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属波利尼西亚,亦称大溪地,因其知名风景被人们誉为“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许多人都听说过高更在大溪地的故事,却不知一位华人在这里也谱下世人不可忽视的一曲。温惠仁,这个充满儒家意味的中国名字,不仅是南太平洋华人首富的代表,更是当地知名度仅次于政府主席的第二号人物。1997年6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将温惠仁称为世界“珍珠之皇”,美国《时代》杂志也将他誉为“大溪地珍珠之王”,因为他旗下出产的黑珍珠不仅是世界最高品质珍珠的代表,更被法国政府定为“法国唯一的国产宝石”。

黑珍珠在世界各地都有出产,但大溪地已发展成为全球最大、最优质的黑珍珠产地,产量占世界同类产品的95%以上。他旗下拥有8家珍珠养殖场,每年出产的珍珠可达150万颗,占大溪地黑珍珠产量的一半以上,无愧于“黑珍珠之王”的称呼。温惠仁拥有两座私人岛屿、5架私人飞机、以及能组成一个小型舰队的汽艇和私家游艇。这位84岁的客家人后代,其人生就好比一颗珍珠的孕育,起始于磨难,在历经了长年的不懈奋斗后,凭借极端坚韧的意志,才取得今天如此辉煌的成就。

人生是一部逆转的教科书

温惠仁祖籍广东清溪,父母都是客家人,他们在20世纪初背井离乡下南洋,最后辗转落脚在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大溪地群岛。温惠仁出生于1934年,在11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七,他的父亲曾是一名画师,然而父母早逝,温惠仁未能接受高等教育,只念了中文小学,法文也只读到中学。20世纪50年代,只有20多岁的温惠仁非常善于把握机会,他看准大溪地建立国际机场将会催生大量进口机会,于是加入贸易行,辛勤工作几年后就成为旅游公司经理。他也是最早把日本汽车引进大溪地的代理商,然而一场大火让他背上大笔债务,但是信守承诺的温惠仁用10年偿清了债款。

上世纪60年代,波利西尼亚有不少法国驻军,温惠仁看准这批客户,与兄弟合伙成立了一家农业食品公司,为军队供应食品,同时还成立餐饮娱乐场所,受到驻军欢迎。70年代初,他看好日本的酒店业务,希望引进大溪地,为此他投入大笔前期资金。然而,全球石油危机不期而遇,日本合作者被迫退出计划,温惠仁为此损失了大笔资金。但是,并不会轻易被失败击垮的他,也正是在危机中找到了未来的希望。

当时的波利尼西亚政府为了留住辖下偏远群岛的年轻居民,以特许开采权的形式鼓励私人进入珍珠养殖业。然而,在温惠仁进入这一行业之前,大溪地的珍珠品质虽然好,但成本高、产出率低,难以形成商业规模。日本拥有丰富的珍珠养殖技术,温惠仁看准这个机遇,经友人介绍结识了享誉珍珠界的专家佐藤教授,后者为他引见了现代珍珠养殖业创始人、日本著名珍珠品牌御木本幸吉的后代。这次会面为温惠仁带来极大的鼓舞,御木本家族向温惠仁承诺,如果他能培植出优质的人工养殖黑珍珠,御木本珠宝将成为最忠实的买家。

虽然毫无珍珠养殖经验,行业风险很高,温惠仁依然作出了一个富有魄力的决定。从日本回到大溪地不久,他购入首家珍珠养殖场,一边投资一边摸索。三年后,他收获的第一批高品质大溪地黑珍珠由御木本珠宝全部买下,但第二批珍珠因质量不合格,遭到御木本珠宝的拒绝。温惠仁虽然十分失望,但并没有放弃,他从此决定将来只做有品质的珍珠。1994年,他培育的大溪地黑珍珠获得“国际高品质艺术审美金奖”。此后,他的黑珍珠还获得国际权威宝石鉴定机构美国宝石学会颁授的宝石品种资格,成为法国唯一的国产宝石,这项认证最终让温惠仁的大溪地黑珍珠跻身于世界顶级珠宝行列,与众多世界知名奢侈珠宝品牌合作。

大溪地黑珍珠独有的稀缺性

1984年,温惠仁购入第一座私人环礁岛用于养殖珍珠,这里距离大溪地主岛上千公里,几乎与世隔绝。为了培养珍珠,温惠仁从头做起,在荒岛上修堤、盖房,建设各种基础设施,还铺设了机场跑道,用自备的小飞机给岛上给养。从铁钉、木料到米粮,直至工人进驻,都是这位拓荒人辛勤耕耘的结果。

高品质的黑珍珠对水质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只有在没有污染的海域才能获得效果。大溪地位于新西兰东北方、夏威夷之南,无污染的纯净世界是天赐的珍珠养殖场。首先,这里远离人类文明喧嚣,离最近的澳大利亚仍有5000公里,优质的环境非常有利于珠蚝的生长。其次,养珠岛周围人烟稀少,不会影响蚝的生殖力。再次,大溪地有许多浅湾和火山形成的围岛,非常适合做天然养珠场。最后,当地固定温度的热带海水及丰富的浮游生物,也为珠蚝提供了大量的天然美食。

在温惠仁旗下的8家珍珠养殖场中,位于马如提岛的珍珠品质最佳,因为这里有原始形成的湛蓝泻湖,造就了独特纯净的自然生态环境,使得这里出产的黑珍珠色彩最为丰富、珠径最大。根据温惠仁介绍,这片岛屿在2009年还被法国政府鉴定为绿色生态养殖区。

大溪地黑珍珠的孕育过程非常缓慢,据温惠仁介绍,每1万只大溪地的特有黑碟贝中,只有600只左右孕育着珍珠核,每100个含核的黑碟贝需要至少5年精心培育,才能有一半收获珍珠,其中堪称完美无暇的珍珠不会超过5个,能达到A级标准的最多1个!这样的稀有性让我们了解为什么大溪地黑珍珠得以成为顶级珍珠的代名词,这就像温惠仁始终强调的:“顶级珍珠不仅是自然的造就,还需要人的智慧。”

温惠仁的黑珍珠王国

温惠仁虽然以黑珍珠出口为主,但也从事珍珠加工业,并且以自己的法文名Robert Wan创立了品牌,在法属波利尼西亚、阿布扎比等地设有品牌专营店,并在欧美、日本、香港拥有多家品牌代理商。此外,他在大溪地还拥有一座独一无二的“黑珍珠博物馆”。温惠仁控制着全世界黑珍珠出口量的近85%,对于中国市场,他表示多年以前已开始尝试,曾在上海外滩开设过一家品牌店。如今,在网络多媒体与电子商贸愈加发达的时代,这位80多岁依然身体力行的企业家始终保持活力,并渴望将最新的推广方式融入企业的品牌运作。

温惠仁强调:“我总是喜欢开拓市场,并且对中国期于厚望,希望有更多的中国人能够了解这个由华人开拓的顶级珠宝世界。”他指出,从明年开始,Robert Wan集团将会采纳一个全新的概念来拓展品牌,这一计划不仅针对世界各大都市,也指向中国市场。他解释道:“我希望在未来5年可以在中国设立100个销售点。此外,我也会继续开辟中东市场,例如迪拜等地。”目前,Robert Wan的品牌已在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和利比亚有了发展,未来也会加强欧洲市场的开发。但温惠仁也强调,他不会采用品牌店的模式,因为这一模式在今天成本过高,已不适合管理。他特别指出,集团还对俄罗斯和北欧市场非常感兴趣。他指出俄罗斯人很喜欢黑珍珠,斯堪的纳维亚的不少珠宝商都会来香港收购黑珍珠,这说明北欧也有很大的市场,因为当地的金发女性很喜欢黑珍珠的色彩,可以反衬她们的皮肤。温惠仁于1998年开始在香港独立举办大溪地珍珠拍卖会,如今每年定期都会在香港及日本神户举办5至6次珍珠拍卖会。对于未来的发展,温惠仁非常强调想象力。目前,他正在香港开拓一个创新实验室,内容还将保密。

祖籍广东的温惠仁并不会说普通话,但他的客家话说的很好。他对自己当初未能回到国内读书感到遗憾,并且坚持让自己的4个子女和7个孙辈都要学习汉语。多年来,温惠仁积极资助大溪地的汉语教学,还从法国空运汉语书籍给当地的汉语学习者,并资助出版了《海外华人百科全书》的中、英、法、日文版。在海外看中国,温惠仁非常赞赏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认为这样有眼光有格局的想法在当今世界已经少有,并强调自己的梦想是在大溪地看到中法关系变得越来越重要。

温惠仁的一生获得了无数荣誉,例如美国宝石学会1999年以Robert Wan的名字命名位于加利福尼亚总部的宝石学分院,温惠仁也成为第一位获得美国宝石学会极具声望的宝石联盟成员殊荣的大溪地珍珠生产商。2000年,他获得法国国民最高荣誉“十字骑士勋章”,同年入选著名的法国国际出口商N°1俱乐部。最近,温惠仁还获得第六届JNA大奖最高荣誉“终身成就奖”。JNA大奖由亚洲博闻主办,旨在表扬在珠宝及宝石业界内代表出色的领导能力、创新思维及成功的可持续发展和社会责任的企业及个人。

虽然已80多岁,温惠仁先生依然活跃,经常在大溪地、巴黎、香港、上海之间出差旅行。他以前的爱好是潜水、钓鱼,现在则每到冬季都会来法国和瑞士滑雪。2018年春节之际,温惠仁还将作为世界杰出贡献50名华人代表之一,参与纽约时代广场“全球华人大拜年”活动。届时,他的大型拜年照片会出现于纽约时代广场路透社大屏幕,这也是时代广场首次以人物为主题进行的拜年活动。温惠仁也透露,他的自传即将在法国出版,并且会翻译成中文,中国朋友将可以亲自了解这位传奇华人丰富多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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