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称1930年通过并实施的《斯穆特-霍利法案》(Smot-Hawley Act)是“20世纪美国国会通过的最愚蠢的法案”。的确,这个不可思议的法案在经济大萧条席卷全球的关键时刻大幅提高了关税,最终不仅导致了全球关税战,也大大延长了经济危机周期。正如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拉蒙特所说,“大大加剧了世界上的民族主义”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被拉蒙特称为“笨猪法案”的东西在号称民主公平的美国国会获得了高票成功呢?

每个原因都有一个原因。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农业似乎非常繁荣,机械化和集约化管理的普及使各种农产品的产量大大增加。然而,产量的增加伴随着价格的下降。对于市场来说,货源充足,价格便宜,丰衣足食,但对于农民来说,收成越来越好,收入一如既往,自然让保守的农民反感。许多农民认为过低的关税会使外国产品影响国内农业生产者,最后他们是吃力不讨好的。因此,提高农业关税是拯救美国农业的灵丹妙药。

即使在那个时候,头脑清醒的人也会认为这样的想法绝对是疯狂的:美国作为农业出口大国,农产品过剩,大量倾销。少量进口农产品完全是一种补充,无关紧要。提高农产品关税对农民一点好处都没有,但农民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工业品的关税是农产品的两倍,而美国工业已经发了大财。很明显,高关税对发大财很重要。

这么简单的经济问题,如果你愿意耐心解释的话,澄清起来并不难。但当时民主党和共和党为了席位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双方政客故意用这样似是而非的话题挑起争论,借机挖对方支持者的墙角。在政治炒作下,“提高农产品关税有助于改善农业现状”的伪命题越来越被人信服。20世纪20年代中期,美国国会充斥着降低工业产品关税的内容。

有趣的是,这些提案大部分是共和党议员提出的,因为共和党传统上亲商,在农业州支持率较低,希望挖民主党的墙角,提高支持率。幸运的是,尽管当时的总统卡尔文·柯立芝(Calvin Coolidge)也是共和党人,并因为哈定总统的突然去世而被副总统“转正”,但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感到困惑。在他担任总统期间,这类法案无一例外地被他否决。

1928年的大选改变了这一切。在这次大选中,共和党人赫伯特·克拉克·胡佛(Herbert ClarkHoover)通过向农民承诺,赢得了民主党票仓的倒戈,最终在1929年5月入主白宫。他渴望实现他的竞选承诺,自然他不会像他的前任那样阻挠这些提议。

这时,两位主角出现了:犹他州共和党参议员里德·斯穆特和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众议员威利斯·c·霍利。

此时,经济危机已经开始,胡佛总统觉得有必要敦促国会具体讨论关税问题,以便尽快拿出应对危机的对策。霍利作为众议院筹款委员会的主席,采取了积极的行动,花了43天5夜拜访农民和商人,收集了11000页的证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项计划,建议增加845种商品(主要是农产品)的关税,减少85种商品(主要是

霍莉的工作效率极高:胡佛总统还没有正式宣誓就职,就已经开始忙碌了。当就职典礼结束时,他的成就已经出来了。在胡佛正式入主白宫的那个月,这一提议得到了霍莉的大力推动,并以高票在众议院获得成功。

可怕的滚雪球

众议院通过后,将在参议院进行投票。这时,美国政治史上一部空前丑剧上演了。

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是前述的斯穆特。在他的主持下,财务委员会最初大幅修改了众议院的提案,改变了增加177个项目和降低254个关税的计划。然后是一个漫长的交易,这个提议像变色龙一样不可预测。最终提案于1930年3月付诸表决,并以44: 42的微弱多数获得通过。在已经大幅提高关税的1922年关税法案的基础上,该法案“再接再厉”,提高了890种商品的关税,仅削减了235种,并通过了多达1253项众议院版本的修正案。

这种“一片片”的奇观,是由于各派政客赤裸裸的利益交易。

大力推动这一法案的霍莉,初衷是不改变工业品关税,也有单纯提高农产品,积极促成参议院通过法案的斯穆特。然而,来自农业州的参议员对此表示不满。他们认为工业国家长期以来一直享受着高关税的“好处”,现在他们无权再分得一份。因此,参议院削减工业品关税的提议出现了。工业国家的议员和政治家对此感到害怕。他们害怕农业国抢走他们增税的“好处”,于是鼓励州内财团和院外积极分子加紧游说,希望工业品关税不降,最好升。

各派肆意活动,使得参议员手中的投票权少之又少。他们不仅交换政治献金,还压制政敌。科罗拉多州共和党参议员沃特曼公开宣称,只要其他州有人敢投票干涉科罗拉多州优势产业的增税,他就会按方抓药反击。威斯康星州众议员拉韦莱愤怒地表示,这种行为是“赤裸裸的无耻政治交易”。

这场闹剧的结果是,几乎所有产品的关税都被大幅提高,一项被认为愚蠢而可怕的法案就这样,空滑稽地滚雪球般地在两院通过,被命名为《斯穆特-霍利法案》,经总统批准后才能生效。

就连斯穆特本人也不相信提高农产品税能拯救农业。他后来在回忆录中承认,一战后经济发展和购买力的不平衡是美国农民不能迅速致富的根本原因。但当时政治家的本能让他成为了这个“蠢猪法案”的推动力量。

没有人能阻止它

毕竟美国是一个发达的经济体,这样一个违背基本常识的法案被披露出来,在很多有识之士中引起轩然大波。

在弗兰克·菲尔特尔的主持下,包括著名的欧文·费舍、保罗·道格拉斯、弗兰克·陶辛格和欧内斯特·帕特森在内的1028位经济学家联名写信给胡佛总统,呼吁否决《斯穆特-霍利法案》。

这些经济学家来自不同的学校,通常有很多不同之处。但之前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空,认为这个法案不仅是对以邻为壑的不公平竞争,也是一种愚蠢的自我克制行为。正如费希尔所说,当时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自由贸易对美国最有利。“如果外国因为美国关税壁垒卖不出去东西,怎么有钱还美国债?”

不仅是学者,很多有见识的企业家也加入了反对派。汽车大亨亨利·福特(Henry Ford)称该法案为“经济胡说八道”,并在白宫住了一晚,苦口婆心地劝说胡佛否决该法案;前面提到的拉蒙特甚至“差点跪下来哭喊”。

然而,一旦愚蠢发生,没有人能阻止它。1930年6月,被经济危机搞糊涂的胡佛不顾强烈反对,签署了《斯穆特-霍利法案》。根据该法案,进口商品的平均税率从40%上升到48%,3200种外国商品(占总数的60%)的关税增加。

贸易战开始了

平心而论,提高关税是愚蠢的,但它对经济几乎没有直接影响,因为早在法案通过前几年,美国的进口商品数量就已经大大减少了。据当时的统计,账单只让进口商品平均价格上涨了不到6%。

问题在于,这种明显的以邻为壑的做法已经使全球关税的可能妥协化为乌有,一场关税战争即将爆发。

最初,当时的国联提出了“关税停战协定”,主张各国为了保护国际贸易而停止关税壁垒战争。这个法案一出来,全世界就大吵大闹,“关税停战”成了泡沫。

政府最初的反应是抗议。到那年9月,多达23个国家的抗议信涌入白宫(这个数字最终将上升到34个国家),而美国政府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对这些抗议嗤之以鼻,无动于衷。

看到美国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各国真的火了,开始互相关注。美国人没想到的是,复仇的第一枪竟然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伙伴——邻国加拿大。

其实加拿大人很早就开枪了,早在胡佛总统签署法案前一个月,他们就已经先开火了。1930年5月,加拿大通过法案,将美国出口的16类产品的关税提高30%。看到这一举动没有痛苦,加拿大政府恳求英联邦保持步调一致。

英国和英联邦早就忍饥挨饿了。要知道英国是以贸易为基础的,设置关税壁垒无异于断送英国的生命。所以它不仅积极响应加拿大的求助,还动员整个英联邦与美国打关税战,还把法国拖下水。与此同时,受到经济危机困扰的德国也加入了报复的行列。关税报复措施最终导致进口总值下降61%,这比他们糟糕的GDP表现(同期下降50%)还要糟糕。

贸易战的后果是严重的:据美国政府统计,1932年美国从欧洲进口总值仅为3.9亿美元,而1929年为13.34亿美元;同期,美国对欧洲的出口总值为7.84亿美元,1929年高达23.41亿美元。可以说是美国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糟糕的是,这个案子一打开,不仅仅是美国为一方,其他国家为另一方的贸易壁垒战,而是各国争相效仿美国,以邻为壑的混战。据统计,从1929年到1934年,全球贸易量萎缩了60%以上。

许多当代经济学家认为,经济危机、通货紧缩和高失业率在全球贸易量下降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或者至少与关税壁垒发挥的作用相当。《斯穆特-霍利法案》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开创了关税战争,动摇了世界贸易的基础,成为释放狭隘民族主义魔兽、危害世界和平稳定的“黑手”之一。

今天,几乎所有的经济学流派都会把《斯穆特-霍利法案》作为教科书式的例子进行分析和批判。人们普遍认为,这样一个弱智的法案永远不会再出现。但即使在那个年代,这个“最蠢的法案”也遭到了无数人的反对,但还是横生空。正如去年12月18日《经济学人》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所提醒的那样,人们必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样一个只需要一个正常人心智健全的保护主义法案,是如何毫不犹豫地反对,在开放的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中一个接一个地突破,最终成为法律的。如果不能理解这个问题,谁也不能保证贸易保护主义的幽灵不会让曾经的愚蠢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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