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哪个大院最牛 北京东四路口弓箭大院曾是皇家特设兵工厂 如今“聚元号”仅剩父子俩人

弓箭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确切的年代，可以追溯到遥远的神话时期。后羿射九obsidians的传说一直很流行，也是对弓箭威力最夸张的描述。古籍中也有对弓箭的描述。

作者杨昌平

白继开摄

公元前1046年的周朝，要求官学学生掌握礼仪、音乐、射击、御术、书籍、数字六项基本才能。《李周宝典》载“养国子用道是六艺之教，一是五礼，二是六乐，三是五拍，四是五御，五是六书，六是九数。”这就是“六艺通五经”的“六艺”。

传统弓箭作为古代冷兵器中杀伤力最大的远程武器之一，是古人举行“射礼”的工具，也是武术考试中最重要的内容，也是战争中的利器。关于弓箭的制作，春秋战国时期的《考公基》中有一篇专门的文章《弓制弓》，详细总结了弓的制作工艺。在接下来的两千年里，中国，或者说亚洲的复合弓制造技术，与考试笔记相比，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花王公基》对弓的选材、加工方法、性能和零件组合等方面都有详细的要求和规定，并分析了工艺中应防止的缺陷。

北京东四路西南角有个地方叫弓箭院。清朝时是皇家兵工厂。里面有40多家弓箭商店。所有的产品都要上交，不允许外卖。其中，17家成为清廷的皇家弓箭商店。但随着科技的发展，热兵器成为人类新的最爱，冷兵器退出历史舞台，弓箭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今天的弓箭大院早就改头换面了，只留下地名。

然而，17家皇家弓箭商店之一的“聚源”一直流传至今，并于2006年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聚源弓箭店成立于1720年，已有近300年的历史。作为17家皇家弓箭店的唯一幸存者，聚源的弓箭制作技艺与花王公基非常相似，可以省去传统弓箭制作的复杂制作过程。如今聚源由第十代传人杨福喜经营。本期将向读者介绍聚源的故事。

1 一篇报道促成聚元号的重生

杨福喜在制作弓胎。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北京晚报》，就没有今天的聚源。”“聚源”弓箭第十代传人杨福喜，在通州区太湖镇北腰源村迎接记者进家门时，迫不及待地说了这句话。要知道2006年聚源的弓箭制作技艺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个由来已久的手艺，在发展上和北京晚报有什么交集吗？杨福喜的话也引起了记者们的兴趣，我们的谈话也随之开始。

“你可能不认为我以前开过出租车。”坐下后，飘飘欲仙，声音洪钟的杨福喜张开嘴，回忆起自己鲜为人知的举聚源大旗的经历。90年代初，杨福喜在北京第二化工厂当操作员。用他的话说，近代以来，热兵器兴起，冷兵器被忽视，弓箭也属于没有市场的行业。所以他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从家里搞弓箭制作。“那时候我快四十了，工厂改制，人事调整。离开工厂后，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技能和学历，就开了一辆出租车。开了几年车，1997年合同到期，不想开两班制出租车，因为两班制容易发生矛盾。但是天下有老人，天下有小人，我不能闲着。我只是想知道该怎么办。郁闷的时候突然看到《北京晚报》上的张，两三百字。”杨福喜还清楚地记得张文。

张文的标题是“血腥游戏”，报道说北京西山有一个射箭场，组织者用绳子把鸡和兔子绑在柱子上，然后让客人用弓箭射击。“严格来说，这个张文批评了这场比赛，但我很感兴趣。为什么？因为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除了职业射箭比赛，还有喜欢射箭的人。而我们家的技术就是弓箭制作！”于是，杨福喜和父亲开着车，带着家里保存的一些弓箭，去了西山对岸的射箭场。

“我们去看了一下，周围人很多，所以也去看热闹。有人叫我玩，我说他们的弓箭不传统。他们的弓是由现代玻璃纤维增强塑料制成的，而我们的弓是传统的双曲线复合弓。主内管为竹制，外有角，内有牛筋。两端装了木弓。”杨福喜说，他从后备箱里拿出弓，立刻吸引了一大群人，包括中国射箭队的主教练徐开才。

徐开才是中国第一批弓箭手，也是目前为止中国唯一打破男子世界纪录的弓箭手。杨福喜提到徐开才就感激不尽。他说，“徐老师对传统弓箭很有感觉。当他接过我们的弓时，他很惊讶，说他没想到别人会做这个。然后他邀请我们去办公室，聊了三四个小时。他告诉我们，弓箭制作技艺也是国家的国粹，一定不能丢。”

对于迷茫的杨福喜来说，西山射箭场和他与徐开才的长谈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在回家的路上，他决定重拾家庭技能。当时他就有一种感觉，会管用的。

1998年6月6日，在朝阳区团结湖区一间只有十多平米的平房里，杨父子重新挂上了“聚源”牌匾。自1957年公私合营以来，聚源弓箭店关闭，消失了40年的聚源重新开业。杨福喜就住在小区的楼里。平房是临时租的，专门用来做弓箭。

新一轮的辛苦不顺利，不提到市场就很难找到原材料。一开始家里还剩下一个旧料，能做十几个弓。旧材料用完之后，新材料就难找了，比如雕羽毛，雕角。以竹子为例。听说刘家窑卖了，杨福喜骑着自行车跑了过去。三轮过后，他找不到了，就跑去马句大桥。他还从麻基桥骑到了旧宫殿，然后到了廊坊...最后他在西红门找到了一个卖竹子的。找角也很麻烦。他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在金星市场找到了一个卖喇叭的。他问对方有没有真角和牛筋，对方说湖北有。就这样慢慢找到了原材料的供应商。

“许凯才先生真的帮了我大忙。他不仅动员学生帮我找原材料，还介绍了很多朋友，比如斯蒂芬.塞尔比。英国人、中国问题专家斯蒂芬·塞尔比正在研究中国弓箭，苦于找不到会做中国弓箭的人。斯蒂芬·塞尔比在北京找到我后，把我介绍给了一群外国顾客。虽然销售不是很好，但我终于看到了曙光。有了销售，我有了收入，帮了我大忙。”回忆创业的艰辛，杨福喜感慨万千。一个古老的制作流程，因为一个看似无关的报道，在新年里偶然闪着光，真是万幸。

2 学习制弓用时八年

聚元号传人与青海省运动员合影，前排左一为第八代传人杨瑞林，后排左一为第九代传人杨文通。

一进门，北京晚报和聚源的话题就成了双方讨论的焦点。结束后，记者仔细看了看房子的布局。面对大门的墙上，有一块“聚源”的金字招牌。招牌左边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授予，右边是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授予。有趣的是，国家级是2006年授予的，市级是2007年授予的。杨福喜说他先报国家级，再报市级。聚源号也是非遗产项目中唯一的一个。杨福喜指着民族品牌感慨道:“我父亲是2006年去世的，在国家非遗通过的前几天。当时在网上宣传。我记得我对父亲说，‘别担心，我通过了网上宣传。’"

杨福喜的弓法完全是他父亲杨文教的。杨出生于1930年。他从小就学习弓箭制作。直到1957年公私合营后，一家体育用品厂成立，他才转而制造黑板和乒乓球桌。杨福喜说:“我父亲1990年退休。工匠与众不同。他们不能无所事事。他们必须做一些工作。他在家里发现了一些旧弓箭，并修理了它们。等他修好了，我就开始打起来，开始接触弓箭。”杨福喜系统研究弓箭制作技术八年，刚好从1998年聚源重开开始。

东墙上有一些老照片，包括弓箭师傅制作弓箭的场景，还有一张大家的合影，讲述了杨家弓箭的传承历史。西墙挂着弓和弩，各有一段故事。最吸引人的是几光年外的一张弓。弓面上的火痕清晰地显示出“道光义府制三年”。据杨福喜介绍，此弓是聚源老掌柜为纪念聚源弓箭店百年而制作，现为聚源之宝。从《道光义府三年制》的篆书和碑文解读推断，“聚源”始建于1720年至1721年，距今已近300年。

角落里有一个架子，上面陈列着几个不同尺寸的蝴蝶结。杨福喜说，弓分不同型号，最大的是四尺，姚明可以用，最小的是三尺。他把四尺弓摘下来说:“别看有些人又高又大，但是很无聊，拉不走。有的人低但力量足，要根据执弓人自身条件设计适合个人使用的弓，而不是标准的弓。”

二层楼一楼主要是弓箭制作车间。房间里有长凳、锯子、木锉、加固梳子、弓枕等十多种制作工具。杨福喜说，弓箭制作的精密程序和许多关键工序，完全取决于工匠精湛的技艺和经验，以眼为尺，以手为尺，具体数据可供参考的不多。做一个蝴蝶结，需要用专用工具手工加工20多种天然材料。弓和箭的制作过程，形状和结构简单，包括轮胎制造，螺栓，牛角，牛筋铺设，和长凳安装。有200个细分，其中最重要的是牛角铺和牛筋铺，因为这关系到弓的强度和质量。制箭步骤主要包括调杆、剥皮、刮杆、装箭和尾羽等。材料方面，一般用的是南方水牛角，长度必须在60 cm以上。箭轴是由一种特殊的“六通木”制成的，弯曲度很大，粗细不均匀，需要反复调试、剥皮、刮削才能成为直的箭轴。箭是金属做的，很锋利，箭轴插在箭里。为了保证箭的飞行稳定性，箭轴上要贴上羽毛。以前是雕羽毛，现在只用鹅毛或者火绒。制作箭的工序很多，所以箭的成本也高。

“我现在做一批弓的时间跨度大概是半年。制弓受温度限制。最佳温度在23摄氏度左右。如果太冷，胶水还没粘上就凉了。太热的话，穿上之前会有臭味。所以，做弓的最佳时间是春秋。”杨福喜说:“用我父亲的话说，一个好工匠一辈子也做不出一千支弓箭。”

这栋二楼带院子的小楼，位于通州区太湖镇北腰园村，是杨福喜租的，可以算是聚源弓箭店的生产车间，在潘家园古玩市场有卖，那里有几家国家非遗项目的店铺，也算是市场的一个特色。而且团结湖上的平房已经不用了。

3 学生以“玩弓箭”为主

关于聚源的传承，杨福喜说，现在能追溯到的最早的传人是王掌柜。王掌柜是聚源的第七代传人。王掌柜没有孩子，喜欢抽大烟，这导致了他家庭的衰落，他也无意经营弓箭店。杨福喜的祖父杨瑞林是王掌柜的侄子。1906年，他借钱开店，杨瑞林成为聚源的第八代传人。聚源留下的两个老哥们，一个是前清老学者沈，他的“白作”很突出；另一个老伙计叫周继潘，他的“绘画作品”在弓箭大院也是一流的。他们一起在弓箭的基础上加了弩、弹弓、袖扣、匣箭、箭、枪，使聚源名扬天下。

“那时候热兵器已经涨了，弓箭生意也不好做。我爷爷头脑灵活。他联系了一群人力车，给弓箭定了底价。只要拉人力车的客人来了，不管销量多高，多出来的钱都会给人力车。”杨福喜说，当他开出租车时，发现租赁行业也存在这种现象。可以看出，虽然交通工具在改进，但商业领域的手段总是在变化。杨瑞林聚源有固定收入，就是每个月给蒙古供应30套弓箭。1957年公私合营后，杨福喜的祖父和父亲成为体育用品厂的工人。

杨福喜重开聚源后，名声越来越大，很多名人都来拜访他。成龙、吴宇森、霍英东都向他订购弓箭。吴宇森拍摄《赤壁》时，用图纸向杨福喜订购了500套弓箭。“我完全拒绝了他们。先不说时间肯定来不及。问题是他提供的图纸根本不是中国传统弓箭的样子。”杨福喜说，在他的坚持下，吴宇森终于放弃了原画，杨福喜给剧组做了弓、弩、弩，然后让道具按葫芦画瓢批量制作。

近年来，杨福喜录取了十多名学生，但没有一个留了下来。“这种手艺每年赚不了多少钱，学生学完就跑了。”杨福喜笑着说，学生都是年轻人，主要是弓箭爱好者。天一亮，他们就背着弓箭，出去村里射箭，白天和他一起干点活。据他所知，湖南一个学生回国不做弓，主要做箭，生意不错。河北的一个学生学了弓箭制作技巧，然后在当地做了一个宣言。

除了被教过的学生，聚源的工匠就是杨福喜父子。杨福喜的儿子也三十岁了。高中毕业后跟着杨福喜做弓箭，已经十几年了。

“对弓箭等传统手工制品的需求极其狭小。没有非遗产项目的保护，我们的传统手工艺行为很难继承和发展。”采访结束时，杨福喜感慨地说，市场在大幅萎缩，这是很多传统工艺传承中的一个大问题。尽管如此，他仍在为这一技能的传承而努力。

■补白

古代弓箭类型

踏板弓:用于古代步兵作战和狩猎。弹性好，射程远，精度高，工艺复杂，是古代战场冷兵器中不可缺少的远程武器。

弹弓:古代骑士和飞镖使用的。它主要发射弹丸，这是自卫的非致命武器。后来成为桥牌表演者的表演工具。

硬弓:古代武术考试中用来测试选手力量的工具。弓很宽很威武，力量很大，一般人很难拉开。后来就成了桥牌表演者的工具。

弩:很有地域性，主要在北京。鸽子饲养者必须有很高的准确性。主要用来打鸽子或者鸟。

汉弩:汉代强力步兵弩。双脚踩弓拉弓弦挂在扳机上，可以长时间瞄准，射程非常远。太重了，不能马上用。用于守城和攻城。

马弓:弓短，制作与步弓相同，主要用于骑兵。因为用在马背上，弓身长度缩短，增加灵活性。利用骑兵的冲锋速度来弥补射程的不足。

匣箭:弩上增加一个箭匣，可以放十支或二十支短箭，可以连续发射。优点是射速快，缺点是功率小，射程近。因为诸葛亮在战争中使用过，所以很多人误解为诸葛亮连弩。其实早在诸葛亮之前300多年就有了，主要是防御土匪或者驱赶田野里的鸟兽。

床弩:很大，需要六到八个人操作。利用三弓的交互力增加射程和威力，主要用于攻城战。由于体积大，不利于运输，基本都是现场组装、使用、拆卸。它可以发射木桩与城门相撞，或者将木桩射入城墙供士兵翻越。是古代战场上不常见的攻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