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网络暴民”

敲起键盘来毫无顾忌

因发表质疑《魔道祖师》的言论,一名女网友遭到该书作者墨香铜臭粉丝的人肉搜索,她不堪忍受选择自杀。目前人已抢救成功,平安无事。不过,有爆料称书粉们仍不罢休,甚至计划组织“二次人肉”,线下一家一家医院地搜索,疑似想与该网友当面对质。

对此,@共青团中央、@紫光阁 分别发声,表示拒绝网络暴力。@紫光阁还直接@ 各种粉圈及粉头,要求其了解“人肉搜索致人死亡的,在刑法上如何定性”。

有网友气愤不已,留言称:“一个作品有褒有贬都属正常,合理言论可以,但不要触犯法律的底线,拒绝网络暴力。”而据此不到十天前,另一名安姓医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段一分多钟的视频、来自涉事男孩家长的闹事、未及完整披露的细节,一度让网民一边倒地口诛笔伐她和家人,最终让她不堪压力,自杀离世。

在这个虚拟浮躁的“话语场”中,一些“网络暴民”敲起键盘来毫无顾忌,由于表达成本低、杀伤半径大,过激言论、“人肉搜索”一旦失控,就可能引发震荡。

然而有这么一个群体,你喜欢或不喜欢,加V的个人账号就在那里,他们甚至都不用网民主动“人肉”,遭遇起网络暴力来几乎无处遁形。他们就是热播剧演员。本来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如果恰好饰演了一个“千夫所指”的反派角色,那他们的个人账号简直就成了天然靶场。

演“坏人”就得挨骂?

当了多年“黄金配角”的70后演员王茂蕾,最近大火了一把。因为在《延禧攻略》中饰演大反派“袁春望”,他被网友顶上了风口浪尖。就在该剧亮出大结局之前,王茂蕾关闭了微博评论,起因仅仅是网友认为他“演得太招人恨了”。

太监“袁春望”在剧中可谓坏事做尽,却坚挺地活到了最后一集。该剧播出期间,王茂蕾的微博底下就经常充斥着各种谩骂、诅咒。从对角色的愤恨发展到对演员本人外貌、品行的恶意揣测,大量评论和留言暴露出的“无脑黑”,逼得王茂蕾坦言“内心没那么坚强”。

“袁春望”的遭遇是个例吗?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与王茂蕾前后脚宣布退出微博的,还有著名香港演员周海媚。因为在另一部网剧《香蜜沉沉烬如霜》中饰演反派“天后荼姚”,她也被大量网友炮轰。

被反派角色“牵连”进真实生活的例子,从来都有。饰演过“容嬷嬷”的李明启,曾自曝坐出租车被司机嫌弃:“我要知道是你,根本不拉你。”因为扮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的“安嘉和”太逼真,冯远征也被不少女观众又恨又怕多年,直到如今只要有关“家暴”的消息传出,还有人用他的剧照配图。

与前互联网时代相比,如今泄愤只要动动鼠标敲敲键盘、无需计后果,似乎成本更低,一些网民也更加肆无忌惮。近年来,但凡红极一时的热播剧,总有个把反派演员不能幸免“被骂惨”的命运。《甄嬛传》里的“安陵容”陶昕然,生女晒幸福的时刻也遭网友留言辱骂。《我的前半生》里的“凌玲”吴越,也招架不住人身攻击不得不关闭了微博评论。

区分角色与演员,本不需要多强的智力和辨别能力,却总有网民在泄愤谩骂的道路上“前仆后继”。他们真的毫无理智吗?也许更可怕的,是理智尚存却依然在输送恶意。

被攻击只能选择“忍”?

当然不!

遭遇网络暴力,高曝光率的演员们都是如何应对的呢?

退出“是非地”

除了默默忍受,不少人宁愿退出舆论旋涡。周海媚被恶语中伤,即选择“佛系”地退出。她表示自己深知网络时代下情绪大于客观的舆论生态,也无奈于被放大凝视的职业宿命。

“自黑”求放过

在《延禧攻略》里同样不受待见的还有“尔晴”。“尔晴做你女朋友”一度被视作“最恶毒的诅咒”。“尔晴今天挨打了吗”、“尔晴今天死了吗”、“请尔晴立刻去世”之类话题也屡屡上热搜榜。面对咬牙切齿的过激言论,演员苏青倒是另辟蹊径。她用自黑调侃的方式,一面表达对角色“尔晴”的愤怒和厌恶,一面帮观众疏导情绪,一面又将两者区分开来,为自己解围。

《如懿传》里卖主求荣的“阿箬”扮演者曾一萱,也是“自黑”好手。面对网友“移情”,她发布众人暴打阿箬的搞怪动图,并配文:“听说今儿阿箬又干坏事儿了,我替大家解解气吧”。近日“阿箬”一角“领盒饭”,有网友甚至表示“感觉剧中的阿箬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自黑”效果可见一斑。

可是这一招放在“袁春望”身上,却不奏效。

该剧播出前期,王茂蕾也会在微博上刷一刷“袁春望什么时候下线”之类的话题,再配上自己的表情包和网友互动一番。可随着剧情发展,哪怕他再三为自己的角色道歉,网友也不买账了。无奈之下他选择关闭微博评论,少了许多纷扰,倒也落得清静。

勇敢怼回去

而《延禧攻略》里扮演“顺嫔”的张嘉倪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虽然她戏份不多,角色变坏也有原因可循,仍没有躲过网络暴力。8月23日,张嘉倪发文调侃:“近日顺嫔下线,我上线。”将角色和演员本人清晰区分。遇到网友辱骂全家。她毫不客气地就怼回去了。

同样性子的,还有《那年花开月正圆》里腹黑“杜明礼”的饰演者俞灏明。

面对无礼弹幕和微博评论,他直接发微博表明态度:

这股耿直劲儿,反倒获得了一众网友的支持。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理性的网友也在不断反思这个问题,毕竟“喷子”一直有,也不会突然“变好”。

一种途径是是平衡网络舆论,实现有效引导。这一点,媒体和多数理智的网民,可以做更多。

诉诸法律是另一种有效方式,缺点是维权成本较高。从已有的案例来看,对被害人来讲,即便最终胜诉,过程可能也长达数年,这期间的精神压力又由谁来买单?

“善用屏蔽举报,世界依旧美妙。”这是知乎网友总结出来面对“网络暴民”的回应。“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拉黑,一个人能堕落成喷子,说明他缺乏基本的人际边界的概念,而教育一个人,是需要成本的。互联网拉近了大家的对话距离,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拥有对话的资格。”

网友@雪铗 则分享了自己的感受:也许能真正解决问题的是道德。“康德将道德比作星空,可人类的数目比我们肉眼可见的星星多得多,这光景也应该更加璀璨。一个理解道德、了解道德好处的人,自然不会为了获得虚妄渺小的利益而从言语上伤害别人。”如此看来,道德也是成功突围困境的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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