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族人与回鹘人没有关系，为什么却被称为回族？不仅仅是宗教原因

提示：不管怎么说，在当今中国的土地上，无论是什么民族，都不可能是“化外民族”，脱离中华民族群体。经过世代的生息繁衍，大家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管信仰何种宗教，共同热爱我们的祖国才是硬道理。

有一个问题很多人都弄不大清楚，即回族是回回民族的简称，“回回”最初为他称，后来才演变为自称。“回回”一词，最早见于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指唐代以来安西（今新疆南部及葱岭以西部分地区）一带的“回纥”人（“回鹘”人）。“回回”可能是“回纥”、“回鹘”的音转或俗写。南宋时，“回回”，除包括唐代的“回纥”、“回鹘”外，还包括葱岭以西的一些民族。这都和现在所说的“回回民族”不同。这就是说，今天的回族与历史上的回纥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维吾尔族，但为什么不叫维吾尔族“回”，而叫“回族”人“回”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有些复杂。首先是因为宗教的关系。历史上，伊斯兰教传入中国，陆上与海上基本是同步的，但通过史料的记载，海上似乎要比陆上早一些，即中国的伊斯兰教一般认为是在公历651年（唐朝永徽二年）从阿拉伯传入中国的泉州、广州等地。那时伊斯兰光明的时期，距离穆圣很近的光阴传过来的正教。当时主要是一些阿拉伯商人，士兵和阿訇。据《闽书》记载，“（穆罕默德）有门徒大贤四人，唐武德中来朝，遂传教中国。一贤传教广州，二贤传教扬州，三贤、四贤传教泉州。”而陆上的传入似乎是在安史之乱，阿拉伯帝国帮唐朝平乱，之后，其军队中有一些人不想回去了，唐朝的皇帝便将他们安置在了中国，其宗教也便被由陆上带入中国。但这分明没成什么气候或者说并未形成规模，真正的传入是在喀喇汗王朝时期。

这个王朝建立时间至今仍然不清楚，大致是在公元九世纪中叶前后，是由漠北回鹘西迁到葱岭以西的一支，再联合当时在这一带地区活动的其他民族和部落联盟，如样磨、葛逻禄等创建的一个地方政权。这个地方政权是中国古代最西边的一个地方割据政权，是向宋朝中央政府朝贡的。王朝建立之初并非伊斯兰国家，与突厥汗国、回鹘汗国等游牧汗国类似，他们最初是萨满教教徒与拜火教教徒，也有一些摩尼教徒与佛教徒。第一位改宗伊斯兰教的大汗是第三任大汗萨图克·博格拉汗。萨图克去世后，其子穆萨（巴依塔什）继位，称阿尔斯兰汗，驻喀什噶尔，继续大力推行伊斯兰教法统治，在王朝各地普遍设立宗教法庭，建立清真寺、经文学校和麻扎，使今天新疆地区的不少民众改宗了伊斯兰教。

但是，这些只关乎今天新疆地区的维吾尔等民族，与回族人的关联不大。回族人的先民源自于蒙古军队的西征，共有三次，将蒙古帝国的铁蹄遍及欧亚广大地区：蒙古第一次西征，元太祖十四至十九年（1219—1224年）成吉思汗率军与花剌子模国进行的一场战争；蒙古第二次西征 即蒙古汗国的第二次西征，元太宗八年至十四年（1236—1241年）窝阔台汗遣拔都等诸王率军征服伏尔加河以西诸国的战争； 蒙古第三次西征（ 旭烈兀西征），元宪宗二年至世祖中统元年（1252年一1260年）蒙哥汗派其弟旭烈兀率领10万大军攻波斯的战争。

在蒙古人的所到之处，大量的当地居民被征发，并随蒙古军队东来，这就有了历史上的“回回人”之说，而且，元时，“回回已经遍天下”了。因为是从西域而来，民族成分十分复杂，又与西域的一些民众一样信仰伊斯兰教，所以，中国古籍便借用历史上西迁至西域的回鹘人的“回”为其命名，时间一久，他们便以“回回人”自居了。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这应该是喧宾夺主的一次“巧合”。

这种“巧合”至明、至清甚至到了民国，都一直没有被得到有效的区分。清朝把新疆分称为南北两部，并称“南回北准”，即将南疆（包括今天的东疆地区，吐鲁番、哈密两地）称“回部”，将北疆地区称为准噶尔蒙古部。“回部”多数居民为维吾尔族、乌孜别克族等，清朝对该地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多称为"缠回"，可见，当时的清朝政府至少是在南疆地区以宗教划分民族的。

到了民国，“回”的概念似乎更大了，甚至一些学者将其解释为“信仰回教（伊斯兰教）的中国人或中国人民”，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主要是因为我们今天所说的“民族”这一概念是在民国时才传入中国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的伊斯兰教在中国叫回教。人们争议的焦点即是，把信仰回教的人称为“回民”或者“回族”是不科学的，比如，维吾尔族与回族之间，除了宗教的相同，在民族的起源上是有很大差异的，没有什么认同感的；另外一方面，即是中国其他民族中，有很多人是信仰佛教的，如果把信仰回教的人称为“回民”或者“回族”，那么，那些人是否可以称为“佛民”或者是佛族呢？

当年的这种争论持续了十多年之久，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回族才被确定为中国独有的一个民族，与维吾尔族彻底区分了开来。维吾尔族亦是。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在这种划分里当时不可能做到细致入微，比方说今天新疆南疆地区的一些人群虽然被划入了维吾尔族，但可能还不是与维吾尔族同源的，像多浪人、罗布人等等；而回族人中也不可否认地融入了汉、蒙、藏等民族的成分，比方说，今天的中国还有蒙回、藏回之说，而到现在一些人还将撒拉族称为撒拉回就是当年争论的一种“遗存”吧。

然而，不管怎么说，在当今中国的土地上，无论是什么民族，都不可能是“化外民族”，脱离中华民族群体。经过世代的生息繁衍，大家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管信仰何种宗教共同热爱我们的祖国才是硬道理。（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