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脚,没有手,左眼残疾,右眼视力只有03,能写书吗?
他用唯一一只可以活动的左臂,写了一部33万字的自传体小说《极限生活》!
这是一本关于生活的书,一本关于信仰的书,它的精神应该传承下去...
朱延福,你是什么时候想到写书的?
朱延复永远不会忘记死前导师的嘱托。
那是在朝鲜战场250高地的封锁战中。全连官兵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在弹药耗尽的情况下击退了敌人几十次冲锋,只留下满身伤痕的朱延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教官断断续续地对朱延夫说:“一个连的死亡在战争史上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把这个壮举写下来,传给后代,比死亡本身更有价值。如果我们能做到,不要为此而死。酒泉下的人都会记得你……”
教官的委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想告诉后人先烈们为正义舍身的丰功伟绩,共产党人的浩然正气,让后人知道在中国近代史上,有这样一群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人,有这样一种崇高伟大的精神!
朱延复与迟浩田将军
“我开始写“文革”,后来让造反派给我烧了。我有个名字叫“造梦”,但是他们坚持说我在造梦。我...我是战争的幸存者,我永远不敢忘记战友的托付。我想写这本回忆录,实现烈士们的愿望……”
1987年5月,时任济南军区政委的迟浩田将军在沂源县看望了朱延福。“嗯,我支持你的写作!”将军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写信告诉我,我等着看你的书!”
将军的鼓励给了我无尽的勇气。我暗暗发狠。士兵的职责是战斗。我必须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果我这辈子不拿下这本书,我就白当兵了。
他写得很努力。他失去了双手,不得不蜷缩在床上,把什么东西放在截肢的腿上,夹上一个回形针,嘴里叼着笔写字。花了半天时间才“拱”出一个字。如果书写时间较长,信纸会被笔杆浸湿,字迹模糊,书写进度极其缓慢,每天只能写十几个字或几十个字。后来嘴和胳膊一起用,每天写几百个字。后来我把笔绑在手腕上,每天写五六百字。因为弯腰弓背,摆动手臂,弯曲双腿,残臂伤口上的神经会疼痛头晕。
他厌倦了写作。不是一天学会的,文化基础薄弱。多少次?为了一个词,他挪到字典里,查了几分钟。为了写书,他砸了四本字典。他有多少次在睡梦中想到一句“好句子”,于是赶紧起身写下,经常一晚上“折腾”五六次。有时身心完全进入书中,大喊“走!”半夜。杀”又从床上滚了下来...
以下摘自《男人无悔》一书:
其实早在1982年,我从支部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后,就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这本书的构思和策划上。
看到我已经退休了,辛辛苦苦为我服务了几十年的妻子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你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也轻快了……”
我盯着老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休息?我这辈子都没时间休息。你累吗?我们还年轻!你至少要和我在一起30年!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上辈子你欠我朱家的债。这辈子就是专门给我还债的!”
妻子嗔怪但无奈:“我就知道你还想写书!唉!如果你继续折腾下去,我真的怕我给你这个半条命,最后放弃了……”
我安慰妻子,就像对自己说:“我可以不写吗?这两年一直梦到教官来找我,一遍又一遍的问我:‘朱延福,我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我说还没有!教官怒不可遏:‘好朱延福,你要是活下来了,就忘了死去的战友!如果你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和我的同志们就必须和你算账!你说,我能不写吗?我想好了。如果这本书能写出来出版,那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是,那就是我的家族史。这真的不好,即使我最后的话..."
我真正开始写作是在1987年。促使我产生紧迫感的动力,还是因为一场会让我刻骨铭心的讲座。
从40年前的清明节,我第一次给人做报告,到现在,我讲课的次数已经超过1000次,有上百万人听过我的报告。所以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举报王”。我很高兴接受这个荣誉,不管是好是坏。
几十年来,我不停地进进出出企业、学校、事业单位、部队、省省,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没有行业,没有地域差异,没有年龄界限。人们睁开了好奇的眼睛,静静地听着我的叙述。鲜花和掌声告诉我,我的坎坷经历和顽强的战斗精神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人们把我当成了信仰和意志的标尺,力量的象征!这让我感到欣慰。只要一个残疾军人,一个吃过苦的共产党员,能为社会出一点光和热,那就是我的梦想。你不说1000场就是10000场,我要不遗余力!
那一次,某中学的报告写完了,学生们就冲上来,笑着要我签字,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一阵喧哗过后,一个小孩挤到我面前,鼓足勇气严肃地问我:“朱爷爷,我同学都在说这件事,说现在要谈钱,到处都有人找你汇报。你一定从别人那里收了很多钱。这是真的吗?”
孩子是认真的,是无辜的。但这个词就像一个钢锥,深深地刺入我的内心。
心里的剧痛让我清醒。作为历史的见证人,我们有责任告诉孩子,除了钱,还要追求很多东西,也要读很多道理!
这个孩子提出的问题,大大增强了我的使命感和紧迫感。毕竟自己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能有多少精力,能做多久的报告?
书!只写书!写出为义捐躯、追随前辈的革命先烈的英雄壮举;写出无私无畏、愿意为国为民奉献的共产党人的浩然正气;写下一个自强不息,挑战人生极限的残疾军人的奋斗历程和精神信仰!愿他们真的滋润滋润每一颗干燥贫瘠的心,让后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群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人,曾经有一种精神,叫做生生不息,奋斗不息!
1987年,秋风吹来的时候,我开始致力于写作。
但我身处的是一场多么艰苦残酷的战斗啊!
对于一个一天没学过,手里拿着笔,嘴里叼着笔,每天最多只能写出一百多个模糊不清,难以区分的字的人来说,它会是一本几十万字的文学书,它的难度是攻占一个高地!到目前为止,我似乎都不敢回忆自己接下来七年所经历的艰辛...
文学创作的基本技巧,如布局、场景描写、人物刻画,在当时的我是闻所未闻的。
文学的殿堂奇特而深邃。我跌跌撞撞进来,开始每天摸索。
家里人给我带了一大摞书:《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为党奉献一切》《烈火金刚》《雪将军》...我睁大眼睛,像一个饥饿的乞丐,一点一点地啃着,一遍又一遍地啃着,想弄明白,想明白。
阅读的过程充满了困难。两只断臂举不起书页。他们过去经常掀几十页,还得重新开始找。最后,他们抓住了一页。如果手臂力量稍有损失,就会被一声“飘”扯下来。当一本书最终被阅读时,它经常被撕成碎片。
无奈,只能用舌头舔,控制不住嘴巴。我舔了一页就湿了。在读之前,一本书会起皱和膨胀到认不出来。
一遍又一遍往下看,脑子里却空荡来荡去,想不出还有多少路可走。你要回来几次,直到把所有的艺术特色、立意方法、叙事描写、语言特色都找出来,才能记住一本书读完了。那时候的书是完全“报销”的,像烂草一样。
很难写,很难过。
我的“书房”都在床上。先把被子叠成正方形,把两条断腿朝上,然后把书写板压在腿上,把笔含在嘴里,用胳膊夹住笔,一条一条地画,缓慢而笨拙地爬过每一个格子。口水顺着笔杆的细弹簧往下滴,浸湿了信纸,又用另一张重新写了一遍!湿了再换...一开始每天只能写十几个字,几十个字。仅此而已。你要重复几次才能认清楚。
弯弓,挥臂,曲腿,几乎把残缺不全的身体上所有的“零件”都拖进这场“战斗”。书写时间稍长,伤口和伤口神经各处剧痛,购买头晕...
最让我感到痛苦和烦躁的是知识的匮乏和语言表达的困难。
战争的惨烈场面,烈士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但一旦写出来,我的脑子里空一片空白。
多少次,为了描述一个情节,我一直痴迷于冥想。嘴里叼着笔,走到点上当香烟;多少次,嘴巴明明是叼着烟,却被当成笔压在稿纸上;稍有走神,烟雾可能会引燃被子,直到烟雾升起灼伤皮肤,大吵大闹。等火灭了,那些刚刚从我脑子里“挤”出来的句子已经不在了。
脑动脉硬化引起的大脑迟钝和健忘更严重。
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随着剧情的展开和人物的出场,难免会有漏接、倒置、重复、混乱的情况出现。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翻翻以前的稿子,查一查,对我来说就很难了。
我只好把涉案人物的线索和情节的先后顺序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让老婆用胶水粘在竹竿上,固定在床边的墙上,像挂国旗一样做一条长线,以便随时查看。
一天下午,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吹掉了竹竿上的三张纸。我急于完成一个剧情描述,所以没在意。
妻子悄悄推门进来,轻轻地打扫房间。这三张纸被她当成垃圾清理了。
晚上,我碰巧使用了这些纸上的情节和对话。我打电话给妻子,让她从地上捡起三张纸。她看了一会儿。地上什么都没有,还怪我:“看看你的脑子,你糊涂了……”
“不可能,你可以再找找。下午,风吹下来,一共三个!”我有点担心,催促。
妻子想起了扫出去的垃圾,叫了几个孩子,拿着手电筒在垃圾桶里翻找,但还是有一张纸的影子...
我气得把书写板往老婆身上摔。荣先生委屈的热泪盈眶,默默地忍受着。
寒冬已经到来。
狭小的船舱里,厨房里可怜的炉火抵挡不住北风的呼啸,房间里也没有冰室一样的热气。腿也可以塞进被窝里,但两只握笔的断臂必须裸露在外。如果用衣服隔开,会影响握笔的神经敏感度。
我的胳膊渐渐冻麻了,失去了知觉。笔尖根本碰不到纸,但我察觉不到。我仍然握着笔,机械地滑动书写。半天过去了,纸上没有字迹...
夏天更糟糕。
房间闷热难耐。风扇不敢开,怕纸乱了。
写几个字之前,汗水就像一条小溪,顺着手臂流下来,流到笔,浸到纸上,一片模糊。老婆再也受不了了,悄悄进屋站在我身后扇蒲扇,但“扑扑”的声音让我越来越烦躁,只好又把老婆赶出家门。
长期刷搓,两臂伤口经常磨烂溃烂,有脓出血,疼痛难忍。
孩子们不忍心,一次又一次由我口头提出,他们代笔,但我认为总是隔着一层东西。毕竟孩子没有那种亲身经历,思考的时间会更少空。他们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为死去的灵魂感到难过。
写作进度极其缓慢。
焦虑和疲惫让我不分昼夜,历史和现实也分不清,几乎进入疯狂状态。
在睡眠中,我常常恍惚地起床,然后一脸茫然地躺下;半夜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历史,像是在枪林弹雨和冰雪中杀人。我哭着从床上滚下来,甚至爬出门外,我仍然不知道...
这么多年的写作,长期的身心疲惫,让各种疾病接连袭来。残缺不全的身体就像一台超载的受伤机器,每一个部分都被不断地“惊动”。
特别是失去眼睛的左眼眼窝开始流出黑黄色的血。附在上面的纱布本来是每天都要换的,但创作却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我对任何人的劝阻都充耳不闻,在屋里关了好几天。最后左眼开始剧烈疼痛,右眼随之出现间歇性短期失明。
一天,卓一,一个六岁的孙女,轻轻地走进了房子。全家数着她的“脸”,自由进出我的“书房”。
为了避免扰民,荣就像一个看门人,每天守着门,除了没有人愿意进屋。
孩子们手里拿着一杯水,进门后,他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和床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皱巴巴的信纸。我灰白的头发像草一样直挺挺地立着,胡子拉碴,脸色蜡黄,两颊深陷塌陷。
看到我的这张照片,卓一的小脸有点害怕。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想转身就走,抬头有点不情愿的盯着我的脸。
我试图对孩子们微笑,但嘴角的痉挛突然让我的左眼剜了出来。我忙着抬起胳膊,摸着附在上面的纱布,可是纱布已经成了硬纸板!我一咬着牙,两条断臂一蹭,纱布就掉了。
卓一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大叫一声“哇”。
原来在脓液里泡了几天,眼睛周围全溃烂了,黏糊糊的黄色液体不停地淌出来,半边脸变得狰狞可怖。
听到哭声,家里人慌了,根本考虑不到“禁”。他们一起冲进来。大女儿急着抹中国的眼泪,家里太多厨子强行把我抬到医院。
不仅仅是眼睛,残肢断腿的伤口都被感染了。医生语气沉重:“不抓紧治疗,又有截肢的危险!”
我很快发起了高烧,浑身开始抽搐。我几乎干涸的心脏一直在微弱地跳动..."
七年过去了。
两千多个炼狱日日夜夜。
七、改稿的篇幅和难度。
就在这时,1996年7月的一个大热天,一部33万字的自传体小说《极限生活》终于来到了我的眼前。
我不知道该如何忍住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抬起来。我的心是如此虔诚,以至于我甚至不敢用墨香翻过它的书页。
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恭恭敬敬地把战友的名字写在书的扉页上。然后跪下,划火柴点燃。
当蓝色的火焰跳起来的时候,眼泪终于从他的脸颊上滚了下来。在跳动的火焰中,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血渍,看到了自己在七年苦难中跋涉挣扎的身影。我甚至可以看到,此刻的章节和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一首悲歌和一曲挽歌,一直唱到了等待已久的烈士们的灵魂,漂浮在浸透了他们生命和忠骨的山河之间...
我松了口气,松了口气,极度疲惫的身心仿佛找到了字里行间最舒服的呼吸角落。我很安静,又轻又亮空。胜利的喜悦让我如释重负,不仅是身体上和精神上,心理上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幸存者,总觉得自己欠了战友什么。作为一名军人,我甚至觉得自己忘记了教官的委托,这让我害怕,让我羞愧,让我的心像巨石一样承受着重量。
但此时此刻,也许我应该给自己一些安慰,也许我应该给自己的内心一种解脱。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值得,能不能不辜负将军的鼓励和信任,能不能得到战友的认可和认可...但是我毕竟已经尽力了。这是我唯一能感到舒服的事,也是我能呼吸的唯一理由。
虽然命运给了我太多的苦难,但幸运的是,我总是以一种战斗的态度面对它。当然,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苦难,我难免会有犹豫和彷徨。当我终于一个个战胜和征服了这些磨难,我庆幸自己的坚韧和坚韧。还有什么比能够自立自强,以WINNER的姿态生活更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呢?
让我们一起挑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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