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冯友兰：人生的四个境界

哲学的使命是什么？在第一章中，我指出，根据中国哲学的传统，它的任务不是增加关于现实的积极知识，而是提高人们的精神境界。在这里把这个词的意思解释得更清楚似乎是合适的。

我曾经在《新原始人》一书中说过，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在于，当一个人做一件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有意识地在做。正是这种意识使他所做的事情对他有意义。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各种各样的意义。各种意义融为一体，构成了他的人生境界。这构成了每个人的人生境界，这是我的看法。不同的人可能会做同一件事，但每个人的理解程度不同，所以他们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境界，不同于任何其他个体。抛开这些个人差异，我们可以把不同的人生境界分为四个大致的层次。从最低到最高分别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

当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他可能只是遵循他的本能或者他所在社会的习俗。就像小孩子和原始人一样，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没有或者很少理解。这样，他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或者意义不大。他的生活状态就是我所说的自然状态。

一个人可能意识到自己，为自己做各种事情。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不道德。他能做一件事，后果对别人有利，动机是利己。所以他做的各种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有功利意义的。他的人生境界。就是我所说的功利境界。

别人可能知道社会的存在，他是社会的一员。这个社会是一个整体，他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有了这种觉悟，他会为了社会的利益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者像儒家所说的，为了“义而不谋利益”去做事情。他真的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他做的是符合严格道德意义的道德行为。他做的一切都有道德意义。所以他的人生境界就是我所说的道德境界。

最后，人们可能会意识到，在整个社会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整体，即宇宙。他不仅是社会的一员，也是宇宙的一员。他不仅是社会组织的公民，也是孟子所说的“自然公民”。有了这种觉悟，他会为了宇宙的利益做各种事情。他明白他正在做的事情的意义，并意识到他正在做他正在做的事情。这种意识对他来说构成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我所说的天地境界。

在这四种人生境界中，自然境界和功利境界的人是现在的人；道德天地境界的人，才是人应该成为的人。前两者是自然产物，后两者是精神创造。自然境界最低，其次是功利境界，再其次是道德境界，最后是天地境界。它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然状态，几乎不需要被意识到；功利境界和道德境界更需要理解；天地境界最需要觉悟。道德境界有道德价值，天地境界有超道德价值。

按照中国哲学的传统，哲学的任务是帮助人达到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尤其是天地境界。天地境界也可以称为哲学境界，因为只有通过哲学获得对宇宙的某种认识，才能达到天地境界。但道德境界也是哲学的产物。道德认为，它不是简单的遵循道德规律的行为；有道德的人不仅仅是养成某种道德习惯的人。在他的行动和生活中，他必须意识到道德原则，哲学的任务就是给他这种意识。

道德境界的人是智者，天地境界的人是圣人。哲学教人如何成为圣人。在第一章中，我指出，成为圣人就是作为人达到最高的成就。这是哲学的崇高任务。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说哲学家必须从感觉世界的“洞穴”上升到理性世界。哲学家来到理性世界，也就是天地境界。但是，一个人在天地境界的最高成就是和宇宙一样，在这个同一个地方，超越理智。

前面几章已经告诉我们，中国哲学一直强调，为了成为圣人，没有必要做一些不同于平常的事情。他不会创造奇迹，也不需要创造奇迹。他做的只是普通人做的事，但因为他的觉悟高，他做的事对他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换句话说，他在做他在意识状态下做的事情，而其他人在做他们在无意识状态下做的事情。禅宗有人说“绝子”二字是NINEONE之美之源。意识产生的意义构成了他人生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