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导演 《花千骨》《步步惊心》幕后推手林玉芬：一位来自香港的北漂

被誉为“大陆古装奇幻剧黄金导演”的香港导演，近年来因执导《华》、等作品获得好评，越来越忙。

4月27日是林玉芬的生日。当天，她执导的古装剧《醉玲珑》正在北京进行紧张的后期剪辑。在这段时间里，每天早上十一点之前，她都会一头扎进剪辑室，时刻关注着镜头的每一个细节——生日，这个注定要被遗忘的日子。

晚上五点，剪辑室还在忙。工作人员推上一个小巧精致的巧克力蛋糕，蛋糕上的桃树形状源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桃树旁的卡通娃娃，红色羽绒服，灰色大围巾，张开双臂，笑得像朵花，是画室的森林向导！

看到蛋糕上写着“四海八荒第一美少女生日快乐”，还沉浸在紧张工作中的林玉芬脸上笑容灿烂如娃娃，旁边的工作人员用手机记录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林玉芬的笑容和20年前她第一次从香港到内地拍电影时没有什么不同。

“到北方后要在澡堂里站着洗澡，我毕生难忘”

东城区东棉花胡同39号中央戏剧学院。1985年，一个纯属偶然的决定，让林玉芬和第一家中国戏剧机构落户胡同。

高中毕业后，“话剧白痴”林玉芬在香港做了几年话剧社，后来开始觉得自己“东西不够用”，想继续深造。但当时香港还没有专业的戏剧高等学府。林玉芬的老师建议她“台湾省的国光戏剧实验学校和北京的中央戏剧学院，你可以考虑，但是国光不提供大学文凭，中国戏曲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学院。”

“京剧到北京！”林玉芬的选择是决定性的。如何接触中国戏曲？她想到了新华社香港分社，却什么也没找到，只找到了中国戏曲的地址。“林先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中戏招生部写了一封信，表示愿意去导演部学习。

收到回复的时候是1985年9月，已经过了戏曲导演系招生的时候。幸运的是，负责招生的老师在信中回复林玉芬:“你可以先来听。”

1985年秋，中央戏剧学院导演部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位香港女孩。“我叫林玉芬，请照顾我。”在中戏85班导演部上了一年，正式进入中戏86班导演部。

林玉芬当年在中戏的学生证首页，照片中的“林同学”眉清目秀

今天的“林道”，在接受采访时，不知不觉就说起了“港浦”。说到京菜，“原味”这几个字就更显了。然而，自认为普通话很好的林初到北京，通过语言障碍时却非常尴尬，因为“很多北京俚语和方言根本听不懂”。好在班上特别照顾这个“香港女孩”，热情地教她单词发音，一起上台词课，一起排练小品。结果，导演系的学生成了林玉芬口中的“保护天使”。“没有他们，我不会适应得这么快。”

克服语言障碍，生活习惯自然要入乡随俗。北京的澡堂文化给林玉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85年的中国戏曲，没有澡堂。林玉芬和他的同学去了王府井的华清池。“香港很热。没有地方洗澡是不可能的。去了北方之后，我要站在澡堂里洗澡。我永远不会忘记。”

在学习中国戏曲的那些年里，林玉芬像所有80年代的大学生一样，被一种家和国家的感觉所笼罩。她至今保留的戏曲学生证有黄页，但“林”的黑白一寸照片却有那个时代大学生特有的朝气。那一年，学校安排她住在中国戏曲招待所，四人间。除了她的床，其他三张床轮流换人，大部分都是来短期学习戏曲的。

在计划经济时代的北京留学，林玉芬深深感受到国家花了很多钱培养大学生。“一切都是国家给的。学校每月给27元补贴，定期发粮票。”相对于其他同学每个月70元左右的生活费，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就高达200元。她被同学公认为“有钱人”。“我经常请大家吃饭，宫保鸡丁有五块钱的大市场。”

了解国情被林玉芬视为在京留学最重要的收获。“这不是书本上能学到的东西，但是很微妙。”她还将今天人们津津乐道的“林古装剧美学”归因于北京文化的影响。“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看过很多艺术展。今天的审美其实是当时奠定的基础。”

补交了三万多港币“离职费”，她正式告别TVB

中国戏曲的四年转眼就过去了。1989年毕业时，时任中国戏曲学院院长的许·萧中教授颁发的毕业证书成为她顺利进入香港担任助理导演的敲门砖，对此仍深表感谢。

那个时代的TVB是黄金时代。要在TVB工作，香港本地人至少需要大学预科学位。凭着一张中国戏曲的大学文凭，林玉芬和许多香港大学毕业生成了同事。

助理主任工作了四年。回顾那次经历，林玉芬的评价是不正常的。TVB的一名副导演应该负责订购服装，寻找特殊演员和安排临时演员，告诉演员如何穿衣服，甚至安排拍摄现场所需的汽车。回家成了奢望。平时在电视台睡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就起来上班。睡袋牙刷洗澡用品都在站内。现在我回想起林玉芬不禁赞美自己。“我会觉得自己好强大！”

1994年从副局长升到局长后，林玉芬开始了一段“有月薪不多想”的无忧期。但是，这种相对悠闲的生活并不长。1997年，香港遭遇经济危机，TVB解雇了一些女导演。这让林玉芬觉得很心寒。“我没有下岗，但其中一个是我的好朋友。台湾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她没有犯错。他们怎么衡量一个女工的价值？”她意识到如果再来一波裁员，很可能会落到自己头上，于是马上递交了辞呈，因为“里面有火，必须离开”。

实际上，林玉芬没有考虑下一步该去哪里。1997年4月，在江苏南部拍摄古装剧《钢铁侠》的教师李国立打电话给林玉芬，问她是否有兴趣帮忙。知道林玉芬和TVB的合同还有三个月，李国立在电话的另一端说，“你应该补上三个月的工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林玉芬支付了3万多港币的“分手费”，正式告别了TVB。

带着一点离开TVB的冲动，林玉芬无意间成为首批北上发展的港籍导演之一。在她20年的mainland China电影生涯中，她与TVB的交集实际上无处不在。

香港电视剧的很多拍摄经验被应用到内地电视剧的拍摄中。如今，大陆船员随处可见的公告实际上来自TVB。起初，林玉芬也使用TVB模式。制片人都来自香港或新加坡。一个制片人手下有两三个导演。“在这种体制下，我只是个螺丝钉。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明白螺丝钉在起什么作用。所有成本控制都由生产商控制。如果一个场景拍对了，不管好不好，最终都是制作方说了算。”不过，随着她在内地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仍然觉得内地的拍摄环境比TVB更尊重导演。

那一年，在TVB以法制剧《刑事调查档案2》和《刑事调查档案3》而闻名的林玉芬，它以古装偶像剧赢得了大陆观众的心。这和她的性格无关。“大家都说我是少女心。其实我是一个很单纯，容易开心，比较感性的人。我爱幻想，看小说有画面感。”但是，她不想被贴上“古装玄幻剧导演”的标签。完成《醉玲珑》后，接下来的戏就是现代题材了。“是时候改变主意了。”

“现在影视圈很多东西都模糊化了，但本应黑白分明”

许多与林玉芬合作过的大陆演员形容她有一种特殊的亲密感。这样难得的优势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事。“我对大陆的世界比较了解，所以很容易融入大陆剧组。”

因为近几年在mainland China拍的大部分电影都是关于偶像的，林玉芬和很多年轻演员有交集，她喜欢用大姐的口吻叫他们“孩子”。流行花卉迪丽热巴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扮演九峰。在谈到她与林玉芬的合作时，她用了“特别舒服”这个词。“她让你觉得值得信任，也给了你更多发挥的空间空”

面对找不到情感入口的演员，林玉芬的做法总是很温和，“不能扰乱他想把戏演好的内心”。很多时候，她只是看着，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积极的鼓励。然后她会私下跟演员说他们在表演上的缺点，绝对不会当面为难他们。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片场，林玉芬给主演杨幂和赵又廷说戏

在拍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时，林玉芬亲自帮助演员分析角色并提高他们的演技。有一个场景，赵又廷扮演夜华，死在白前的怀里。起初，这个场景被拍摄了几次，但林玉芬并不满意。后来，她干脆去了赵又廷，告诉他这个角色应该是什么状态。然后赵又廷找到了感觉，眼眶红红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和他交手的杨幂也沉浸在悲伤中。这个镜头之后，两个一时玩不下去的演员拥抱了很久。

一个“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赵又廷，他的演技曾被广泛质疑，获得了“整容表演”的美誉。该剧播出后，杨幂对自己饰演的四个角色做了非常详细的分析，并写了一篇长文在网上发表，引来不少人的好评。

近年来，的大部分作品被改编自《如履薄冰》、和。其实这不是故意的。

在选择剧本时，林玉芬更注重自己喜不喜欢这个故事，经常会偶然拿《爱情O2O》，因为她几年前看过这部小说，觉得用“双遍空”这样的小说拍电视剧会很好玩；拍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是由竞争驱动的。“既然已经拍成了《华》，那我们一定要以更大的难度挑战类似的剧”。

纵观整个行业，许多知识产权剧最终都成为了“批评剧”，但这种情况在林玉芬几乎没有发生。她开玩笑说，这可能是因为她是个迟钝的孩子。“看书可能只要0.1秒，我拍两个小时。”

林玉芬导演的电视剧在大陆观众心中已经等同于精致，但她谦虚地说，一切都是自然的，并没有刻意迎合大陆观众的口味。她很高兴被越来越多的年轻观众认可，她会提醒自己在再次接戏时要更加谨慎。“我想知道我的工作是否会对年轻人的价值观产生不良影响。现在的影视圈很多东西都很模糊，但应该是黑白分明的。”

如今，只要没有拍摄任务，林玉芬就会回到香港的家中陪伴父母。“事实上，我在TVB工作时很少见到家人，因为我下班时家人都在睡觉，有时我出去时家人也不起床。所以我珍惜现在回家的每一个机会。”

经过多年的大陆和香港之旅，她很累，也很了解自己，但林玉芬坦率地接受了她的工作的特殊性，就像她的新浪微博签名不是浪人的个性，过着浪人的生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