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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甘泡泡

黑帮题材的影视作品总能带给观众,特别是男性观众,一种力量感的幻觉。

力量感的幻觉能带来一种唯意志论,仿佛仅凭拳头的意志,就能改变世界。

比如《我是大哥大》中的桥本环奈

纯正的黑帮电影还能“荣升”大雅之堂——

2005年香港导演杜琪峰讲述黑帮“换届选举”的《黑社会》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2010年日本导演北野武关于黑帮无仁义之战的《极恶非道》同样入围同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电影节评委热衷的当然不是子弹打进身体的力量感的幻觉,他们更关心的是暴力背后,被当做道具的身体所能爆发的一切欲望。

《极恶非道》

性格像钟摆的日本民族,总是可以从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

比如当观众对极端暴力感到厌烦的时候,前两天刚完结的漫改日剧《我是大哥大》里的校园小霸王边翻白眼,边暴打黑社会的喜剧暴力反而比正经的《热血高校》更让人感到舒适。

具不完全统计,在漫改达人福田雄一导演的跑偏领导下,不论是千年一遇的美少女桥本坏奈,还是美少年出身的贺来贤人,他们在剧中翻白眼、手舞足蹈颜艺的次数与金庸小说中大侠说“岂有此理”的频率相当。

《我是大哥大》中的贺来贤人

《热血高校》里的小栗旬致力于攀登铃兰男子高中的顶点,而《我是大哥大》里的今井(太贺饰)用一段话就解构了校园暴力的荒诞:

“为什么我的欢乐青春还没有到来,就因为我上的是男校吗?

就这样,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丑出天际的丑女,然后莫名其妙就要跟她结婚,然后就是要为了给她和孩子赚生活费而活下去?

才不要,我不要过这样的人生啊!

我打架又厉害,长得也不差,我这么优秀,为什么非要过这么凄惨的人生啊!”

打架厉害=优秀、正义=铁拳,大概是所有力比多还没有着落的青春期男生最直接的身体诉求。

作为学生的他们与社会既定道德和政治标准的接触大都是抽象的,他们不需要考虑“暴力的成本核算”,能够在校园内外“聚众打架”就像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可以让想象力、热情和奇迹在一次次的“人群陶醉”中,分享着集体存在的感觉。

《我是大哥大》的片头是一段极具80年代摇滚复古曲风的主题曲演唱,贺来贤人饰演的三桥和伊藤健太郎饰演的伊藤活力四射地演唱着这部日剧的主旨:

“当不良少年是男人唯一的勋章,这是我们的人生信条。虽然有时也会痛苦难耐,泪水打转,但我们一直在坚持奋斗。” 

在这些高中男生的世界中,他们有好多奢望,他们想爱,想吃,想打架,这就是属于他们的黄金80年代。

王小波曾经把人一天天老去、奢望一天天消失的过程比喻成“像挨了锤的牛”,再生猛的壮牛也会被生活锤打。

比如在第五集里,由中村伦也饰演的从东京来挑事的真混混也喜欢打架,但他们的打架理由显然比还在读高中的三桥和伊藤这种“温室里的不良少年”更有社会性:

“打架是为了缓解压力”。

集体鄙视脸

经常扮演亦正亦邪人物的中村伦也带着“黑帮宇宙”的杀气冲到了《我是大哥大》的喜剧暴力中。

这个在日本电影《孤狼之血》里能够冲到敌对地盘把仇家耳朵活活咬下来的血腥男人,成了《我是大哥大》里最残酷的“成人暴力”——

把无辜路人的牙齿拔光。

上《孤狼之血》下《我是大哥大》

这种级别的暴力绞杀才是日本黑帮电影中最常见的手段:

西瓜刀砍手指、筷子捅耳膜、猪粪塞满嘴,这些极易造成生理不适的身体摧残连接的是日本民族对死亡和绝望的特别关照。


​同样都是背景为80年代经济高速发展的日本,同样都是打架斗殴,《我是大哥大》打得越闹腾,观众越开心;《孤狼之血》杀得越惨烈,观众越唏嘘。

暴力从来都是一个绝对主义的狂热,一旦这种狂热遭到怀疑,暴力本身的热情就很容易枯竭。

《我是大哥大》中的中村伦

老咖役所广司在《孤狼之血》里饰演的正义警察,喜欢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来维护内心的正义。

上至威胁有黑点的警察集团,下至摆平黑帮集团的内斗,因为在他眼里,暴力是热情退却后理智卷土重来的手段。

他其实是厌恶暴力的,但最终却不得不使用暴力,不得不用暴力的畸变去体验暴力。

《孤狼之血》中的役所广司

但偶像挂的贺来贤人饰演的三桥在《我是大哥大》中使用的“卑鄙暴力”看起来却十分中二和沙雕。

他几乎用尽了反派小人才会使用的招数:偷袭、设陷阱、装死...但观众就是喜欢看这个武力值也不掉线的霓虹韦小宝的校园故事,也更喜欢看到三桥比伊藤早早领悟到:

打架没有规则,谁打到最后,谁就是大哥大。

贺来贤人的三桥

日本战败后的美国占领军总司令麦克·阿瑟曾以一种殖民主义的视角评价他眼中的日本人格:

日本人具有一种自卑情结,他们会在战争胜利时“像孩子般残忍”。天真和残忍同属于日本民族的性格。

1945年后的日本,是被胜利者和战败者共同拥抱的日本。

锻造于战争年代,加强于战败和被占领时期,由于对国家虚弱的长期惧怕以及日本需要顶级计划及保护以实现最大经济增长的广泛信仰,让80年代的日本达到了经济繁华的顶峰。

当然也暗藏了无数的涌流和危机。

《孤狼之血》役所广司和松坂桃李

《我是大哥大》里贺来贤人饰演的三桥所代表的80年代高中生,是政治和经济上的未成年人,文化和生活方式上的成年实践者。

观众在他们身上联想到的是力量所代表的喷涌和爆发感,在生命的安全感减低的时刻。

所以,暴力才能成为这群年轻人的一种颠覆性的穷奢极欲。

贺来贤人的三桥

而属于暴力阴暗面的焦虑和毁灭则被《孤狼之血》所担待。

观众在成人的暴力中,看到了身体作为道具的腐烂气息,看到了日本泡沫经济里尖锐的社会对立。

那些剧烈的纵向社会流动,以及连根拔起的无归宿感,才是让人成为真正的“孤狼”。

所以,只有将《我是大哥大》和《孤狼之血》合并起来看,才是暴力所需内涵的社会成本,也可以看成电影节评委为什么热衷黑帮片的原因之一。

《孤狼之血》役所广司的怒吼

如果说40年代的蘑菇云意象被迫让日本青年一下子从封闭的天皇世界抛到外部世界中来,那80年代的最后——

1989年,裕仁天皇驾崩,昭和时代结束,日本泡沫经济结束;地球的另一面,柏林墙倒掉了,冷战时代结束。

时隔四十余年,经历过日本战后繁荣的青年一代再一次通过外界,以存在主义的方式认知了自我。

他们用来发泄的学园运动、不良文化最终都是要画上句号的,与社会既定道德和政治标准的接触不再是抽象的。

他们也需要在缓慢受锤的过程中,将这些社会的条条框框融合在他们自身经历之中,并被这些经历所浸润。

所以这就不仅仅是霓虹男人的事儿了,也是整个地球上至少一半人会遇到的问题了。

小栗旬在《我是大哥大》中的客串,

就是为了说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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