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简介 文化|何云波：南有新田，那一缕乡愁 ——“永州N记”之二

一个

放假期间，一个人从湘潭开车到永州三个小时，到了永州的行政中心:冷水滩。学友明山师兄送我一个吃饭的地址:南方新田，就在湘江边，小水和响水交汇的地方。

新田是我的家乡。

那天，明山兄弟点了所有正宗的新田菜:血鸭、醋豆腐、血灌肠、蟠龙黄鳝……就一盘“血狗”。

舌尖上的故乡。还没到新田，已经尝到了正宗家乡的味道。

永州有两大名菜:东安鸡和血鸭。东安鸡一取名就知道是东安的，但血鸭在几个县都被认为是最正宗的。然后是“新天血鸭”、“宁远血鸭”、“道县血鸭”等等。后来有人干脆叫它“永州血鸭”，但郴州的嘉禾拒绝了:我们的“嘉禾血鸭”也很有名！

东安鸡以酸、辣、鲜相结合而闻名，血鸭的特点是最后一道工序:涂血，难点在此。鸭子出锅前，关火，将事先准备好的鸭血混合，让鸭血均匀的包裹在每一块鸭肉上，然后稍微关火。出血前，左汤要刚刚好，汁太少，肉太干，汁太多，鸭血上不去。

有一次，两个四川的朋友来长沙开会。会后，他们开着车逛岳阳。回来后直接被送到机场，在机场附近永州的一个小饭馆里吃饭。他们点了两种荤菜:东安鸡和血鸭，但没有汤。吃完后，我的一个朋友心满意足地说:这是他在湖南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我为此感到非常自豪。

那天，我在“南方新田”餐厅吃饭，永州分行行长罗毅师兄也在场。弟子罗说这是他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新田菜。我问:味道怎么样？答:非常好。你的“武冈血鸭”怎么样？答:各有千秋。

过了几天，我回到新田，几乎每天，不管是在餐厅还是在家里，饭里都有血鸭。对于新田人来说，不流血的鸭子是没有座位的。新田是个“穷县”。也许是历史上长期的“匮乏”导致新田人最重视和重视“吃”，这恰恰对应了一句话:食为民最好！

二

新田本来是个边缘地方，但曾经属于宁远。明万历二年，设立新田营，以防边民，保瑶民生计。崇祯十二年，宁远、桂阳划出一部分地区，从新田县开始，属于永州。

1949年新田解放，属永州特区。1954年7月分配到郴州特区。1959年3月，新田、贵阳合并为桂阳县。1961年7月，新田县恢复，隶属郴州特区。1962年12月，新田县再次回到零陵区。

就这样分分合合，不停的换“婆家”，真的感觉奶奶不疼，叔叔不爱！新田这块土地，矿产资源匮乏，气候往往不是干旱就是洪水。据说“蛤蟆打死，老鼠饿死”。看《新田县志》，民国以来，不时看到的记载有:“春荒夏旱罕见”；“是那一年，先受洪水影响，后受干旱影响，只收获了10%的农作物”；“当年县城干旱，饥荒严重，数万灾民外出逃难”；“暴风雨，冰雹大如杯”等。到了1949年，变化之后，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粮食靠统销，生产靠贷款，建设靠投资，社员靠救济”。

1964年，全国掀起“农业大寨”热潮，新田人也开始为天下而战，大力兴修水利。1968年，在四次洪灾的情况下，粮食第一次实现了自给自足。据说除了正常上交的“公粮”，还拿出了1700吨“三超粮”。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夸大其词新田“学大寨”的成果受到省、州领导的重视。湖南革命委员会提出了“向新田学习，向安乡学习，建设”的号召。毛泽东董事长听了汇报后满意地说:“你们南有新田，北有安乡，你们走的路是对的，各地都有大寨”。这样，“南方有新田”就成了“农业大寨”的红旗。

小时候虽然经常挨饿，但对伟大领袖任命的“南方新田”的美誉感到非常自豪和自豪。

在学校，放假期间，还亲自参与了水利建设。无论是凌涛的小山塘，还是立信这样的中型水库，汗水一直留在肩上。还有，除了农田水利建设，多种经营始于70年代。凌涛辣椒素有“三味椒”之称，麻辣鲜甜，滋味醇厚，回味悠长，据说远销海外。但是产量有限，几块钱也卖不出去。后来种了烤烟，政府动员，全民参与。烤烟不仅种植在旱地上，也种植在稻田里。每个生产队建一个烤烟房，后来生产承包到户。很多农民还建了小烤烟房，最后还有点余钱。

但资源匮乏，水旱灾害，交通不便，一直是制约新田发展的瓶颈。以前新田到长沙要一整天。后来有了高速公路，方便多了。但是所有的高速公路都经过临县，新田是湖南少数几个至今没有铁路和高速公路的县，真的像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看着《南方有新田——中共新田历史回忆录》，县政府一位官员回忆起1994年新田被成功列入“国家‘87’扶贫计划”中“国家级贫困县”的艰难过程。用“四无二无”来概括新田:“山非脉，水非系，田非洞，路非网，山无资源，地下矿藏五处”。在这样的“不毛之地”发展，自然会一步步艰难。

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饥饿。后来破大锅饭，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终于可以吃饱了。然而，南方的发展吸引了大量年轻人到南方工作。当他们每年回去的时候，他们发现许多村庄变得越来越空。

三

那天，我从阳明山回到新田，在同学和老乡的陪同下，先去看望了退休老乡何宗勇。宗永树以前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退休后，他继续写作。他著有《南风研究》、《千朝活佛》、《平南后何镇初》等书，介绍新田、凌涛的历史人物和名山传说，令人赞叹。那天去他家，想好好聊聊新田的旧事。没想到的是，因为我有一次被夹在风中，他无法流利地说话，无法顺畅地交流。看着那个白发苍苍，行动不便的老人，我想起多年前曾请他到新田走走，了解了一点家乡的风土人情。但是，我很忙，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最后错过了机会。我非常抱歉。那天，坐在宗永树简陋的家里，看着他表达的那么急切，大家基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只能假装听懂，频频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和悲伤。

阴沉的告别。我听同学说，大坪塘乡有一个叫大凤头的村子，他是那里的党委书记。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有一些联系。当我发现的时候，真的是在宋朝，一对父子中了三个进士。到目前为止，村里的祠堂还依稀可见。我饶有兴趣的听着，然后建议，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到了村里，发现了祠堂。果然，祠堂门口有一副对联:大夫给我第一名，书生家风。在门两边的照壁上，有各种古代人物的故事，让人觉得古老。珍惜紧闭的大门，找村干部开个侧门，走进去，这是湘南祠堂常见的格局。有一个舞台，一个天井，一个单间，天井两边是木亭子。虽然已经碎了，但是可以看出曾经精雕细刻过。特别是高大的戏台，戏台两侧的飞檐和浮雕，祠堂外墙上方的挑檐，都是极其精致的，可以想象当年的雄伟壮观。大凤凰始于云飞，是个大雷村。和普通的村庄相比，它有着不同的风格。

祠堂另一头有个大堂，大堂旁边有个厢房，大概是村委会工作的地方。大堂的墙上，有现代人用粉笔写的各种格言:

世界上只有一件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知识。

学会做人，学会求知；学会工作和生活；学会集体，学会欣赏美。

知识改变命运，教育造就未来。

最幸福的人是能把人生的终点和起点连接起来的人。

如果工作是一种乐趣，那么生活就是天堂。如果工作是义务，生活就是地狱。

这些“金句”，不知村里哪个后生，真的颇有点当年的“进士家风”！

走出祠堂，来到村河。河边有个地方，很多石碑堆在一起，石碑裸露的部分隐约标有“重建阳明山”、“观音阁佛雕铭文”、“风溪渡田铭文”、“重建水港”等字样。这些铭文应该有很大的历史价值。至少，从那张《风溪渡田铭文》中，我们可以想象，沿河应该有一个热闹的码头，也是村庄通向外界的通道。但是这些石碑现在被河流抛弃了，被风雨忽略了。真可惜！

在回县城的路上，经过了大平塘镇。据说镇上以前的公共祠堂里有一个“蒋先云故居展厅”，我就去看看。蒋先云1902年出生在大坪塘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4年进入黄埔军校一期。毕业后，他赢得了蒋介石的信任。他先后担任蒋介石的秘书和后来的北伐负责人，在北伐战争中牺牲。作为共产党员，蒋先云曾经是国共两党的纽带，并敦促国共合作为此做出重要贡献。曾被认为是“黄埔军校最有能力的人才”，为革命献身。“忠义犹在风云，义常在天地之间”。现在它的“故居”得到了妥善修缮，变成了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革命教育基地，这终于是一个伟大的生命，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死亡。

四

其实新田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前几年去过尖头镇龙家大院。整个大院姓龙，据说是西汉零陵太守龙保高的后代。大院建于宋神宗元丰，明清时建成“三殿九井二十四巷四十八楼”的格局。院内有青石大巷和深院，古民居保存完好，尤其是民居内的石雕、木雕、彩画、泥塑，栩栩如生，令人印象深刻。另外，很多院落都有各种对联，一副一副。据说有128副不同风格的对联，表达了农耕、读书、孝顺、忠孝、节俭、勤劳的家庭风格，给庭院增添了浓重的文化气息。

那一次，我还去看了一个广为流传的古堡。古堡位于大干岭，故名大干堡。城堡里还有十几栋房子的剩余墙壁和屋顶。整个城堡都是用手工制作的细绿石，非常坚固。据说是明成祖文健南避难时修建的，后来考证大关包原名东宝，是明初洪武时期史文庄和施玉生父子镇守宁远时修建的军事要塞。新田曾属宁远，为防瑶族而设“营”，后扩展为“郡”。这座城堡为考察明代宁远和新田的历史和治理留下了真实的遗迹。

这次，我的家乡之旅是由在县文化局工作的老乡陪同的。他说乡土文化要记为乡愁，然后他给我讲了新田的很多自然和性格景观，比如华南的福音山和武当山，古村落除了龙家院还有谭文溪村。他说谭文西村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村子四面环山，村后有九处老景。丘陵与丘陵交错，绿意盎然；村前七仙，远观如画，如梦游仙境。这个村庄位于两条小溪之间。所谓“峰列为城，二水环为带”，现存旧房33栋，四横八竖。街道铺青石，村前良田一万亩，集山水、村舍、田地于一体。村前牌楼上的对联也很有意味:“村里讲文、讲诗、讲礼仪，门与德、荣、马荣的车相连”，相当精彩。我听着，听得入迷，说一定要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保持那种怀旧。

说来惭愧，虽然我是新田人，但我以前的天地是凌涛乡的邮票大小的地方，我在县城呆了一段时间学习。16岁离开家乡的时候，我日思夜想。我所说的“故乡”，依然只是童年时的“老房子”，那些朝夕相处的乡亲们。但是这片土地的人文和文化并不清楚。就连邻村东山岭村，也是禅宗七祖活佛秀峰的发源地。只是在很多年后的乡下人何宗勇的书里才知道。为了写《万世活佛传说——七祖活佛修风》，作者说“二日游阳明，三日游凌涛白云峰，八日游武当山”。他说:“新田是个好地方。看来，对家乡的真爱，不仅仅是因为家乡的山河乡亲，更是因为它的文化，它根植于人们灵魂的根、禀赋、情怀。

五

我的家乡是凌涛新田的一个村庄，叫做大村，以前在树背洞叫何家。洞，平畴也，一条小河串起一大片稻田。“书”不知道什么意思。也许是东山岭近而凌涛远，就像一本书！位于“书”后面的“洞”里的何家，是全村的姓。据说是唐末始祖何希福从江西吉安迁来，先定居在新田南国武当山，后又传枝叶，他的姓氏也在这一带兴盛。

回到家，吃着血鸭，吃着老南瓜，吃着稻田里养的草鱼，吃着纯天然无农药的大米，突然一种久违的乡愁涌上心头。夏天很久没回家了，因为夏天最怕蚊子。无论人们在哪里，一大群蚊子都会在你周围嗡嗡作响，让你无处藏身。现在很多人的新房都有单独的厕所，旧厕所也逐渐淘汰。每个村子都有路，路上都有清洁车。村子里有专门的清洁工，干净多了。我哥哥和我侄子的家人，都是父子，都是县城的驾驶教练。他们努力工作，但收入有限。我侄子干脆回来了。除了种植水稻和养鱼，他还在河边的老房子里得到了一个家庭养猪场，六头母猪和十几头小猪。据说他已经开始挣钱了。屋里点了蚊香，天天打扫，没有过去猪圈的味道。

生态农业也可能是一种谋生致富的方式。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童年留下无数游泳记忆的那条河，已经不再清晰。据我妈说，现在我不谈洗澡，村里人在这条河里连衣服蔬菜都不洗。据说上游建了一个大养猪场，把河都弄脏了。

也许这就是发展与生态的矛盾。

此外，新田旱涝灾害较多，很大程度上可能与缺乏绿色植被有关。新田多落基山，植被较弱。此外，许多山丘直到现在仍然光秃秃的。绿色植被越少，意味着雨水越少。雨水很难下，薄薄的一层土地保不住“水”，自然要“泛滥”，成为“灾害”。

除了外在的支持，对新田人来说，创造优良的生态环境，可能是这片土地真正改变的根源。上帝眷顾这块地下矿产少的土地，却拥有得天独厚的硒锶资源，这也促使新田提出了“打硒锶品牌，走高端之路，建设养生之地”的县域经济发展之路。据该乡党委介绍，通过近几年的努力，新田已培育出秀峰富硒蔬菜、向辉高蛋白富硒大豆、湘江富硒有机大米、新田富硒南云儿、胡金波富硒鹅熟食系列、圈养野生豪猪、竹鼠等一大批富硒农产品品牌，新田富硒农产品已名扬天下。对凌涛来说，还有富含硒的“三味胡椒”。拥有良好的自然生态和生态经济，再加上现有的文化旅游资源，利用粤港澳的“后花园”，或许新田人真的能走出自己的小康之路和幸福之路！

六

新天曾经把“南方新天”的精神定义为自力更生、努力工作、诚实友好、开拓进取。后来安乡人把安乡精神定义为“北方安乡，自强不息”，把新田精神改为“南方新田，精益求精”，新田的形象是“德、忠、勤、务实”。

这些可能代表了新天人的某一方面或者期望。然而，无论如何“开拓进取”、“争创第一”，原本期待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却始终没有如期而至。

那天晚上和中学同学聊到新田为什么落后于嘉禾，嘉禾和新田相邻，属于郴州。除了资源上的劣势，还有其他原因吗？同学讲了一个故事，说他奶奶是嘉禾娶的，然后经常和叔叔家有联系。那时候虽然都很穷，但是舅舅家的人来探亲的时候经常把自己打扮的很光鲜。即使锅里的菜里没有油，出门的时候也在嘴唇上抹点猪油，表示吃得好。虽然不需要，但是胸袋里会插一支笔，表示有文化。他们经常思考如何做小生意。后来农村政策放宽了，他们时不时策划一个“大”项目，然后来找你谈合作，集资。他们很开心，也很自负...然后同学们感叹“嘉禾佬”确实比我们更主动，更有能力，更开放。而“三天贵”和“苦干硬猜”则像老牛一样勤快老实，相对封闭保守。三田要想改变现状，首先需要的是人的思想观念的更新。

新田民风淳朴，但淳朴的另一面是凶狠。在《南方有新田——中国共产党新田历史回忆录》一书中，很多曾经执掌新田的人，无一例外地写了新田人民的“残暴”，强烈的宗族意识导致与邻近乡镇的争斗，往往造成伤亡。还有，有村民的时候，因为不满封山育林，直接打死了森林警察...其实我小时候也经常听说不同村之间的争斗，但后来更多的青壮年出去打工，这种“群殴”慢慢就失败了。

新田人很好客。喝酒宁可伤身体，不伤感情。“义”字第一。但另一面是，从村里到县城，整个是一个人类社会。新田人见什么都习惯。不管有没有必要，都要找个熟人问问个人感受，而不是先说规则。新田人在外地确实是人才，一个人生存能力很强，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回去。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原因。

新田方言也很有意思。分为普通话和方言。普通话只在县城流行，属于西南官话系统。是明代新田县以来北方官员所说的语言。出了县城，就是天下白话。当地方言据说属于客家话，与西南官话格格不入。他们是同一个方言，十里之内也有不同的音。就像新田话一样，分为北乡话和南乡话。而且和南方方言一样，新田话和嘉禾话也有区别。这些地方方言糟粕，纯正，陌生人听起来像“外语”。我在学习的时候，强烈要求我们的“方言”也应该被视为“外语”。否则，我们终于学会了新田普通话，还学会了“普通”的官方“单词”，以及“英语”、“莱希”、“俄罗斯”、“滑雪”，这太难了！可惜学校领导不能“听好建议”，不肯采纳，哈哈！

语言就是文化。新田自古就是异乡，自然资源匮乏，难以适应风雨。甚至其言论是“官方的”、“地方性的”、“多种多样的”。要跟上现代化的步伐，确实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七

离开家乡的那一天，我去了史志办，在那里的文化局工作，请了《新田县志》等有关新田的书籍，准备回去认真研究一下。走的时候忍不住开车去了青云山。第一次看到孝文化园。新田以“孝”“德”“民”被定为“孝文化之乡”。在孝道文化广场上，一座高大的红色雕塑上写着“孝道”二字，配以“争当第一”的字样。虞舜时期孝感的文化传承与开拓精神融为一体，代表了新田人的一种文化情怀和现代精神。

然后走上石阶，来到清咸丰九年、见证新田百余年变迁的青云楼底部。顽强地生长在砖石缝隙中的小灌木显示出一种无穷的生命力。俯瞰宝塔平台，县城尽收眼底。今天的县城比记忆中的“城市”要大得多。老城区有曾经熟悉的街巷，新城区则呈现出新的风貌。日东河和日西河在经过修剪、加宽、拉直后，在城中交汇，蜿蜒而去，汇入涪陵河，涪陵汇入湘江，湘江汇入长江，奔向大海...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就像乡愁，一缕，一缕，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