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生病了,不要吃药或打针。可以盘腿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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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90年代快结束的那两年,父亲生病了,我从暑期打工的城市回老家帮忙照顾。
当时村里有几个人在练“日月气功”。我知道这是谎言,也不在乎。没想到这个魔法和我有关系。
我父亲刚刚做完淋巴结瘤手术,正在家里休养。医生说虽然肿瘤已经切除,但是这个恶性肿瘤的复发一定要慎重。
全家人都很担心父亲的病,尤其是母亲,围着问父亲的病怎么治。他们想单方面用偏方试试,总说“偏方治大病”,想着灵丹妙药。
一个邻居给我们讲了一个偏方,太不人道了:淋巴结瘤在农村俗称“老鼠疮”,猫猫老鼠是天生的克星。所以只需要抓一只老猫,把猫的头剁下来,烤在瓷砖上,磨成细粉,用黄酒送去,一只猫的头就可以治好了。
父亲坚决不同意,说生死由命,顺其自然。猫的命也是命!我们家没有猫。再说了,活猫一刀把头砍了,谁也下不去。最后,它会消失。
又有一天,妈妈从街上回来,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它可以彻底治好爸爸的病。”我们都让我妈赶紧说说。
原来我妈在街上遇到我同学,跟我妈说日月气功可以治好我爸的病,“大家都在练”。我妈说:“好吧,让我爸学,不过要花点时间。现在我父亲很虚弱。”。
“这种疗法能等吗?!越早练病,越快好。家人可以代替这种做法,学会善待自己或他人。”母亲说,杨真真很服气,“这一天一夜,气功会治病,强身无病。”
当母亲认为弟弟还在上学的时候,弟弟是不可能上学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最合适。听到这里,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相信科学,但我不相信这些东西。”
“不信。”妈妈说哥哥去年从舅舅家回来,说舅舅胃有个烂洞(胃溃疡),晚上睡不着,整夜呻吟。结果有人用日月气功治疗过一次就好了。“那天晚上不疼,睡得很香,真的很管用。”。
“那是巧合。不吃药不打针能做到吗?”
“那你的同学杨真真,她学习那么高,怎么学的?你觉悟不是很高吗?”妈妈问我。当杨真真被大学录取时,她差了一分。她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我很疑惑。听说她已经是我们气功班的长辈了。除了两位领导,她是最大的,她是对待和培养每个人的人。
我母亲受到杨真真的鼓励,坚持要我赶紧去学。
两天过去了,我无动于衷。我妈背着爸爸在我面前小声说:“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还攒钱供你上学。现在岌岌可危。我期望你这么大。你不会去的……”
我知道我妈有点病,但这真的是骗人的。
我妈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我:“万一呢?如果治好了,加入社团要交50块钱,甚至扔掉。现在养孩子都是假的!看到你爸病了,你可以救你爸一命……”
“求你了,我会去的,也就是说,我会一路走下去……”我想如果我不答应,我会在妈妈的眼里。
我妈很高兴,怕我反悔,说下午送我去邻村上气功课。
2
刚吃完午饭,我妈催我赶紧走。我跟着妈妈走了一英里多到了一个邻村,七拐八拐到了一户人家。家里男主人跟我们打招呼,自称是“王师傅”,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我妈说明来意的时候,王站长笑着看着我说:“是啊,年轻人上气功课大有前途。”
王师傅说,让我坐在椅子上,站在我面前,双手举过额头,让我双脚交叉,双脚着地,闭上眼睛,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拇指和中指指尖相触;在让我摆脱杂念,放开空大脑的同时,我不得不嘴里跟着他:“心要善良,心要善良;去作恶,心不贪。”他说是12个字的口头禅。遇到妖怪,可以念十二字真言。怪物不能靠近你,也不能伤害你。
王师傅看了几遍,问我:“你感觉手指刺痛吗?”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肯定有点僵硬,所以我说:“好像有点。”
王师傅很高兴,说:“没错。这是练日月气功产生的作品。每天,你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工作。多做点工作不会生病,但是可以治好别人!”
这时,似乎又进来了一个人。他们向我打招呼。王师傅对我说:“作品可以收藏。收工的时候记得搓搓手。搓热后,从下巴到额头来回搓几下,嘴里念着:‘增长才干,开启智慧;消除皱纹,焕发光彩。”
我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刚进来的那个人三十岁左右,叫小王,气功班的领导之一。他问我父亲的病情,我妈说她刚出院,身体很虚弱。小王和王师傅一起忽悠妈妈参加气功班。“两个人的工作更有精神,病人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妈妈忍不住被忽悠了,还以为能让爸爸快点好起来,于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重复着刚才的一套动作和说辞。入会仪式结束后,我们交了两笔会费就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王师傅还让我们第二天早上五点在镇上废弃的旧粮库集合。
第二天凌晨四点,我妈催我起床练。我盯着训练的地方,看到一个大院子,有人拿着小板凳,有人拿着马扎。院子里坐着一排排男女老少,已经有二三十个人了。人群中,有70、80岁的老人,30、4岁的孩子,还有拄着拐杖、坐着轮椅的人。人们仍然一个接一个地从各地赶来。
后来才知道,每个人学气功的目的都不一样。如果你生病了,你想治愈疾病。如果你身体健康,从现在开始你就不会生病了。孩子要聪明,老人要长寿;也有孩子的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名列前茅,考上重点大学,以后出人头地。
大家都在院子里默默等待。过了一会儿,杨真真来了。我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自然很亲热。刚说到这几年的近况,站长喊了一声“该练了”。只见站长带头盘腿而坐,让大家面向一个方向,领取“金光道供稿”(编者按:金光道,河南郑州人,日月气功创始人)。
大家立刻安静地摆好姿势,等待“雨露”。
半小时后,作品收到。站长会带大家“练功”——其实就是坐定。大家跟着站长看了一遍又一遍:“善良善良;去恶,不贪。左手握太阳,右手握月亮;太阳照在病位上,月亮照在上面,带走了病气……”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手被蚊子咬了好几袋,但我既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拍打,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心要善良,要有爱心”,所以我杀不死。所以,我只能喂蚊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训练结束了,大家都散了。
休息后,杨真真又来找我聊天,我问她觉得练习这个怎么样。杨真真松了一口气说:“只要头脑清醒,练这个确实有效。”
“如果你生病了,不要吃药或打针。可以盘腿坐吗?”我直接问她。
杨真真开始给我举一个例子:几年前,邻县一名30多岁的男子患有重症肌无力。刚开始四肢无力,后来发展到全身无力。他吃东西和吞咽有困难,他不能照顾自己。他去了很多大医院治疗,钱没治好。后来他的家人放弃了治疗。在家里,人们吃饭喝水都需要喂它们,它们的大小便都不受控制。时间长了,一家人都上菜累了,就把他放在后院跟猪一起睡,给一床被子一些旧棉衣。寒冷的冬天,猪跟他抢被子和棉衣,他没力气跟猪扯,只好看着猪把被子拖走。“后来,他认识了孙气功,还有几个资深人士同时为他工作。他是一个等待死亡的人。经过几个资深人士几天的治疗,他也能照顾好自己。孙启功救了他一命!人现在是正常人了。”
“你不信,比你能干的人还多。人在日月练气功——XX银行行长在练,XX高中老师在练……”杨真真一直在说话,我不好意思打断她。
三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被妈妈拉着去“练功”。
从业者来自四面八方的村落,有的村落来了三五个人;村子多达七八个,有的只有一个人。
气功班除了练武,平时也会“组织学习”。学习资料是站长不定期拿回来的小册子,打印比较粗糙。
站长不强迫大家买,但好像大家都很积极。十块钱一本小册子,三天两头会有更新版本,大家再掏钱买,好像不买或者不虔诚。明明很多七八十岁的大妈和老爷爷都是文盲,一个大字都看不懂,还急着买。
我妈也买了几本,她买给我学的。我看了看,基本上是说“日月气功有多好,谁得了重病,练了就好了。”。每个内容都差不多,都是绕口令或者打油诗。真的很难看。
我觉得每隔几天就出一本小册子,就是为了赚钱。
站长会召集人研究小册子里的内容,比如:日月气功确实有效,但是不学气功就可惜了...但是站长给我们读的时候,总是会念错别字,比如“后悔”“后悔”,他总是念成“感觉”。我试着纠正了几次,但后来我放弃了。反正混了一段时间就走了。随便啦。
我在气功课上见过大学“治病”。
在这个气功班里,有几个同学比我先上课,而且“成绩更大”——都可以帮助别人治病。向他们寻求治疗的人经常排队。
病人坐在椅子上,对面站着一个练习生,将手掌放在病人头顶,让病人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很好,然后念“十二字真言”。治疗一个病人大约需要十分钟到半个小时。
没见真的有人治什么病,不过也有传言。比如某人的风湿腿痛被气功治好后,他就成了日月气功的学生——他们说这个团队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我远没有治疗我的父亲。经过一番研究,我问站长:回家可以教爸爸练日月气功吗?如果真的有用,那他多练岂不是更好?
站长和副站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头说不行,要上课才有效。“练也没用,假的话就要上课。”。但是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我爸没给你五十块钱的区别吗?
四
有一次,我们学完了,几个同学一起散步,一起说话。突然,一个女学生捂着胳膊说:“信号来了!来信号!”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收到信号的。
她告诉我,她手臂上的一块肌肉刚才突然在跳动,那是即将到来的信号,有了新的指示。然后,另一个同学也蹲下来喊道:“我也收到信号了!”
我在想:这是无线信号吗?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收到了相同的指令。但他们不说有什么指示,我也没胆量再问。
在气功课上,这种可笑的事情经常发生。
一个学生练完气功,种地的时候不施肥,坐在田埂上做水稻。秋天到了,她也收了米,但是别人收的不多。
还有一个年轻的媳妇。学了气功后,她不再喂家里的猪了,每天早晚都站在猪圈门口。猪饿得婆婆看不见,只能偶尔喂她一些猪草。猪一顿不吃一顿,到了年底,又瘦又毛。老婆婆见人就骂媳妇:“傻瓜,她不给猪吃东西。它喝风能长肉吗?”
还有一个70岁的老奶奶,一个人在家,煮一壶菜,一天上三次,从早到晚。夏天的晚上,锅里的菜馊了一天多,她就在锅里埋头苦干。她做完工作后说菜还不错,用那锅菜可以吃下一碗饭。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种气功,只是恶作剧而已。参与研究的大部分人都是生病或者家里有病人的,无论是精神病、肝硬化还是其他疑难杂症。反正不管是谁,气功课都是收的,就像站长说的:“门槛低,一切原谅,欢迎大家。”
没用。就是不行。
有一次大家都去培训的地方学习。他旁边有一家人。当经过他的门时,这个人放出了他的大灰狼。他咆哮着扑向学生。学生们吓得弯下腰捡起一块砖头向狗扔去。然后狗的主人出来嘲笑学生说:“你不是学气功的吗?还怕狗咬?用你的魔法保护自己!”
还有一个大舅,耕田的时候把牛和犁放在田里,然后坐在一边干活。半个小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牛还在原地,悠闲地甩着尾巴,嚼着草,再也没去上气功课。
然后突然有一天,王师傅告诉大家:“日月气功的名字要改了,叫有意识保健的科学。”后来,杨真真很久没有出现了。站长告诉我,她去其他城市建立新的网站,培养新的学生,然后她会得到那边的管理——“杨真真现在是日月气功人才培养的重点”。
当父亲的身体几乎恢复的时候,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再次追寻我的梦想。因为家里事情太多,妈妈提前下课了。
几年后,我再回家的时候,曾经轰轰烈烈的日月气功班已经解散了。据我后来在网上查到的,这个日月气功,最初是金光道创立的,曾经在全国29个省市组织过,从业人员13万人,2004年被依法取缔。
几年后听说有村民家的男生高中毕业准备入伍,因为家里有人练日月气功邪教,政审失败。其他练过日月气功的村民听说了,赶紧在家里搜出早年日月气功的小册子和宣传资料,然后全部点着——“以后有什么麻烦,尽快烧干净”。
我也和杨真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作为日月气功站点的重点训练对象,我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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