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阅读》以对世界的广泛好奇,从“记录、批判、探索”出发,敏锐而清晰地捕捉到新的变化对人们生活和思想的影响。

在许知远专栏的第四篇文章《许知远访谈录——单身阅读十周年特刊》中,许知远让我们更接近单身阅读的变化、成长和期待。

VOL.04 / DECEMBER 20,2019

希望《单身阅读》能活一百年

直觉

当你意识到自己创办的“单身阅读”已经持续了十年,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许知远:真没想到,它会活这么久。因为太忙,记不清了,但是突然想起,其实很开心,也很惊讶。而且我对它也有了新的期待。希望它能活50年,100年。应该是很漫长的一生。希望吴琪能编到八十岁。因为时间的长短很重要,很多特征在时间上逐渐凸显出来。我对它的生命力和方向充满信心。

开这个图书部有什么机会?

许知远:只是好玩。因为看了很多西方杂志,GRANTA和N+1在当时都是很受欢迎的刊物。GRANTA的形式和格式对我影响很大。一开始我们其实是模仿的,包括虚构写作,非虚构写作,摄影,思想讨论。当时中国文学太狭隘了,我们要更广阔。我确认了《单身阅读》的原始形式,但是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很好的编辑,所以具体的编辑事务是郭玉杰做的,然后是肖海生,然后是吴琪,所以我什么时候都做。

1889年,格兰塔由剑桥大学的学生创建,以流经剑桥的一条河流命名。1979年,编辑比尔·布福德将《格兰塔》从学生出版物改为文学季刊。

除了个人兴趣爱好,当时的整体环境如何?

许知远:那时,我们既没钱也没实力。我们只有一家小书店,只能靠工资维持生计。当时没有成熟的团队来做《单身阅读》,只有两个朋友编稿,所以难度很大。我担心上一系列的练习做多了。

前几个系列都能感受到强烈的个人气质,第一个系列的主题是“最傻的一代?”,虽然打了个问号,现在还是觉得挺耸动的。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讨论“互联网对青少年心理的影响”的?

许知远:这种现象始于2009年。《愚蠢的一代》是当时一本英文书的名字。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符合我当时在网上的看法,所以就用了这个话题。先定主题,再找围绕主题的文章,先比较思路,至少之前的系列。

有哪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先讨论,你的标准是什么?

许知远:直觉。是随机的,标准也不多。那时候我们都有自己的日常工作,没有时间专业的处理这些事情。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它很有趣。没想到会有几个系列。经常跑几期报纸,死了。一般四个问题都差不多。现在这个书系这么多系列,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了。

但是你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立场,对吗?

许知远:正如我在第一卷“记录、批评和探索”的引言中所写的,我们实际上已经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了十年。因为我深受纽约知识分子的影响,比如埃德蒙·威尔逊和莱昂内尔·特里林。对我来说,文学、社会、公共生活、艺术或者技术,这些没有那么多界限的东西,都是我们理解自己的生活和过去的方式方法,它们相互交融,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埃德蒙·威尔逊(Edmund wilson)是美国著名的评论家和作家,曾任美国《名利场》和《新共和》杂志的编辑,《纽约客》的编辑。

美国文学评论家、作家和教师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是纽约知识分子团体的成员和《政党评论》(Party Review)的作者。

你觉得知识分子应该可以讨论所有这些问题,单身阅读也是吗?

许知远:当然,我们不能非常专业地进入。专家就是这么进来的。知识分子应该有能力讨论所有这些新事物和新现象,以及它们对我们日常生活可能产生的影响。这不一定是远见,我觉得是敏感,意识到新的变化对人的生活和思想的影响是敏感的。知识分子讨论的不是具体的技术,而是它对人的心态和行为本身的影响。

当然我也有很多局限性,那时候我更多的是故作姿态,“最愚蠢的一代”,多么故作姿态!姿势是表达自己的立场。我喜欢吴琪越来越不强势的姿态,他的位置隐藏在文字背后。

耐心

其实《单身阅读》经历了三个编辑,连作者团队都变了。你能感受到这三个阶段的具体变化吗?

许知远:事实上,许多作者都有连续性,没有太大变化。我觉得主要是剪辑水平的提高。随着编辑水平的提高,我们的能力更广,也更有耐心。尤其是我做的时候,很急。时间根本不多,也处在一个比现在更浮躁的时期,但吴琪天生有耐心。

另外,文字更充分,表达更充分。更重要的是,单读更内生。一开始,我们采取了很多西方的观点,并与中国的现实背景进行了比较,但我认为在现阶段,它有一些更内生的东西,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

《单身阅读》销量经历了小低谷。当时发生了什么?

许知远:一开始卖得很好。记得之前的系列卖了2万本。当时卖这个号不容易。不过那时候人们的阅读兴趣比现在高,我们的分布还是挺好的。当时我的搭档是,后来拍了《认识太阳》,他们都很会出书。

在低谷期,人可能找不到路。原方向有很多我个人的特点。中间我们处于盲目创业期,也不在乎单身阅读,所以我个人的特点比较薄弱,新的特点还没有开始形成。后来编辑们多下功夫,它慢慢长大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很大的努力,不同的视角,漫长的等待,这是无法逃避的。

你在乎销量吗?

许知远:是的,销售量是一个重要的指标。第一,如果你做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是为了传播某种观念,传递某种价值观,那么让更多的人看到,会更有意义。第二,这也是商业上的考虑。当一本书能够自我平衡、自我融资时,它的生命力就会更长久。靠资金来完成运营,对它的身体不好。

你如何看待《单身阅读》作者的整体水平?在剪辑的过程中,其实还是觉得遗憾,还是缺少真正能回应问题的创作者。

许知远:也许有一流才能的人不做这份工作。他们去创业或做其他事情。另外,目前每个行业都没有特别旺盛的创造力,不仅是这个职业,一般来说,我们都处在创造力比较弱的时候。第三个重要原因是,整个世界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混乱的现实。不光是中国,英国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美国人也乱七八糟的回应。

当你开始做《单身阅读》的时候,情况好点了吗?

许知远:那时候,很多都是微博上的表情或者手势,不一定写得好。我认为“单一阅读”的表达需要一种思想、知识、文学的传统,这种传统比较强,才能支撑这种东西的不断表达,延续这种传统。我们现在正在慢慢创造这个小传统。我很希望有一天《单身阅读》会很成功。我们的作者会写一篇文章,我们会像《纽约客》一样付给他5万人民币。他写一篇文章就能活两三个月。现在我们作者写的这么认真,回报非常低。他一生花这么多精力去完成一本书是没有用的。

但是作家应该是贫穷和“饥饿的艺术家”。现在这种乱七八糟或者问题,就等着真正对它感兴趣的人出现了。如果现在的年轻作家没有《单身阅读》这样的平台,也会失去很多感情,这还是一个标杆。

创造

你经常提到年轻作家。你会如何描述《单身阅读》和年轻人的关系?

许知远:“年轻”不是年龄。也希望一个60岁的投稿人能指点迷津。我说的“年轻”,是指一种创造的状态。他是否对正在发生的变化敏感,他是否找到新的表达和观察方式,我关心的是新的思维方式和进入新的领域。和这样的人一起成长在单读和单向空之间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们就像一个创造者或者孵化器空,鼓励他们在这里寻找同伴,这是文人或者知识分子非常正常的传统。当时纽约的知识分子都是围绕着《纽约书评》这个平台开始生活的,作家们都期待登上《党评》或者《大西洋月刊》,一直都有这样一个圈子。圈子对人的创造力很重要。相似的交流,相互的启发,甚至相互的咒骂,都在激励着你。每个人都需要同等水平的刺激,我一直很关心这样的空房间和环境能不能营造出来。我读书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天才从不单独出现。他们都是成群结队来的。我们需要这种集体到达。很难脱颖而出。

你还说单向空要永远站在边缘化的声音一边。

许知远:不是那种边缘化,而是一种暂时被忽视、暂时脱离主流的声音。如果他们已经被确认,我们不需要加入,我们需要确认尚未被确认的人才的声音。单向空现在是边缘中的主流,主流中的边缘,我们的定位在这里。如果太边缘,我们就没有吸引力,但是如果太主流,我们也会改变自己的品味。

在前几期讨论了许多关于技术的话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新技术新媒体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许知远:当时,我们不是在评判技术,而是在讨论技术对文化的影响。“最愚蠢的一代”,现在看来这个预测是准确的。我不是针对特定的一代人,而是针对当时人们给互联网带来的所有变化,但它确实给文化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整个社会就是这么浮躁浅薄,跟这个有很大关系。

但是现在,新媒体平台已经成为许多内容的重要甚至唯一的出口。

许知远:是的,新技术非常重要。印刷曾经是一项新技术。我一点也不排斥新技术。我们在做App和微信微信官方账号,都很不错,应该会更好,更有趣,更深入。但是现在很少有人用新媒体做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在做其他事情。技术本身有一定的特点,比较即兴。人更轻松、更肤浅的一面可以被激发得更多,而深刻的东西却不容易被激发。事实上,人们正在慢慢适应技术的特点。适应之后,新的更元的东西会慢慢出现。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这样一个阶段,我们渴望在移动媒体上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你看我们这么小,有自己的生存空。这个改变已经开始了,我对此相当有信心。

能否对《单身阅读》的新媒体内容给出一些建议?

许知远:有时候太文艺了。我不太喜欢文艺,喜欢宽泛的东西,对世界有广泛的好奇心,对更宽泛的东西有理解和言说的欲望。文艺的背后其实很稀缺,是单一的姿态,我不喜欢那种东西。慢慢来,关键是找到自己的节奏。

《单读》这十年的变化和不变和你自己的变化和不变有什么联系吗?

许知远:是的,我的《那些悲伤的年轻人》将在10月18周年纪念日出版。我觉得那本书和我和它的关系本质上没有改变。当然,我可能更成熟,更有技巧和手段,或者更有耐心,但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我还有一颗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心。

《单身阅读》本质上也很好奇这个世界,和中国世界的其他出版物有很大的不同。文学、技术、艺术、思想在我们眼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自我开悟的方式,探索世界的手段。“单一阅读”在这个意义上并没有改变,但现在我们的声音变得更深、更慷慨或更多样,同时保持敏锐和清晰。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和整个单向空组织的成熟程度有很大关系。单向空不是过去的狭长书店,而是背后的力量更强。对我来说,《单身读书会》是皇冠上的明珠,对整个组织来说非常有价值,非常重要。我甚至认为这对中国社会和年轻一代都很重要。我们要有这样的信心,耐心等待它成熟开花。

说说你对《单身阅读》未来的预期?

许知远:我期待着它的第二个十年和第一百个系列。我很喜欢《纽约书评》的两位编辑芭芭拉·爱泼斯坦和罗伯特·西尔弗斯,他们都去世了。西尔维斯80多岁时还是一名编辑,《纽约客》最具传奇色彩的编辑威廉·肖恩也已经80多岁了。人要有一生的事业。单向空对我来说是一个职业,不是一个临时的地方。总是跳来跳去,我们的人生不是积累的,连续不断的事情会让人不断更新,你会因为厌倦了以前的态度而改变。

时间特别重要,我特别强调时间。我很希望20年后大家还是在编《单身阅读》,到时候发行量可能是20万份。现在这一代的和双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作家,更年轻的创作者长大了,编辑自己也能写了。很多编辑本身就是作家,可以做各种有趣的活动,可以和世界各地的人交流……我觉得这是一种美好的生活。如果能在业务上继续保持稳定,当然可以举办非常国际性的文学节和会议,也要等到这一刻。

就单读而言,希望英文版可以出版。在走向国际化的同时,也在追求中国故事。这两个过程同时发生。我们不比英语世界的那些出版物差。我们不需要妄自菲薄,而是要有这样的自信。

《单身阅读》这十年给你个人带来了什么?

许知远:这就像是我生命中一个非常美好的存在。想到它的存在,就能看到它继续成长,我很开心。是一个可以自己成长而不需要任何照顾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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