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嫂嫂吴姐姐来电话,告诉我说,哥哥因感冒从新华医院的病房转进了重症监护室,当时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过了几天,吴姐姐又来电话,说是哥哥病情加重,医生需要插管治疗。听到后,我心中一怔,90岁的人,经得起插管吗?这不是加重病人的痛苦吗?许多老人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过了三天,吴姐姐来电话,说是插管后,哥哥变得很烦躁,医生又给他打镇静剂,她说这实际是麻醉剂。听完吴姐姐的电话,那几天,我一直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
2月25日上午,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吴姐姐打来的电话,心里自然地感觉到大事不好了,我拿起电话,吴姐姐在电话里伤心地对我说,哥哥去世了!他走了!我拿着电话发呆,不知要说什么,停顿了一段时间,我问吴姐姐,哥哥的后事及追悼会何时开?她告诉我,现在我还没定,定下来以后再告诉我,要我暂时不要去上海,她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学校的领导已到医院了,等空下来打电话告诉我。放下电话我感到无法形容的悲痛、惋惜,茫然无措,哥哥昔日慈祥的笑容、睿智的眼神、亲和的言语,对爸爸妈妈真诚的爱、对我们弟兄姐妹的关怀和对下一辈的期望……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戴复东
复东哥哥是我们兄弟姐妹中的老大,他和父亲接触最多,是对父亲优良品德感悟最深的孩子。父亲于1942年赴缅抗击日寇时,在昆明与家人别离,家里谁都没有想到,这是我们的永别。1942年7月的一天,哥哥上初一,在学校操场上的双杠上锻炼,一位高年级的学生。问他,你是戴安澜的儿子吗?哥哥回答道,是的。那位高年级的学生说:他死了!说完转身就走,哥哥在双杠上不自觉地手一松,从双杠上直接掉到了地上。他没有感到疼痛,而是十分悲伤。
他想到,1942年初,父亲曾叫哥哥从昆明往保山去看他,那时接着信的哥哥发自内心地快乐。他于2月10日到保山,见到了半年多未见的父亲,他看到父亲身体健壮,精神昂扬,心中异常地欢喜。他想到那些天父亲天不亮就带他去连队督促军训,晚上回到驻地一起学习的情景。想到2月14日他随父亲离开保山到下关检查,晚上住在一家旅馆里共度旧历的除夕,父亲对他说,你的祖母健康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有你叔叔、姑姑和你的篱妹在她身边,你的母亲和靖东、澄儿又在昆明。只因奉命远征,以致一家老幼不能团聚在一起,我要快快打败日军,希望明年我们家庭能够团聚一起,过个胜利快乐的新年。
复东哥哥记得父亲在讲这些话时,他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静静地听父亲讲话,那时是冬天,但他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暖,于是快乐地吃饱了一顿年糕。他从父亲的讲话中感到父亲对父母的孝敬、对家人的爱,而这些已成为过去。他想到父亲的讲话中曾谈过,在生活中,父亲像太阳,母亲像月亮。父亲由于人事和事务的繁杂对家庭的态度偶有失真之处,但其真实之心则如太阳一样公开而慈惠;而母亲之爱如月光清澈明朗,子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因而母爱之伟大在于此。
父亲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翻滚盘旋,看到亲爱的母亲多少天来用枯瘦的手擦着眼泪,甚至还昏厥了好多次,更使哥哥悲伤的心情更加沉痛起来。特别是这个消息要隐瞒年事已高的奶奶,妈妈和他不能在家里公开地表露出感情来,白天装着若无其事,到了晚上,母子则是无法掩饰的悲伤!到了秋冬季节的一天晚上,奶奶和大家在一起烤火,说是安澜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给家里来信,妈妈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谈好,靖东哥哥小,不懂事,就说爸爸已经死了,奶奶听后,悲痛欲绝,大哭了一场。
1943年4月1日在广西全州,全国公祭戴安澜将军,庄严隆重高规格的仪式,给了哥哥极大的教育震动。他决心不再调皮淘气,要勇敢地生活下去,帮助妈妈把四个孩子养大成人,将照顾好爷爷奶奶的责任承担起来,这对于一个15岁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艰苦的责任担当。他决心学习父亲忠于国、眷于亲、慈于幼的良好模范行为,学习父亲热爱学习、刻苦钻研、热爱国家、严于律己、不贪私利,为了国家不惜牺牲自己的优良品格。
戴安澜、王荷馨与子女合影
从此,复东哥哥对自己严格要求、努力学习,同时他对我们弟妹十分关注。记忆中,当哥哥每周从清华中学回家时,吃过晚饭后,常带着姐姐藩篱,哥哥靖东和我在花溪家外面的山路上散步,讲故事给我们听,教我们唱歌。他唱一句,我们跟着一句,我们唱对了,他就表扬,有几次表扬了我,我真是说不出地高兴和开心。我在花溪上幼稚园,有一天放学回家,在路上捡到了一个纸质信封,我就拿着回家了,那天正好哥哥在家,我就交给了妈妈和哥哥,他们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钱,妈妈和哥哥就对我说,你捡到的是钱,这是别人的钱,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拿,丢钱的人一定很着急,一定要想办法还给人家,以后捡到东西不能自己留下,一定要还给人家。哥哥按妈妈的要求写了个拾物启示,贴在家门口的大门上。第二天来了一位先生,说了信封的样子,说是信封里面是他的工资,哥哥问了他有多少钱,那人说的数字与信封里面的数目相符,哥哥就交还给这位先生了。这位先生要拿些钱谢谢我,妈妈和哥哥都谢绝了,说小朋友这样做是应该的。我那时虽然很小,但妈妈和哥哥的做法给我印象极深,让我知道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捡到也不要拿,还要千方百计想办法找到失主还给他。
我和靖东哥哥小时候调皮,有一次去花溪公园的一条石块堆砌起来的滚水坝上玩,我们踩着不过水的石块,从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跨步跑回来。不巧这天哥哥从这边经过,看到我们,他态度十分亲切地对我们说,你们真勇敢啊,来来来,慢慢地过来不要急。平时哥哥给我们的感觉是对我们十分严厉,我们都有些怕他,今天这么和蔼,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等我和靖东哥哥回来岸边后,他态度变得十分凶狠严厉,斥责我们到滚水坝去玩是十分危险的事,要我们保证以后不要再到滚水坝来来去去地玩耍,特别是没有大人在场的情况下。事后靖东哥哥对我说,我们在滚水坝上走时,哥哥怕惊吓我们,所以态度特别好,让我们不紧张,等我们下来了,就给我们颜色看。从这件小事上可以想见复东哥哥在那个年龄就十分会处理问题了。
大约1943年下半年的某一天,在花溪家外的一块平地上,一架日本飞机飞了过来,高度很低,膏药标志清清楚楚,还看到飞机驾驶员的头伸出窗外,我们几个小家伙跳着,冲着飞机模仿“哒哒哒”的枪声,这时哥哥从家里跑出来,对我们大声喊着,趴下!快趴下!不久飞机飞走了,哥哥对我们说,你们乱跳乱叫,飞机上有机枪打过来,你们就没命了。曾任花溪区区长的王辅衡先生,前些时与我相遇时,谈起对此事也是记忆犹新。
清华中学开运动会,妈妈带着我们去了,看到哥哥参加跨栏比赛,跑得好快,我们大喊加油!哥哥参加短跑比赛,也是跑在前头,我那时高兴得不得了,哥哥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我感到他真是了不起!
1947年,在妈妈一个人的组织下,全家人从贵阳迁到南京,父亲的棺椁到芜湖在小赭山即今天芜湖市的赭山公园安葬。奶奶和四叔到了芜湖,四叔在恢复的“安澜高级工业职业学校”工作,三叔一家到了铜陵,姐姐从杭州的姑父姑母那里回到南京,原来的一个大家庭就这样分开了。
1948年初哥哥考上了中央大学,也回到了南京。1948年5月20日,南京学生举行“反独裁、反内战”的学生运动,哥哥积极参加,还为受伤的同学献血,因为他是O型血,所以他献血量也最多。妈妈听到以后,十分心疼,要他注意安全,当时中央大学地下党的负责人王镜如对哥哥十分信任,他经常拿一些材料给哥哥,放到我们家里,其实,那时妈妈心里也清楚这些材料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但是她没有阻拦,而是给予收藏。因为在那个环境下,我们家是十分安全的。解放了,他们才把材料拿走。这件事是我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哥哥要去与在南京第二机床厂工作的王镜如联系时,才告诉我的。
王荷馨和复东、靖东、澄东
爸爸牺牲后,家中的生活情况一落千丈,母亲靠出去做小工、变卖家中一些衣物来维持生活。我那时上小学调皮,又在长身体的时候,看到有钱的同学吃这吃那,心里也希望能有吃的,其实也就是烧饼夹油条。有一天我看到收破布烂棉花的人到我们住家的门口,我问他哪些东西可以卖,他说什么东西都行,我到厨房东看西看,拿了一个铝制的盆给他,他说不值钱,只给了一二毛钱,我当时只想有钱能吃到东西,就卖掉了。晚上,妈妈回来发现她平时用的盆子不见了,就到处找,问我知道不知道,我开始不敢说,看到妈妈几天来在家里小脚来回走着找,就胆怯地对妈妈说,是我拿去换钱了。妈妈一听非常恼火,狠狠地打了我一下,问我为什么要卖。我说饿了,想吃的。妈妈说,你可以对我说啊,我可以给你买的啊,你这样做其实就是偷东西,知道吗?哥哥从学校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后,找我谈话,我心里想一定要挨打了,可能还不轻,但是哥哥并没有打我,态度还蛮和蔼的,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家里没有什么吃的,肚子饿了,看到有些同学有钱买东西吃,因此就干了这个事。哥哥对我说,你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一定不要鲁莽,凡事要好好想想这样做对不对?后果会怎样?又说妈妈告诉我们,爸爸在家说得最多的两句话,一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的需要就是我们的责任 ,还有一句是人穷志不穷,要有志气,不要看到别人有了,自己也想有,不要贪图享受,要能够自己克制自己。我们兄弟一定要学好不学坏,做有志气的人,这就是对爸爸妈妈最大安慰。那天哥哥说了许多话,有的用语我听不懂,但是我感到他是真心要我好,希望我懂事,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好孩子,成为爸爸妈妈的好儿子,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时间过去了70多年,但哥哥的一席话,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特别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穷志不穷,办事不鲁莽,这些话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些话的理解和认识也在不断地深化。
1952年秋,哥哥和吴姐姐大学毕业同时分配到上海同济大学建筑系当老师。记得哥哥第一个月拿工资给妈妈寄来生活费,妈妈非常高兴,带我去邮局取钱。妈妈欢喜的心情也感染了我,从此家里就有了稳定的收入,生活就安定了。1953年初,在哥哥的安排下,妈妈带着靖东哥哥和我一起迁到上海。
1953年冬,哥哥和吴姐姐结婚,嫂嫂善待家人,全家欢聚一堂。1955年1月15日,哥哥嫂嫂的孩子出生,其时正值朝鲜停战协定签字,哥哥给儿子取名维平,意思是维护和平,让人们过上安定的生活。姐姐因为参加了志愿军,家里是军属,是光荣之家,过年过节,地方慰问,家人其乐融融,妈妈生活得很幸福。
1955年,姐姐由朝鲜复员回到上海。她一直在志愿军炮兵司令部工作,司令员是黄埔5期生高存信,政委是刘春。姐姐说她在部队每次填表时,家庭出身一栏填写的是反动军官,但是领导对他十分信任,她努力工作,还评上三等功。复员回上海时,司令员和政委对她说,你们家应该是革命烈士。姐姐回上海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可以写信给李济深老先生,请他出来证明。后来哥哥与姐姐以妈妈的名义给李济深先生写了信,他老人家向中央反映。不久,中央内务部发了《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给家中,妈妈、哥哥和全家人都十分高兴。
1956年靖东哥哥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全家人都十分开心。
1959年,我考上在南京的华东水利学院河川系水工专业。哥哥只要是出差到南京,就会到宿舍来看我,十分关心我的学习生活。他告诉我一定要学好基础课,这是进一步学好专业课必不可少的。他说学水利工程是艰苦的,但是一定要不怕苦,鼓励我到实践中去,在实践中学习,在实践中提高。我大学毕业时,在分配志愿一栏中写道:听从祖国的需要,这是哥哥对我教育、影响的结果。
在我工作前后,哥哥对我谈了许多如何做人做事的话,其中两句话我始终不忘,那就是一个人要有事业心,要有责任感。他说,你要有了事业心,你就会在业务上努力地去钻研、去实践、去思考、去探索,最终才会成为你所从事专业的行家里手。他说你有责任感,你就会努力地去工作,认真地去工作,负责任地去工作,不推卸责任,兢兢业业地去把工作做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对于国家、对于人民有用之人。
1997年在自己设计的河北省遵化市国际酒店前留影
哥哥在做人做事上一直是严格要求自己,他热爱自己的专业,孜孜以求,而不去追名逐利。有一件事让我对哥哥肃然起敬。民革中央主席李沛瑶先生在90年代后期去世了,为了寻找民革中央的负责人,贾亦斌老先生专程从北京到上海,在我的姐夫民革党员俞继华陪同下,去和哥哥谈话,希望他到民革中央工作。结果哥哥婉言谢绝了。上海市民革换届,希望哥哥去工作,时任江苏民革主委的童傅先生找到我(那时我已到江苏省委统战部工作),希望我去做做哥哥的工作。我到上海后,与复东哥哥交谈,问他如何考虑这个问题,他对我说:“澄东,我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建筑专业,不仅教学,还有实践,对这个领域我不仅熟悉,还特别热爱,我感到在这个领域我可以发挥我的特长,能做更多的成绩。到党派机关工作,我不熟悉,干不好要影响工作,甚至影响到爸爸的声誉,那我就一定要用许多时间去学习,去处理事务。我年纪也大了,精力不够,我还是干我自己的老本行心里有底。”我已听懂了哥哥的心意,但是我笑着对他说:“到机关工作,行政级别很高的。”他笑着说:“还是另请高明吧。”他那坦然的一笑一语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哥哥把他的专业看成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决心在他的领域里做出更大的贡献。1999年,他成为了中国工程院院士。
哥哥待人谦和、为人虚心、谦下尊上的品质在他的一生中体现得完完整整。我参加工作后,他和我在一起不是滔滔不绝地说教,而是用画龙点睛或身体力行的方式来启发我。他有时会对我说他看到一首古诗的体会,阐述中华文化的魅力。到南京出差给我买《中国书法大辞典》、《古文观止》、许多书法帖子以及他认为对学好中华传统文化有益的书籍资料,对我的学习是很大的推进。有几次,他到江苏水利系统来帮助指导修改设计工作,我看到了他的工作方式。事前他已经把有关的资料详细看过了,但是一开始,他还是要人介绍一下他们设计的考虑和想法,即使他对这个设计有不同的看法,也不一下子谈出来,而是先了解设计者的思路,然后与他们一起探讨,这其中可能还有多次的交锋,最后大家愉快地达成一致意见。他对我说不能以自己的职务或业务上的高低去压制别人,要多听别人的意见,尊重别人的意图,这对自己来说也是能够得到提高的机会。他的这种处理工作的方式,我学习了,受益匪浅。
靖东、复东、藩篱、澄东(从左到右)
1993年下半年,哥哥到南京出差,我和我的爱人陈有馨去看他。哥哥说,明年是爸爸诞辰90周年,我们能不能出一个集子,纪念父亲。我对他说,我对父亲了解不多,搞一个什么样的集子呢?哥哥说,前些时,在台湾的子庄叔叔和安徽同乡会为纪念父亲,把《安澜遗集》重新出版,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去收集一些资料,补充编辑成为一本资料集。我当时正在负责实施通榆河工程,时间很紧张,但是哥哥说了,我们一定要尽力。回到家以后,我和有馨商量,让她提前退休,到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去查找有关父亲的资料。有馨在二档馆查了半年多的时间,查到了父亲抗战时期不少的资料以及有关的报道。我把这些资料、文章和《安澜遗集》给哥哥看,并按照哥哥提出的悼忠烈、葬忠骨、慰忠魂、长相思的分段,编辑成为《壮烈辉煌》,由江苏省政协作为文史资料刊印发布。书的选文、封面设计由哥哥亲自动手,他特别对我说,父亲写给各官长的一段话:“人我之际要看得平:平则不忮;功名之际要看得淡:淡则不求;生死之际要看得破:破则不惧。人能不忮不求不惧,则无往而非乐境而生气盎然矣!”哥哥说,这是父亲做人、做事和对待人生的座右铭,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编辑《壮烈辉煌》是我真正深入了解父亲光辉一生的开始,以后到统战部门工作,接触的资料和人也多了,参加许多纪念抗战和父亲的活动,与哥哥一起参加活动,从他讲话、与媒体交流、和至亲世交交谈的话语中,我深深地感到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同时又是一位平凡而可敬的亲人。平凡是他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对父母孝顺,对家人关爱,以仁者爱人之心与人相处;但是他对国家民族的忠诚热爱让他清醒地知道,为了国家的安危,民族的生存,他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捍卫这一伟大而崇高的使命!
哥哥85岁时因糖尿病住进了上海新华医院,在医院里他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还忙着高新所的事业。特别近二年来,他在工作之余,对父亲和母亲的怀念日益浓厚。我每次去看他,他都会讲到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他要我多多整理好父亲母亲的资料,把他们热爱国家、严于律己、关爱家人、舍生取义的事迹整理出来,作为戴家子女永远学习的家风材料,鼓励家人努力上进。哥哥每当讲到父母的养育之恩时都十分动情,甚至抽泣或痛哭,当我收集到一些有关父亲的资料给他看时,他总是细心地阅读,不时旁证一些资料,看到他的这种状况,我心中十分感动,也十分酸楚。
哥哥去世了,心中悲伤惆怅。吴姐姐2月26日晚上打电话给我,要我给哥哥遗体告别仪式写一副对联,一边最多是15个字。我和吴姐姐说,上联写哥哥传承父亲的优良品德,下联写哥哥自己的成长与业绩。吴姐姐说,她就是这个意思。我一夜未眠、反复考虑,凌晨我提笔写下了这幅对联,上联是:承父志,爱国情,舍生心,取义志,怀正气;下联是:融中外,现代骨,传统魂,自然衣,树一帜。我把对联传过去以后,同济大学的领导和他的同事们把“树一帜”改为“育新人”,我感到改得好!这是哥哥长期工作的朋友们对哥哥做学问目的的高度评价,而我只是从哥哥的学术成就考虑,没有认识到哥哥工作的目的是要为国家、社会作更多贡献。亲爱的哥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隆重的告别仪式,复东哥哥安详地躺在鲜花之中,庄严的国旗覆盖在他的身上,照片上神采奕奕的哥哥,让我们沉浸在他往日的风采中。习近平总书记的问候,李克强、朱镕基、温家宝三任总理的花圈和汪洋、俞正声、王岐山、张高丽以及许多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花圈,还有中央组织部、统战部、住建部等等部门以及亲朋好友、家乡芜湖、无为党委政府的花圈,400多个花圈花盆,近千名吊唁者,把龙华殡仪馆最大的1号大厅都站满了,真是哀荣备至。我在心底里呼喊着:亲爱的复东哥哥,你努力为国家建筑事业辛勤地工作,国家给了你高度的评价。你是敬爱的爸爸戴安澜将军和亲爱的妈妈王荷馨的有出息的好儿子,是我们兄弟姐妹的好榜样和骄傲,是我们永远要学习、永远要怀念的好哥哥。你做事出类拔萃!你做人高风亮节!你是我们家人、家族的骄傲,我们要学习你,要教育后代学习你。亲爱的复东哥哥,你和爸爸妈妈永远在我们的心中!
来源: 戴澄东 《黄埔》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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