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高智商鬼故事】民谈：夜车、巨牛怪和三只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徐昆志怪笔记小说《柳崖外编》，翻译时稍有改动。

吴三桂作乱的时候，他手下有一文一武两大牛人，一个叫马宝（或者马三宝），乃是武将，悍勇异常，堪称吴三桂麾下第一猛将；一个是文臣，足智多谋，人们把他比喻为诸葛亮，都叫他小武侯。

吴三桂死后，其部下还有不少，清军主帅要清理其余部，但没有好办法。

有人献计给主帅，说：此时，我们已经全方位胜了，但是要想剿灭余孽（指吴三桂残存部下）却不容易。如果用武力解决，对面会拼死抵抗，困兽犹斗；若是智力解决，对面又有小武侯，实在不容易。依我看，不如先打击小武侯，小武侯败了，马三宝一勇之夫就不足为惧了。

主帅问道：如何打击小武侯，除掉对方的智囊（小武侯）呢？

此人则说：自然是对症下药，以智对智。我听说被废掉的潘太守喜欢酒，真性情，跟小武侯意气相投，互相欣赏，为什么不派他去呢？

于是，潘太守被征召安排，他带着四个仆人就出去了。因为当时战乱多，关隘查得严格，所以潘太守和仆人只能翻山越岭，去吴三桂余部的地盘，找小武侯。

潘太守带着仆人，爬山穿林，来到一座山前，看到有几间茅屋，门都关上了，但里面却有人说话，声音很清晰。潘太守前去敲门，里面的人却说，自己相貌丑陋，不敢开门，怕吓到太守。

潘太守大笑，说：我历经艰险，九死一生来到这里，无数次看到毒虫猛兽，却也没有丝毫畏惧，怎么会怕人呢？再说了，我虽然还没看到你，但是已经听到你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是邪恶之辈，快开门吧。

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门。众人一看，此人居然有三个脑袋，每个脑袋又有两副面孔，都是青色和紫色相间，耳朵、眼睛、嘴巴和鼻子，或是一条直线，或是一条横线排列，眉毛却都是统一横着，两眉毛之间还长着一寸长的毛，像血一样红。

看到这样的怪物，四个仆人都吓得跌倒了。潘太守却不畏惧，盯着怪物一直看，目不转睛。

怪物平静地说：你们不要怕，这座山绵延千里，一共有三个怪物，我是其中之一，叫“怪而不怪”。过了这里，一路几乎没有人烟，还有“不怪而怪”以及“怪而怪”。你们不要盯着我的相貌看，也不要以貌取人就行。

说完后，怪而不怪邀请他们进来，让妹妹献茶。太守确实渴了，于是进屋坐下了。怪物妹妹端茶来了，也是三头六面的怪物。

太守并不怀疑，端茶喝了，味道还不错，感觉比龙芽凤叶还好。

怪物又说：我妹妹会算卦看相，让她替你算一卦如何？不等太守说话，妹妹说了：老爹为人坦荡，颇有胸怀，见我兄妹毫不畏惧，非凡人也，此行一定能成功。只是，你的仆人中，如果眼睛凹陷，则不能跟你一起去。

潘太守谢了，随后告辞。兄妹两人把他送出门，又交待了潘太守：这一路前去，千万不要靠近山涧，一定要晚上赶路，白天不可以，遇到寺庙也不能进去，听到声音也不要去看和尚。说完后，兄妹回去关门了。

太守听从了兄妹的话，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三天之后，几人看到一处山涧，天已经快亮了，潘太守想到怪而不怪的话，不敢靠近山涧，趴在一边休息。就在此时，天上一声响，有个大物飞下来了，靠近山涧后变成了牛，身子跟山一般高，它张嘴一吸，河水都被喝干了。

喝完水后，巨牛又长鸣一声，虎豹猿猴等动物来了几十个，都在巨牛嘴边停下了。巨牛张嘴就吸，这些动物却不反抗。喝光了几十头动物的血后，巨牛大吼一声飞走了。

潘太守这才明白，这头巨牛应该也是三怪之一，自己幸亏没从山涧旁边走，否则小命不保。

歇了一天，吃过饭后，众人继续赶路。奔波了几十里路后，大家累了，正好听到寺庙的钟声，大家加快步伐。来到寺庙前，一个仆人大喜，说：这下，可以好好歇息了。潘太守不同意，说：你忘了那对兄妹的话了吗？不能到寺庙里看到和尚。

那仆人不听，居然还是进了寺庙。太守急了，跟上去要阻止他。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大雄宝殿。那仆人还不服气地说：主人，你想多了，我们这不是进来了吗？什么事也没有。言毕，一阵怪风刮来，太守和三个仆人连忙藏到大殿后面。

前面那个仆人不怕，不肯躲避。怪风过后，来了一个和尚，看起来很恭敬，披着袈裟，手持念珠，似乎就是个普通和尚。

仆人问和尚要斋饭吃，那和尚却摸着仆人的背，说：你看起来挺肥的啊，行行好可以吗？仆人正觉得奇怪，和尚已经变成了夜叉，两只手直接把仆人撕开了，几下就吃完了。它没吃饱，又闻到了生人的味道，于是伸着鼻子嗅。

眼看夜叉要闻到自己了，潘太守惊慌，此时外面传来巨大的响声，随即有一个红色东西进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大舌头，足有五丈长，夜叉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大舌头卷过去吃了。太守瞥了一眼一看，那怪物正是山涧旁的巨牛。

牛怪吃了夜叉，又飞走了，太守和三个仆人这才敢出来。那个被吃的仆人，正是眼睛凹陷的仆人，那对兄妹所料不错。

此时，潘太守对仆人说：你们知道了吗？牛怪就是怪而怪，夜叉就是不怪而怪，怪而怪吃了不怪而怪，我们多么幸运啊！但是，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多亏了怪而不怪啊。说完后，他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候，尘土飞扬，旌旗蔽天，原来是小武侯来了。潘太守说了一番话，小武侯立马表示归顺，并设计活捉了马三宝，云南就此平定。

小武侯听说了怪而怪，带三千士卒埋伏，看到怪而怪后，他让强弓劲弩一起发射，数千支箭全部射在怪而怪身上了。但怪而怪似乎并不痛，喝了动物血后飞走了。

后来，潘太守感怪而不怪兄妹的救命之恩，带着金银去答谢。但是，再找到茅屋时，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个炉子，一个瓶子而已。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但是这么长的故事，究竟是要说什么呢？我以为是在说三类人。

第一类人，是像不怪而怪（夜叉）一样的人。表面上看，不怪而怪就是和尚，慈眉善目，所以大家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他本来面目却是夜叉，趁你不注意就吃了你。有些人便是如此，当面不怪背后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小人。

第二类人，是像怪而怪（牛怪）一样的人。表面上看他很奇怪，背地里他还是很怪，你以为他是坏人，但他可能会帮到你；你以为他是好人，但他又可能会吃了你。表面你看不透，背后你还是看不透，这是两面人。

第三类人，是像怪而不怪（三头六面人）一样的人。表面上看，这样的人很奇怪，很吓人，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奇怪，心地也很善良。甚至，他们可能有几幅面孔，看起来两面三刀，但本质上他们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