备”成功的事和自己的那么点儿天赋。没等雅林回过神来,蔡局长已将她拎小鸡般地拎起,加入到了跳舞的行列。是快华尔兹,乐曲的节奏快,蔡局长转圈的节奏更快。
雅林感到天昏地暗,感到有一口气要喘不上来,忙喊,停下!停下!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笑。雅林说我晕了。蔡局长说,没事,我背你走。也不问雅林是否愿意,也不蹲下身来,而是抓住雅林的两只胳膊,向后一甩,再腾出一只手在背后一接,雅林就安稳地落到他的背上了。
蔡局长不是慢慢地走,而是快步地跑。刚平也没这么背过她,如果刚平背她,她就可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胸前的肉团还可以贴着他的脊背,而在蔡局长背上她不能,她只能双手搭在他肩上,还要注意保持自己的胸部和蔡局长散发着浓重男人味道的脊背的距离。
雅林感到颠簸得厉害,像小时候在沙石路上坐拖拉机一样,真担心会从他背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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