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概括:

作者通过伊朗入境阿富汗,一路乔装打扮甚至被误认为大件行李,坐长途汽车经过塔利班控制的地区,到达喀布尔。

惊魂稍定,我就决定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到处闲逛上。

作为首都,喀布尔有大量使馆和联合国机构以及国际企业,物资丰富,所以人口是这个国家所有城市之最。拜美国人所赐,国内可以买到的进口商品这里都可以买到,这里毕竟是首都又是大城市。

阿富汗中产阶级的孩子穿着雪白的衬衫,骑着自行车穿过喀布尔街头。在不远的一个商贩云集的小集市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民子弟守着自家的摊位。在阿富汗,经历着战争之痛的阿富汗,贫富差距巨大。

01

游荡在阿富汗人中间

喀布尔被兴都库什山包裹着,地势险要。在三千年的建城史中一直是中亚地区的贸易中枢,就像喀布尔这个名字本身所蕴含的意义一样,在当地的信德语中是“贸易中枢”的意思。

一条喀布尔河从市中心流过,将喀布尔市一分为二,南岸为旧城,北岸为新城。新城里集中了商业区、皇宫、官邸及高级住宅,旧城区则保存着从古至今的宫殿建筑,较为著名的有古尔罕纳宫、迪尔库沙宫、萨拉达特宫、蔷薇宫以及达尔阿曼宫。阿富汗现任总统卡尔扎伊的办公地点就设在达尔阿曼宫。

女孩在闪亮的串珠前面流连忘返,前面摆着一包包的树枝,是用来刷牙的。

喀布尔市中心的梅旺德大街矗立着绿色的梅旺德纪念碑,城市周围的山坡上,石山、古塔、古墓、古堡以及伊斯兰教堂、寺庙比比皆是。沙希杜沙姆施拉寺、巴卑尔陵墓、国王穆罕默德·迪纳尔·沙阿陵墓、国家博物馆、考古博物馆……城南的“扎赫”祠是伊斯兰什叶派创始人阿里的住处。这里有一块巨石,中央裂开一条长约2米的大缝,传说是阿里剑劈巨石留下的圣迹。

不要以为我把这些地方都去了,我只是仰仗着搜索引擎和我酒店的阳台做了一下想象中的眺望,酒店的保安在地图上每个景点处都划了一个叉子,以表示那里不安全。这些景点在漫长的动乱中已经渐渐被人遗忘了,当地人更关乎自己的生计问题,旅游者在这个国家几乎绝迹。

铁丝网和防爆墙,将喀布尔的外国人与本地人隔开。

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这里的各国使馆,它们扎堆的地方都会比较安全,而且人比起其他区域也较集中,至少有军警和美国大兵驻扎那里,这也是为什么我首先选择去那里的原因。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阿富汗是一个已经错乱的国家——在人迹罕见的大街上,周围全是一块接一块的水泥防爆墙,装甲车就停在路边随时待命。我,一个亚洲面孔的外国人走在街头实在太扎眼了。仅有的几个匆匆走过的本地男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而穿着蓝色布卡的阿拉伯妇女也从薄薄的面纱里投来怀疑的目光。

在这个国家比女人更常见的是枪支。四周手持AK步枪的阿富汗军警对我虎视眈眈,仿佛时刻准备扫射一个手无寸铁的亚洲人。原因,你知道的,谁会相信真的有疯狂的游客来阿富汗旅游呢?

后来我才意识到外国机构在这里才是最容易被袭击的对象,是诸如汽车炸弹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最爱。后来碰到的几个在联合国就职的人一直夸我勇敢,敢晃荡在使馆区附近,简直是在作死。之前因为有去过肯尼亚内罗毕的两次恐怖袭击地点以及索马里难民聚集区的“经验”,所以我的反应也许真的迟钝了。

街头无所事事玩耍的少年,满大街都是没人管的孩子,他们的命运令人忧心。

喀布尔市中心的那些小街里似乎还保持着三千年前的模样,破碎的地面和杂乱无章的店铺。阿富汗人一直恪守着“诚实”这个品质,与他们出卖人的本领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经历了一件小事一直让我印象深刻。当时我在一家看起来绝对算是危房的商店里面采购一些勉强还算得上是纪念品的物品。

一手交钱一手交收据的时候,我本能地对店主哈桑提出了一些非分的要求,希望他在很不正规的票据上把价钱写高一些,这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简直不叫个事儿。但哈桑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又不会讲faris语和普什图语,就用英语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但哈桑却叉着腰严肃地说:“no, that’s my problem(不,那是我的问题)。真主安拉会知道我做了什么违背他的事情。”这句话让我憋了个大红脸。

喀布尔的商贩,无论大小都恪守诚实的原则。

国内有不少文章写着,阿富汗这个保守的穆斯林国家的大部分地区却处于海洛因的阴影之下,瘾君子在社会最底层随处可见诸如此类。不过我并没有感受到毒品的泛滥。日常喀布尔居民的娱乐运动就是街头足球和排球,周末人们则会去一些周边的绿地野餐放松。

02

在恐惧中期盼

阿富汗的人们和其他穆斯林国家的人们一样喜爱饮茶。他们的茶以红茶和绿茶为主,和中国人的饮茶习惯类似,不加糖。街头有些茶馆,店主从一个叫做“萨玛瓦勒”的茶炊中倒出一杯杯滚烫的浓茶,趁热饮用。茶馆地上铺上波斯风格的毯子,男人们席地而坐,呆呆地望着街头,就这样坐上一天——由于常年的战乱,阿富汗的失业率居高不下,这些正当壮年的大男人无所事事的也不为怪。

在喀布尔,当地人还算友善,但跟北京一样,这里的人都爱聊点政治。当聊到阿富汗人自己和这个国家的未来的时候,除了希望能早日恢复往日的和平、人们可以做生意、赚到钱之外,他们更希望国际社会上不要再编造阿富汗的谣言。太多关于阿富汗的负面报道让阿富汗的大男人们非常气愤。

他们当中有人甚至认为这样的报道会影响到停火后外国游客的数量——虽然他们知道他们亲手炸掉了世人眼里的巴米扬大佛,破坏了曾经被《时代》杂志评选出来的世界最美的湖泊——班达米尔湖。

2001年2月塔利班领导人穆罕默德·乌马尔下达灭佛令,宣称要毁掉所有的佛像,包括巴米扬大佛。经过一个月失败斡旋,塔利班动用大炮和坦克将巴米扬大佛炸毁。

阿富汗人不介意的只有这个国度的神秘,因为“越神秘才能越吸引”。而且,他们的乐观让我想起了阿Q。记得在炸弹刚刚横扫过的赫拉特大街上,当地人会穿着人字托去买了一个甜筒,而在喀布尔的Shaw-re–naw公园附近,他们会在好奇心的驱使外加失眠的双重作用下于凌晨2点出门找人聊天解闷儿。

虽然我在阿富汗的这段时间正值总统大选,日日能在报纸上看到候选人激动人心的报道和庄重严肃的承诺,虽然主要候选人差一点被汽油炸弹干掉,虽然基本每个城市都有塔利班的余孽和线人,虽然投票期间到处可以看到墙上“no vote(不要投票)”和“骷髅头”的黑色涂鸦,但依旧能感受到阿富汗人在阿Q精神驱使下的积极向上。

也许正如古兰经里所说,世界上的每一种病痛都有相应的医治办法,人类的职责就是寻找这些办法。对于阿富汗这个国家的“战争之痛”,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属于它的解药。在此之前,阿富汗人的乐观已经让我从之前的恐惧中归来,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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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001:禁忌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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