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心却留不止 校园霸凌令人愤怒却不能严惩，我们怎么办？

日前，北京延庆初中生被强制吃粪的视频再次引起公众对校园欺凌的关注。26日，延庆警方发布通报，向社会公布事件结果。

根据通知，警方及时高效地查明了事件真相，并依法依规处理了涉案人员。

应该理解对公平和正义的渴望

然而这个结果却引来了众多网友的质疑甚至攻击。因为在很多人眼里，无论是“未满14周岁不予处罚”还是“未满16周岁不予行政拘留”，这7名学生其实都是不受处罚的。

大量网友对没有实质性处罚的结果表示愤慨:强行吃粪在成人世界是不可想象的暴行，但这些学生并没有因为年龄而受到处罚。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些学生这样造人，法律也不能给他们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我这样造人，施虐者会觉得法律对我无能为力吗？从长远来看，施虐者可能会变得胆大妄为，愈演愈烈，校园欺凌也会愈演愈烈。

不用说，公众的质疑是有道理的。这种理性来自于大众对公平正义的向往，对欺凌的蔑视，对受害者的同情，甚至是感同身受。如果我的孩子被欺负，我希望违法者受到严惩。

人的共情是要理解的。

惩罚是一个棱镜，首先是违法行为的成本，其次是失范行为的矫正，另外是公众的情感满足。合法光束只有准确地射入棱镜，才能散射出七彩的光。

正因为如此，习近平总书记一再强调，应该努力使人民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到公平和公正。

法律不止于惩罚，它看得更远

但孩子的问题更复杂，或者更简单:在他们的世界里，打碎一件古董和打碎一个玻璃可能是一回事。如果因为打碎了一件古董而互相挥拳相向，不加解释和教育引导，类似的事情就会发生，甚至成为叛逆期的常态，向更严重的错误方向发展。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惩罚的棱镜上，暴力少年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也谈不上矫正。长此以往，结果会一次次伤害大众的感情。法律失去了色彩，与公平正义的价值追求背道而驰。

就此次事件而言，公众的质疑集中在此类行为并未受到处罚这一事实上，其中包含了更多的对辱骂行为的愤怒和对缺乏处罚所导致的法律真相空地带的担忧。与其呼吁严惩这七名学生，不如让失范付出代价，避免类似现象。在这种价值共识下，“未成年人问题”的矫正将不再局限于惩罚本身。

如果换个角度想，如果孩子犯了错，你希望世界在惩罚他之后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愿意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一切吗？

纪律处分很重要，但一次拘留绝不是管理校园欺凌的全部。一方面，未成年人的心理和生理不成熟，对世界的认知不全面，导致其行为任性随意。所谓“孩子不重要”，恰恰是这个道理。另一方面，未成年人的行为具有高度的可塑性，学校、家庭和社会的综合引导对其示范行为的矫正起着重要作用，因此他们有更大的机会成为另一个人。

法律往往只评价一件事的对错，而不是一个人的好坏，但对于孩子，法律希望他们能接受教训，给他们一个从此做好人的机会。

用法律的温度抚慰受伤的心灵

客观来说，公众的关注其实是一系列的质疑——法律对未成年人的这种特殊保护会成为未成年人问题的护身符吗？一味强调保护而忽视惩罚会不会让校园霸凌越来越严重？法律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安全了吗？

这一事件的结果并不是7名学生不会因为是施虐者而被惩罚或执行，而是他们还没有到接受或执行惩罚的年龄。保护他们的不是施虐者的身份，而是法律本身对未成年人提供了特殊保护。再激烈的情绪，再愤怒的情绪，都不是惩罚一个人的依据。法律本身就是我们共同坚持的价值。严格守法不仅是行为准则，也是执法的底线。

诚然，惩罚是法律的应有之义，没有惩罚的法律远非震撼和约束。就像没有一块板子造成的痛苦一样，无法体会受害者个人所遭受的痛苦。解决校园霸凌问题，法律的意义不仅仅是惩罚。任何形式的校园欺凌都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但解决校园霸凌的前提是依法治理。我们不能只接受法律强制让施虐者感到“痛苦”，而不尊重法律对每一个主体的平等保护。

不执行处罚或不处罚也是一个有分量的负面法律评价。构成寻衅滋事是对几个学生行为的法律定性。以法律的名义告诉这些学生你错了，远远强于老师和家长的说教。《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免除这些学生的处罚，但受害者及其监护人仍然可以拿起民法的武器，以侵犯其人格尊严和健康为由对施虐者及其监护人提起侵权诉讼，并向施虐者寻求经济赔偿和打击。虽然对人身自由的限制是“快乐的”，但对经济利益的剥夺也是“痛苦的”。人格虽然无价，但法律绝对可以支持一切合理的诉求。

这是法律的温度，这也是法律的力量——在无法寻求惩罚的情况下，有严格的制度来捍卫不可侵犯的权利。愿每一份对公平正义的向往都能得到理解，愿法律神圣的尊严得到尊重，愿校园回归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