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是什么结构 无处安放的乡愁：在乡村社会结构解体的背景下如何实现乡村振兴？

十九大后，“农村振兴”成为热门词汇，各地纷纷出台或正在制定地方农村振兴规划。中国从未如此重视农村发展。但是，要实现农村振兴，必须对农村有一个正确客观的认识，才能对症下药。不了解农村基本情况就谈振兴，是盲目的人的形象，是脱离实际的幻想。

现在网上有很多反映农村贫困的文章，比如空护村、老龄化、留守儿童等等。陈丹青曾经说过:“现在的农村，是一大堆没有尊严和土地的人，完全被遗弃的人，贱民，然后变成了难民。太挤了，所以免税。深呼吸。当然，现在很多农村都很富裕，但这种富裕背后的代价是农村的死亡。”

虽然这些文章和观点反映了一些真实的情况，但具体的故事是特殊的，不一定具有普遍性。全国有3万多个乡镇，60万个村委会，317万个自然村。每个村子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村庄贫穷破败，有的村庄繁华整洁。我们不应该片面，而应该客观冷静地了解村庄的基本情况。

比如留守儿童的情况，很多文章都引用妇联的数据，5800多万，这是一个非常震撼的数据。但去年统计口径调整，这个数字变成了902万。妇联的统计是以“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和“父母一方外出”为标准的。去年的重新统计是基于“16岁以下未成年人”和“父母双方都外出”的标准，所以数字上有巨大差异。原则上，后一种标准更合理、更科学，但读者更倾向于相信骇人听闻的数字。

再比如空新村问题。最近国家电网做了一个统计。根据每户电表数据，一户一年用电量不超过20度，视为“空购房”。经计算，2017年大中城市住房空入住率为11.9%，小城市为13.9%，农村为14%。排除城市炒房的因素，农村住房的空购买率并不比城市高多少，但为什么这个问题暴露的如此突出？这大概是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包括荒芜的村庄，建筑纵横交错的村庄，鸡犬相闻。空新村就是这种情况，比较突出，但是平均数据不错。

根据以上两个例子，认识农村不能“只看树不见林”，要有大局感，不能只看到突出的案例，更不能客观冷静地分析和解决农村问题。

01

「村病」的成因是什么？

笔者个人认为，是因为传统的农村社会结构已经解体，但新农村关系尚未建立。在古代，乡村治理被称为“官治不下乡”。官员依靠宗法制的宗族治理而不是农村社会治理，地方士绅管理农村。舆论和道德的约束甚至比法律还严格，一直持续到土改。

土改打倒曾经的“宗族首领”地主富农后，乡村治理模式转变为政府与社会一体化的行政管理，进而成为改革开放后的村民自治。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集体观念淡漠，公民观念淡漠，村民对法律不太了解，就会出现一系列的不适应。

很多农村比较偏远，处于管理的末端，很多人的血缘关系比较复杂，所以社会问题比较严重，更容易被掩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令人震惊的村民性侵留守儿童的新闻，以及贫苦农妇喝农药自杀等人间悲剧。

以前村里有农村党，乡绅，有村民自己的组织。如今，繁荣的村庄里有强大的村集体和和谐团结的村民关系。在一个农村社会结构还没有解体的村子里，是不可能通奸盗窃的。不管村外是谁，没有人会傻到在到处都认识的人的眼皮底下犯罪。犯罪是对全村权威的挑衅。罪犯一定会很快被绳之以法，被所有人抛弃。

相应的，在这样一个社会结构完整的村子里，在村里熟人亲戚的固有网络下，教育和医疗都不会是问题。十里八村总有熟悉又信得过的医生，现在已经没有医患矛盾了。教育方面，纵观2000年的整个中华文化，直到民国甚至五六十年代，最好的苗都是从农村来的。

胡适、鲁迅、陈寅恪...民国这些人都是从农村学校出来的，五四运动的很多精英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们并不珍惜土豪士绅主持下乡村治理的记忆，但我们确实需要反思一下，为什么当时的乡村学校教育比现在的贵族学校差？为什么现在高考状元大多来自城市，很少从农村出来？

根本原因是过去农村社会结构完全自给自足，医生不用去大城市打工，不用在桑子守家，就能过上好日子，村民自然有医生看。薛先生也是如此。无论是举人还是读书人，都可以过着农忙读书的悠闲生活，用自己的知识去掩盖家乡一代又一代的幼童。有一首流行歌曲叫《曾经的慢》。当时交通不发达，所以每个穷乡僻壤都是自治的小社会，除了去北京考，什么都覆盖。

现在，大多数农村社会结构已经瓦解，农村在城市化进程中受到挤压和剥削。它变得贫穷落后，没有尊严，生活的乐趣和生活的价值都在农村荡然无存。然而，那些有一些能力和技能的人选择逃离农村。农村没有医生，没有教师，没有就业机会，所有的农村人都要背井离乡，涉水到外面治病，要求学习，做出很大的成绩。

02

如何实现农村振兴

农村社会结构正在经历深刻变革。治理好农村，不仅要靠个人才华和英雄气概，还要靠制度、组织和党的领导。要发展以党组织为核心的村级组织，把自治、德治、法治结合起来，从根本上改变农村的精神面貌。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为“农村振兴”提出了明确的目标:繁荣工业、生态宜居、文明乡风、有效治理、富裕生活。习近平总书记参加了山东代表团的审议，谈到了五大振兴战略，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方法论: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环境、组织。

人才是振兴行业的第一要务。为了找到并培养一批真正把农村农民的农业作为自己的事业，热爱自己的家乡，并给予他们优厚的扶持政策的富裕领导，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说法，就是农民能否成为体面的工作。农业做好了，收入会比农民工高，农村有吸引力。

只有振兴人才才能发展工业，工业振兴也要可持续，不污染生态环境，所以生态环境也要振兴。在资源条件好的村庄，旅游业是最好的选择。把青山绿水变成金山银山，不仅可以发展产业，促进就业，还可以在发展过程中保护环境，保持绿色村庄的背景色。

在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注重文化的振兴，这是前提。很多时候，农村的衰落不是砖头的崩塌，而是精神境界的崩塌。曾几何时，我们看到救灾队伍下乡，物资堆积成山，却有人私开小店，有人为了一包泡面打架...我们也看到了美丽的新农村建成了，房子装修了，但是邻里互助的景象消失了，人们要为建房买单。

为什么物质丰富，各种救助送到农村，精神面貌却破碎？自古以来，人民不是丧偶，而是遭受不平等。在大量资源涌入农村的同时，最需要关注的是精神文明建设。以前是由宗族首领主持，现在需要我们强大的村集体对村民进行思想教育。我们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健康向上的道德风尚迎接新农村建设。决不能让金钱和资源污染农村变成修理厂，急需振兴农村组织治理和主持农村建设。

振兴组织，不能说大话空，要做实事，为群众做好事。核心是构建新型健康的农村社会结构。现在很多村都是自治的，老百姓没有热情，不想参与。什么原因？村委会只执行上级交办的任务，不考虑老百姓真正关心的事情。

村民讨论的会议都是国家大事，填写各种检查表格，宣读红头文件。如果村里的路坏了或者没修好，河水污染也治不好。如果到处都是垃圾，怎么办，我却不研究？村民们自然没有热情。要引导村民多研究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提出民主的建议和意见，让大家都有参与的积极性。

03

建设城乡命运共同体

农村振兴和城市化并不矛盾，农村发展和城市发展不能对立，城市和乡村必须是命运共同体。城市聚集人口、财富和技术，带动整个地区乃至全国的发展；农村是生态屏障，为居民提供农产品，传承国家悠久的历史文化。城乡功能缺一不可。

以前认为推进城镇化可以解决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农民全部进城就不会有农业、农村、农民问题。这种想法是片面的。许多经历了工业革命和早期现代化的欧洲国家也经历了农村衰落。后来，他们意识到城市和村庄之间的功能是互补而不是替代的，并增加了对农村地区的投资和发展。作为一个拥有6亿农村人口的大国，中国也必须基于这样的现实和规律来考虑。

在日本、意大利、法国、瑞士等小城镇和乡村，田园生活依然存在，小城镇的文化生活非常丰富，钟声齐鸣，赞美诗一直在唱。许多人在城市工作，周末回到农村。这种流动是双向的。二战和工业化曾经摧毁和污染过这些村庄，但战争和工业革命只摧毁了农村的建筑和环境，并没有摧毁农村的社会结构。通过有效的治理，农村仍然可以繁荣。

与中国相比，我们还需要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新的社会结构，用社会主义价值观取代旧的封建道德，用以党组织为核心的村集体取代宗族，充分实现工业繁荣、生态宜居、农村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农村振兴。

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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