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类学 2015年春文化人类学课程作业 | 从基因歧视看歧视中的文化基因 ——评科幻片《千钧一发》（Gattaca）

《加塔卡》是一部科幻电影，诞生于1997年，被低估和忽视。然而，今天，它是一部警示电影。我想我们已经习惯了看到各种老科幻片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逐渐成为现实，所以面对电影中的优生学和基因歧视现象，我们可能感觉不到太远。通过相关测试，筛选出一些可能携带唐氏综合症等特殊疾病的胚胎是可能的。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滴血来“看透一切”吗？

这部电影在剧本形式的时候甚至没有名字。后来以4个含氮碱基字母命名。它讲述的是主人公文森特作为一个天生的“子宫”，患有近视和先天性心脏病，是一个被社会评判的“有缺陷的人”，却不愿意一辈子被“诬陷至死”，一心要入太空去旅行。但是，这个社会太注重基因了。不管简历怎么修改，一个符合正规程序的尿检就能让人露出本来面目。基因是“简历”。他通过与通过基因工程出生的弟弟安东的游泳比赛重新找回了信心，想再次追寻自己的梦想。但是，他血液中的基因依然牢牢地束缚着他，他被囚禁在一个“新的下层阶级”里，再也走不动了。他遇到了杰罗姆，杰罗姆有着优秀的基因，但却因意外而瘫痪。杰罗姆愿意借他的身份，帮他冒充自己去实现梦想。经过一系列的精心准备，文森特最终成为了加塔卡的一级航海家杰罗姆，并因其出色的工作而得以踏上了前往泰坦的旅程。作为文森特的幕后支持者，杰罗姆的工作是每天为他准备处理基因验证的文章，比如尿样和血样。而文森特，为了避免脱发和头皮屑，每天进Gattaca前都要洗全身。一桩突如其来的谋杀案和文森特意外留在现场的真睫毛让一切变得混乱，但在杰罗姆的支持下，他终于实现了飞往泰空的梦想，杰罗姆也在飞船点火起飞的那一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Gattaca可以解读为影像民族志。这部电影描绘了一个极度崇拜基因的社会。他们深信基因不会骗人。同时，他们认为人类已经有了很多基因缺陷。孩子不经过基因工程优化就生孩子是不负责任的。人们完全接受这种像“繁殖”一样的行为，完全用基因来划分人。他们不在乎国籍，肤色，甚至不在乎你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基因决定一切，正常人和有缺陷的人是世界的两极。只有基因精英才能进入高阶层和大公司，有缺陷的人只能做杂务。伴随着这种世界观，还有无处不在、深入骨髓的基因歧视。无论你多努力，基因对未来都有否决权。

第一，基因决定论和基因歧视

基因决定论最初是社会生物学和体质人类学的交叉概念，既能反映社会生物学对社会人进化的研究，又能反映人类学对人的体质和遗传发展的关注。根据基因决定论，一个人的行为、性格、外貌都是由基因唯一决定的，人类的基因有优点也有缺点，所以人类要致力于“改良品种”。这就是电影中通过基因工程多次筛选受精卵的由来。通过基因，我们不仅可以看到患各种疾病的概率，还可以看到外貌，预测寿命，模拟人的性格等等。二战期间，法西斯纳粹还利用这种基因决定论巩固雅利安人独特的更高地位，这种地位体现在金发蓝眼白皮肤的外貌上，也是区分犹太人和非犹太人的标准线。生物学家理查德·卢翁廷、史蒂文·罗斯和利昂·卡明总结了遗传决定论的理论体系:“生物决定论者实际上是在寻找人类和人类行为的根源。他们认为，人类的生命和行为是构成人类细胞的生化物质特性的结果；而这些特征是由人类基因的构建所独特决定的。最终，所有人类行为——也就是所有人类社会——都是由一系列因素决定的，从基因到人类个体，再到所有人类行为的总和。”

基因决定论和机械决定论一样，完全一样。它机械地将人类表征的特征与基因对应起来，完全忽略了环境等影响人类发展的因素。但是，正如影片中的台词所说，“没有决定命运的基因”，上帝会和你开玩笑，那么杰罗姆这样优秀的基因也会有意外；人的主观能动性有很大的力量。比如文森特，一个有基因缺陷的人，可以克服很多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这里，我无意研究基因决定论的起源，也无意争论其弊端和不可弥补的漏洞，而是着眼于基因歧视。基因决定论带来的是基因歧视。基因决定论不允许人的发展有基因以外的因素。比如片中主人公的努力，认为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基因里写的才是“正义”，这已经构成了一种歧视。

其实中国也有过基因歧视的案例。和电影一样，主要冲突集中在就业公平上。

2009年4月，周晓、小谢、唐笑参加佛山市公务员考试，顺利通过笔试和面试，最终进入体检。就在“终点”附近，三人被发现有地中海贫血基因，体检结果被发现不合格，从而失去了录用公务员的机会。三人的代理律师指出，考生参加的“平均红细胞体积”检测和“地中海贫血基因分析”超出了《公务员体检通用标准》规定的血常规检测项目，且从未说明其必要性，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侵犯了考生的“身体隐私”。

佛山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律师回应称，在公务员招录过程中，委托医疗机构体检是依法行政。根据项目规定，公务员体检过程中的检查方法由总检查员根据需要决定。作为录用公务员的主管部门，依法不录用上述三类人员。

后一种说法得到了佛山市禅城区人民法院的支持。法院一审裁定，三名候选人的所有诉求均被驳回。

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出，基因歧视在社会高度医疗化的情况下，已经不再是“未来型”，而是“现在进步型”。基因歧视在劳动力市场乃至婚姻市场中越来越受到重视。

歧视人类学的范围内有多种类型的歧视命题，如种族歧视、新奇与尖锐、性别歧视、甚至性别歧视等。人类学研究也随着歧视和平等权利运动而展开。基因歧视的区别在于，它不是对显性物质或表达的歧视，歧视的对象不是具象的、不受限制的甚至可能不会发生的，它是先验的歧视，是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歧视，完全忽略了它不会发生的概率。在电影中，男主角和他的母亲争论。基因上，他认为自己有99%的几率患心脏病。他别无选择，只能和他妈妈争论，但我还是有那1%。然而这些在基因歧视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想比较一下种族歧视和基因歧视的经典辩论。种族主义是一种强大的意识形态，赋予种族歧视合理性；基因决定论作为前瞻性研究的一定成果，也成为了一种竞争性方法论，遗传歧视的“合理性”由此而来。种族歧视最经典的冲突体现在肤色上，这与文化的种族中心主义理论密不可分。最早的种族歧视源于白人对种族文明的过度自信，导致贬低其他种族的现象，是文化意义上的一种暴力。基因歧视也是如此。基因决定论赋予它“合理性”。这种合理性是否成立，过于关注人的生物本质即基因，而忽略了人作为社会人的作用，未能回归人的社会本质。

我认为歧视的根源在于对某件事的极端信仰导致的对非信仰体系中的人或事的排斥。纳粹崇拜雅利安人的高贵血统，排斥和歧视非雅利安人；男权社会对男权的病态崇拜造成了女性的现实；遗传歧视也是如此，是对不符合“健康人”的基因序列模式的排斥和歧视。

第二，这份爱是正义

索尼在1997年10月《千钧一发》上映前专门组织了一场哺乳动物细胞生物学家学会的放映。影片结尾有爱因斯坦、林肯和美国最著名的女运动员杰基·乔伊纳-克西的照片，并配有字幕:如果基因工程和基因实验已经实现，这些名人就不会出生——他们分别患有诵读困难症、马凡综合症和哮喘。最后总结副标题是:“当然，另一个永远不会出生的人是你。”这次筛选受到了科学家的广泛赞扬。

事实上，影片不仅表现了歧视“缺陷人群”的基因在基因歧视上不合格，也表现了社会对那些“健康人群”的眼睛应该完美的过度期待。杰罗姆背负了太多自己无法承受的期望，这也是他以瘫痪姿势出现的原因——他因为自杀失败而致残。基因优化可以说是对孩子未来的祝福，但它消除了那些痛苦、缺陷和不足，让完美充满压力，让原本美好的开始褪色。

影片中，主人公的父母去了科学中心，医生让他们给孩子“设定”一系列的特征。当时他的父母说了一句很感人的话:“我们只是想让孩子免于一些先天性的疾病，但我们希望保留一些东西让他自由发展。”基因工程从另一个意义上破坏了自然生态。但是主人公的父母在这样的浪潮中还是向往一些自然的东西，我觉得完全是出于爱。

情绪是无法设定的。我们的恐惧与痛苦，爱情与甜蜜，即使我们设定了自己的性格，也无法改变人类对于这些情感最痛苦最甜蜜的感情。

所以即使有基因歧视，文森特仍然可以找到爱他的女主角，找到真正爱他的女孩，为他值得杰罗姆的生命，因为爱不是歧视，它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可以走出阴影，在阳光下绽放。我想我会永远记得文森特第一次见到杰罗姆并问他属于哪个国家，尽管黑市商人冷嘲热讽；我会永远记得杰罗姆的那句话，“我只把我的身体借给你，你把你的梦借给了我。”都是杰罗姆，一个站在人前，一个坐在幕后，两个人一个梦。

复旦人类学董景毅

1.艾晓珂，没有基因的灵魂:http://movie.douban.com/review/2061595/

2.张伯舒，从“基因决定论”到“基因-文化共进化观”的人类社会生物学述评.中国社会科学，1988年4月

3.吴光胜，从四个不等式质疑基因决定论.东华大学学报，20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