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仪伴奏 《八佰》里的皮影唱腔出自咱济南，这个皮影世家传承却遇到难题

八百终于上映了，李凯很激动。这个秘密已经藏在他心里两年了。现在电影上映了，他终于可以骄傲的告诉身边的人:“电影里山东兵演的皮影戏是我们写的。”

63岁的李凯是济南人，父亲李行堂是山东省公布的第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济南皮影戏的唯一传承人。两年前，《八百》剧组找到了李凯，希望他能为影片中的皮影戏谱曲。现在电影上映了，李凯充满期待“我们济南皮影戏要露脸了！”

虽然“露脸”，但皮影戏未来的道路是怎样的？去哪里？谁去？李凯说不出来。

李凯和他的哥哥李伟在家表演皮影戏

精彩:济南皮影戏描写战前的绝唱

山东士兵拨通地球仪，问:“孩子们，我们在哪里？”端午节不回答。熟悉之后，端午节拿了张地图告诉他:“这是上海。如果我死了，没人会告诉你我们在哪里。”端午节祭祀，祭祀前为山东兵修皮影戏。山东兵知道自己在哪。他画了一张中国地图，并通过这张地图唱了一出皮影戏...

“半条命丢了半条命丢了，风吹灯笼照残灯……”在电影《八百》中，一部悲伤的皮影戏吸引了即将推出最后冲击的士兵，也让观众有了落泪的感觉。影片中激昂悲凉的皮影戏曲调来自李凯。

回到2018年8月，李凯接到儿子在北京的电话，儿子说电影《八百》剧组听说他家是皮影戏世家，想让李凯为片中的皮影戏片段唱歌。虽然他从小就和父亲有联系，但他还是独自为自己的歌词写了一首歌喉。李凯承认自己以前没做过，也不知道。但当他得知电影里的皮影戏是山东兵，很多山东兵在真实战斗中参战时，李凯欣然回应。

收到剧组发来的歌词后，李凯开始琢磨。李凯说，皮影戏在济南演出的大部分剧目都是流传在神话和当地的历史传说，唱腔以柳琴为主，歌词以幽默流畅为主。但这些特点与影视剧并不太相符，让李凯很尴尬。李凯回忆说，拿到歌词后，他盯着它们看了几天，没有任何想法。根据电影情节，需要播放的片段没有伴奏，只有演唱。

就在李凯不知所措的时候，儿子给了他思路。他能借鉴京剧《野猪林》的唱腔和意境吗？李凯豁然开朗。他记得父亲李行唐在1975年演过一个皮影戏，叫《向阳渡》。在剧中，他的父亲李行唐使用了自己新的演唱方式——板唱。有了思路，根据济南皮影戏的特点，借鉴《野猪林》的意境，李凯夹杂着父亲的盘唱段，结合影片的故事情节，一口气达到了八百想的唱段。李凯说，整个片段虽然是无伴奏合唱，但是前面很悲伤，结尾很有激情，很符合影片中大战前夕的悲剧氛围。

唱完之后，李凯非常激动。在没有专业录音设备的情况下，李凯边唱边在手机上录音，发给了在北京的儿子，儿子又发给了八百船员。李凯回忆说，在他差点忘了这件事之后，突然接到了剧组的通知。经过多次比较和选择，他们最终选择了他的演唱，并邀请他去北京亲自教山东兵的演员李晨。

2019年2月，李凯进入《八百人》剧组，认识了李晨，成为他的皮影戏老师。后来，他录制了电影宣传片中的咏叹调。“当时很多人都很感动。李晨和管虎导演主动和我合影直到今天，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李凯仍然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

李伟正在跳皮影戏

家庭:父子守护皮影戏

李凯说，他和哥哥李伟从小玩皮影戏长大，从记事起，这都归功于他们的父亲李行唐。

2007年，山东省公布的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中，75岁的李行堂被确定为济南皮影戏的唯一继承人。李凯说，名单公布的那天，恰好是他父亲去世下葬的那天。直到今天，李凯对父亲没有等到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公布，深感惋惜。

李凯说，父亲一辈子都在和皮影戏打交道。“就算他后来身体不行了，也是在写剧本，刻皮影戏。”在李凯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李行唐有一副好嗓子，有一双巧手，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他迷上了皮影戏。”结婚前，他会和父亲一起表演，但结婚后，因为忙于工作和家庭，他和哥哥从事与皮影戏无关的工作。

李行唐在世时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从60岁开始，他就开始考虑皮影艺术的传承问题，如何将济南皮影一代代传承下去，成了他最大的心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行唐开始保存和记录，希望保留他所知道的关于济南皮影戏的所有资料。为此，他把《红楼梦》、《西游记》等一整套名著写成皮影戏。

李凯承认，虽然他和哥哥李伟会唱、刻、编、演皮影戏，“父亲的境界是我们无法企及的。”他弟弟李薇也着急。多年来，李伟一直致力于完成父亲李行唐未完成的皮影戏，创作全新的剧本，却陷入了无素材无舞台的困境。

按照李伟的说法，雕刻皮影需要用特制的牛皮，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卖的，只能在上海买。他急了一阵子，花了1000多块在网上买了一个。拿到手后发现皮薄如纸，根本用不上。李薇只好用皮肤给孙子做了些玩物。

李伟是个固执的人。他不能小看现在用透明塑料板代替牛皮制作皮影戏，用电脑雕刻皮影戏的做法:“传统的材料和工艺都没有了，还能叫皮影戏吗？”

除了缺少雕刻皮影的原材料，李伟和李凯坦言自己没有舞台可演。李伟说，他们今年给小学的孩子演了两场，他弟弟李凯敲锣打鼓陪他，跳皮影戏，自己唱歌。除此之外，就没有表演了。

传承:皮影家族遇到传承问题

李薇坚持雕刻皮影已经18年了。在过去的18年里，他手里拿着自制的切肉刀制作了数千个皮影，其中最大的一个将近一米高，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描绘了数万把刀。最小的虽然没有手掌那么大，但眉眼依然清晰可见，栩栩如生。“不仅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是为了不忍将这门手艺丢在哥哥和我手中。”李薇喃喃道。

2017年6月，忍不住受到朋友热情邀请的李伟和李凯，与一位58年没用过的6寸单色小尺寸电影人开始了近十年来的首次正式演出。“那是我第一次和负责打鼓陪练的弟弟李凯合作。济南皮影戏的特点是“两人一戏”，即一人唱，一人操纵皮影戏，一人伴奏打击乐。不管剧中有多少角色，都是说唱操纵。”

李凯和李伟在家表演皮影戏

李伟回忆说，演出结束后，他们得到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就连过花甲的老人也走到后台，激动地告诉他们:“我已经40年没看过这部皮影戏了。”老人口中的“这种皮影戏”是指李薇这次表演中使用的六寸单色皮影。

从1959年开始，为了增强观赏效果，李伟的父亲李行堂大胆地把原来的6寸单色皮影改成9寸，再改成15寸，用水墨上色，变成彩色皮影。六英寸单色皮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李氏兄弟的表演，他们才能够再次看到光明。

李伟的家是皮影戏的天堂。两间卧室的床垫下，都有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影子，其中有一个孔子头像的影子，李薇是最喜欢的。“你看这头发，都是雕空。我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如果不小心切了一个，就得从头再来。这种技术不是全国都有的。”然后他抱起一个将近一米高还没画的电影人，说:“我不画是因为方便看刀工。有人说我们山东的电影人制作粗糙，我就让他们看看。我们也可以做精致的电影人。”

除了电影人盖在床上，李薇说他还有一些“老东西”。在家里阳台上的柜子里，一个半米长的金色绒布包裹的卷轴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皮影艺术家。据李伟介绍，这幅画卷中最早的皮影艺人是明朝初年，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后来，李薇从柜子里拿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盒子。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电影制作人。李伟指着其中一个盒子说，里面装着《三国演义》里的全套人物:“我父亲还没雕刻完就死了。我花了六年时间才完成。”

现在除了偶尔有李凯和李玮的表演，李玮在家专心创作皮影戏剧本，李恺在北京照顾小孙子，但都表示不会放弃皮影戏的传承。“旧皮影戏很少见。要是有个皮影戏博物馆就好了。”李伟犹豫了很久，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李凯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次，他为电影《八百》演唱，给了李凯新的希望。“他们可以选择我们济南的皮影戏。这是认可和肯定，说明济南皮影戏有可取之处。”他说他儿子天生会唱歌剧。现在是中国戏曲学院的老师。他媳妇也是搞戏曲的。虽然平时工作比较忙，不能集中精力做皮影戏的研究和表演，但是想把一辈子学到的东西传给儿子。"我仍然希望实现父亲的遗愿，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纽约时报记者:韩梅

摄影:郭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