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四门全部突破。刘伯承握着电话大声叫打得好哇!”又下令:“近山,康泽只能活捉,不能击毙,要活的!”中央军委也专电告令六纵:“战斗中注意搜集敌人之密件,对二局工作甚有用。王近山播通电话,对他的“三剑客”交代又交代:“李德生!尤太忠!肖水银!康泽是国民党的中央常委,大特务头子,从他这里得到的情报、密码格外有价值。要活捉康泽,康泽司令部所有的资料,一张纸片也不能漏掉!”“活捉康泽!”一时间传遍了六纵的每一个将士,像一剂奇妙的兴奋剂注入了他们的心中,谁不想活捉康泽呢?将士们顿时忘了苦战恶战的疲惫和危险,士气高涨如日中天,黑夜面对这些英勇无畏的汉子们含羞抱愧而去,只昕得杀声正酣,血映红霞,天亮了。

一宿未合眼的胡学熙死叫活叫把郭勋祺请出来。胡学熙说:“我刚才到碉楼顶层看了,城墙、城内几个据点都挂上了白被单,我们彻底完了,就剩下这已掌大的一块啦。”郭勋祺未接话茬,走到司令部正厅门前,对守卫司令部队喊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凡是拿起枪保卫司令部的一律重赏关金券 10 万元。”就真的抬来了一大箱新印的关金券,当众开箱。

(郭勋祺全家照)

开始还点数,发到后来索性让大家随便拿了,一时间都拥上来抢钱,康泽戴着钢盔从坑道里出来,很反感地蹙紧眉头,但也顾不上发作,径直走进了正厅。恰时,来了一封蒋介石的亲电:(吾弟未经过大仗,这次在襄阳同优势敌人作战,可磨胆识。)康泽随手烧了电报,望着灰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炮火已经蹿到院子里了。康泽转身往门外走,与几个卫土撞了个满怀。卫士报告:“司令官!共匪已经…….”康泽一声不吭,夺门朝坑道跑去。

(康泽)

攻击的炮火正铺天盖地。炮声间歇,四面八方都有王近山的部队在喊话。顽抗的士兵们被动摇了瓦解了,军心已完全崩溃。第三处一科长摔下帽子大喊:我们要投降!我们不能为他们送命!他妈的,他们发财,在南京享福,我们为的什么?”一呼百应,数百人随着高吼:“我们要投降!我们不打了!”有人喊:“董处长去见司令官!”众人用四川话应:“要得!要得!快去呀!”董益三和胡学熙一前一后走进坑道。康泽头顶钢盔,盘瞢双腿,老僧参禅般席地打坐,他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胡学熙后退一步。董益三也被司令官这种样子弄得心里毛毛的,停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俯下身,在康泽耳边低声道:“外边的攻势越逼越近了,我们的官兵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吃饭,没有睡觉,机枪子弹都打光了,几支步枪是抵不住的,大家要求放下武器投降,推我们作代表报告司令官,请您决定,司令官看怎么办?”

(李德生)

康泽仍一动不动,哼了一声:“你们跟副司令官说去。”董、胡急忙奔至碉楼,还未开口,郭勋祺先道:“你们不要说,我知道。援军马上就到,要兄弟们再坚持,坚持就有办法话未说完,院子里有人哭丧着喊:共军进院子啦!”三人拔腿就跑刚钻进司令部,早有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逼住他们“举起手来!缴枪不杀!”……康泽、郭勋祺被“请”到了六纵司令部,王近山看了郭勋祺一眼,微笑着说:“没想到这回又相见了。不打不相识啊!哈哈!”

一句话就让郭勋祺满面羞惭,叹着气说:“当年红军过四川我这个师长没能挡住你这个师长,不过那次我逃脱了,这回我这个副司令没能逃脱你这司令的手啊。郭某佩服!”头部负伤的康泽则一脸呆相,看着这个有传奇色彩的共军司令员,身材说不上高大,眉宇英武,气度儒雅,与自己想象中的“士包子”完全两画事,他便败得服气了,忧心忡忡地叹一句“唉,我,可能会残废呀……”王近山纵声大笑,他可算见识了蒋介石的心废们信誓旦旦说:“不成功便成仁”的“含金量”了,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他诙谐地说:“放心,我们会尽力给你医治,不过,就算你真的残废了也比我强啊,你从今往后可以高枕无忧地休养了,可你看,我也残废了你们的委员长啊,硬是不允许我退休呢!”

7 月 16 日,襄樊战役结束。邓小说:“襄樊战役的胜利,其政治意义不亚于军事价值。”中野对参战部队的战绩甚为满意,尤其是王近山和他指挥的六纵,勇担重任大智大勇,对战役全胜起了重要的主导作用。刘伯承在《襄樊战役讲评》中指出:“在襄阳攻城中,王近山指挥的六纵起主导作用。”襄樊战役歼敌 2 万余人,是当时闻名全国的五路大捷之一,朱德总司令在评价此役时,称其为“小型模范战役”。中原军区授予“刀劈三关”的十七旅四十九团以“襄阳特功团”的称号,并荣记特等功 1 次;授予首先突破西门城垣的十七旅四十七团一营以“襄阳登城第一营”的称号。十七旅开辟城西走廊,主攻夺城,贡献重大,全旅记功。

7 月 23 日,中共中央发来贺电

“祝贺你们在襄樊战役中歼敌 2 万余人。解放襄阳、樊城、老河口等 7 座城市,并活捉蒋系法西斯特务头子康泽的伟大胜利。这一汉水中游的胜利,紧接着开封、睢杞两大胜利之后,对于中原战局的开展帮助甚大。尤其是活捉康泽更给全国青年受三青团特务追害者以极大的兴奋尚望继续努力,为彻底解放中原而战!”而实际上,后来的事实证明,此役的胜利其意义之大还远不止于此——它还拉开了另一场规模更大,更加紧张辉煌的大决战淮海战役的序幕,它也是一场成功的“热身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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