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祥：闻“名”识中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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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胡阿祥在上海外国语大学的演讲整理

经作者授权独家发布

编者按：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夏商君，沧海桑田变换，朝代更迭不断，在历史长河里，不曾褪色的是千里江河，万里山歌，而随风逝去又随之新生的是烙刻在史册上的国号，人有名号，国有国号，《史记·五帝本纪》载“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异其国号，以章明德”，国号是一个国家范围里全体公民一起拥有的一个名字，具有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中国在历史上出现过不同的称号，从夏商周到元明清，这些我们所加之的朝代名称，是否就是国号？国号确定的依据又是什么？在这一个个国号背后，是否又有不同的意义？

下面有请南京大学历史学教授，历史学院副院长，六朝博物馆馆长——胡阿祥老师来和我们详细介绍这些问题。

很高兴和诸位上外的英才们交流，我们今天交流的题目是《闻“名”识中国》，怎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大家看过《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吗？我们今天讨论的题目是这样来的，因为这部电影在我脑海里很深，所以我想到了《闻“名”识中国》。《闻香识女人》是1992年公映的美国电影，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以及奥斯卡的三项提名：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和最佳改编剧。故事情节我简单介绍一下，可能和今天我们讨论的思路有关系。《闻香识女人》的男主角弗兰克中校对嗅觉异常敏感，甚至能靠对方的香水味道识别其身高、发色乃至眼睛的颜色，其实这都源于他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感悟。

《闻香识女人》剧照

香水被称作是魅力之衣，是看不见的华服。通过香水你可以知道很多他的信息、年龄、品位、职业乃至性格，但是今天在座的男生都比较小，如果懂得这些分析，那真是经验太丰富了，这是个学习的过程。那么推而广之，闻“名”识中国，通过名字可以了解这个国家。人有姓名，有字号，有称呼，比如说我姓胡，名阿祥，一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哪里人了，基本不可能是内蒙古、西藏的。

我在南京大学很有名，不是因为学问好，而是因为这个名字。南京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里面有个胡阿祥，就像上外有个胡小二一样，所以名称是有职业性的。我叫胡阿祥，我自己取了字号，还有称呼。比方说学生都叫我胡老师，但是我不太喜欢老师这个词，因为现在电视上都是老师，老师这个词已经烂掉了。也不喜欢听教授，也不喜欢听专家，也不喜欢听老板，那称我什么？也不能称文人，文人多流氓。所以我让我的学生称我先生，因为我比他们先生，年纪比他们大。

胡阿祥教授

人有姓名有称呼，那国家有国号有年号，这是中国的魅力之衣，香水是女人的魅力之衣。香水闻得见，而国号是看得见然而少受关注。通过国号名号我们可以以独特的角度深刻理解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我们历史的悠久和文化的丰富以及汉字的魅力。我们可以真切感悟中外交流的艰难和中华文明的影响，什么是《闻“名”识中国》？听见这个名字我们来认识我们的国家。今天我们主要分为三个系列来讨论。

1

中国的名号

第一个是“中国”的名号，这里“中国”我特别打了引号，这跟今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简称中国不是一个概念。“中国”的名号不是正式的称呼，但是曾经使用，延续下来。中国的名号很多，我们先举最典型的例子——中国，我们面对法国人、美国人、英国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那么大家知道什么是中国吗？中国这个名号也是现在中国的简称，那么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三十块钱，卖来卖去的铜器，距今三千一百年，在这些铜器内胆的底部，把它清理完之后，出现了一段铭文，一百二十多个字的铭文，发现最早的、组字成文的中国两个字，也就是说中国概念的出现至少有三千一百年。

甲骨文的“中”像面旗子，为什么“中”是旗子，“中”是概念可以画出来吗？猫和狗可以画出来，而“中”画得出来吗？没有左右就没有中间，没有四方就没有中央，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古人很聪明，在画“中”这个字时，画了一面旗子，为什么画旗子？古代时候没有手机，要召集人的时候，就在高处竖起一面大旗，底下人看到竖起来的旗子就知道有事情讨论，就聚集在一起，此时“中”这个概念就出来了，由一面旗子的“中”逐渐变成地理概念。

中国是个农业社会，农业社会是特别讲究中，中就是不要超过也不要不及，不左也不右，这就叫“中”，所以后来“中”就由地理概念发展成为文化概念，地理概念的“中”是中间，文化上的“中”就是中庸。什么叫中庸？中就是无过而不及，庸就是守常而不变，守常而不变就叫做经验，农业社会就是经验经济，老年人看看天气就知道下不下雨，年轻人做得到吗？

中庸

我们常用的一个词叫做“经常”，经就是常，常就是经，经是最重要的东西，织布要先拉出经线，然后再拉出纬线。中国古代的文献，四部分类，经部是第一类，叫做经史子集。我们现在的中国梦，我们习总书记的新时代社会主义思想，这叫做经，指导我们国家。

我们社会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老生常谈，只有老生才能常谈啊，说起年轻人就是嘴巴不牢，医院中弄掉牛皮癣的总是那些老中医，而那些年轻中医没人敢让他们弄，这是中国的特色，这就文化的中庸，

有这种地理的居中，文化的中庸，接下来就是行为的折中，同学们你们这个年纪对某些事情还不能有深切的感悟，而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感悟到一些东西了，什么叫中庸？中到底是什么？你们是否做到名副其实的中庸，有没有做到文化行为的折中，我下面分享一篇民国时代的文章，我觉得非常好。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天命就是自然的规律、社会的规律，你们现在是志于学以及而立之年之间。

1922年夏丏尊先生发表了一篇《误用的并存和折中》说：从小读过《中庸》的中国人，有一种传统的思想和习惯，凡遇正反对的东西，都把他并存起来，或折中起来，意味的有无是不管的。已经用白话文了，有的学校同时还教着古文。已经改了阳历了，阴历还在那里被人沿用。已经国体共和了，皇帝还依然坐在北京……这就是所谓并存。

这个西方不一样啊，1912年清帝宣布退位，中华民国出台一个优待清室条例，让他们在紫禁城里做小皇帝，那西方国家呢？俄国人民把沙皇尼古拉一家给毙掉了，法国革命把路易十六放在断头台上断掉了，我们中国不干这种事。中国人老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民国军阀打来打去，失去生命的是士兵，哪个军阀头子敢杀头的，打胜的一方把打败的一方送出国进行考察，这是我们中国的特点。

夏丏尊

再比如我们生活经验，夏丏尊说“讨价一千，还价五百，再不成的时候就七百五十来折中”，讨价还价是个愉快的体验，不要开什么价就要什么价，这不符合中国的文化，但有些地方做得过分也不符合中国的文化。南京是中国著名的古都，我在南京夫子庙陪着北京的同志，北京来的不懂紫砂，碰到一套茶具，我一碰就不对，他居然开价两千，最后我还价还到20块钱，但是这个过程不讲了，我特别喜欢讨价还价。

在乌鲁木齐看见一对瓶子很漂亮，开价就是一千，我顺口就是五百，我忽然发现地方讲错了，这不是在内地啊。我调头一看，果然那个哈萨克族的小伙子的脸色都变了，他说你不是来买东西，你是怎么样怎么样的。我看他手要抄东西了，然后我就说这一定是你刻的吧，怎么这么漂亮。他还脸板着说：“不是我刻的，是我爷爷刻的。”我说你爷爷刻得真好，然后我最后以九百五成交。中国的特色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中国文化很有意思，有空间才好玩，一个国家什么规定得死死的就不好玩了。

我们继续读：“什么‘妥协’，什么‘调停’，都是这折中的别名。中国真不愧为‘中’国哩”夏丏尊这句话最精彩。“中国真不愧为‘中’国哩”。诸位同学，你们真不愧为中国人嘛？我们中国有个省，讲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合适都叫“中”，太有文化了，哪个地方叫“中”啊，所以这个地方号称中国之中啊，就是河南省！所以不要瞧不起河南省，瞧不起河南省就是瞧不起我们的文化。河南省的城市广告是最牛逼的一个广告，我看都看呆掉了，上海做不出这样的广告，“中中中，河南登封”。

前不久我看到湖北的一个城市广告，什么广告我不讲了，这个广告后来被禁掉了，这个地方人家不知道，所以他做了一个广告叫“我靠重庆”，我靠着重庆，但是一念“我靠！重庆”这不就麻烦了吗！这广告做得很成功啊，但是后来被禁掉了，领导想得太复杂。名实相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中国典型行为，是中庸是调和是折中。名实相副，在座的同学们有没有做到这样，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中国人，这是“中”。

接下来，我们再看“国”，非常有意思。周朝经文的“国”最早写成是这样的，外面的框框是没有的，汉字的魅力在于他可以望文生义。下面这一横是一个人，这个人扛着一个武器，来保护城池和土地，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来保护我们的国家，国家是什么？城池和土地，有了城池才有住的地方，有了土地才有粮食。所以这个国还有干戈以卫社稷的意思，因为国这个字太重要了，所以自古到今，统治者就喜欢造国字。文字是通天地的，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天下来都是粮食。

大自然的奥秘将被人类所破解了，大家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文字，都靠记忆来传承，是不是很麻烦，有了文字，知识就能慢慢积累，所以文字是可以通天神的，那谁能通天呢？自古以来，只有天子能够通天，所以古代统治者就喜欢造字，所以这个国字，造了四十多种，我们现在这个国字，现在社会上说这是郭沫若造出来的字，其实是不对的，这是郭沫若从古代四十多种国字中挑选出来的一种，为什么选这个框框里面一个玉啊，因为国事很珍贵的，像框框里面的玉一样被保护起来啊！

我们再看这个国字，框框里面一个大王，这是谁造出来的？这是我们非常肯定的农民起义——太平天国，我从这个字中我就能否认太平天国不是农民起义，这个洪秀全做大王的思想多严重，国是王。我们再看民国初年的国字，这个是我最喜欢的，框框里面是民，国家是人民的，但这个国字为什么没用？有人说这个民关在房间里面，不就是囚牢的囚字吗。中间这两个国，框框里面是八方，这是武则天造出来的，武则天本来造的国字是框框里面一个武则天的武，底下大臣谏言说：不对啊，皇上，这不是把自己关起来了？南京大学新校区做了一个雕塑，一个框框里面一个人，我说完了，把南大给困死掉了。

太平天国运动

“中”和“国”两个字加起来就是中国，那么最早的中国，我刚才说的“中”是地理概念，“国”是一个国家城池和土地，最早的国家、最早的城池、最早的土地。中间的城池、土地、国家在哪里呢——洛阳，所以最早的周朝，公元三千一百年前的周国指的就是洛阳城。我曾经去洛阳参加牡丹花会的时候和那边的领导说过这个，这个领导很高兴啊，我跟他拟了广告词：现在的大中国发源于洛阳的小中国，没有洛阳的小中国就没有现在的大中国。有几年洛阳旅游的宣传广告把我这话都放进去了。

但是“中”是个地理概念，所以它不断地在变，地理空间是不断在变的。我们现在的“中”在哪里？肯定是在北京啊，我们伟大的首都。从地理位置上看，他不是中，所以中是文化。对汉族地区来说，洛阳是天下之中；中华五岳，嵩山是五岳之中；对于我们现在多民族的国家来说，大家知道地理之中在哪里吗——兰州，兰州是我们地理之中。这里涉及到地理上中国的演变，演变来演变去，演变到近代以来我们政府现在经常说的话就是“什么什么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但是刚才放视频的一小段，大家就可以看出一个问题，直到1912年中华民国建立之前并以中国作为中华民国的简称之前，中国古代没有哪个朝代叫做中国。

“中国”在古代是地理概念、文化概念、民族概念，从来不是政治概念，而自古以来就是属于中国这是一个政治概念的说法。那这个问题怎么理解，麻烦了吧！我们一直讲中国文化、中国民族，哪些文化是中国文化？哪些民族是中国民族？所以理解中国这个名词不仅帮助我们是否是个名副其实的中国人，而且关系到我们的地域范围，关系到我们的民族人群，关系到我们的疆域范围。

我先简单交代一下背景，我们的政府和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认为历史中国的疆域范围是1759年到1840年的81年的疆域范围，这是我们中国最后演变成一个统一的，最后的稳定的清朝的疆域范围。1840年我们的主权不再完整，1759年之前，我们还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我们以这81年的范围为范围。

我们看这幅地图，这图上红色的部分是教科书所说的被帝国主义侵略的部分，红色的部分加上我们现在中华民主共和国的范围，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万平方公里。1840年以后，我们丧失了4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是我们的观点。所以我们才说西伯利亚被俄国抢去的，确实以前西伯利亚是我们统治的。我们没讲中亚地区是被中亚所抢去的，唐朝的时候领土确实到了中亚啊，所以我们是有一个时间范围的，这是我们的观点。我们的这种观点绝对是正确的，但是兵家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我们的观点。

周边的国家人不认这个观点呢？人家是怎样看待的呢？我们现在有些教育方面出现一些误差，就是有些教材他只告诉他想告诉你的，不告诉他不想告诉你的，这有点把人捂在盖子里面乱摇的感觉。

那么周边国家到底是什么观点，我们举几个例子。我们看看苏联，苏联现在虽然不存在了，但是现在的俄罗斯在这个问题上和苏联一样，并没有什么转变。原来俄国所编的书和百科全书里面都是这种说法，苏联的观点：只有汉族才是中国人，满族和其他少数民族都不算是中国人。中国少数民族居住地都不是中国的领土，中国北部疆界是长城，西部疆界没有超出甘肃和四川，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没了。

俄罗斯说：如果你们的边界在长城以北，那么你们修长城干什么？长城是干嘛的？我们现在说长城是抵御外敌这句话错误到极点，长城怎么是抵御外敌呢？长城是兄弟之间的打架。西部边界没有超出甘肃和四川，西部地区最大的我们美丽的国土，汉朝我们就实行统治了——新疆，汉朝叫做西域。俄国人的说法：说你们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你们的领土这句话有毛病啊，应该是老疆才自古以来是你们的领土，新疆不是新的领土吗？以这个为前提，那就很可怕了。

我们教科书上，都会说1689年清朝与沙皇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尼布楚条约》涉及到我们的领土条约。我们教科书上写是平等的条约，俄国人说是对俄不平等条约，我当年在复旦读书的时候，心理还在窃喜，我们居然还给别人弄一个不平等条约。如果是对俄不平等条约，俄国人的说法接着就来了，1858年《瑷珲条约》，1860年《北京条约》这两个条约涉及东北一百万平方公里，这里标红的地方。俄国人的说法是这两个条约是俄国人部分收回的地方，还没全收呢！我们教科书上，沙俄远东侵略政策的急先锋哈巴罗夫，画得很丑，但是远东地区到处都是哈巴罗夫的铜像，民族英雄啊，站在不同的立场，观点不一样。

我们再来举个例子韩国和朝鲜，这两个国家政治上是对立的，并且战争状态还没有结束，但是在对中国领土的问题上态度是高度一致。我们来举个例子——间岛。间岛是图们江和海兰江之间的一块地盘，大约近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中朝之间是鸭绿江和图们江。鸭绿江是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图们江，图们江有两条江，我们是以南边的一条，半岛国家是以北边的一条，这两条江之间叫所谓的间岛（间岛是日本殖民朝鲜时候提出来的）。

韩国初中的历史课本上说：间岛本是我们民族活动过的历史舞台。中朝接线的地方是长白山，大家去过长白山都知道，长白山天池现在一分为二，我们大概少一点，是百分之四十，韩国和朝鲜都认为这是对韩国的侵略。他们教科书上的说法是：整个白头山自古以来都是大韩民国的领土。朝鲜奉为革命圣地，这是他们领导人出来的地方，他们说朝鲜领导人是有白头山血统的。

东北的一个主要民族高句丽，韩国人和朝鲜人认为这是韩国的固有历史，还说金朝和清朝是韩国人所建的，为什么他们这样说？金朝的统治民族叫女真，清朝的统治民族叫满洲。满洲这个名称是1635年皇太极改的，原来叫女真，所以清朝创业的努尔哈赤自认为是完颜阿古打的再世。努尔哈赤建立的政权就叫金，到后来招抚汉人，就把他改了。那么清朝的皇族叫什么？爱新觉罗，爱新觉罗肯定是汉字的译写，爱新觉罗的女真名是爱新，是黄金的金，觉罗是民族的族，爱新觉罗是金族。

半岛国家就说了我们民族最多的就是姓金的，我们也有三国时代，高丽、百济和新罗。后来新罗获得唐朝的帮助统一了三国，后来成了新罗时代，说新罗是爱新觉罗的简称，爱新觉罗这个词什么时候翻译过来的？新罗是唐朝，而爱新觉罗是到了我们的清朝，那不管为了国家的政治，七绕八绕就把有些人绕进去了。清朝如果都是朝鲜人、韩国人所建，各位同学的祖辈还是韩国人、朝鲜人，我们当然不同意这种说法。

俄国人把我们的北边搞掉了，西边搞掉了，半岛国家把我们东边弄掉了，那我们还有南边。我们再来看看越南怎么说陶维英的《越南历代疆域》书中提到传说中的文郎国(公元前2879一公元前258年)为越南最古的国家，而文郎国的疆域“东夹南海，西抵巴蜀，北至洞庭湖，南接胡孙国（后为占城国）……几乎囊括了中国的江南和岭南地区(即古代百越之地)，一直到我国的横山”。

我们长江以南又没了，我们只剩河南和山东了。我们欣赏一幅地图，这是韩国某些教授画的地图，说按照民族继承原则，未来的亚洲应该这样划分就和平了，蓝色的部分是韩国，当然这不可能。这是蒙古，这是维吾尔，这是吐蕃，这是我们伟大的国家中国，还有云南大理国，还有让人感到搞笑的日本。这是什么意思？韩国的殖民地。

我们对苏联、韩国、朝鲜和越南的说法当然不认可，现在边界问题还不能完全解决。例如印度，我们经常说自古以来，但是有用吗？我们只有找到他们的依据，我们才能反驳他们，在道义的层面中站在一个很强的位置。其实边界、领土是没有谈判的，这是普金的说法，所以我们国家要强大起来。有几个国家敢惹美国的，只有美国一天到晚去招惹别人。在这种边界谈判中，让人非常尴尬的事情在于，人家拿出来的谈判证据往往是我们的谈判证据，我随便说几条，我们自己对这个是什么样的看法。例如章太炎，是何等人物啊，章太炎是国学一号人物，就像是吐蕃的鸠摩智，1907年，国学大师章炳麟发表《中华民国解》，文中说：

“中国以先汉郡县为界，而其民谓之华民……故以中华民国之经界言之，越南、朝鲜二郡必当恢复者也；缅甸一司则稍次也；西藏、回部、蒙古三荒服则任其去来也。”

“中国以先汉郡县为界，而其民谓之华民……故以中华民国之经界言之，越南、朝鲜二郡必当恢复者也；缅甸一司则稍次也；西藏、回部、蒙古三荒服则任其去来也。”

“中国以先汉郡县为界”是什么意思呢？我们看地图，我们的中华民国就这么大，“西藏、回部、蒙古三荒服则任其去来也”这是章太炎说的。

章炳麟

我们再看1927年，鲁迅发表《无声的中国》，文中说：

“待到满洲人以异族侵入中国，讲历史的，尤其是讲宋末的事情的人被杀害了，讲时事的自然也被杀害了。”

“待到满洲人以异族侵入中国，讲历史的，尤其是讲宋末的事情的人被杀害了，讲时事的自然也被杀害了。”

同学们，满洲人是异族吗？满洲人不是我们的兄弟民族吗，这话很心酸啊！我们再看1934年，鲁迅发表《随便翻翻》，文中说：

“所谓这‘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应该他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

“所谓这‘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应该他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

注意，鲁迅此文中的“他们”，指的是俄国人，也就是说在鲁迅笔下，成吉思汗成为俄国人。

大家想想，晚清民国以来有很多情况，这是有特殊背景的，是狭隘、偏激的民族主义的观点。如章炳麟、鲁迅这样“事出有因”的言论，今天看来自然是极不妥当的。但是麻烦在于，这样的言论往往会被别有用心的某些邻国所利用，并进而“生发”出我们显然不可能接受的、涉及“历史中国”之朝代、政权、疆域、民族、人群等方面认知的“国际纠纷”。这非常恐怖！

同学们，我们经常说中国，但是我们真的搞清楚中国是什么意思了吗？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网络上说崖山之后无中国，这句话非常恐怖啊！1279年，在广东海面上，蒙古的海军和南宋海军的决战，结果南宋海军全军覆没，陆秀夫背着南宋的小皇帝跳海，南宋的残局至此结束。文天祥被俘，中国进入蒙古民族所建立的元朝统治。

有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这话很惊悚，意思是中国是汉人的，谁规定中国是汉人的？一个民族可以建很多国家，很多民族可以建一个国家，民族和国家不是一个概念，民族是文化概念，国家是政治概念，所以现在一直提倡民族问题这是很麻烦的，同学们去看欧洲，欧美有哪个国家说民族的？我们应该以中华民族共和国公民而自豪，不要一天到晚说你是哪个民族的哪个民族的，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在各种说法之间，我作为汉族，真的感觉备受歧视，为什么有的民族可以生两个孩子，我就不能养呢？等到我想养的时候就养不出来了，我到边疆地区，那些民族地区的兄弟进去参观不要钱，我进去就要钱呢？都是祖国母亲的儿女，待遇应该一样啊，其实有很多同学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诗书礼乐和我们一样，但是为了高考加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少数民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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