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我告诉我的朋友,最近,不知怎么的,我总是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我以为她会骂我,她却一本正经地说:“哈,其实我想。”
大概是因为高中太优秀了,上了大学之后一直想弥补之前错过的所有疯狂。作为一个即将硕士毕业的“中年”女孩,回顾大学生活,我看到的真的是一次又一次无尽的飞行。
2
入门级的,当然是逃课。大一那年秋天,午睡醒来,一步一步收拾书包准备上课——近代史大纲之类的,听起来像是很恶心的课。好像是有计划的,室友先是吐槽政治课的无聊,然后夸即将到来的讲座,最后催我和她一起去听课。我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屈服于我的反抗。对于一个小学没迟到过的好学生来说,需要勇气,而且是很大的一剂勇气。
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我激动,紧张,焦虑,就像私奔一样。我以为我会做一些伟大的事情。必须承认,内疚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让人痛苦却又期待。事实证明,这个讲座对大一新生来说太学术了,我们俩听了都困了。与此同时,我们不得不害怕为政治阶层点名。六年后,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人,我已经把上课签到之类的小把戏当成了浮云,不会再被打扰,不会再带着愧疚品尝狂喜。但是想到那个认真听话的小女孩,除了搞笑,还是有点感动。
大二的时候,逆反心理越来越强。我不知道我在和谁打,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是对的。这学期在学古代文学史,突然对西方文学产生了兴趣。老师上面讲李商隐,我下面读Hiriart最后等到下学期讲西方文学史,却深深厌倦了美学,改学沈从文;但是我在现代文学精读课的时候,觉得老师讲课很枯燥,就把古汉语课上教的甲骨文和篆书抄在本子上,好销魂...我说我爱本科的母校,但是真的不适合。这是证据。
三
上课偶尔的飞行只是小打小闹,日常生活中的飞行真的很过瘾。
到了中学,内心平静:简单的生活,明确的目标,其他问题可以暂时搁置。老师和家长总是善意的鼓励说:“坚持住,等着考试,一切都会好的!”高考结束后,我进入了一所很棒的大学,但“一切”并没有变好——不仅课业压力依然沉重,还增加了就业压力,被迫快速成熟。当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疑惑,迷茫,甚至如何生活成了问题的时候,说要走就走的旅行成了一种特殊的良药。
逃避生活,抛开一时不想面对的琐事和烦恼,背着轻便的背包去陌生的城市,假装自己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人,不需要和同伴讨论行程,也没有说话的负担。那份轻盈和自由,总是让我心平气和地想起那场雪落,仿佛不在乎未来,不在乎世界。
在不同地方的菜市场、家庭区、学校、便利店、超市,我仿佛重新发现了自己的生活,带着一丝惊喜看着那些挑选蔬菜、称水果的人,仿佛在看一部制作精良的纪录片。以抽离的姿态去观察,看着他们沉醉或挣扎,有时想到上帝的视角,有时又对窥视感到不安,仿佛得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特权。
有一次,在炎热潮湿的夏天,我骑自行车穿过法国梧桐覆盖的上海街头,仿佛在一行行地阅读,从清晨到傍晚;有一次,我坐在浅水湾的沙滩上发呆,下着小雨。我把伞花在地上,好像被无聊成了蜗牛壳。有一次,我抱着两个巨大的红苹果,在哈尔滨的一个雪夜里小心翼翼地走着,看到一群大妈在大雪里随着《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音乐跳舞;有一次,我在扬州火车站昏昏欲睡的候车室里读《浮生六记》,感觉恍惚幸福。有一次,黄昏时分在杭州认错了人;有一次,我在厦门的居民区迷了路;有一次,我在台北遭遇了6级地震……很多次,我在摇摇晃晃的卧铺上醒来,听着火车变轨的碰撞声,听着临时卧铺长长的鼾声,花了几秒钟努力回忆自己在哪里。
在六年多的大学生活中,我一个人背着包去了很多地方。一次两次不起眼,但积累起来就很壮观,常常给人一种我整天不上学,到处乱跑的错觉。很难想象毕业后会有这么奢侈的自由,会有任性和洒脱把一切抛在脑后。
无休止的逃跑。我不知道明天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会在哪里,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充满烟火的生活中。
四
其实想逃离的不一定是教室、学校、北京等特定的地方,而是在上升的情绪。平静而疲惫的生活,失意而幼稚的自己,过于清晰而正确的轨迹,或者成熟过程中的浓浓烟雾和混乱,都让我想要逃离。然后就是任性,叛逆,疯狂,无伤大雅的段子,犯规。
对于北大学生来说,毕业前不跳一次是一生的遗憾,也是不可原谅的损失。2017年12月初,看到一篇题为《冬天掉进北大未名湖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的帖子。一个大一新生详细描述了自己试图从冰面爬到湖中央的石船上,但是冰面裂开掉进水里的经历。语气轻松愉悦,自嘲是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评论区也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学生们深受诱惑。甚至有人当晚探索未名湖,成功掉入湖中。学长们暴露了一年的光辉,各种入湖方式大开眼界:有的人穿着冰鞋,以优美的姿势飞进冰洞;有人在冰上骑自行车,然后随车随人摔倒;一些人英雄般地、浪漫地跳进湖里去救溺水的人……最酷的是山鹰协会的一次社区活动。那一次,大家走上冰面,然后集体跳下。最尴尬的是“抛湖”的尝试,于是有学长郑重教导:“这种事还是要趁早。如果期末考完了,那时候的冰层就太厚了。”
没错,老师、家长、保安都怕掉进湖里,但是北大各个系的同学都在争“今年冬天哪个系先掉”的荣誉。在未名湖中不跳一次谈人生是不够的——它似乎是我们炫耀的资本。
看了帖子,第二天就冲到湖边了。一看——晚了!这个湖被紧紧地围了起来!没关系,明年毕业季可以再跳一次,到时候水温会更友好。
像是即兴的叛逆,集体的逃避,北大学生就是这样,带着一点挑衅,霸气,玩世不恭,偶尔打破沉闷的规则,脱离既定的轨道,逃避规则,逃避好学生的身体。
五
当然,不是所有的逃避都是奔跑、跳跃、霸道、躁动,但也有一些逃避是静止的。
大二的时候在平安夜,我和朋友出于好奇去了王府井大街的教堂,其中一个人得到了一张温暖的黄色圣诞卡。半夜的寒风把街道洗得干干净净。为了赶最后一班地铁,我们在路中间狂奔。因为开心,我笑了,挂在脖子上的手套像孩子一样翻来覆去。温度和时间鞭笞着所有人和车的背影,仿佛在说,没有乐趣,没有任性。
当我们接近地铁站时,我们瞥见一个人站在街道的边缘,像佛像一样坐着,守卫着一辆装满糖葫芦的汽车。昏暗的路灯下,车载着糖葫芦像一片空旷的暗红色森林。整条街都在轰轰烈烈地往前跑,只有那辆糖葫芦无动于衷。多么美好的逃避!
我边跑边想,你要买一个吗?
我边跑边想,其实我可以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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