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经典的笔部

西城《用笔赋》是书法爱好者必读的。

秦、汉、魏迄今为止写的是隶书唯一的宗秋,草有黄池、张智,是笔神庙,得不到,不详细。夫赋千朱八、韩墨形状也建议。语音云:

他是个很不一样的人,精博很好,包括张。戚风门和野兽的证据,漂浮着蓝色的水和龙县。秋坠玉,摇春潮也不长。扑腾远去,沐浴天地,拉长。飞翔乘凉,腾空而起,接连不断。详细说明其真体的精作,高健。方源是穷金石的余丽,纤维厚,高脂肪密。髂骨拒绝肌腱,含有文胞质。没有开封,蒙古若落银钩;耀武扬威,供养奖励挂在太阳上。(指)还是漂浮?巧合的是,如果它是自然的;涵盖宾客,统筹神仙。桂氏道光,与银龙怡人;王乔脱掉木屐,加热飞行。或换笔,破真草;养德像,威势不猛。刘事断了,还在继续,龙路安郡不争。当官,一部分都分开了,按照纯粹的钩子放在心上。(指)突然之间瓜切之间的相互裂痕、复杂的结和成人;如果长天的阵营是云,就像倒下的松树的沉谷。(四)高傲、同舟共济时,恩纽山会暂时塞地。射鸟巧,尽力拔长蛇。匆忙地,甚至绝对地,像花飞,远处的天空跳舞的眼睛;实施时停止,或躺下或昏厥,松花不太高,越过以上悬挂的山谷。(孔子、论语、论语、子文)信经天威地助王,玩,积功,积丘。(句,信谚语)从玄鲜楚、玄云哲学家、万代佳秀、贤云秀吉称呼。总共六合和所有英,以及两个曜和同类;郁郁葱葱的山峰巍然耸立,万世千秋。(孔子、论语、文官)

卡迪夫自古以来是一个好书人,韩魏宗张绝对、金马都称二王的妙处。王羲之云:“庆清一切名书,钟章信玲珑,寻其许部落观。“可以说不是钟昱云,而是隰县(?)延续了它。另外云:“我的书比手表长,手表航行的时候,或者说不为过。张超还在成为大雁。但张敬做菜,使池水墨水,寡人若沉迷,未必感激。“这也是张迈推崇的意思。前项没有成功,但测试其全权。顺便说一下,没什么好害羞的。评论家云:“他是四个智者,古今特别绝对;现在抓不到旧的,高质正在研究。“因夫兴代质,艳俗易。是书证的著作,但适合陈述。顺唐一川,问题三变,秋延沿革,物理学总是很自然的。贵能高中不善良的时候,现在有其他弊端,所谓的“文质彬彬”。还有君子。“为什么容易雕刻入洞的宫殿,反玉建在秋轮上和平!及云:“子敬之少矣,犹不及表章。“意思是评价其纲纪,其起兵也不能详细知道。而且元经常致力于隶书,博英特别是草体,彼此有两种美丽,而逸少。草案初稿比真正的草长,职业工人小热情,但博更好地参与;总是,山贼互不善良。谢安索好自为,庚子敬义书。我认为紫琼品尝好书,在那笔必存录、安努儿问题后回答是非常讨厌的。(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读者)安味王:“清朝的书怎么是右军的?回答云:“所以赢的时候。”安云:“物论很特别。“俞静回答说:“人学的时候!“京秦自称安鉴,胜父辞灭,但也不太平!而且立信阳明,物自尊,胜晟,早就没有参与。出于对浩汉的尊敬,我介绍了吴军的笔札,粗传蔡的条件是:投靠众神、耻宗家族粉丝、成雪。、、、、等后,开城,出发题墙。儿子京米抹去,辄书不要轻易放在那个地方,个人恶。赛也叹了口气,说:“我去的时候真的喝醉了!「荆是我的耻辱。手表比张知道的少,那么就不要做特别的老板;贾庆心人手少,无辜或有疑虑。家庭谚语。

吕志学年,留心韩墨,游弋梅宗章的余热,违反了希宪前的规则,非常考虑专情,度过了第二期。有脚踏实地的口技,无间道的意思。夫悬针曝差,奔雷秋石奇,鸿飞兽骇资本,鸾舞蛇惊状态,绝对海岸颓废峰势,林威形态;或者,如果很重,就像塌云,或者蝉翼一样轻;导游弹簧笔记,代顿山安;像楚月的天涯一样细腻,还在降低群星的热下限。(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与自然之墓一起,有秘历云的能力。信可以说是智巧兼优,心双手柔软,汉不虚幻,下必有原因。画之间,在尖锐的边缘波动;一分之内很有挫败感。庄云积了积点积点,其言;不在一次窥探者小牛附近,而是弯下了乡音。班超引用了讲话、援助抗敌和自满情绪。什么笔体、聚墨成型;心里昏昏沉沉,有效果的方面,孙粉丝挥舞云云的道理,求烟墓也不是天方夜谭!但是君子要立身,修其根本。杨雄说:“石浦径,庄甫不要。“情复溺思毫,精英韩默也!丈夫潜神游戏,仍坐标隐名;章鱼涤纶仍具有行长的韵味。(西方)如果是设定球、仪式、音乐,那么帅气的义仙,仍然是穷人,还有炉子和运气。优秀理想值的人士;玩体势的多方面。如果要测量穷困微妙的丈夫,就要做可以推脱的奥地利的多比。作家假造其糟粕,鸟类监察者拘留其精英,故义归来,信贤达善者修行。救好公寓赏,可不可以枉费心机?东晋学者,互相淬火瓷器。房中出自王谢家,云娥之伦,纵不变其味,咸也不变。走的路是领英,神道微乎其微。方福文疑心,最后一行结束,古今阻隔,没有疑问;有会议,封秘密已经很深了。然后让学者们茫然,莫志英耀只看到成功的美丽,没有意识到原因。(西方谚语)或者分布多年,按规则还很远,完全没有意识到,习草可能会被迷惑。(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薄薄的能量草书,粗糙的战艺法,良好的溺水部分固体,灰色通则之后。如果同城等学校,亲密的手就会回来;转换手术,枪树和条纹和平吗?为了利用适当的时机,可以排书;标题乐芳芳,真的是第一位。草不是真的,危及特别的名誉。真的是草,特别非札幌,真的是点画成形状,所以不能转换成爱情;草精心点火,变成了形状。草转得好,不能造词;真的点火了,还能记住文章。会费虽然特别,但大体上是相互相关的。因此,也在附近有两个印章,8分,其中包括一章,一个游泳,通过飞行。如果米莉不观察,胡月寿讽刺就是风筝。钟丽琪、张智草同姓,是一种特别的精制,使这精致。宝荣不是真的,点火乱七八糟。圆总是没有草,纵横交错。本人自己下来,不能兼好人,有些不能抓,有些不能非专业。(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史记》)虽然被礼遇在楚庄,但工业用却千变万化,经济要有望美,各有千秋。印鉴仍然婉转而相通。礼欲精密严密,草油流畅,长武检查,方便。然后是寒风神,温暖的烟云,鼓

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故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磋呼,不入其门,讵窥其奥者也!又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遗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忘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睹迹明心者焉。

代有《笔阵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至於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著缣缃。暨乎崔、杜以来,萧、羊已往,代祀绵远,名氏滋繁。或藉甚不渝,人亡业显;或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蠢不传,搜秘将尽,偶逢缄赏,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覼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扬,自标先后。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於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弘。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略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於率尔,或写瑞於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代传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详其旨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重才高,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观夫致一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叶义方,章则顿亏,一至於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英,时代全不相接;必有晋人同号,史传何其寂寥!非训非经,宜从弃择。夫心之所达,不易尽於名言;言之所通,尚难形於纸墨。粗可彷佛其状,纲纪其辞。冀酌希夷,取会佳境。阙而末逮,请俟将来。今撰执使转用之由,以祛未悟。执谓深浅长短之类是也;使谓纵横牵掣之类是也;转谓钩环盘纡之类是也;用谓点画向背之类是也。方复会其数法,归於一途;编列众工,错综群妙,举前人之未及,启后学於成规;窥其根源,析其枝派。贵使文约理赡,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下笔无滞。诡辞异说,非所详焉。然今之所陈,务稗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蹋日广,研习岁滋,先后著名,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与?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佛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嘽嗳之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於精熟,规矩谙於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弘羊之心,预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於众术,断可极於所诣矣。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历,而风规自远。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独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绝於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磋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蘖,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骸未捡;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唐突羲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於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既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干扶疏,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晖。如其骨力偏多,遒丽盖少,则若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侹不遒;刚佷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於拘束;脱易者失於规矩;温柔者伤於软缓,躁勇者过於剽迫;狐疑者溺於滞涩;迟重者终於蹇钝;轻琐者淬於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

《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於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浚发於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鎔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於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於毫端,合情调於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殊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吝筌蹄。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於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於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吾尝尽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余乃假之以湘缥,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豪末之奇,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有由矣。夫蔡邕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故不滞於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於不知己,而申於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故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

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杂糅,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於既往;或苟兴新说,竟无益於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曰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旨,余无取焉。(垂拱三年写)

【节录】

风神者,一须人品高,二须师法古,三须笔纸佳,四须险劲,五须高明,六须润泽,七须向背得宜,八须时出新意。自然长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瘦者如山泽之癯,肥者如贵游之子,劲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贤士。

(草书)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有锋,有无锋,有承接上文,有牵引下字,乍徐还疾,忽往复收。缓以效古,急以出奇;有锋以耀其精神,无锋以含其气味,横斜曲直,钩环盘纡,皆以势为主。然不欲相带,带则近俗;横画不欲太长,长则转换迟;直画不欲太多,多则神痴。以捺代\,以发代辵,辵亦以撇代,惟丿则间用之。意尽则用悬针,意未尽须再生笔意,不若用垂露耳。

草书之体,如人坐卧行立、揖逊忿争、乘舟跃马、歌舞擗踊,一切变态,非苟然者。又一字之体,率有多变,有起有应,如此起者,当如此应,各有义理。

艺之至,未始不与精神通,其说见于昌黎《送高闲序》。孙过庭云:“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凋疏。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

书以疏欲风神,密欲老气。如“佳"之四横,“川”之三直,“鱼"之四点,“画"之九画,必须下笔劲净,疏密停匀为佳,当疏不疏,反成寒气,当密不密,必至雕疏。

用笔如折钗股,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壁坼。此皆后人之论,折钗股欲其曲折圆而有力;屋漏痕欲其横直匀而藏锋;锥画沙欲其无起止之迹;壁坼者,欲其无布置之巧。然皆不必若是,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则无病矣。故一点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皆有三折;一丿又有数样.一点者欲与画相应;两点者欲自相应;三点者有必有一点起,一点带,一点应;四点者一起、两带、一应。

真书以平正为善,此世俗之论,唐人之失也。古今真书之神妙,无出锺元常,其次则王逸少。今观二家之书,皆潇洒纵横,何拘平正?良由唐人以书判取士,而士大夫字书,类有科举习气。颜鲁公作《干禄字书》,是其证也。矧欧、虞、颜、柳,前后相望,故唐人下笔,应规入矩无复魏晋飘逸之气。且字之长短、大小、斜正、疏密,天然不齐,孰能一之?

[评点]“真书”一章是通过唐楷和魏晋人楷书的比较分析,高度赞扬了钟、王的楷书。而唐人笔下,受时代“以书取士"的影响,循规蹈矩,拘泥平正,魏晋人书风的韵致不复存在。究其原因,魏晋人顺应汉字本身的形态,自然各尽其妙,而唐人心理负担太重,有违八法笔势,自然落入“俗书”。

假如立人、挑土、“田"、“王"、“衣"、“示",一切偏旁皆须令狭长,则右有馀地矣。在右者亦然,不可太密、太巧。太密、太巧者,是唐人之病也。假如“口"字,在左者皆须与上齐,“鸣"、“呼"、“喉”、“咙"等字是也;在右者皆须与下齐“和"、“扣"等是也。又如“宀"头须令覆其下,“走”、“辵”皆须能承其上。审量其轻重,使相负荷,计其大小,使相副称为善。

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必能先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则无神气;若专务速,又多失势。

与其工也,宁拙;与其弱也,宁劲;与其钝也,宁速。然极须淘洗俗姿,则妙处自见矣。

方圆者,真草之体用。真贵方,草贵圆。方者参之以圆,圆者参之以方,斯为妙矣。然而方圆、曲直,不可显露,直须涵泳一出于自然。如草书尤忌横直分明,横直多则字有积薪、束苇之状,而无萧散之气。时参出之,斯为妙矣。

下笔之初,有搭锋者,有折锋者,其一字之体,定于初下笔。凡作字,第一字多是折锋,第二、三字承上笔势,多是搭锋。若一字之间,右边多是折锋,应其左故也。又有平起者,如隶画;藏锋者,如篆画。大要折搭多精神,平藏善含蓄,兼之则妙矣。

凡作楷,墨欲乾,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以润取妍,以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圆;长则含墨,可以取运动;劲则刚而有力,圆则妍美。予尝评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则缓来,舍之则急往,世俗谓之揭箭;好刀按之则曲,舍之则劲直如初,世俗谓之回性;笔锋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后,已曲不复挺,又安能如人意邪?故长而不动,不如弗长;劲而不圆,不如弗劲。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

笔得墨则瘦,得朱则肥。故书丹尤以瘦为奇,而圆熟美润常有馀,燥劲老古常不足,朱使然也。欲刻者不失真,未有若书丹者。然书时盘薄,不无少劳。韦仲将升高书凌云台榜,下则须发已白。艺成而下,斯之谓欤!若钟繇、李邕,又自刻之,可谓癖矣。

[评点]历代论书以“用笔”为上,笔画又以瘦硬、含蓄为贵。姜夔论用笔不拘细则、着眼于斯。但在确认“书贵瘦硬"的前提下,更对“肥瘦"“藏露"问题作了辩证的阐释,而且各自皆有限度。不要太肥,也不可太瘦;不可太多的锋芒外露,也不能圭角深藏,若执于一偏,都会影响笔画线条的艺术美。如柳字过于瘦硬,虽刚健劲拔,却失魏、晋人风韵。这确有独到见地。

(行书)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失误,亦可辉映。所贵乎秾纤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健,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学,可以兼通。

字有藏锋出锋之异,粲然盈楮,欲其首尾相应,上下相接为佳。后学之士,随所记忆,图写其形,未能涵容,皆支离而不相贯穿。《黄庭》小楷,与《乐毅论》不同,《东方朔画赞》,又与《兰亭记》殊旨,一时不笔,各有其势,因应尔也。余尝历观古之各书,无不点画振动,如见其挥运之时。山谷云:“字中有笔,如禅句中有眼。"岂欺我哉!

故翟伯寿问于米老曰:“书法当何如?"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古人遗墨,得其一点一画,皆昭然绝异者,以其用笔精妙故也。大令以来,用笔多失,一字之间,长短相补,斜正相拄,肥瘦相混,求妍媚于成体之后,至于今尤甚焉。

近代山谷老人,自谓得长沙三昧,草书之法,至是又变矣。流至于今,不可复观。

[评点]姜夔(1163一1203),字尧章,号白石道人.鄙阳〈今江西波阳〉人.南宋词人,音乐家、书法家。宋谢采《续书谱序》云:“白石生好学无所不通,书法得魏、晋古法,运笔道劲,波澜老成,尤好临习《定武本兰亭序》。所著《续书谱》一卷,议论精到,用志刻苦."

《续书谱》仿效孙过庭《书谱》而撰写,但并非《书谱》之续。全卷分总论、真书、用笔、草书、用笔、用墨、行书、临摹、方圆、向背、位置、疏密、风神、迟速、笔势、情性、血脉、书丹等十八则,所论书法艺术的各个方面,实自抒其心得之语。是南宋书论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学术著作。

姜夔“崇晋贬唐”,反对俗书,和提倡文人意趣的苏东坡、黄庭坚、米芾等相一致。但他对“唐法”并非不问青红皂白一概予以否定,而是用了大量篇幅对“法"进行了系统的、全面的论述,并从肯定和解释引申了“晋韵”古法。

晋-卫夫人《笔阵图》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六艺之奥,莫重乎银钩。昔秦丞相斯,见周穆王书,七日兴叹,患其无骨。蔡尚书邕,入鸿都观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群。故知达其源者少,喑於理者多。近代以来,殊不师古,而缘情弃道,才记姓名,或学不该赡,闻见又寡,致使成功不就,虚费精神,自非通灵感物,不可与谈斯道矣。今删李斯笔妙,更加润色,总七条并作其形容,列事如左,贻诸子孙,永为模范,庶将来君子时复览焉。笔要取崇山绝仞中兔毛,八九月收之。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其砚取前涸新石,润涩相兼,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庐册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者。凡学书字,先学执笔,若真书去笔头二寸一分,若行草书去笔头三寸一分执之。下笔点画波撇、屈曲,皆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初学先大书,不得从小。善鉴者不写,善写者不鉴。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一从其消息而用之。

一[横] 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

、[点] 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丿[撇] 陆断犀象。

乙[折] 百钧弩发。

∣[竖] 万岁枯籐。

、[捺] 崩浪雷奔。

习[即「横折钩」。因输入法的限制,以「习」代替。] 劲弩筋节。

右七条笔阵出入斩斫图,执笔有七种:有心急而执笔缓者,有心缓而执笔急者。若执笔近而不能紧者,心手不齐,意后笔前者败。若执笔远而急,意前笔后者胜。又有六种用笔:结构员备如篆法,飘飘洒落如章草,凶险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飞白,耿介特立如鹤头,郁拔纵横如古隶。然心存委曲,每为一字各象其形,斯造妙矣,书道毕矣。(永和四年上虞制记)

王羲之《用笔赋》这段,见朱长文《墨池编》。本文都据《佩文斋书画谱》第五卷选入。从内容上看,说是王羲之所著,并不可靠。

全篇辞藻骈丽,假山石天光人仙逸趣,构成了一番形象意境,令人心向往之。这种假物取譬、以意传神之论,确是向邃处的追寻。

《用笔赋》首先阐明:从秦汉、魏晋,楷书惟首推钟繇,草书则有黄绮、张芝,说到用笔的神妙,虽不能详作说明,但可以“布诸怀抱,拟形于翰墨”。从所见形迹上说一下感受,也许会对学者是有益的。

古人认为:什么样的人具备有特殊的气质,而且博学多才。其高贵就象飞舞在百兽头顶的凤凰,翻腾在碧涛中的祥龙。其纯洁就好比“滴秋露而垂玉,摇春条而不长”。其行动就好象云彩在天空中飘飘远逝,在布满波涛中上下翻转;象雄鹰展开翅膀回旋飞翔,“凌轻霄而接行”。

而仔细观察现实中的书法作品,高超的书法必然是笔画强劲有力,既表现出金石的方圆的变化之丽,又能展现粗细紧密精美之妙。有“藏骨拒筋,含文包质”。具有沉浮的变化,又有落日之银钩的不同景象;既有光芒耀希,又有太阳初出的万道光辉。其表现出飘逸轻盈?或奔驰顺畅,洒脱自然;就象是所有的得道的道士,所有的神仙一样行动自由。既好比春秋鲁国的季孙氏权势由盛到衰的变化一样,类同与“隐龙而怡情”;又好似传说中的仙人王子乔能常乘屐飞行,“焱飞凫而上征”。在运笔中“或改变驻笔,破真成草;养德俨如,威而不猛”。时而“游丝断而还续,龙鸾群而不争”;时而“发指冠而些皆裂,据纯钩而耿耿”。而各种变化忽而斯裂互断,忽而又交错而群聚;真乃“若长天之阵云,如倒松之卧谷”。好似滔滔不绝之水东流之时,突而“乍纽山兮暂塞地”。充分运用“射雀目以施巧,拔长蛇兮尽力”。形成草草眇眇,或续或绝如花乱飞,满空飞舞的雪花;“时行时止,或卧或厥,透嵩华兮不高,逾悬壑兮非越”。任其成“经天纬地,毗助王猷,耽之玩之,功积山丘”。真是让人感叹其“秀逸,万代嘉休,显允哲人,于今鲜俦”。实为“共六合而俱永,与两曜而同流;郁高峰兮偃盖,如万岁兮千秋”。

其通篇如一幅画卷,展现在读者的面前。书法创作就象是,运用智慧的翅膀去描绘,时而走入大山,时而腾空而起,俯视云海翻腾。万物生灵变化莫测,交相呼应永不停止的动感地带。运用所有的书法技能,打破现实中的法则,变幻莫测。其书法作品中的行书、草书的意境更能适合此篇赋文的意境表现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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