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占秋 六问武汉病毒研究专家

狡猾！怪异！疫情爆发已近两个月，但太多关于SARS-CoV-2的问号仍困扰着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它的天然水库是谁？疫情焦点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传染能力？每个谜题还是没有答案。

环球时报近日采访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委员、武汉大学医学病毒研究所成员杨占秋教授，以武汉当地一位病毒研究专家的视角，解释了围绕SARS-CoV-2悬而未决的种种疑惑。

1.蝙蝠是SARS-CoV-2的天然宿主吗？

杨占秋认为，SARS-CoV-2从何而来，目前还没有定论，业界普遍认为最有可能来自蝙蝠。这是基于SARS-CoV-2基因结构与SARS冠状病毒80%相似性的推断。目前还没有人能拿出新的证据来反对，所以普遍认为最有可能的来源是蝙蝠。但实际上，真正的天然水库是谁，目前还没有定论。

杨占秋指出，如果认定蝙蝠为天然宿主，SARS-CoV-2，目前还不清楚病毒是如何从山区蝙蝠传播给人类的，谁是中间宿主。“如果在活蝙蝠身上发现SARS-CoV-2，在找到这个客观证据后，必须进一步查证，才能下结论。”杨占秋告诉环球时报，要把病毒转化，感染其他动物，看看动物能不能被感染。如果动物被感染并生病，我们可以说这种观点成立。否则，试图被感染的动物根本不会被感染或生病，这种因果关系也不会成立。

杨占秋说，找到SARS-CoV-2源头最重要的意义在于预防。“现在疫情源头不明，导致疫情防控仍处于被动状态，源头仍有隐患。”

2.华南海鲜市场是不是疫情焦点？

"这个问题目前尚无定论。"杨占秋认为，前41例确诊病例中，有一半去过华南的海鲜市场，但很多没有去过。不能绝对排除SARS-CoV-2可以通过市场上的野生动物传染给人类的可能性，但是另有13例没有去过华南的海鲜市场，使得这个问题更加扑朔迷离。

“市场上有许多不同种类的野生动物，现在它们把矛头指向蝙蝠，但市场上没有蝙蝠，所以这些都是问题。”杨占秋认为，很明显，华南海鲜市场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相对较差，恶劣的环境条件导致病毒容易生长、繁殖和传播。“现在只能说，华南市场很可能是疫情的源头之一。”

3.是生化战吗？

杨占秋说，这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敏感的话题。杨占秋说，他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比如2019年10月下旬在武汉举行的军事运动会，美国代表团恰好住在华南市场附近的一家酒店。然后到了12月份，武汉出现了新冠肺炎肺炎的病例，于是有人把这些病例联系起来，推测可能是生化战的阴谋。

但是，杨占秋认为，这是没有办法证明的。“类似的话题不适合在舆论中传播发酵。我们只能认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是极不可能发生的。”

4.病毒会从实验室漏出吗？

杨占秋否认了这一说法。“我认为实验室不可能泄露病毒，因为武汉病毒研究所本身没有SARS-CoV-2。怎么会漏呢？我们知道，这种病毒的首次成功分离是由中国疾控中心在北京进行的。武汉病毒学研究所最早没有参与病毒分离的研究工作。”

杨占秋告诉环球时报，P4实验室的防护措施非常严格，武汉病毒学研究所位于武昌区，距离汉口区华南海鲜市场至少50公里，一个在武汉东部，一个在武汉西部，开车穿过市区需要近两个小时。“另外，如果是实验室泄露的话，这个案子应该首先在实验室周围发现，而不是在华南这么远的海鲜市场。我认为实验室没有任何泄露病毒的可能。”

5.SARS-CoV-2为什么这么狡猾？

杨占秋认为，到目前为止，SARS-CoV-2中的传播途径尚未完全确定，主要传播途径为呼吸传播和接触传播，粪口传播和气溶胶传播仍在研究中。

“从病毒本身来看，不同的遗传特征和不同类型的病毒具有不同的致病性和传染性。SARS-CoV-2最大的威胁是潜伏期过长。钟南山团队发现的病例最多可以持续24天，大约10-24小时后SARS病毒才被感染。”杨占秋认为，潜伏期长，说明SARS-CoV-2适应新宿主的过程比较长，在病毒适应宿主之前，不会导致后者的病。

病毒是故意隐藏自己吗？杨占秋说:“我们只能说SARS-CoV-2适应新宿主的能力差，所以说明潜伏期也比较长，但最大的威胁是潜伏期内大量无症状感染。此外，从基因分类的角度来看，SARS-CoV-2具有快速进化的特点，快速进化表明这类病毒能够适应各种环境。"

6.SARS-CoV-2中有特效药吗？

“新病毒被发现后，你可以找到可以杀死病毒或抑制病毒繁殖的药物，但这需要一个短时间内无法研制成功的过程。”杨占秋强调“所有抗病毒药物都有一个特点:对病毒有作用，但对人体也有杀伤作用，即对人体有毒性作用。所以所有抗病毒药物都有毒性作用，对人体健康更有利，只需权衡治疗效果和毒性作用即可。两种利益最重要，两种罪恶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