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乐队 在中国，玩儿乐队到底赚不赚钱？

今年夏天，随着《乐队之夏》的热播，长期困扰乐坛的音乐创作者的收入问题再次引起公众关注和广泛讨论。从磁带和CD时代的实体盗版，到网络时代的非法下载，如何保证音乐创作者的收入，有才华的人能否用自己的才华过上体面的生活，是《乐队的夏天》观众不可忽视的问题。

一方客

风格抢眼的点击#15承认，去年乐队的收入只有1000元，类似的情况似乎困扰的不仅仅是点击#15这样的新乐队。早在1998年，新裤子乐队就发行了第一张专辑。在过去的20年里，出现了许多新作品和忠实的粉丝。但我们在节目中看到的是，主唱彭磊为了省一笔中介费，去连锁店申请诉讼；庞宽的妻子是一名键盘手，因为她的孩子出生，他扔掉了几十年的磁带收藏。当被问及谁有可能战胜镜像乐队时，彭磊甚至数了数两边乐队成员的孩子数，然后感叹“现在养个孩子真的不便宜”。

节目中新裤子乐队透露的财务状况甚至导致一位与《摩登时代》空老板沈黎晖失去联系的朋友在微信上转账1万元给他，要求他转账给彭磊。“他们太难了，”朋友哀叹道。然而，当沈黎晖后来接受采访时，他说像《新裤子》和《悲叹》这样的乐队是“数千万年收入的拥护者”。

庞宽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调侃道:“如果你赚了几千万，就躺在家里休息一下吧。”。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年夏天的音乐综艺嘉年华大大改善了参赛乐队的处境，也给相对安静的摇滚圈带来了久违的活力。节目结束后，很多乐队上来了，人气也提高了，收入也可观了。甚至，很多乐迷觉得摇滚音乐终于要“复兴”了。

然而，我们仍然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否会持续下去。当我们关注《新裤子》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音乐，更是中国社会发展的缩影，中国很多乐队的发展。在中国，你玩乐队赚钱吗？乐队生活怎么样？我们可以在新裤乐队核心成员彭磊和庞宽的新书《生活因为你而火热》中找到一些线索。2003年，新裤子发行了第三张专辑《我们是自动的》，销量不错，但除了面临大量盗版，每张CD的版税收入只有三四毛钱，而当时买一盘快客磁带要三四十元，一个流行歌手拍一个MV要十万元。彭磊承认他靠帮人拍MV赚钱，庞宽靠设计赚钱。两个人都“活得没有王族”。

这只是《生活对你来说很热》中的一个细节。事实上，彭磊和庞宽的这本书，从他们自己的角度回顾了乐队在过去20年的发展和生活，不仅可以让我们更多地了解新裤子乐队，而且可以看到中国摇滚、流行文化甚至中国社会在过去20年中的变化:他们就读的工艺美术学校从中专升级为大学，乐队表演的场地从迪斯科舞厅、夜总会和工人俱乐部变成了现在的活动房。乐队成员在美国巡演的时候，观众全是中国留学生和国货。

此前，彭磊在他的自传体漫画《北海怪物》中谈到了很多乐队事件；现在这本书《生活因为你而火热》，让我们有机会从更广阔的角度去了解乐队发展背后的故事。11月14日，中信书店齐昊店举行新书发布会。记者会前，记者采访了庞宽。

《生活因为你而火热》，彭磊庞宽，姬伯田娟|雅众文化|民主建设出版社，2019年11月版

收集和撰写三篇特约记者寇怀玉

新裤子乐队早在1998年就发行了第一张专辑，在过去的20年里一直在制作新作品，但直到今年夏天随着《乐队的夏天》的热播，它的影响力才接触到更广泛的受众。新裤子乐队主唱彭磊在节目中说得一字不差，并真诚地摇了摇自己聪明的“小眼镜”，一度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新裤乐队的微博粉丝不仅达到了节目一开始彭磊所期待的百万，彭磊本人也曾数次热搜，“想被彭磊敲诈”一度成为流行语。

庞宽和彭磊是在中学认识的，他们最初的乐队，金属作坊的身体大师，是从庞宽读过的一张包豪斯专辑中得名的。庞宽在南锣鼓巷开店，卖自己喜欢的国货和自己开发设计的复古风格产品。在艺术创作上，他也有着与彭磊不同的方式。

相比彭磊，庞宽在《乐队的夏天》中是一个沉默的存在。虽然他带领的“艾瑞”印象深刻，甚至被一些人认为是《乐队的夏天》中最有影响力的舞台表演，但庞宽很少在节目中或在节目播出后新裤接受的少数采访中发言。但庞宽不仅设计了新裤乐队历年所有专辑的封面，还创作了不少新裤的名曲，如《龙虎侠丹》。新裤子乐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庞宽和彭磊成立的乐队“金属作坊里的身体大师”，他们的名字是从包豪斯的一张专辑中庞宽的观点。庞宽是新裤子乐队、中国摇滚和中国流行文化的见证人和参与者。

我怀念八十年代的氛围，

那种不慌不忙的状态

在你的新书里，当你谈到2006年的专辑《龙虎侠丹》在前门拍的封面和MV时，前门依然保留着80年代的北京感觉。不知道80年代的北京对你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后悔北京现在找不到一个感觉像80年代的地方？

庞宽:我爱80年代主要是从审美层面。包括当时的建筑、街道、工业品——因为我学的是设计——主要受当时的审美影响。很简单。因为当时北京的很多建筑，比如军事博物馆、北京展览馆，都是前苏联援建的，前苏联的美学和设计体系都是受德国包豪斯的影响。你看北京很多塔都是方方正正的，背后是包豪斯的设计理念。这些审美的东西对我特别有吸引力。

隐士花园

那时候北京没有现在这么拥挤，还挺安静的。你可以在街上消磨时间，享受那种感觉。没有现在这么忙，这么快。我怀念当时的氛围，不慌不忙的状态。

在你的新书里，你写80年代的时候，大家都在“鬼混”，甚至长时间看电视，不能接收节目，只能接收邻居打电子游戏的画面。八十年代似乎是匮乏和富足的混合体。

庞宽:北京可能和当时的其他城市不太一样，因为它是首都，可以接触到一些西方的、开创性的东西。但是我不完全给你，但是有时候我会给你一点，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点，也就是说我们饿了一半。所以当时获得的每一个文化信息都特别珍惜。

2008年，新裤带在前门拍了一张“龙虎侠丹”的照片。左起:彭磊，刘宝，庞宽。

:有什么信息让你在半饿的时候印象深刻？

庞宽:比如1984年拍的《霹雳舞》在国内上映，年轻人不打了，出去跳霹雳舞。但是霹雳舞需要大量的服装，比如霹雳手套，匡威鞋，这些在当时的中国是没有的。但是如果要霹雳舞，就得有这样的身体，所以很着急，想着去哪里买，去哪里收集这些东西。

《霹雳舞》剧照。匡威鞋和霹雳手套当时在北京很难买到。

:那么在哪里可以买到呢？

庞宽:没地方买。所以当时街上很多小流氓、小流氓打扮的特别有意思。他可能戴着一副霹雳手套，但是他的裤子是西装材料做的，然后他穿了一双布鞋。因为他只能找到这些。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就像这本书里说的，你做设计，彭磊拍MV，所以你们俩都有收入，但是刘宝和尚笑从来没有收入。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吴和，他们似乎已经在一起多年了。当时大家都是怎么生活的？

吴主演了彭磊的《北海怪物》和《熊猫黄油》(2007)，被誉为“地下影帝”。

庞宽笑着重复了一句“流浪”。坐在吴对面的接过来说:“我有工作，我13年就上班了！”

“13年已经很晚了。”

“你以前说过，对吗？以前是。你去哪个班上班？真的没什么发展。如果你想闭着眼睛挣钱，那你就不用上班了。”

“但是我听你在坏人FM里说，你经常和彭磊打饭。”

“对，那时候他挣钱，开玩具店，挣钱，跟着他吃点做饭。”

庞宽听到这里的音乐:“哈哈，炒！”

去年彭磊在新书《北海怪物》分享会上提到，为了拍MV《她是自动的》，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去拍，每天都在新疆的小餐馆吃饭，快要吐了。新裤子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很有钱，又好像他很穷。一方面可以自由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另一方面看起来很穷。不知道你回忆当时的生活，有什么印象？

庞宽:我们都是本地人。如果我们没有食物，我们可以回家。但如果我们在另一个城市，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当我们没有饭吃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先找工作，先解决温饱问题。我们不能再坚持了，所以我们回家了。

流行音乐实际上更难

彭磊曾经说过，他希望《新裤子》的作品可以保留，而不仅仅是一个流。而《新裤子》近年来的几首流行歌曲，都是在研究“翻天覆地”的基础上，按照一定的模式创作出来的，你称之为“心动”的歌曲。这种歌是不是出于算计才不好留？你创作的时候有这样的烦恼吗？

庞宽:我觉得只要作品是真实的。我觉得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很重要。传统流行音乐可能留不住，因为那些可能更工业化的东西都没了。但是像《生活对你来说很热》和《没有文化的人》这样的东西并不悲伤，这是彭磊真正的想法。

在《乐队之夏》之前的一期坏人FM中，彭磊曾经说过“谁的心随心曲走？”谁伤了谁的心。当时觉得丁太生是他身边人里最差劲的，就以他为原型写了《弹吉他的男孩》。然而这首歌被彭磊称为失败。这次失败是否反映了新裤子从自我表达和自我探索转变为讲述别人的故事时遇到的困难？

庞宽:其实我们一直在讲朋友的故事，包括自己的故事。“男孩弹吉他”这首歌是彭磊听左晓祖周咆哮的歌曲时唱的。他说我会写一个宋立科这个，但是写完之后发现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不是真的东西，就是失败的作品。

以彭磊起家的丁太生，就是《弹吉他的男孩》的原型。《弹吉他的男孩》被彭磊认为是失败的。

你在书里提到很多老摇滚炮的第一张专辑很不错，因为是他们多年的积累，感情很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裤子》想表达的东西没有那么多，所以后期转向了走神的歌。

庞宽:我们之前的专辑里的歌太先锋了，所以回去收藏了。现在的年轻人好多了，以前的年轻人还是消化不了我们的电子和新浪潮作品。

新裤子2011年专辑《性毒品互联网》。这张专辑的歌曲在国内演出时往往比较冷，这让彭磊和庞宽反思自己是否太超前，乐队转向了对走心歌曲的探索。

:你之前的mv，比如《龙虎丹》，特别搞笑；但是后来的MV好像就没那么搞笑了。彭磊曾经说过，是因为以前拍MV的时候，大家都让自己的脾气发挥，但是后来有人告诉你，这不可能是什么大事，所以你是不是刻意的改变了？

庞宽:那段时间过去了，我们已经玩够了。《没有文化的人不难过》《生活因为你而火热》这类我们以前没接触过的题材，也挺有意思的。他们其实更难——流行音乐其实更难。《龙虎人丹》是一部概念性的作品，可以任意玩法，但要想上升为商品，需要有一个制作流程。这种事情比做那些概念性的事情要困难得多，尤其是考验你的音乐能力和文学能力——也就是写歌词的能力。这个转折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上升。

你说的“比较难”，是指需要准确把握观众的心理吗？

庞宽:首先你要有一种真实的情感，然后如何把这种真实的情感转化为音乐和歌词。这需要平时的积累，也要看你是否真的有天赋。这很有挑战性。

说到真情实感，有个声音说新裤都是北京人。就像你说的，生活没那么惨，还有出路。为什么唱那些歌是真的？

庞宽:比如彭磊唱的《没有文化的人不难过》，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真实的事情，这个真实的事情还在我们身边发生着。比如老书虫书店马上就要关门了。所以这些都是真实的。

在北京经营了14年的老书虫书店，11月5日宣布关闭。

文艺的核心价值是未来和复古

为什么用机器人的形象来画二十四孝这个主题？

庞宽:文艺的核心价值是什么？文艺的核心价值其实是未来和复古。如果这两个要素同时存在于你的作品中，就可以成立。机器人是未来的东西，我以复古的形式展示出来。

庞宽，《二十四孝图——种冰求鲤》，纸上墨，60x60cm，2016。图片来源:star 空

所以二十四孝这个故事本身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代表了“过去”？

庞宽:对，就是代表比较复古的东西，特别是中国的东西。我选了24张孝道图，其实也可以是水浒传或者红楼梦。

:新裤20周年，举办艺术回顾展。我听说这个展览花了很大力气才完成。为什么当时那么难？

庞宽:因为一个展览需要一个实施过程，需要人力物力。那谁来为你做呢？你没有流量，你的价值在哪里？这样的展览能给做的人带来哪些直接的好处？涉及这么多问题。像今年，我们没有说出来，但是很多机构主动做我们的展览，因为他看到了你的价值，我们有流量。当时包括摩登日空，没人管。他们以为是你干的。他们迫不及待地说让我们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庞宽作品在2017年“中国新浪潮:新裤子20年”展览上展出。左边墙上是二十四孝图系列，右边是庞宽发明的机器人手扶拖拉机和两室一厅。图片来源:star 空

我们热爱并杀死沈黎晖

:说起《摩登时代》空，彭磊在微博上吐槽沈黎晖不给钱，说沈黎晖因为你没有流量，拒绝支付你的歌曲在线版权收入；后来你去了乐队的夏天，有流量。去沈黎晖，但他还是不给你钱。但是我看到你在这本书里对沈黎晖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想知道你和沈黎晖是什么关系？

庞宽:意思是相爱相杀。和你刚才说的，其实是有时间差的。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他比我们大几岁。他高三，我们低三。他总觉得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那你拿这些块料能干什么？他总是认为我们都一样。也许你没有我好。你能去哪里？

然后在完成《乐队的夏天》之后，我拿了第一名，然后去找他聊天，但是他之前并没有太关注这个节目。他不知道这个节目的影响力，也不知道我们为他拿下这个第一名的意义，所以有一个时间差。当我们去和他说话时，他用和以前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们。

但其实流量上来了。后来，有更多的品牌和商演，他可以看到他们。他发现，唉，这些块料真的好。

本月20日，彭磊微博转发了他拍的宝马广告。

有人看了《乐队的夏天》，把一万块钱转到沈黎晖，说彭磊太惨了，让他把钱转到彭磊那里。但后来，沈黎晖本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新裤和杨桐是年收入“数千万的拥护者”。不知道《新裤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庞宽:我觉得沈黎晖是在吹牛，因为他要交税，有很多复杂凌乱的流程。如果有几千万，我就不表演了，也不会来参加今天的活动。你为什么不在家躺着？

《乐队的夏天》之后，彭磊在微博上抱怨自己表演太多太累。我想知道你的感受。

庞宽:现在是一个重视知识产权的时代。完全不用表演，就躺在家里靠以前作品的知识产权收入。可以在家创作，画画，写歌。但是现在我很忙，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写一首歌，一定要坐下来，想一想，想一想。现在没有这样的时间。

热爱80年代审美的庞宽，曾经在南锣鼓巷经营过一个卖国货的小店，“拜拜迪厅”。在一些媒体讨论中，这家小店引发了第一轮全国性浪潮。

:这种“时间不足”和家庭生活有关吗？因为我们知道你有两个儿子。有些艺术家认为家庭生活是创作的大敌。我想知道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

庞宽:那是肯定的，那是肯定的。对于艺人来说，最好不要结婚生子，因为家庭真的影响一个人的创作。家庭生活中有很多琐事。你在这里编东西，说要接孩子就被打断了。当思路断了，你回来了，就接不上了。而且还有很多特殊的时候，比如接孩子一会儿，做饭一会儿，洗碗一会儿，这样的事情没完没了。

:但你还是选择了结婚，生孩子，步入家庭生活。这是...？

庞宽:小农意识。

:或者艺术创作到了一定阶段，你会觉得家庭生活值得过，家庭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庞宽:有两面。看怎么调整了。其实你也很享受家庭的温暖，比如你的孩子给你带来了一些希望，但同时他们也有特别讨厌的一面，所以要协调好这些事情。这需要过程和时间。

:那么当时是你主动结婚的吗？

庞宽:也不是主动，就是双方都觉得打得差不多了，造得差不多了，要稳住。

:最后想问一下你和彭磊的关系。很多人，尤其是通过《乐队的夏天》了解《新裤子》的人，在谈论《新裤子》的时候可能会想到彭磊，但其实《新裤子》的历史不仅可以追溯到你和彭磊在中学组建的乐队，而且你还在《新裤子》中设计了所有专辑的封面，在《新裤子》中参与了很多音乐创作。彭磊好像是新裤子的代名词，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庞宽:有时候乐队就像一个人。彭磊就是这个人的灵魂。我可能是这个人的外貌或者某个器官，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灵魂。如果他有两个灵魂，他就会精神分裂。彭磊的才华足以成为这个人的灵魂。

收集和写同样的口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