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如红豆 一起读美文|侯志明：《灯如红豆》

像红豆一样的光

候志明

纪昀说:“像红豆一样的光最害相思病。”

在炎热的夏夜，我经常在夜深人静后走到阳台上看城市迷人的夜景。那个夜灯是由无数盏灯组成的。看着看着，有时候眼泪就下来了。

是的，不止一次。因为我总会想起童年和青年时代陪伴我的小煤油灯。

我家的五个姐姐，都出生在那个艰难的年代，都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不说别的，就是家里偶尔做一件新衣服，平时修一修，对母亲来说是一件苦差事。春节前妈妈最忙。一进入腊月，每天晚上都要坐在小油灯前，做新衣服或者淀粉旧衣服。我整天努力工作，晚上工作到半夜。

有一天我醒来，发现妈妈还在灯前做鞋底的新鞋，腿上盖着被子，身上盖着棉衣。一只手拿着鞋底，另一只手交替拿着锥子、针和线。先用锥子扎好，再用针穿好，然后跪着用力拧紧。看着看着，突然看到她浑身发抖，把东西扔了，然后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食指，靠在窗台上。过了五六分钟，她又坐起来，拿起未完成的工作。我试着搂住她，看着受伤的手，想劝她上床，但一开口就说:“妈妈，我要尿尿。”。妈妈没有抬头，只是说:“灯亮着，走吧。”。尿尿后，我转身站在那里，盯着妈妈，希望她能看着我，但来的却是“冷，快去睡吧，感冒了，过不好一年”。她还是没有抬头。“那你为什么不睡觉？”“快结束了，睡一会儿。”在母亲的心目中，孩子过年的新衣新鞋不仅是固定的，也是有限的。

每年。

后来我们家又有了一盏油灯。是一个玻璃底座，玻璃肚，玻璃灯罩的油灯。它不仅比我家原来的灯好，而且还亮。更重要的是，它有一个调节亮度的开关。这是我父亲买的，他是村里生产队的会计。自从有了这盏灯，我们就一直希望父亲每天清点工作点数，每天整理账目，每天点这盏灯。不仅整个房子会亮很多，还可以蹭灯看写作业。

有一年年底，父亲又点了灯，开始给人算账。我又擦了一遍作业，写完就睡了。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还在翻书，在算计。“咦，怎么回事？”“没什么。”他没有看我。“没什么，你怎么不睡？”我又问。这时他转过脸看着我说:“有两分钱，不能算。”“或多或少？”我接着问。“更多。”他说。“再多，那就好！”我说。他又转过头，关了灯。他走过来，坐在康的边上，摸着我的脸。“我不知道少给谁。二毛，一个强劳力两天就能赚到。”

1982年，我上了高中。虽然当时学校有电灯，但晚上还是要定时关灯。为了在教室熄灯后能多学习一会儿，很多同学都准备了一个小油灯。我也不例外。高中三年，如果有几件事留不住，那么这个小油灯就是其中之一。多少次，当冬天的寒冷让我握不住笔，想要放弃的时候，是这盏小灯给了我一点温暖。钢笔里的墨水冷到写不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灯帮我融化。如果没有小油灯陪伴，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考上我们学校连老师都配不上的大学。特别难忘，一个冬天的早晨，我拿着一盏灯去教室背书，但是过了一会，油用完了，灯灭了。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坐在我不远处的一个女同学把她的灯推到我面前，站起来走出了教室。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步棋，因为当年，男生女生连话都没说。况且这个女同学最丑，经常被我们男生嘲讽，她应该有所察觉。从那天开始，我似乎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这40年来，和我一起长大的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油灯，已经很少见到了。但它们却清晰地记录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改革开放的变迁，照耀着我前进的道路，启迪着我。

其实“灯如红豆是相思”的最后一句话是“书如青山常乱叠”。把灯和书联系在一起的纪昀，一下子升华了我对灯的爱的境界和味道。也许这是我错过灯的另一个原因，或者是写完这篇文章后的一个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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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