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工 王维和陶渊明：诗中有山水，无处不田园

王维和陶渊明，一个生活在晋宋之际，一个出生在相隔三百多年的唐朝。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人说王维是唐代陶渊明的学生。真的是这样吗？

任重道远。你哪儿也不能去

王维，河东周浦人，从小聪明伶俐，诗多书多，9岁就能写诗写文，17岁就在山上写下了对山东兄弟们的节日思念:

我是一个孤独的陌生人，在陌生的土地上，我在每个节日都更加想念我的家人。

想到兄弟们的身体被高高地用木板封起来，还会因为不到我而有一丝遗憾。

王维工草书和隶书擅长绘画，熟悉丝竹音乐。同时，他又是盛唐诗坛著名的山水田园诗派代表诗人，有“诗佛”之美称。

现存王维诗歌约400首，主要描写山水田园生活，歌唱隐居生活，有意识地进行诗、画、乐的交流。大多数文学史家认为，王维是在学习了陶渊明的田园诗和谢灵运的山水诗之后才成就了自己。

在为唐代山水田园诗人“寻根”时，说:“陶诗气势磅礴，源头之深，无处不在。唐朝的先人，有自己的清明，蒙山人有自己的清闲，楚太祖有自己的淳朴，魏有自己的雍容，刘有自己的洁癖，这些都与他们的性向接近。”

这里说的是唐代写山水田园诗的五位诗人，各得陶诗之利。其中，第一个说王维。王维得了陶渊明的“清毛”，意思是清新美丽。

王维从我在王川的小屋给裴迪的一封信可以证明这一理论:

山现在冷了，蓝了，秋水流了一天。

靠在茅草屋顶的门边，我靠在拐杖上，听着晚风中的蝉鸣。

日落在渡口徘徊，晚餐的烟雾从房子里飘出来。

哦，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宣誓伟大的隐士，并在五柳唱一首狂野的诗？。

这篇文章意气风发，没有假胭脂，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模一样。封面与气质有关，老少皆宜。婕妤是春秋时期楚国著名的隐士，过去被称为楚匡。《五六》出自陶渊明《五六先生传》:“吴先生不详，姓不详。房子旁边有五棵杨柳，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编号了。”在古代，“五六”被认为是陶渊明的代名词。

在诗中，王维将于婕与裴迪、陶渊明相提并论。他明确表示自己是陶渊明那样的隐士，在思想、行为、诗歌意境上都有向陶渊明学习的意思。

一个是“富而隐”，一个是“穷而隐”

王维也是一个隐士，是一个取得成功的年轻人。得了头奖之后，官运亨通，只是因为系里禁止演员跳黄狮，被贬济州从军。经过一番挫折，王维想到了隐居，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后来，官员们拿起文物，监督建议，并在河西做出了判断。天宝时期，拜部阆中，赐物；安史之乱后，太子获准；任尚书在事业的第一年就成了意中人，所以被称为“王右丞”。

相比之下，陶渊明是个从军的小官、县令等。他要么是工作人员，要么是地方官员。王维一生最年轻的官员参军了，陶渊明一生最大的官员也参军了。

王维是一位官员，隐居在长安南兰田山脚下的辋川图，那是初唐诗人宋文志的别墅。里面有山，有谷，有湖，有溪。据《旧唐书》记载，王维晚年斋戒甚久。他不穿衣服，不穿颜色，和道友直立着去了，整天弹琴吟诗。陶渊明隐居家乡，搬了两次家，一次到南村，那里有不少心地单纯的人。

长期以来，王维是一个“半官方半隐者”，一个“有薪隐士”。他没有过苦日子，也过不了苦日子。陶渊明的常态是隐居，做官也是由于“穷于故乡”、“幼于母”。为了养家糊口，我不得不做个小官，挣点生活费；一旦情况危险，立即返回农村。

王维归山主要是修佛修己，显然和挣扎在贫困线上的陶渊明不是一个人。如果说王维是“贵族诗人”、“精英诗人”，那么陶渊明就是“乡村诗人”、“草根诗人”。

同样是隐居。既有两人的差异，也有隐居的原因、背景、思想，包括性格、生活习惯、爱好、顾虑等。

比如你累了，就要坐下来休息。有洁癖的王维，必须坐在清泉洗过的白石上；陶渊明可以坐在林边，也可以坐在田埂上，因为他热爱家乡有温度的土壤。

与裴秀才等王维的朋友相比，陶渊明在南村的朋友更多。《迁徒》诗中说:“邻歌时有来，而抗拒过去说话。欣赏奇怪的文章，怀疑和分析。这是一个美丽的春秋天，当你爬得很高时，你可以写新诗。进门的时候可以多给对方打电话，可以用酒来考虑。种田各奔东西，闲来无事相思树。相思是穿衣服说笑。”没有什么比这种在诗词中互相欣赏，一起分析问题的朋友更好的了。

此外，陶渊明还有真正的农民朋友，他们“在复杂市场的音乐中与草同行”。相见不易，桑妈长。

一个“忍”，一个“不能忍”

王维和陶渊明对压迫他们的政治强人和军事强人的态度不是一类人。主要区别是一个“忍”，一个“不忍”。

王维在《居士与魏》一书中说“一个人不能忍辱”，而是“一生之耻”。同时，他也批评陶渊明“不承”杜佑，因为他忘大而守小。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和杨贵妃逃到四川，王维等朝廷官员来不及逃跑，在睡梦中被抓获。王维不肯让步。他以前吃药吃痢疾，装病，但还是瞒不住安禄山的耳目。因为王维的诗有名，安禄山把他囚禁在洛阳的菩提吉，开始要挟他。

因为王维有“隐忍”的思想，他成了安禄山的“布施”。虽然他是“被迫”的，但客观上仍成为安禄山的“伪官”，被唐肃宗视为叛国的典型。

但在日据时期，安禄山强迫梨园弟子在宁比池为他演奏音乐。其中一个乐手因为错过了玄宗而流泪，被安禄山下令在试马寺肢解。目睹此情此景的王维，写过一首诗《宁比赤》:“当千万家悲，野烟生，百官何时更盛？秋蝗叶落空宫中，青塘头奏管弦。”

这首诗，又名《伯台基私人口号》，之所以叫“口号”，是因为它是当场偷偷写的，表达了作者思念朝廷的心情。唐肃宗读了这首诗，弟弟请求免除官职，为哥哥赎罪，最终使王维得到宽大处理。

王维的“隐忍”和陶渊明的“隐忍”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和空去创作，从而使他们成为两位最伟大的诗人。但是现在，如果要选择做王维，还是陶渊明？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王维？因为陶渊明太难做了。

同样难做的还有屈原和杜甫。所以朱光潜说:陶渊明在中国诗人中享有崇高的地位。与他相比，只有屈原在前，杜甫在后。

一个拿着原来的船，另一个划着船

再来看五言诗的创作。在陶渊明时代，五言诗诞生不久，并没有陶渊明丰富。陶渊明之后的齐梁诗人创造了许多平调和对仗、语言技巧。

到王维一生的时候，五言律诗已经成熟。有很多精美的图像和前人巧妙的思想可以借鉴，写起来自然不一样。两者相比，好像一个划了船，一个坐了船。

当然，诗人的创造力、理想和情感有时会突破形式。因为诗人不只是写诗，而是写自己。一个人的精神、人格、才华、艺术功底，都会决定诗歌的高度。

其实陶诗的风格特征并不是我们所误解的“平淡”，而是深沉、质朴、明朗、闲适、清新、醇厚，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尤其是那些表达知识分子和学者精神力量的诗歌，他们的人格力量和艺术力量像长虹一样高悬在中国诗学的地平线上。

普通人可能会把诗歌写成音乐、图画和美丽的珍珠，但很难把诗歌中的树、鸟和桑马写成有温度的自己。陶渊明的“鸟多有养乐，我也爱我家”，“山一天比一天好，鸟一天比一天和谐”，“桑马的日子长，我国的日子宽”，但它们今天还活着，是人类的象征。

那么，王维和陶渊明哪首诗更好呢？宋朝有个“超级裁判”——苏轼。

苏轼说:“我不擅长诗人，只擅长理解深刻的诗。袁明的诗不多，但其诗质实，远非曹、刘、鲍、谢、李、杜所能及。”这里的“曹”应该是指曹植；“刘”应指刘震；“保”应指保照；“谢”应该是指谢灵运。唐代“李”指李白，“杜”指杜甫。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李和，苏轼只说了“诸人”。唐人名单中没有提到王维。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我觉得是故意的，因为苏轼也爱王维。

苏轼称赞王维的诗是:(1)诗中有画；观察画，里面有诗。这是两种不同艺术审美融合的可喜结果。所以苏轼同时欣赏陶渊明和王维。苏轼说王维“原名陶彭泽，后为魏苏州”，可以证明这一点。

学习时“谨防同情”

最后，回头看看他们的作品。

陶渊明写了《桃花源记》，最后说再也找不到洞了，让最美的社会定格在理想的层面上。

王维还写了《桃源行》，从一开始“一个渔夫在漂流，享受着春天的群山，两岸的桃树把他引向了一个古老的源头。看着鲜艳的树木，他从不考虑距离，直到他来到蓝色小溪的尽头，突然——陌生人！”，最后“可以肯定的是，要穿过深山、清溪几次才能进入云林。但是现在，到处都是春天的洪水和漂浮的孔雀，哪一条路可以走，去寻找那个隐藏的源头？”，没有新颖性、寄托性、象征性和极大的创造性，只能算是一首非常优秀的书法诗。

陶渊明写《桃花源记》，是因为现实不是桃花源。农民难，土地难种，人在灾难饥荒的时候会挨饿。这让学陶渊明的王维有了警惕性的同情。

王维有一部《偶然之作》，取笑陶渊明。一般来说，在追求个人精神自由和人格独立时，必须有物质基础作为保证。同时，你不是一个人生活，还肩负着妻子、孩子、父母和责任。

这些话有错吗？没有错。但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对错。唐宋时期，很多人都经历了一个从不了解陶渊明到慢慢了解陶渊明的过程。许多诗人在“拒绝”中有条件地接受了陶渊明。

北宋哲学家周敦颐在《爱莲说》中说，唐代有些人喜欢“富贵”的牡丹，不喜欢陶渊明的“昏黄”的菊花，可能是思想上的类似分歧。

除了这首诗，王维还有一封信可以证明这种不同。这封信是写给魏徵的后裔魏菊石的，魏菊石劝他不要隐居。

信中直言陶渊明弃官过于轻率迂腐，坚持陶渊明要屈于至善，“与世共兴亡”。这样就可以“吃几公顷公地”，不会穷到讨饭。

其实陶渊明喜欢用幽默的口吻写他的贫穷。《讨饭》开头为自己画了一幅漫画:饥饿驱走了我，但不知道为什么。走到斯里兰卡敲门。

先从“黑色幽默”说起，再接大师的幽默:如果大师理解了剩余，遗产是不是就白活了？主持人说:“我怎么能白放你走呢？”而不是借和给。然后，就是“整天谈和谐，倒一杯。情是新，识是乐，言是吟。”。一个谐词，一个喜词，一个基调，都不像王维说的那么可怜。

在文学史上，自从陶渊明讨饭以来，后世很多文人似乎不再以讨饭为耻。大书法家颜真卿和王维是同时代的人，当官的做得很好。但安史之乱后，他向著名的李光弼“讨饭”，他的“讨饭帖”上写道:“我不善制造事端，家里人已经吃了几个月的粥了。今天又累死了，只图利悲炸，靠的是深情，于是下令投票。受益于少米，很难帮上忙，但还是很烦，真的很清楚。”

◎本文最初发表于《解放日报》，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