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民生 关于86版《西游记》的一个未解之谜

从对78版西游记的激烈拒绝，到对龙珠的接受和喜欢，都是中国人逐渐开放的缩影。

传说:杨洁和86版西游记的主要演员

2017年4月15日，《西游记》86版总导演杨洁去世。这部电视剧的拍摄过程再次成为讨论的焦点。二十五集拍了六年，被很多媒体赞为优秀。

但是《西游记》一开始被允许拍摄，资金充裕，然后资金紧张匆匆结束，期间还有一些未解之谜值得关注。

日本版《西游记》引来中国人的不满，央视开始拍摄中国版《西游记》

早在1978年，日本电视台就与中央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现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合作，将《西游记》搬上电视屏幕。与原版相比，《西游记》(78)有了很大的改编。例如，女演员夏目正子扮演唐僧，沙和尚的形象被塑造成一个日本怪物河童。所以，这部剧被央视引进后，只播了三集，就收到观众几百封来信，说这部剧“毁了我们的名著”。随后，央视禁播了78版《西游记》，这是用外汇购买的。

在第78版《西游记》停播的同时，另一部日本电视剧《紫山寺》在中国掀起收视狂潮。据当时一些媒体报道，每次播放该剧，都有人赶回家看，一万多人空。胡耀邦从简报中了解到这一事件后认为，“虽然这只是一种现象，但现象背后的文化饥渴问题不容忽视。”“我们有那么丰富的文化底蕴，那么多的名著，为什么不能拍？”(1)时任央视副台长的洪民生看了两集《西游记》(78版)也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穿超短裙，太出格，面目全非”，希望用特效“拍孙武空进如来肚子里”，拍出中国电视剧《西游记》。②

根据杨洁的记忆:洪民生找到了之前一直在执导歌剧的她，说:“杨洁，你要把西游记拍成电视剧，你敢接吗？”杨之后，答道:“你若有钱，敢，何乐而不为！”洪当即决定:“好！局党委决定，杨洁拍西游记！”(3)在准备作品的时候，“(一)看了日本和台湾拍的《西游记》的一些片段，它们的特效让我大吃一惊，但是内容真的不堪！太离谱了，太荒唐了！汪峰导演问我:‘只要你拍得比他们好，我就满足了！’我回答他:‘你的要求太低了！’开拍之初，正如洪民生所说，“拍西游记的欲望得到全台湾的广泛支持”，一次批给西游记的摄制组300万，还专门从美国订购了一台ADO特效设备。

除了胡耀邦，西游记的拍摄也引起了其他中央高层官员的关注。1982年4月，胡乔木在军事文学创作会议上说:“我们的英雄比紫山寺多得多，高得多...为什么不能写出比紫山寺更好的自己的电视剧...人们需要像诸葛亮和孙吴这样的人...人生没有孙武/[/K0/。(4)1983年4月，邓力群在全国广播电视会议上说，“文艺界的一位同志提出了一个意见，希望不要对中国的国宝和伟大作品过于轻率。过于轻率会损害我们国宝的形象和声誉。日本人拍了我们的西游记，我看了一集……但是他们的西游记离原著太远了。拍《西游记》一定要拍好。“⑤(当时杨洁已经开始拍摄《西游记》)

可见《西游记》在拍摄初期就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视。这也是该剧从筛选演员到现场拍摄顺利进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传说:日本78版西游记

央视态度由热转冷的原因还是个谜

在台湾的大力支持下，杨洁从1982年到1985年一直精益求精，只拍了15集《西游记》。1986年春节，央视集中一次播出前11集(这是第一次连续播出，所以这部电视剧后来被称为86版西游记)。然后根据杨洁的回忆，台湾的支持突然消失:台湾通知她:“没钱！你用光了300万，台湾没钱！”杨洁问:“这是什么？”西游记“只拍一半？”她得到的答案是:“台湾说预算没了！没钱，拿什么？”“没有办法，这是台湾的集体决定。”西游记面临着被腰斩的命运。

为什么会这样？杨洁的解释是得罪了导演汪峰。她在回忆录中说:“大概是因为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拿这么重要的大作当刀子，更何况它已经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都说“预算用光了”，当初也没有预算。”⑥想要继续拍戏，杨洁只能自己拉投资。最后她向铁道部第十一工程局借了300万，拍了10集。

根据杨洁的回忆录，她在1986年春节期间得罪了汪峰。当时杨洁想在电视上连续播放11集《西游记》，需要导演汪峰批准使用ADO特效设备，共同完成剩下的特效工作。杨去找国王要装备，国王责备杨:“我叫你做好转播，你怎么这么着急？”杨和王为此吵了一架。杨认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争吵一定已经足够激怒汪峰，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但没有材料证明汪峰因为与杨洁的这次争吵对《西游记》有很大偏见，甚至故意妨碍其拍摄。据杨洁回忆，杨和王吵架后，汪峰要求杨洁做一份关于申请ADO特效设备的报告。杨洁很生气，拒绝报案。汪峰还是派技术人员协助杨洁，允许她使用ADO设备一个月。1988年春晚，没有压轴戏。汪峰、洪民生、邓在军一同前往天津，邀请《西游记》剧组作为压轴之作。整部25集的《西游记》也是在汪峰担任导演期间(1982-1988)拍摄的。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毫无疑问，央视突然改变了对1986年开始流行的电视剧《西游记》的冷漠态度。

这种由热转冷的变化并不仅限于央视。1987年12月，在《西游记》25集即将全部播出之前，时任广播电影电视部部长的艾智生亲自对影片进行了检查，但发布会只通知了新华社、人民日报外国版和广播电视新闻，只允许发布稿件。这种“冷安排”让杨洁很不平。

在回忆录中，杨洁回忆了这部影评受到的冷遇:

”12月底的一天，艾智生部长和阮副局长林若检阅了《西游记》。部长亲自考察，规格够高！但现场只通知了三家报纸:新华社、人民日报外国版和我们内部的广播电视新闻。一家一人。

“我不太明白这种冷冰冰的安排:为什么只邀请三家报纸？如果说以前是怕夸多了，《西游记》通过了群众的验证。整部播出都是观众期待已久的，为什么还要保持这么低调？《西游记》即将在春节播出，是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连几个记者都很惊讶，记者招待会的次数怎么这么少？

“电视剧结束后，几名记者兴奋地发布宣传:‘艾部长，我们马上就把宣传稿发出去。’

艾道:“不要发宣传稿！”！就把稿子发出去，报告说整个西游记春节期间都要播！”

”记者奇怪地问:“为什么？“把稿子发出去就行了，”

”艾部长平静地说:‘没必要！很快就要播出了！”

“记者们争辩道:‘我们认为这部电视剧非常好！“值得宣传，”

”艾部长摇摇头:‘别说了！让观众自己判断。他们说好就是好，”

“记者问:‘我们不能发表意见吗？’

艾听了，不耐烦道:“不！不要发表！一份稿子就够了！“别再说了，”

”一名记者有点不高兴。她问:“艾部长，你怎么看？”

”艾部长以不变应万变:“我没有意见，群众说了算。观众说好就好，我们这些人就别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谨慎，连‘好’和‘坏’都不会说。

“部长不愿意评论，也不允许记者宣传。就在只有一篇稿子的报道下，《西游记》在1988年春节播出了。”

杨洁的上述回忆，细节上可能值得商榷，但确实25集《西游记》受到了冷遇——只有稿件的发布，没有宣传，没有评价。杨洁为此内心很不平:

“当时，虽然没有今天那么狂热。在一部剧开拍之前，它吹嘘它达到了什么效果...但在同期几个大型节目播出之前，还召开过新闻发布会，组织过报纸宣传，发布过各种新闻，播出后组织过研讨会等。挺热闹的，但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冷清啊，为什么？”

从热烈的支持到反复的冷遇，86版西游记中这种命运转变的密码是什么？需要越来越多的档案材料来解释。

题外话:《西游记》在中日韩的改编史

中国:虽然声称重点维护原著的旧格局，但改编范围不小

在杨洁之前，中国大陆最著名的改编自《西游记》的动画片《大闹天宫》(拍摄于1961年至1964年)。这部漫画和原著相比，变化很大。比如小说情节是孙武空，在五星山脚下被如来碾压。《大闹天宫》导演万籁鸣决定大改，把这部分全部删掉，让影片的高潮部分不是孙武空在五星山上被碾压的悲惨结局，而是孙武空踢翻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把金箍棒捡起来放在凌霄大殿上，让玉皇大帝几乎坐不住宝座，让孙武/。⑧“文革”爆发后，《大闹天宫》被贴上“毒草”标签，因漫画中的玉帝脸上有痣，涉嫌政治影射而被禁。

至于86版《西游记》对原著的改编程度，杨洁和编剧戴、邹一清将其概括为“忠于原著，谨慎翻新”。其实这部电视剧对原著的改编也不小。只看四位师徒，杨洁曾在采访中说:“他的弱点在原著中被过分夸大，没有对错之分。改编突出了他“得不到真相，永不报复”的坚定信念，以及善良、慷慨和同情的特点。”“对于猪八戒这个人物，他淳朴、善良、勤劳，原著里写的他的优柔寡断、猥琐并没有过分夸张。”在原著中，猪八戒抢占了高小姐的剧情，改成只是为了救高小姐。与一般剧情的改编相比，原著人物性格和形象的这种变化是值得考虑的。另外，电视剧的中心思想是“不畏强权的反抗精神，不避艰难险阻的进取精神”，与原著相去甚远。⑨

日韩:剧情改编大胆，“脑洞”很大，很受中国读者欢迎

相比之下，日韩对《西游记》的改编更大胆，也颇有新意。比如1994年的日剧《新西游记》中，唐僧因为天竺之行失败而沉迷麻药，最后才明白真正珍贵的不是真经，而是与同伴的情谊。猪八戒和沙僧都是流氓的下属。猪八戒被唐僧救下后，为了报恩，决定去天竺一趟；沙僧去天竺取钱，精通天文、地理、历史、经济等。他在旅途中被唐的高尚人格所感动。此外，在这次“新西游记”中，怪物不是单独战斗，而是成群出现。

传说:漫画《天宫》中的玉帝

日本漫画中有很多对西游记的改编，其中最著名的是中国的龙珠。鸟山明将主人公命名为“孙武空”，他还开了“筋斗云”，但故事情节完全不受原著的束缚，于上世纪90年代风靡中国。再比如《西游记》，将西方奇幻元素与中国文化相结合，写了被囚禁500年的孙武空，醒来后爱上了魔都长安的女义贼燕娘，成为她的助手。⑩

韩国漫画《奇幻西游记》在原著的基础上，让故事更加搞笑，收视率高达42.8%。玄幻西游记在国内也反响不错，超出预期。1990年，这部动画片在中国中央电视台播出。可惜类似于日本78版西游记，漫画在第36集突然停了。现在根据这部漫画改编的游戏还是挺受欢迎的。

传说:日本94版西游记海报

笔记

①马·:《敢问路在何方——记电视剧导演杨洁》，《战争前夜》，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39页；②洪民生:《回忆我与电视》，《世纪之心:中国老广播电视工作者的记录》，赵水富主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3年，第397、398页；36杨洁:《敢问路在何方》，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年；4胡乔木:《论军事文学的创作》(1982年4月27日)，《胡乔木论文艺》，《胡乔木传》，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209页；⑤邓立群:《中央和地方要重视广播电视事业》(1983年4月9日)，《方向与实践——第十一届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文件和典型材料选编》，广播电视部政策研究室，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84年，第32页；⑦洪民生:《回忆忘却》，《电视文学随笔》，姬神主编，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5页；8戚小平:《香花毒草红色时代的电影命运》，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版，第188、189页；(9)周金华:《忠于原著，谨慎翻新——访西游记导演杨洁》，《花·爱·泪:影视明星的人生轨迹》，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89年版，第261-262页；⑩(韩)宋:《与东亚流行文化:聚焦中日韩》，凤凰出版社2011年版，第121、129-131、1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