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 | 帕尔曼：完全即兴 完全震撼

文 | 鲁祝也

11月9日，小提琴大师伊扎克·帕尔曼继2015年之后再次来到国家大剧院举办独奏音乐会。

贵为当今古典乐坛硕果仅存的楷模式人物，以色列小提琴大师伊扎克·帕尔曼年逾70依然活跃在音乐会现场令人感动。遥想上世纪，在对音乐懵懂的年代，是多少人因为拥有伊扎克·帕尔曼的唱片而爱上音乐。

国家大剧院独奏音乐会是帕尔曼2017亚洲巡演的场次，有媒体报道这是帕尔曼最后一次亚洲巡演，虽然有意渲染催票，但帕尔曼这次在台北、深圳、北京、上海呈现的一套由上半场舒伯特《b小调钢琴与小提琴二重回旋曲》、理查·施特劳斯《E大调小提琴奏鸣曲》及下半场德彪西《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组成的节目单还是诚意满满，十分考究。在舒伯特与施特劳斯的音乐中，帕尔曼力求音乐纹理上的控制。大师的情感表达具有细致入微的感觉，把握住了音乐中情感最微妙之处，并在音乐中深入肌理，明晰、通透。德彪西《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带有鲜明的法国气质、法国趣味，法国式的感情揉入音乐。这首德彪西的作品时长不到20分钟，难以支撑一个半场，聪明的帕尔曼在剩余时间内用来“安可”。由于帕尔曼众行动不便，在安可曲中，不会类似其他音乐家那样往返于幕前幕后，所幸他的安可曲往往都会“集中呈现”。

在安可时段，老搭档、钢琴家罗汉·德·斯尔瓦会捧出厚厚的曲谱，帕尔曼“即兴”翻到哪个谱子，音乐随之缓缓响起，完全的“即兴”，带来完全的“震撼”。大师的安可曲目库可谓经典，包括萨拉萨蒂、克莱斯勒，柴科夫斯基的“精致甜点”。帕尔曼在安可时段的演奏着实具有深不可测的情感内涵，这几首音乐就像是回望大师的职业生涯。他完全松弛、从容，那种热情、博爱的精神，使他的琴音具有无限打动人心的力量。当加演到第四首安可曲时，大师嘴角刚刚吐出约翰·威廉姆斯的名字，观众便用刺耳的尖叫声回应，那一刻现场观众都知道这哀婉凄凉、催人泪下的音乐将要奏起——还是那首《辛德勒的名单》，还是我们熟悉的帕尔曼，音乐家似乎力道稍欠，但情感把控依然荡气回肠，令人无比回味。

上世纪90年代，伊扎克·帕尔曼、祖宾·梅塔、以色列爱乐乐团的访华组合轰动一时，虽然国家大剧院音乐会现场更多的是对帕尔曼最后一次“亚洲之旅”的一种怀念与致敬，但大师对音乐炽热的心以及把小提琴作为乐器所能表现的美都表现了。他的伟大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