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小珠女

7000年前,外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已经在酿造葡萄酒,但2000年前,葡萄酒通过西域的野蛮人传入中国。

文献记载,在唐朝的时候,长安的西市周围,就有很多西域胡人在开酒肆,胡姬歌女,异域风情,还有美酒助兴,吸引了不少国人流连忘返,而胡人的美酒就是“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这样的名句也是诞生于那个时候,可见,中国古代接触红酒是非常早的,胡人所产的“葡萄酒”却并非产自西域,而是用中国的葡萄,西域的手法酿制。所以说。中国原本也是出产葡萄酒的,而那个时候的澳洲,还是一片不毛之地。

有意思的是,对于中国来说,葡萄酒仿佛自带“强国”属性。在古代中国国力最强盛的唐朝,恰好当时葡萄酒也最为兴盛。而随着近代清朝国力的衰败,现代工艺的诞生让中国的葡萄酒落后于欧洲。如今,中国的葡萄酒产业正在迅速地突飞猛进,甚至反向输出到世界各地,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也正在成为现实,是不是很有意思?

本文,我们就来看看水果中为何只有葡萄能酿酒?而葡萄酒这种“洋味十足”的酒类,又为何在近代开始落后?

一、渊源:中国古代的葡萄酒

“葡萄”的来历您知道吗?

古人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葡萄酒。“酺”是聚饮的意思, “醄”是大醉的样子。连在一起,就是葡萄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道:“葡萄,《汉书》作蒲桃,可造酒,人酺饮之,则醄然而醉,故有是名”。

别看很多人觉得优质的普通产自欧洲,但实际上,我国的普通种类很多,大概有30多种(我说的是原产地,不包含引入的)。比如东北的山葡萄,西南的刺葡萄、蘡薁等,就都是中国本土的葡萄种类。

现在看起来“洋味十足”的葡萄酒,却与中国有着深厚的渊源,据考证我国在汉代时就开始种植生产葡萄酒了。西汉时,古人就招来西域之人酿造葡萄酒,汉武帝还曾亲自旁观葡萄种植。古书记载,当时“离宫别观傍尽种蒲萄”!

三国时候,孟佗曾拿 26 瓶葡萄酒换得凉州刺史之职,这孟佗就是新城太守孟达的父亲。

到了唐朝的时候,不仅在众多的诗词中出现了葡萄酒,宫廷中还开始自己酿制葡萄酒,到了后来,葡萄酒还被民间作为女子的陪嫁物品。古诗中写道“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可见,葡萄酒在中国古代,真不是少数人品玩的花架子,而是切切实实地深入到了古人的生活中。

元朝时,官方已经开始指导地方种植葡萄,当时在中国的意大利人人马可 · 波罗曾在游记记载:在山西太原府,那里有许多葡萄园,酿造很多的葡萄酒,贩运到各地去销售。

葡萄酒文化的转折期,其实出现在清朝末期。当时国力衰败,战火不断,温饱都无法保证,中国的葡萄酒文化开始颓废败落。

二、起点:美国不经意的玩笑

1972年2月,中美关系进入破冰时期,美国总统应邀来中国访问,中方在人民大会堂以国宴接待美国访华团。

美国人喝不惯国宴上的白酒, 被形容其为“液体剃刀”,对此耿耿于怀。

返回美国之前,尼克松故意跟周总理开玩笑:“中国很好,但缺乏时髦的女性和葡萄美酒。”这虽然是一个玩笑,但当时国际上流行的干型葡萄酒,在中国的的确确还是空白。

一个拥有悠久葡萄酒文化的中国,居然成了空白,美国总统的这句玩笑激发了国人在葡萄酒行业的强国热血。其回国之后,中国外交部、轻工部、农业部、外贸部四部委极其罕见地同时发文:研制中国的干型葡萄酒。可见,尼克松的玩笑对当时的相关部门刺激的可不轻。

1983年,中国的干白研制成功,同年在伦敦第14届评酒会上,龙眼干白葡萄酒摘得银奖,被外国誉为“典型的东方美酒”。这款在长城脚下酿出的龙眼干白葡萄酒被命名为“长城”,一个民族品牌由此诞生。

三、疑问:水果中为何只有葡萄能酿酒?

在探究中国当代葡萄酒产业之前,我们先来关注一个科学问题,为何古往今来,水果中只有葡萄被广泛用于酿酒?

其实,有下面几个原因:

(1)发酵

酒是发酵的产物,葡萄酒也不例外。在科学家们发现微生物之前的几千年中,古人们酿酒都是佛系发酵——水果放置在那里,人类凭经验知道自然中某些东西会自动把糖变成酒精。

而葡萄是少数可以自我发酵的水果,葡萄皮上天然的附有大量由空气和昆虫带来的酵母。轻轻压破皮后,酵母便和带糖的葡萄汁混合在一起。果肉和皮混在一起,皮的浸入不仅带来了酵母,更给葡萄汁带来了颜色和风味。一般在十几天以后,葡萄就自己变成美酒了。

(2)易种

不和粮食竞争土地,是葡萄酒能够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

与很多水果不同,葡萄适合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中。即便是在不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中,葡萄也可以很好地成长。众所周知,粮食发酵可以酿酒,但转化率低不说,更严重耗费粮食。尤其是在古代,耕地一直不够用,但葡萄酒避免了这个问题。

从物种的角度来说,粮食的产量取决于水分和养分,而这缺一不可。葡萄则不是这样,不仅生命力顽强,还不能有过量的水分,因为这样会稀释葡萄的味道,让酿出的酒水没有口感。过量的养分也不行,葡萄会疯长叶子,而不是把养分供给果实。这样的特性决定了好的葡萄往往产自贫瘠的土地。

(3)存储

酒必须要能长久保存才行,否则即便是可以酿制,也无法长久的流传开来。酒葡萄的含糖量极高,超过了绝大多数水果,轻松发酵后就能达到超过10%酒精度,这也是其它水果望尘莫及的。

这种酒精度不仅保证了口感,还能有效地杀灭其中的细菌,健康且有利于长久的储存。

(4)口感

具备了以上特点就可以超越其它水果吗?当然不是,葡萄酒回归最重要的部分,它是一种带给人类愉悦的饮品,好喝!这也是绝大多数水果所达不到的。

四、发展:中国葡萄酒的发展

改革开放是中国葡萄酒能飞速发展的直接原因。不管是出于对西方先进国家的模仿,还是对葡萄酒口味的欣赏,中国开放的大门打开以后,这种几乎被西洋技艺把控的酿酒技术再次传入了中国。

经过了将近30多年的发展,国产葡萄酒领域产生了两大流派:洋务派和特色派。

(1)洋务派

葡萄酒的洋务派主张践行欧洲旧世界葡萄酒理念,在葡萄品种上引入欧洲的名种,例如我们熟知的赤霞珠、黑皮诺、梅洛等。除了在葡萄种类上严格按照西方的标准进行选品,中国的葡萄酒生产厂商还与欧洲国家在同一纬度上建立庄园种植、酿酒。

发展到今天,其实在葡萄酒品质上,已经出现了很多能够和法国、意大利、德国等老牌酒庄叫板的葡萄酒。

欧洲的葡萄酒虽然历史悠久,但后兴国家美国、澳大利亚、智利却实现了弯道超车,它们通过大面积种植和培育新型葡萄品种,逐渐改变了葡萄酒的流行方式,用现代化的生产和工艺手段,让葡萄酒有了新的味道。

单纯的模仿当然无法超越,一些洋务派结合了美国等国家的经验,推陈出新,这也是时至今日,洋务派的葡萄酒依然盛行的主要原因。

(2)特色派

葡萄酒特色派走的路线和洋务派大不相同,它们注重中国古代葡萄酒的历史,试图恢复藏在历史中的葡萄酒味道。不跟风崇洋,也没有使用国外品种的葡萄,而是坚持中国葡萄酒的本真,立足于生产符合产区风土的葡萄酒,更试图打造中国人的口味。

这种葡萄酒其实很具有中国特色,但在国际市场并不受重视,突破口还在于自主研发和创新上,一个大问题就是目前的农户+厂家的合作下,即便是具备中国特色,原料品质如何长久的保证,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当然,想要与西方世界设置的葡萄酒规则相抗衡,除了利用中国庞大的市场,还要真正地做出突破和创新才行。抛开西方设置的赛道,好喝才是王道,无论是哪里的市场,都是很现实的。

五、结语

对于中国葡萄酒行业而言,刚刚过去的2020年,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年份,尤其是如今澳洲的葡萄酒被反倾销,空余的市场能否促进中国葡萄酒产业的发展,世界贸易的纠纷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希望国人加油!

其实不管是洋务派还是特色派,这都是中国葡萄酒产业突破的必由之路。前者知彼,后者知己,2021年1月,中国酒业协会发布的葡萄酒“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产量追上进口葡萄酒峰值,建立自己的葡萄酒文化”。在这里,我给大家推荐一款有中国特点的宁夏红酒,我经常入手这个,有兴趣的人可以试试。

最后,关于中国的红酒产业,我想说:

随着中国速度、中国影响力的扩张,中国风日益成为流行的主流趋势。当前,中国葡萄酒也在开始“国潮复兴”,中国产葡萄酒“low”的刻板印象真正被颠覆。在“国货当自强”的背景下,希望能有充满地域特点的中国风格葡萄酒能涌现而出,开发出炫酷、简单、时尚、随性的新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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