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义 南方日报记者独家对话华南农业大学科学家： 带毒穿山甲样本并非来自广东

7日凌晨，华南农业大学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研究结果:穿山甲中发现的一种β冠状病毒与人类感染的新型冠状病毒相似度达到99%，表明穿山甲可能是新型冠状病毒的潜在中间宿主。

穿山甲是如何被科学家“锁定”的？找中间宿主在疫情防控中有什么作用？本报记者专访了兽医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沈永义、特聘教授、兽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冯。

中毒的穿山甲是哪里来的？

南方日报:结果中提到的“宏基因组”是什么？

沈永义:我们有几个科学家是科技部重点领域创新团队的成员。我的课题之一是“华南主要野生动物携带病毒谱的调查研究”。我们用了四年多的时间逐步建立了野生动物宏基因组文库，现在已经收集了1000多个野生动物宏基因组。

所谓的宏基因组是单个生物体携带的核酸片段的集合，可能来自野生动物本身，也可能来自野生动物携带的细菌和病毒。

南方日报:你当初为什么要建这个数据库？

沈永义:非典期间，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中间宿主灵猫，教训深刻。因此，我们建立了这个宏基因组数据库，便于病原体追踪。

这个野生动物携带的病毒谱数据库是开放的。科学家可以分享数据，用数据填充，帮助我们更有针对性地找到病源。

因为有了这个数据库，我们可以这么快找到穿山甲作为潜在的中间宿主。

南方日报:科学家是如何逐渐“锁定”穿山甲的？

沈永义:我们从国家发布的信息中获得了新型冠状病毒的基因组序列，并与宏基因组数据库进行了比较。最后，我们比较了穿山甲个体宏基因组中与新型冠状病毒高度相似的基因片段。

于是我们把目光投向了穿山甲，分子生物学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

南方日报:分子生物学检测的穿山甲样本来自哪里？

沈永义:我们要搞清楚，这些穿山甲不是广东的，也不是某个特定人群的。

这些穿山甲样本是从一些特定的机构获得的，数量很少。70%的样本是经过分子生物学检测的，但这个70%的数字只能作为参考，并不意味着自然界70%的穿山甲都有疾病。

事实上，在中国常见的中国穿山甲的宏基因组中，我们没有检测到与病毒基因组高度匹配的序列，公众不必过于担心。

南方日报:穿山甲中发现的病毒与新型冠状病毒有99%的相似性。什么意思？

肖丽华:从生物信息学的角度来看，1%的差异可能不是很重要，但也可能有很大的影响。我们可以分析病毒的进化过程，继续寻找规律，推测这些病毒的来源，找到它们之间的区别和联系。

为什么中间宿主这么重要？

南方日报:其他研究小组提出了其他可能的中间宿主，如貂、蛇等。你怎么想呢?

沈永义:学术界普遍认为新型冠状病毒的来源宿主是蝙蝠，但中间宿主尚未讨论。人们是如何接触到这些中间宿主的，目前尚不清楚。

中间宿主不一定只有一个。比如SARS的中间宿主除了果子狸，还包括几种小型食肉动物，但大众对果子狸的认知更高。

我们还没有排除其他野生动物是中间宿主的可能性，还需要更多的分析。

南方日报:找中间宿主对于疫情防控有什么意义？

沈永义:冠状病毒只能通过中间宿主感染人。SARS的源宿主是蝙蝠，但只能通过中间宿主果子狸感染人；MERS的源宿主也是bat，中间宿主是骆驼。中间宿主是病原体和人类之间的桥梁。

新型冠状病毒爆发于冬季，我们知道蝙蝠冬季冬眠，集中于洞穴，不太可能直接感染人。所以中间宿主可能是病毒感染源。如果传染源得不到控制，即使中间隔离保护做得好，疫情也难以控制，容易复发。

南方日报:检测到病毒序列的穿山甲会自己生病吗？会传染给人类吗？

冯:这些穿山甲是一个特殊的带病群体。是否会传染给人目前还不清楚，需要相关部门进一步研究验证。

南方日报记者吴钟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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