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述学 亚述帝国研究的历史与现状——访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兰弗兰基教授

郭: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依诺增爵八世·兰兰彻(简称珍妮)是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古科学系的近东古代史教授，蒂托·里维奥跨部门图书馆的馆长。他还是“东西方巴比伦和亚述的精神遗产”研究所的执行成员，也是亚述研究的国际学术期刊《亚述国家档案公报》的编辑。

亚述是古代两河以北的一个古国。亚述帝国是亚述国的鼎盛时期，疆域覆盖西亚大部分地区和埃及北部。近20年来，亚述帝国研究的迅速发展是国际亚述研究的一大亮点，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对亚述帝国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意大利著名大学帕多瓦大学的兰兰彻教授，不仅是从事亚述帝国研究的重要学者，也是《亚述国家档案公报》的编辑。他对亚述帝国研究的历史和现状有全面的了解。我在意大利访问期间有幸采访了兰弗兰彻教授，请他向中国学者介绍国际学术界对亚述帝国研究的历史、现状和存在的问题，以促进中国学者对亚述帝国的全面了解，促进我国亚述帝国研究的健康发展。

中国:公元前612年，亚述帝国崩溃后，米堤亚人、迦勒底人、波斯人等外族人相继占领亚述故土，亚述人逐渐被其他民族同化；楔形文字消亡了，亚述文明和两河流域其他古文明一样，也逐渐消亡了。请介绍一下亚述帝国灭亡后，亚述学诞生前的研究情况。

中国:两河流域古代文明研究之所以叫亚述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起源于对亚述帝国的研究。在成功解读了一些楔形文字后，英法两国的古物收藏者开始在亚述大规模挖掘文物。请简单介绍一下两国在此期间的文物发掘活动。

珍妮:楔形文字的一些文字被成功解读后，欧洲人对亚述帝国的兴趣倍增，英法率先大规模挖掘亚述帝国的文物。182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克劳迪斯·詹姆斯·里奇对库尔德地区的亚述遗迹进行了初步考察。1842年，在亚洲协会的支持下，法国驻摩苏尔领事保罗·埃米尔·博塔(Paul Emile Bota)在库云基克(Kuyunkik)发掘出文物，但没有获得有价值的文物。1843年，保罗·埃米尔·博塔搬到克尔·萨巴德，很快发现了大量刻有浅浮雕的石板。保罗·埃米尔·博塔的成功也为他赢得了法国政府的财政支持。1845年，英国的亨利·奥斯特·莱亚德开始探索尼姆路德，也获得了大量的大型石雕。1847年，莱亚德转向被法国人遗弃的库云基克，获得了大量楔形文字泥板和石雕。1851年，莱亚德完成了他的发掘活动，霍尔木兹·拉塞尔姆接替他继续了英国的考古发掘活动。1852年，维克多·普拉茨取代博塔成为法国驻摩苏尔领事，继续在亚述进行考古发掘，并在库云基克与英国人竞争。出土了大量楔形文字泥板和石刻，加深了人们对亚述帝国和楔形文字的认识，促进了19世纪中期亚述学的建立。

中国:亚述学诞生后，亚述文物的发掘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请谈谈新阶段亚述帝国的考古活动。

中国:经过100多年的考古发掘，大量亚述帝国的楔形文字泥板被重新发现，为研究亚述帝国创造了条件。请简单介绍一下亚述帝国的主要考古遗址及其出土文献。

珍妮:到目前为止，亚述帝国的文献资料主要是从帝国的四个首都和一些重要省份的首都出土的。自公元前2000年亚述人建立以来，阿舒尔(现在的卡拉·谢尔卡)一直是他们的首都。其中，阿舒尔寺、行政建筑、祭司和官员的私宅等出土了数百块陶土碑，涉及经济、法律、行政、宗教、文学等多个方面。公元前9世纪，亚述国王阿舒尔·纳赛尔·帕二世(公元前883- 859年)迁至卡拉赫(今尼姆鲁德)，阿舒尔成为亚述帝国的宗教中心。大量的楔形文字文献，涉及经济、法律、行政、文学等多个方面。，现已发现于喀拉赫以西的夏玛纳萨城堡、西北行宫、东有总督府、西北有尼努尔塔神庙、沙拉特-尼菲庙、东南有基慕里庙、燃烧庙、东北有一些高官私宅。公元前8世纪末，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公元前721- 705年)建立了自己的新都——杜尔-夏鲁金(今克尔萨巴德)，在他的宫殿和纳布神庙中发现了大量记载祭祀、占卜等活动的皇家铭文和文献。公元前7世纪初，萨尔贡二世(公元前704- 681年)的儿子西纳·赫里布(Sinar Hrib)移居尼尼微(现在的库云吉克)。在这座城市的西南宫、龚蓓宫、西北宫和纳布寺出土了大量的经济、法律和行政档案和信件以及国王阿舒尔·巴尼巴(约公元前669- 631年)。)收集了文学、宗教等方面的文献。亚述帝国的主要省会，如伊穆尔-恩利尔(今巴拉瓦特)、杜尔-卡特里穆(今塔尔-谢哈马德)、古扎纳(今泰尔哈拉夫)、提尔-巴尔西普(今泰尔阿玛)、布尔水手(今泰尔舒克法瓦卡尼)、胡兹里纳(今苏尔)

中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亚述学发展的重要阶段。古两河流域已整理出大量楔形文字材料。这里请大家谈谈亚述帝国文献的整理出版。

中国:楔形文字泥板是亚述研究的前提和基础，亚述帝国研究也不例外。请谈谈目前为止可以获得的亚述帝国研究的主要文献资料和史料价值。

珍妮:亚述帝国的文献资料有很多种，其中最重要的大致可以分为皇家铭文、经济法律文书、书信、行政档案、预言、占星报告、名年表等等。亚述王为了让后人记住自己的伟大功绩，在宫殿和纪念碑上留下了大量的皇家铭文，主要记载他的军事成就和建筑活动，是研究亚述帝国军事扩张不可或缺的材料。亚述人的经济和法律活动一般都记录在泥板上，主要包括财产转移证书、契约、租赁契约等。这些材料是研究亚述帝国经济生活和法律制度最直接的材料。由于亚述帝国幅员辽阔，书信是国王向有关省份的官员和大臣发布命令，向国王报告其管辖情况的主要工具，因此书信和行政档案一起成为研究亚述帝国行政管理、经济和社会状况的重要资料。在亚述帝国时期，尤其是中期以后，亚述国王们大量地征召祭司、魔术师和先知，凡事求神指教。因此，先知书、占星报告等文献是研究亚述帝国宗教生活的重要资料。亚述人用名臣记录年份，名臣表列出名臣姓名，是研究亚述帝国历史和确定年代的主要依据。

中国:与以往的考古发掘和文献整理出版相比，20世纪30年代以后，大多数国家对亚述帝国的研究停滞不前，英国是个例外。英国伊拉克考古学院成立于1932年，现称英国伊拉克研究所，但一直致力于伊拉克考古发掘、文献整理出版及相关研究。请谈谈研究所在研究亚述帝国方面的主要成果。

珍妮:英国伊拉克考古学会的宗旨是促进和支持对伊拉克及其周边国家的研究，包括人类学、考古学、地理学、历史学、哲学及相关艺术、人文社会科学。成立于1934年的半年刊《伊拉克》发表了大量亚述帝国的考古报告、第一手原材料和相关研究成果。此外，该学会还出版了两个系列的书籍，专门介绍尼姆鲁德出土的文献和文物:一个是《尼姆鲁德楔形文字》，已经出版了五卷；另一套是《尼姆鲁德的象牙》，也已经出版了五卷。同时，该研究所还出版了六卷《伊拉克考古报告》和两卷《萨马拉研究》。这些第一手资料对于研究亚述帝国是必不可少的。此外，研究所还发表了相关的研究成果，如戴维·奥茨(David Oats)，《伊拉克北部古代史研究》(London 1968)和琼·奥茨(Joan Oates)和戴维·奥茨(David Oats)合著的《尼姆鲁德:一座被揭示的帝都，伦敦2001》。

中国:20世纪80年代，亚述帝国研究进入新阶段，标志是亚述帝国文献的整理和翻译。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美索不达米亚皇家铭文”项目是最早的项目之一，整理出版亚述皇家铭文也是重要的一部分。请介绍一下项目。

珍妮:在亚述研究的早期，学者们对楔形文字的理解仍然存在许多差异，供参考的参考书还没有编辑出版。因此，随着亚述帝国研究的深入发展，19世纪末至30年代出版的亚述帝国文献翻译需要进一步修订。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美索不达米亚王室铭文”项目的主持人A.K. Grissom教授是第一个认识到需要重组和翻译早期出版文献的学者。1972年和1976年，他将皇家铭文从古代亚述重新翻译到了中亚述帝国。1980年，由多伦多大学赞助，A.K. Grissom教授牵头的“美索不达米亚王室铭文”项目，得到加拿大人文社会科学基金会的资助，发展成为一个国际性的大型研究项目，涉及加拿大、美国、德国、英国、土耳其和伊拉克的学者。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为亚述专家和普通读者出版标准美索不达米亚皇家铭文的英文翻译。该项目具有鲜明的特点:第一，项目公布了所有的皇家铭文，而不是一些通常选择的铭文；第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一个铭文都要与原楔形文字核对；第三，如果复制一份文件，只出版最完整的版本，每卷都附有缩微胶片。到目前为止，该项目已经编辑出版了三卷亚述王室铭文:第一卷是公元前3000年和2000年(直到公元前1115年)统治者的铭文(A .柯克·格雷森，作为第三个和第二个千年的叙利亚统治者:到公元前1115年，多伦多1987年)，第二卷是公元前1000年早期(公元前1114- 859年)统治者的铭文(A .柯克·格雷森，作为第一个千年早期BCI的叙利亚统治者:1114-889第三卷是公元前1000年初(公元前858- 745年)亚述统治者的碑文(a .柯克·格雷森，作为公元前第一个千年早期的叙利亚统治者ⅱ:公元前858-745年，多伦多1996)。

中国:芬兰赫尔辛基大学新亚述语文本语料库项目始于1986年，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国际亚述语研究项目。请谈谈这个项目的目标、任务和主要成果。

珍妮:这个项目的目标是收集所有已出版和未出版的新亚述文学，并创建一个新的亚述文学数据库；利用新亚述文学数据库出版一套最新的新亚述文学；编辑专业学术期刊作为媒介，发表与亚述帝国有关的新文献和研究成果；基于新亚述文学或其他资料发表一套与亚述有关的专题研究成果；主要利用阿舒尔巴尼巴图书馆出土的文献，出版一套复制的楔形文字文献，供大学和普通读者使用；主要利用阿舒尔巴尼巴图书馆的文学文献出版一套文学文献；利用新的亚述文献数据库和其他资料，编纂一份完整的亚述人名清单；使用新亚述数据库中的新亚述文学，编辑一个新亚述字典。为了实现上述目标，还组织了由加拿大、美国、法国、德国和土耳其的著名亚述人组成的顾问委员会，以及由芬兰、加拿大、美国、意大利、英国、德国、奥地利、日本和瑞典的有关专家组成的编辑委员会，并与德国东方历史学会和大英博物馆保持合作关系。《亚述国家档案》系列涉及书信、法律文书、管理文书、条约、预言、占星报告等多个方面，已出版18卷。《亚述国家档案馆简报》主要出版亚述国家档案馆未收录的档案文献及相关研究成果，已出版17卷。《亚述研究国家档案》一书主要发表亚述帝国的专题研究成果，现已出版19卷。“亚述楔形文字文本国家档案”系列主要出版在阿舒尔·巴尼巴图书馆出土的神话、史诗和其他文学作品，已出版五卷，新亚述帝国散文集已出版四卷，新亚述时期地图集(SIMO·帕尔波拉&迈克尔·波特，《新叙利亚时期近东赫尔辛基地图集》，赫尔辛基2001年)和亚述词典(S .帕尔波拉和R.M .怀廷，《叙利亚-英语-叙利亚词典》，赫尔辛基文献的整理极大地方便了学者们的研究，发表的相关研究成果加深了人们对亚述帝国的认识。

中国:大型国际项目的发展，为研究亚述帝国创造了条件，造就了一批国际知名的学者。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美索不达米亚王室铭文”项目的主持人格雷森教授也是一位非常活跃的亚述学者。请介绍他的学术研究重点和主要成果。

中国:芬兰赫尔辛基大学“新亚述文献整合项目”主持人Simo Parpola，也是亚述帝国研究方面的专家。请谈谈他的主要研究方向和杰出成就。

中国:英国剑桥大学的J.N .波斯特盖特教授写了很多关于亚述帝国的文章。请总结他的主要研究方向和代表性成果。

中国:F.M.Fales教授，意大利乌迪内大学教授，《亚述国家档案公报》主编，也是研究亚述帝国最重要的专家之一。请介绍他的主要研究方向和代表作。

珍妮:菲尔斯教授是一位精力充沛、感兴趣的学者。主要研究亚述国家档案和经济法律文献。在文献整理方面，其代表作有《100封新亚述书信》(F.M. Falesec，Centolette Neoassire，Venezia 1986)、《亚述宫廷书信》(F. Mario Falesec，Lettere dalla corte assira，Venezia 1992)《帝国行政志一:宫廷行政》(F.M. Fales等)、《帝国行政志一:宫廷行政，赫尔辛基1992》、《帝国行政志二:省与军事管理》(F.M. Fales等)、《帝国行政志ⅸ新亚述法律文件(F.M.Fales，Neassyrische Rechtusrkundenⅰⅰ，柏林1996)。他在经济和社会领域的代表作有《新亚述时代的人口普查和地籍簿》(1973年，罗马)和《亚述帝国:历史与管理》(1973年，罗马)F.M. Fells教授也是一位杰出的阿拉姆学者，编纂了大量的阿拉姆文献。他的代表作是《新亚述时期陶土桌上的阿拉姆文字》(福尔斯著，《新叙利亚时期陶土桌上的阿拉姆铭文》，罗马，1986年)。

中国:据我所知，你的主要研究兴趣集中在亚述帝国。请简单介绍一下你在这方面的研究。

珍妮:我本来是研究古希腊历史的，但是在研究希腊文化起源的过程中，我转而研究古代近东的历史，尤其是亚述帝国的历史。我的专著《相似的人:伊朗军事精英在近东的出现》。emergen za Delle Elite military Iraniche Nelvicino Oriente，Padova 1990)主要研究国际学术界关注的南方人，探讨亚述帝国的灭亡与东北的南方人和Skitai人的关系。这本书全面反映了我的研究思路:一方面，充分挖掘了希腊历史学家的相关记述；另一方面，它积极利用古代近东的各种史料，并与前者相互印证。我一直认为古希腊文化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古代近东文化。所以我比较重视这方面的研究，涉及了占卜、天文、政治思想等多个方面，体现在我的学术论文和饶福、罗灵儿教授主编的《帝国的延续》一书中。亚述，美狄亚和波斯(兰弗兰彻，迈克尔·罗夫，罗伯特·罗林杰(编辑。)，帝国的延续？亚述，媒体，波斯，帕多瓦2003)。另外对东、东北亚述帝国的历史地理很感兴趣，写过一些相关的论文。与此同时，我与赫尔辛基大学的西蒙·帕波拉教授合作，对亚述帝国北部和东北部各省的信件进行了整理和翻译(G.B .兰兰彻&:西蒙·帕波拉，《萨尔贡的通信ⅱ》，第三部分:《北部和东北部各省的信件》，赫尔辛基，1990年)。除了以上研究，我还研究了赫梯历史和考古学。

中国:我们上面讲的都是在国际上享有很高声誉的知名学者。还想请大家介绍一下近年来出现的一些年轻学者，以及他们在亚述帝国的成就。

珍妮:我们上面说的专家不仅在学术上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而且培养了一批有前途的年轻学者，这是亚述帝国研究的希望。例如，奥地利的卡伦·拉德纳博士不仅整理和翻译了亚述帝国的大量楔形文字文献(卡伦·拉德纳，Die Neassyrichen Privatech Tsurkund Alsquelle für Mensch und Umwelt，赫尔辛基1997；；Karen Radner，Ein neassyrisches Privatarchiv der Tempelgoldschmiede von Assur，Saarbrücken 1999；卡伦·拉德纳(Karen Radner)，Die Neuassyrischen Texte Austall Sehhhamad，Berlin 2002)，编辑了两卷亚述人的名字，发表了许多学术原创论文，显示出深厚的学术基础。芬兰的Mikko Luukko博士不仅深入研究了新亚述语法(Mikko Luukko，neo-as Syrian中的语法变异，赫尔辛基2004)，还编译了亚述帝国的信件(Mikko Luukko，The Political responsibility of Esar Haddon，赫尔辛基2002)，并撰写了许多创新性的学术论文，显示出深厚的学术造诣。芬兰的Raija Marttila博士不仅整理和翻译了亚述的经济和法律文件(Raija Mattila，《尼尼微皇家法院的法律事务》，第二部分:Assubanal Othr Sin-Sarruiskun，赫尔辛基2002)，而且充分利用帝国时期的各种材料深入研究了亚述帝国的高级官员制度(Raija Mattila，《国王的贵人:新阿斯叙利亚帝国最高官员研究》，赫尔辛基2000)，显示了其较高的学术成就。意大利的达维德·纳达里博士专注于亚述帝国的浮雕和相关文献，研究亚述帝国的军队和军事事务，著有《概念和时间在空之间的变化:公元前7世纪亚述浮雕叙事结构研究》(达维德·纳达里，Percezione dello Spazio e Scancione del Tempo:Studio della Compositorione Narratova del Rilievo as Siro delⅶSecolo A . c .，Roma 2006)，并撰写了许多重要的学术论文他也是亚述帝国研究中很有前途的新星。

中国:80年代以来，随着大规模研究项目的开展，大量亚述帝国的原始文献陆续整理出来，一批高质量的相关研究成果陆续推出。一批知名专家老了，朝气蓬勃，一批朝气蓬勃的青年学者蓬勃发展。亚述帝国研究进入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21世纪亚述帝国研究前景如何？

珍妮:我们上面提到的成就基本上都是在20世纪取得的。新世纪，亚述帝国研究在欧美国家的前景不容乐观。首先，研究团队出现了断层现象。一方面，一批老学者已经退休或即将退休，但年轻学者尚未顺利成功；另一方面，青年学者的发展面临许多严峻的挑战。比如德国、法国先后削减了亚述等小学科教授的职位，意大利政府削减了教育经费。所有这些都将使从事亚述帝国研究的年轻学者的发展面临许多不确定因素。其次，科研经费的短缺也困扰着亚述帝国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美索不达米亚王室铭文”项目和芬兰赫尔辛基大学的“新亚述文献整合项目”在前期取得了很大进展。但由于研究经费不足等原因，相关研究难以维持，部分列入出版计划的图书迟迟未出版。再次，文学的垄断性使得正常的学术研究受到人为的干扰。有些博物馆把收藏中的楔形文字资料视为私有财产，却无法解读，更不允许其他有能力的学者研究，这也将影响包括亚述帝国研究在内的亚述研究的顺利开展。

中国:近年来，中国学者非常重视亚述帝国的研究。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和北京大学东方古文明研究所的部分研究生选择了亚述帝国作为博士论文的研究课题。你对中国学者有什么评价和建议？

珍妮:这对研究亚述帝国来说真是个好消息。欧美学者普遍认为包括亚述在内的两河古文明并没有随着当地政权的崩溃而完全消亡，而是通过希腊文明和希伯来文明影响了后世。对两河古文化的研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追溯希腊文明的起源，探索犹太民族发展的历史背景。由于这一思想，西方学者在材料整理和一些专题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总体上很少有实质性突破。中国学者没有受到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的影响，能够突破西方学术界的思想枷锁，取得新的突破。同时，中国与古代两河流域同属东方，在政治经济制度、思想文化等诸多方面可能存在诸多相似之处，这可能会启发中国学者从新的角度研究亚述帝国，达到西方学者未曾达到的高度。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政府对科学研究的财政支持将越来越强大。我建议中国学者多做几个比较有影响力的研究课题，争取学术界的认可；同时呼吁政府加大对亚述帝国研究的投入。中国亚述帝国研究大有可为！

来源:2009年11期《世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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