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鲁迅小说全集,张爱玲《倾城之恋》,白先勇《台北人》都不好解读。在一个学期,十四周,一周只有四到六节课的时间里读完这些作品就更难了。在课堂上,我们能聊的就这么一点点,有的细细品味,慢慢探究,更多的只是提一提,问一问。那些认真的思想家和耐心的评论员,经过不懈的努力,做出了这些敏锐的发现,并写在了最后的答题卡上。
王可欣
鲁迅在《故乡》中也使用了类似的手法。快男很多年没回故土了,可是一回去,曾经在月下捉他们的少年闰土就变得胆小了,低声下气的叫他师父。这组对比与白先勇在《触摸绿色》中使用的对比非常相似。首先,他们都省略了目标改变的过程。在《触摸绿色》中,叙述者和朱庆的生活环境都发生了变化,而在《故乡》中,则是叙述者离开和返回的时间差。这个省略起到了加强对比效果的作用,让读者更直接的感受到对比。其次,它们表达了非常相似的主题和内涵,表现了人性的变化甚至退化。朱庆在《绿色》中放弃了爱情,润土在《故乡》中放弃了尊严。当然有区别。白先勇对绿色的触摸强调的是个体的退化,所以其关注点多在朱庆。鲁迅有意反映社会困境,所以他更关注其他人物。
谢一文
首先是色彩在对比中的应用。张爱玲喜欢把外部环境的色彩之美与人物服装色彩的单调相比较,以突出人物的个性。比如《第一炉香》开头对外国住宅的介绍:”...火红的杜鹃花一直燃烧到山脚。杜鹃花外面是一片深蓝色的大海,大海里停泊着一艘白色的大船。”简而言之,有“红”、“蓝”、“白”三种不同的颜色,给人以华丽的感觉,突出了豪宅主人梁夫人的奢华与放纵。火红的杜鹃花也象征着他们强烈的欲望。但是,当梁太太真正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她的打扮是这样的:“全身是黑的,黑帽檐下有一个格子,格子上扣着一只指甲扣大小的翡翠蜘蛛。”相对于“红”“白”,“黑”“绿”都是很低调的颜色。《宝石》虽然强调梁夫人的富贵,但给人的整体印象是庄重、从容。外部环境与外部形象的强烈反差,说明梁夫人精明干练,充满欲望,追求奢华。这个形象与葛后来评价她为“小慈禧太后”是一致的。同样,白先勇在《永远的尹雪艳》中对尹雪艳服装色彩的描写也是单一的:“蝉似的素纱”,“不爱涂脂抹绿”,“穿得很好”。素白是尹雪艳给人的外在印象。这种朴实无华的色彩会让人联想到,自动判断为纯粹、天真、没有经验。可是,尹雪艳的所作所为,却和她素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间接或直接导致了很多创业者的毁灭,掌握了彼此交谈和打交道的技巧。因此,服饰单调所凸显的纯洁性与实际行动的世故性形成对比,增加了尹雪艳的神秘感,丰富了人物形象,加深了读者对人物的认知。
叶钰彤
在张爱玲的《第一炉香》和白先勇的《血色杜鹃红》中,杜鹃花的形象反复出现。但杜鹃花的数量和形状,前后差别很大,导致了反差。在《第一炉香》中,张爱玲首先这样描述屋前的杜鹃花:“捧着一朵小小的杜鹃花,花是粉黄色的,是鲜亮的虾红色。”但随后一朵小杜鹃花的数量急剧增加:“野杜鹃花满山遍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甚至“烧毁山坡”。不一会儿,葛的视角从“一朵小杜鹃花”变成了“满山遍野”,从山坡上烧成了山脚下的一大丛杜鹃花。这个量的比较,符合葛在他姑母家前后的变化。来姨妈家之前,她就像一朵粉色里带点黄色的小杜鹃花,是个拘谨、存在感低的普通女学生。来到舅妈家之后,在舅妈的物质诱惑和圈套下,葛像杜鹃花一样“烧倒了山坡”,烧进了香港上流社会的圈子,烧进了各种男人的怀抱。她像詹妮弗一样长大,却陷入了名利的漩涡,再也没有变回原来的纯真。前后杜鹃花数量的对比,象征着葛卫龙从单纯到物质的转变,让读者落泪。同样,在《血色杜鹃红》中,花前花后在数量和形式上都有对比。本来,王雄只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双手浇灌自己种下的杜鹃花”,但当王雄淹死的时候,花园里的“我”却“看到了近百朵杜鹃花,一朵接一朵地卷起来,全部绽开”,而花儿“仿佛一股激情喷了出来,把花园里的污渍都洒得血红色”。杜鹃花似血的场景唤起读者的感官,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詹妮弗是被王雄栽赃的,然后他们就像流血一样爆发了。前后对比深化了王雄的人物形象和小说主题。王雄种杜鹃花是为了和利尔一起玩,利尔是他小妹妹在家乡的化身,承载着他对家乡的感情,承载着他的“精神”。在回不了老家的时候,他还是想保留利尔的纯真和对过去的幻想,所以他还是给詹妮弗浇水,最后让他们看起来像“血红色”。杜鹃花从一朵到一百朵,从红到红的对比,衬托出王雄的人物形象,表达了不妥协的精神和肉体,不妥协的过去和现在的主题。
黄家悦
运用对比手法,作者不仅在主题塑造和人物形象上有所突破,而且在结构呼应上也有所涉及。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开篇,白公馆外的上海时钟是“提前一小时设定的”。其他的钟都调快了,说明白府的钟慢了。通过将白公馆的时钟时间与上海其他家庭的时钟时间进行比较,作者认为白公馆已经落后于时代。在这里,它呼应了后来白公馆财富的不断减少。看到刘璠原来需要“多年积累的皮革”,而“一件佳能制成的貂皮大衣”被换成“一笔钱把几件首饰换成新款式”。同时,白公馆的思想落后也呼应了这个群体的反差。白老三以为流苏“生如他家,死如他鬼,树高千尺,落叶归根”。一组对比在不同层面上呼应了两组的落后,共同塑造了白公馆的落后形象。与《倾城之恋》中明显的对比相反,《永远的尹雪艳》在结构呼应上的对比更为隐蔽。小说的主线集中在徐壮遇到尹雪艳,学习麻将经,然后死去的故事,但小说的结构恰恰相反。小说前三节用来描述尹雪艳的人生经历和性格:“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同时,两个失去家人的男人的情节似乎与小说主线无关。徐壮图的情节只发生在最后三段。小说主线和结构安排上的对比和不平衡,给读者一种“快”的感觉,就像尹雪艳的形象。一个读书人的重要人物徐壮,不过是上一任的俞和下一任的。白先勇用这一组类似“心智结构”的比较,塑造了尹雪艳神秘、麻木、戏谑的形象。
姚晨·黄宁
《永远的尹雪艳》采用开放式结尾。我们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也许她嫁给了别人,也许她仍然致力于浪漫的场景,“像一个银色的女祭司,为那些战斗的人祈祷和献祭”。在比赛结束时,米歇尔·普拉蒂尼·吴经理说:“我一生都不走运,我赢了这张奇怪的牌,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不太好。”我看见尹雪艳还在笑:“普拉蒂尼...我就吃你的红!”文章从此戛然而止。在这个结局中,使用了反讽。吴经理认为自己可以走得很远,但尹雪艳的话却发现了他的一厢情愿,吴经理的财富和好运会慢慢被侵蚀,一步一步被吃掉。而这个开放式的结局,其实是为文章的主题和命运服务的。尹雪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着雪一样纯净的外衣,有着诱人的美丽。她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无论是、洪导演,还是徐壮图,都没有真正拥有过她。从老上海到台湾,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但其实她只是身后的一个跟随者。开放式的结局,赋予了尹雪艳永恒。我们不需要知道她最后嫁给了谁,最后的命运是什么。只要像吴经理这样的人逃避生活,沉溺于温柔的乡村,不愿面对现实的变化,尹雪艳就会一直在那里。所以在《永远的尹雪艳》中,作者对结局的安排,表现了超时代的主题,即人类永远面临的生存困境:一是不可抗拒的命运,就像吴经理的结局一样,会在自我逃避中被尹雪艳的死亡之力慢慢侵蚀;第二,人类被未满足的欲望所驱使。就像这篇文章描述的男人,尹雪艳倒在尹雪艳的脚下,尹雪艳靠他们生活。像菟丝子花一样,她榨干寄生者的养分,爬到更高的树上。
Sunsichu
如果说白先勇的反差变化和矛盾冲突很大很鲜明,比如徐壮图的猝死,王雄的悲剧性爆发和自杀;所以,张爱玲的对比显然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变化。在《金锁记》中,曹的之变似乎是一个顺理成章且相对平缓的变化。只有人物指出,或者遇到一定的机会,才会爆发出来,但不会特别激烈反而更难过。在白先勇的《永远的尹雪艳》中,尹雪艳和吴经理在最后刚参加完徐壮图的葬礼又笑了起来,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结合上一篇文章中徐壮图的猝死,这种对比是尖锐而强烈的,可以更好的衬托出结尾的恐怖。
封面图片:高三曾子青设计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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