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森 对话赵梓森：5G无法取代光纤通信，至少还要用2000年|“致知100人”04期

《经济学》杂志和搜狐财经的《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致敬》系列访谈——《认识100人》第4期(点击进入主题)

赵子森1932年生于上海，从小热爱科学和生产。从浙江大学农学系和复旦大学生物系退学，1950年进入上海交通大学电气工程系，之后致力于中国光纤通信产业的发展。

1976年，赵子森带领团队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开发了中国第一根实用光纤，推动了中国将光纤通信纳入国家通信发展战略，创造和设计了中国光纤通信技术方案，建立了连接全国的光纤通信线路，推动了光纤到户工程，让我们可以享受到今天无线通信和互联网带来的便利。

现在正值壮年的赵子森，还在中国科研的第一线苦苦挣扎。两年前还承担了两个国家重点科研项目。虽然头发花白，听力不如以前，但87岁的赵子森在谈到自己的研究项目和领域时，有力地讲述了过去的故事。

这位嘉宾:“中国光纤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赵玉森

经济期刊&搜狐财经:毕业后你被分配到武汉邮电学校当老师，一个个突破理论算法。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赵子森:1964年，哥哥在复旦大学电子电路专业当助教。当时他的专业对梅森公式有了新的解法，但是他证明不了，就发给我让我证明。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基础也不错，就立刻证明了。

同时我也找到了一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用“0-∞解网”来求解“梅森公式”，于是我写了一篇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当时，许多科学家称赞这篇文章是一个突破。

其实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连苏联1-3级的书都看不懂，所以毕业后就利用别人打牌下棋的空闲时间自己再去学数学微积分和数学方程，然后水平不断提高，可以在理论上创新，写那篇文章。

这对我影响很大。直到现在，我每天都在学习和阅读国内外的各种论文。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1976年中国第一根光纤是怎么拔的？为什么选择光纤通信？

赵子森:毕业后被分配到武汉邮电学院任教。后来邮电学院成了邮电研究所，我成了研究员。当时北京有个项目叫“激光大气传输通信”。两年后毫无进展，项目及其执行人被派往武汉。当时我们学院的领导徐夔说项目进展太慢，于是我就在技术好的赵子森之后被任命为项目负责人。

当时我问原项目的研究人员“为什么进展这么慢？”他们回答说:“没有仪器，比如研究用的准直器，一年后才会交付。”当时全国的工作进度都不正常。

于是我用最基本的方法开始了我的实验。太阳光是平行光，可以用来校正抛物面天线的聚焦。于是我们把天线搬到楼顶，用太阳校正天线，非常成功。之后我们把整个激光大气通信设备搬到了当时武汉最高的建筑——六都大桥的水塔上，青山航道工程学院的一栋高层建筑上，实现了“大气传输激光通信”。

但是有一个问题，如何在雨天进行大气传输？

1972年底，我在一次会议上听说，美国正在研究光纤通信，利用玻璃纤维进行通信，从而避免了对雨雪的恐惧。我意识到光纤通信大有可为，我也提议在国内研究光纤通信。当时有领导说:“玻璃怎么沟通，赵宇森，别瞎折腾了！”

但是有领导表示支持我的研究，说可以试试。因为大部分领导不了解，光纤通信被视为可有可无的小项目。所以当时我们没人没钱，我就和几个老师一起做化学实验，他们是在实验楼厕所旁边的保洁室里志愿的。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在一次实验中，因为我和同事配合不好，四氯化硅在室温下沸腾，喷进右眼，引起剧痛。产生的氯气让我晕倒在地。我被送到医院进行急救。医生说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我在苏醒，我就让他先用蒸馏水洗眼睛。蒸馏水碰到氯气会变成盐酸，然后给他打了一针输液针。

2个小时后身体恢复正常，马上回武汉医院实验室继续工作。但是我眼睛上有个黑点，过了一两个月就没了。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你害怕吗？

赵子森:怕也没用。虽然出现了黑点，但是不疼。几个月后就消失了，也没什么事。此外，科学研究应该是专门的，航天工业的发展也应该是专门的。当时中国没有条件搞科研，遇到很多困难。现在中国强大了，各种资源条件都很友好。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你在领导工作中有哪些值得骄傲的项目？

赵子森:第一个是光通信。我做了光通信之后，科技部领导知道武汉在研究光通信，认识到光纤通信的重要性，就把“82工程”给了邮电部，也就是1982年在武汉建成第一条实用的光纤通信线路，让普通人打电话。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在这个过程中，有哪些让你印象深刻或遇到困难的地方？

赵子森:最大的困难是技术难度。如果技术上的困难被克服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当时发生了意外。1981年12月29日，已经是年底了，快1982年了。时任邮电部副部长的侯对此十分重视。得知我们已经成功建造了中国第一条实用的光纤通信线路，他非常高兴，从北京飞来视察第八个两年计划。

上午来武汉，下午查。我们在做准备的时候，一个负责机架供电的同事在导电的时候把电机烧了。我们非常担心。领导下午来了，但是我们有问题。然后我调动了试验机，临时做了个破破烂烂的电机。

下午领导来了之后，打通了电话，很开心，说能听清楚。过去，我们的电话都是模拟信号，噪音很大，但现在它们是数字信号。这是中国第一个数字电话。后来，武汉光纤技术在全国各地得到应用。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拔光纤后如何实现规模化生产？

赵子森:1978年，国家改革开放后，邮电部提出向国外引进“光纤生产技术”，我是光纤引进团队的技术负责人。

其实很多人都有疑问。我们已经制造了光纤。为什么要和外国合作？有什么好处？因为我们的光纤制造设备，比如熔化车床，是普通车床，要保持光纤的精度，一两年之内必须更换，而国外的机床都是不锈钢的。

首先我和美国康宁公司谈了合作，他们说可以，但是康宁公司光纤需要氦气。氦气在美国很便宜，在中国很贵，成本也不划算，所以合作没有谈妥。

后来我们和日本住友公司谈合作，他们也说可以，但是当我们提出合同要写明保证光纤应该达到的指标时，他们拒绝写。结果，合同最终没有成功签署。

第三次是和荷兰飞利浦公司谈合作，最后成功签约，在武汉成立“昌飞光纤电缆公司”。我们去荷兰培训，发现我们的技术比飞利浦好。我们的技术人员提出的一些问题，飞利浦专家几乎无法回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引导了飞利浦的技术。

然而，他们的设备比我们的好得多。通过双方的合作，我们生产的光纤质量超过了荷兰飞利浦公司。现在昌飞光缆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光纤公司。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没有你的领先研发，光纤会来中国吗？

赵子森:还是，因为全世界都需要用光纤，但只是早晚的问题。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如何看待被称为“中国光纤之父”？

赵子森:父亲不是父亲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武汉有光谷。其实我们是一群人，大家都很努力。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光纤通信会被5G和量子纠缠技术取代吗？

赵子森: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5G和6G会取代光纤吗？其实4G，5G，甚至6G都是无线通信，手机广泛使用。但是无线在传输的时候，每隔几百米就会有一个小基站。该基站使用光纤信道。

所以无线通信是短节，长距离是光纤，不可替代。

卫星通信能代替光纤吗？事实上，卫星通信传输的信息量很小，遇到雨雪天气非常困难。从这颗卫星传到那颗卫星再传到普通人手里是很遥远的事，只有少量的信息。在山区、移动军舰、飞机等地方，可以使用移动卫星通信，但不能代替大面积光纤传输。

所谓量子纠缠，就是一个光量子有几个态，随着其态的改变，另一边的一对光纠缠也会相应改变。但量子纠缠传递的信息太少，量子纠缠的原理还不清楚，也不复杂，不能代替光纤通信。

经济日报&:搜狐财经:你对未来传播世界的想象是怎样的？

赵子森:现在大家都提出了中微子，这是非常非常小的东西。如果它们能穿过地球，就不需要光纤了。然而中微子的产生、接收和控制是复杂的，至今还没有人能简化它。

未来如果中微子可以简化，可能会颠覆原有的通讯。

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无线网络，但仍然需要光纤作为基站。我同意光纤的发现者高琨的观点。他说光纤至少可以使用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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